第3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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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的身后,驚蟄緩緩走向門口。 赫連容就背著手站在門外等著他,男人高大的身材是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到,“都問個安心了?” 驚蟄笑了起來:“嗯。” 他朝著赫連容走去,輕聲細(xì)語地說道:“宗元信說,三四月的時候,就得準(zhǔn)備動手。” 赫連容也跟著淡淡應(yīng)了聲。 驚蟄:“他得養(yǎng)好手,才能著手準(zhǔn)備。” 赫連容:“嗯。” 驚蟄:“我沒那么生氣,你下次別……” 赫連容:“下次,他就死了。”平靜的話里帶著冰涼的殺氣,“他不敢。” 驚蟄哽住,小聲嘟噥:“俞姑娘被太后那么挾持著,都能報復(fù)……你就不怕宗大人報復(fù)你?” 這可是斷手?jǐn)嗄_,又不是什么小傷。 赫連容冷漠地說道:“驚蟄,他能在京城留守十來年,就只是為了我這個病例,你覺得以宗元信這吊兒郎當(dāng)?shù)男愿瘢袔追挚尚牛俊?/br> 驚蟄試探著說道:“……五六成?” “五成。”赫連容道,“另外五成,是他只能留在這。” 驚蟄驚訝,抬頭看著赫連容。 “朝廷之外,就有江湖。有人做正經(jīng)營生,就會有人打打殺殺,過著浪蕩的生活。”赫連容淡淡說道,“正如你的父親,也曾結(jié)交過不少三教九流,亦是江湖人。” 驚蟄慢慢點頭,但還是不太理解赫連容說這個的原因。 “宗元信一身奇怪的醫(yī)術(shù),本也是從江湖中來。”赫連容漫不經(jīng)心地摸著驚蟄的側(cè)臉,“只要他在京城之內(nèi),無人敢動他。動他,就是與我作對。” 男人似笑非笑地說道:“他但凡敢離開京城,他遲早也會死。” 驚蟄抿唇,行吧,看來宗元信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會惹事的。 他當(dāng)初找上赫連容,到底有幾分是想看病,有幾分是想避難,這真真假假,還真是說不清楚。 驚蟄拖著赫連容往外走:“可我覺得,宗大人應(yīng)該不會傷害我。” 他們上了御駕。 “應(yīng)該?” “肯定。” “呵,你連黃儀結(jié)都覺得是好人。” “……雖然未必是好人,但俞姑娘現(xiàn)在看來,人也是不錯的。” 赫連容:“在你眼底,還有壞人嗎?” “有。”驚蟄鎮(zhèn)定地說道,“你。” 那一對明亮的眼睛望向赫連容,微彎的眉眼里都是蕩開的笑意。 “你才是最可惡的。”說到這句的時候,赫連容甚至能夠看到驚蟄微微蹙起的眉頭,微微皺著的鼻子,那些細(xì)微到幾乎難以覺察的表情,在他那張俊秀的臉蛋上間或出現(xiàn),“不過,既然我在你的身邊能過得還算不錯,那其他人再怎么壞,都也不算什么。” 驚蟄輕描淡寫將那些尖銳的寒意帶過去。 “只是還不錯?”赫連容挑眉。 “只是還不錯。”驚蟄重復(fù),抿著嘴,帶著一點難以壓制的笑意,“不要得寸進尺,你簡直是劣跡斑斑,還沒到那個時候呢。” 哪個時候? 空氣里幾乎流淌著這曖昧的問詢,不過驚蟄側(cè)過頭去,抓著赫連容的領(lǐng)口將人拽下來,偷親了一口。 然后又迅速轉(zhuǎn)回去,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是一些不會發(fā)生在外界,不會被其他人看到的畫面。 驚蟄總是很謹(jǐn)慎,哪怕這一次與赫連容一起在太醫(yī)院露面——這可以說是他在乾明宮后,第一次真正能外出走動——驚蟄一直跟在赫連容的身邊,但也從沒有太過靠近。 會有些細(xì)微的小動作,像是不自覺地看向赫連容,又不自覺地追尋著他的身影,這些難以察覺到的依賴,讓赫連容沒去聽心里怪物不滿的咆哮。 因為它永遠(yuǎn)都不會滿足。 就在這時候,驚蟄悄悄地,悄悄地伸過來一只手,在軟榻上摸索了好一會,才偷偷抓住了赫連容的手指。 他還在看著窗外,耳朵卻有點微微的紅潤,像是飛起的紅霞落在他的臉上,耳尖,一點點涂上艷紅的色彩。 而他的手指,而是試探著擠進赫連容的手指根……窸窸窣窣,偷偷摸摸,他完成了十指相扣的壯舉。 男人的手指幾乎是在瞬間扣住了驚蟄的手指,緊密到幾乎無法分離的地步。 驚蟄托腮,笑瞇瞇地看著窗外。 赫連容是個可惡的混賬。 也是個粘人,又怕寂寞的混賬。 第88章 “我找到你meimei了!” 直殿監(jiān)外,胡立抓住慧平的手,語氣很是激動。這對一貫冷靜的他來說,算得上難得的感情流露。 慧平:“當(dāng)真!” 他急得一把抓住胡立的肩膀,神情有些急切,“她在哪?” 胡立:“她逃到了府城,現(xiàn)在被一家鏢局收留,正在那里做工。” 他也是因緣巧合,才打聽到的消息。 同州那邊近來有些戒備森嚴(yán),在本地有幾個鏢局也被召集去幫忙,正為此,鏢局內(nèi)人員進進出出,這才偶然得知了這個消息。 為了這件事,胡立也廢了不少心思,而今終于算是有個好消息,也算是能對得住慧平。 慧平早就喜得不知如何是好,抓著胡立的手拼命道謝。 胡立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讓人打聽去了,那鏢局上下還算不錯,冬日里也常有施粥,算是菩薩心腸。你meimei暫時在那住著,也總比在那夫家好得多。” 一聽到胡立提起妹婿,慧平的臉色有點難看,要不是他出不了宮,他真要將那人打一頓。他對自家父母更是失望,為了給兄長籌錢,竟是將meimei嫁給這樣的火坑。 慧平將自己攢下來的錢塞給胡立,輕聲說道:“這些你且收好,請你幫我轉(zhuǎn)交給我meimei,好歹讓她手里留點錢。” 胡立:“你都給了我,那你自己如何?”他無奈嘆了口氣,“且你都沒想過,要是我騙你的,可怎么辦?” 慧平笑著說道:“那可不能夠,要是你真騙我,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胡立拿走了大部分,給慧平留了些。 兩人說話間,有幾個人從他們身邊經(jīng)過,交談的聲音,也叫他們聽得一清二楚。 “……那些宮人都回來了……” “我可不敢靠近,那可都是傷過人的……” “天啊,那簡直是怪物,到底是誰想讓他們回來的……” “陛下就不能和從前一樣,殺了他們……” 最后這句話說得很輕,像是怕被誰聽去。 ……要是真的不想被人聽到,就不要大庭廣眾之下,說得這么明目張膽! 只是他們說的話,讓慧平和胡立都沉默了。 在直殿監(jiān)內(nèi),也有剛回來的宮人,掌印太監(jiān)的態(tài)度很是尋常,仿佛回來的人不是曾經(jīng)兇殘的蟲奴,而是普通的太監(jiān),照例訓(xùn)了一頓就讓他們回到原來的位置做事。 掌印太監(jiān)這般做法,也間接影響到底下的人。 至少表面上,他們都沒有流露出什么異樣的神色。 慧平從沒有仔細(xì)想過,這些人或許會遭受這種歧視。 胡立拍了拍他的肩膀,平淡地說道:“別去想,這里頭有些人,本也傷了不少人。” 慧平:“這也不是他們的罪過。” 胡立:“這些人未必不知道,不過是太倒霉,要是輪到他們又如何……可是慧平,就算知道,也不代表他們就不會說。” 這不是理智能夠控制的,一想到身邊的人曾經(jīng)傷過,殺過人,當(dāng)然難以掩飾心里的惶恐。 不是所有人都能完全理智地對待這些事。 慧平沉默了會,朝著胡立點點頭。 就算能夠把人救回來,卻也無法阻止這些亂七八糟的言論。 回雜務(wù)司的時候,慧平正與廖江遇上,他眼睛底下的青痕,看起來是忙活了許久。 “廖江,我來幫你。” 慧平上前,接過廖江手里的東西,兩人一起搬回去,路上說著話,不知不覺又聊到了驚蟄。 “你說,他還會回來嗎?” “怕是不會。”慧平嘆了口氣,“你也知道……” 頓了頓,他又說不下去。 從乾明宮回來后,他們時不時就會有這種恍惚,大概是乾明宮之行,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屬實太多。 “其實,掌印太監(jiān)曾找過我,”廖江欲言又止,“看起來,是打算另外選人。” 雜務(wù)司這些天,都一直是廖江在撐著。 身為掌司的驚蟄不在,大小事務(wù)都找上了廖江。然而廖江不過二等太監(jiān),許多事情他無權(quán)經(jīng)手,忙得焦頭爛額的時候,只得去尋掌印太監(jiān)。 而后,廖江就從那掌印太監(jiān)的嘴里得到這個暗示。 掌印太監(jiān),唯獨跟他這么說,便是下個人選有可能是他。 慧平笑了笑:“雜務(wù)司里的事情,你怕是最熟悉的,由你來接手,理所當(dāng)然。” 廖江說不出高興,還是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