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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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手攔下景元帝的人,是景元帝的御前侍衛! … 與那寂靜,熱鬧的天街相比,這北房想必是無比孤寂,無比寒冷,就連三順的身體,也沒忍住跟著哆嗦起來。 “驚蟄,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 三順搓著胳膊,看著不遠開外的人影,就算他沒有七蛻那么害怕,可是這些東西,也足夠讓他感到發毛。 驚蟄一言難盡地看著三順:“我也不知道。” 頓了頓,又道。 “可能是上次蠱蟲的進化版本。” 驚蟄對此,只想咬死系統。 那些東西……或者說,那些人,還是愿意聽驚蟄的話,只不過,只能聽得懂一些簡單的指令,太復雜的就不行。 可也不是完全聽話。 譬如驚蟄要讓他們離開這樹樁,他們就不愿意,想來是主人的命令更重要,所以哪怕他們對驚蟄殘留著一點依戀,也不會違抗。 正因為這些蠱蟲的反應,才讓驚蟄覺得,黃儀結搗鼓出來的蟲潮里的蠱蟲,并不是所有都被擊殺。 有一部分,怕是一直掌控在太后的手中。 驚蟄在心里嘆了口氣,怪不得……他之前還想過,太后和黃儀結合作,不亞于與虎謀皮。 這蠱蟲這么無聲無息,要是黃儀結也在太后身上種下蠱蟲,那豈不是反過來要受黃儀結控制? 黃儀結最初入宮并非自愿,她對太后應當懷有恨意才是……現在來看,黃儀結沒有對太后下手,怕是從一開始,太后就留有后手。 她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太后的手里肯定還有著制勝的法寶。 【太后挖出了上一代老蟲巫的本命蠱。】 之前任由驚蟄吐槽都不吭聲的系統猛地在他耳邊說話,讓驚蟄忍不住磨牙。 “既你知道這么多,那想必也很清楚,這些……東西,是怎么回事?“ 【他們不是東西。他們還是人。】 驚蟄一個激靈,猛地看向距離他最近的人。那個人,是最開始襲擊他的人,他的腰腹被斧頭劈開,只在最開始的時候流出來一些血,現在已經凝固。 他看起來行動自如,根本沒有受傷的樣子,但凡還是個人,怎么可能忍受這樣的痛苦? “你說,他們還活著?” 【如果是尸體,這些人的動作不會這么靈活。這些蠱蟲聽從本命蠱的命令cao控蟲奴,必須保持著蟲奴身體的活性。】 驚蟄感覺到憤怒的火苗在心底燃起,眼睛掃過其余那些人,“那要怎么把蠱蟲驅逐出來?” 【本命蠱的命令,燒了它們寄生的身體,以及,本命蠱死亡。】 驚蟄捏了捏眉心,很好,他們現在必須面對的就是這群不肯離開的人,還活著,以及,他們并不是那么聽話這個事實。 系統給出來的這幾種辦法,根本不能用。 “三順,別去扒拉他們的衣服。”驚蟄嘆了口氣,哪怕背對著,也仿佛能看到事情的發生,“這些人是活著的。” 三順將手指頭收回來,在發現這些人對他們無害后,他顯然有些好奇,正在看那個已經受傷了的人的身體。 八齊的手里抓著驚蟄遞給他的燈籠,顫巍巍地說道:“你剛才說,活著是什么意思?” 驚蟄:“字面上的意思,這些人,都還活著,沒死呢。只是被蠱蟲控制了。” 聽到驚蟄說出“蠱蟲”這兩個字,八齊差點要暈倒了。 七蛻自打八齊出現后,就一直抱著膝蓋蹲在八齊的身邊,不怎么說話,有時說話,也是一些囈語,不過好險沒有之前那種碎碎念不斷的樣子。 現在看起來傻是傻了點,好歹不是瘋子。 三順看了眼七蛻,低聲說道:“你離開去找八齊后,那些人就出現了,七蛻一看到那些人就發瘋大叫,力氣居然大到我壓不住,掀開我的壓制跑了,結果直接跑進這些東西的包圍圈。”他見七蛻被抓,就也放棄了抵抗,跟著這家伙過來,免得他死在這里。 他不喜歡七蛻,可也不想他死。 驚蟄一邊嘟噥著要回去弄點藥給這人——他非常堅決地把蟲奴這兩個字推開——然后蹲下來檢查,這樹樁到底有什么毛病? 見驚蟄蹲下來,三順和八齊也跟著湊過來。盡管七蛻沒什么反應,可無聲無息,在八齊動作的時候,他也悄悄挪動著。 “我記得這棵樹。”三順摸著自己的頭,“德爺爺恢復后,它就開始枯死了。” 驚蟄:“我記得,好像是在冬天。” 這顆柿子樹枯死后,正好是在冬天。冬天的北房很冷,所以在陳明德發現了這棵樹枯死后,他決定將這棵樹偷偷砍了當柴燒,雖然不可以隨意砍伐宮里的樹木,可陳明德砍樹這件事,并沒有惹來注目。 這可是北房。 別說是在一片雜林里沒了一顆樹,就算真的全砍光了,一時半會都不會有人發現。 陳明德的選擇,讓他們過了個不錯的冬天。 至少能隨時隨地烤火。 八齊:“哦哦,你們說的事是這件事,原來這就是那棵樹,可這都過去多久了,這群人到底圍在這里做什么?” 驚蟄也很費解。 這橫看豎看,都沒看出來個所以然,一棵早就死掉多時的柿子樹,到底有什么值得太后這么重視? 一直表現怪異的七蛻,卻在這個時候,僵硬地抬起了頭。他的視線在八齊和驚蟄的身上掃來掃去,過了好一會,才聽到他暗啞的聲音。 “我看到……” 他虛弱的語氣,立刻引來了八齊的注目。 “七蛻,你清醒了?” 七蛻沒有理會八齊,而是自顧自地說下去:“……陳明德重病好轉的那一年,還沒過冬前,我看到……陳明德,在深夜,提著大銅壺走進這里。” 無聲的寂靜。 驚蟄的思緒卻飛快地轉動起來,陳明德,大銅壺,深夜……難道是陳明德弄死了這棵樹? 再是生機勃勃的樹,都不可能在開水guntang的澆灌下活下來。 可為什么,陳明德要弄死這棵樹? 不論八齊再怎么問七蛻,他都一愣一愣,再說不出別的話。 眼瞅著雪越來越大,驚蟄搖了搖頭。 “算了,這不重要。你們幾個,先行離開北房。” 他拍拍手站起來。 八齊聽出驚蟄的言外之意:“那你呢?” 驚蟄點了點那個被劈開了一道傷的人:“我去給他找點東西上上藥。” 八齊:“驚蟄,你瘋了!” 就算他說這些人還是人,可在八齊的眼底,他們就是怪物! 這些人,不管是力大無窮,還是與人不同的冰冷,都讓八齊無法把他們和溫暖的人體對應上,總覺得他們是行走的僵尸。 驚蟄無奈:“反正先離開這里。” 三順和八齊架起七蛻,正要抬著他往外走,卻看到那些原本很安靜的人躁動了起來,全都嘩啦啦圍了上來。 很明顯,他們不愿意讓人離開。 驚蟄試探了幾次,發現最終的問題出現在他身上。 如果讓三順他們幾個人單獨出去,那么他們會把三順等人攔住,可如果是驚蟄和三順他們一起離開,那么他們會攔住驚蟄。 也就是說,在這些人單線條的心思里,攔住驚蟄算是一個優先級。 驚蟄猜想,可能是因為,所有的命令都會有不同的優先度。 守著樹樁,算是一個最強的優先度,所以,哪怕他們對驚蟄懷有某種喜愛……可也不會聽他的話離開。 攔住入侵者,不讓他們離開,也有一個優先度在。 然對驚蟄的喜愛,可以壓倒這個任務,所以,他們在這兩件事同時發生時,會選擇攔下驚蟄,而不是三順他們。 驚蟄試探過幾次,包括每個人單獨出去,這多次的嘗試也驗證了這個觀點。 “三順,背著七蛻,帶著八齊先出去。”驚蟄果斷做了選擇,“出去后,去找慧平,他手里有侍衛處的令牌,如果不是意外,他應該已經帶人過來。” 當然,驚蟄猜想是出了點意外。 不然,不至于現在都沒動靜。 只是驚蟄不能表露出來,不然三順是不可能愿意離開的。 三順狠狠皺眉,過了一會,才彎腰背起了七蛻,對驚蟄說:“我會回來救你。” 八齊的聲音哆哆嗦嗦:“等下,三順,你怎么回事?驚蟄是因為你才到北房來的,現在你竟然要丟下他不管?” 三順的臉色有點難看:“留在這里,一個都出不去。” 他當然不想丟下驚蟄,但大個子明白驚蟄的意思,他必須先把七蛻和八齊送出去。 而機會沒有那么多。 誰知道這些“人”,會不會突然又被命令。 驚蟄態度堅決,八齊只能哆嗦著把燈籠,小刀全都交給了驚蟄,“那你,留著吧。” 驚蟄無奈,后腰插著那斧子,一手拿著小刀,一手提著燈籠,一路護送著他們離開。 只要表露出他也要走的態度,所有的“人”都只會攔著他,驚蟄看著三順他們要踏出雜林的時候,突然說道:“如果走出甬道前,發現不對,立刻回來,找個最陰冷最偏僻最不會被人發現的地方,躲起來。” 三順鄭重地點了點頭。 等確保三順他們都離開后,驚蟄才試探著,一步步往回倒,確保每個“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 ……那的確瘆人得很。 驚蟄能感覺到那種毛骨悚然的可怕,尤其是這些人都不眨眼,那真是夠驚悚。 驚蟄回到樹樁坐下,將燈籠擺在自己的膝蓋上。靠近一點的燈火,讓驚蟄感覺到少少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