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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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須要回去了。”那時,驚蟄聽到自己這么說,“晚上的時候……我能去侍衛處找你嗎?” 他小小聲地說道。 容九揚眉,慢吞吞地說道:“你想在侍衛處過夜?” 驚蟄咬牙切齒:“你聽出來就行了,別反問我!” 可耳朵還是不爭氣有點紅了。 ……驚蟄你完了,這個時候紅臉你就輸了! 果不其然,容九的聲音宛如帶著少少的笑意,漫不經心地上揚著。 “我會去接你。” 于是,在干完活后,驚蟄匆匆沖了個澡,在傍晚殘陽的掩映下,偷偷跟著容九走了。 這是他第一回主動溜走。 驚蟄為此做足了萬全的準備,不僅是和其他人說自己的困頓,提前進屋,又在床上擺好布置,做出有人睡著的模樣,再請慧平幫忙遮掩,這才順利出行。 最重要的是,男人在聽完驚蟄這些布置后,懶洋洋地說道:“要是這還被發現,就說你被侍衛處叫去幫忙調查了。” 驚蟄狐疑地看他:“這能幫忙什么?” 這理由看起來就非常敷衍。 一眼就能看出是借口。 容九陰森森地說道:“讓他們知道,你背后有人罩著不好嗎?” 驚蟄立刻想到下午容九的暴躁,幾乎脫口而出的婉拒被吞了回去:“……有道理,非常有道理。不如我回去的時候,你再送我一件侍衛服,招搖過市得了。” 容九若有所思地看著驚蟄。 驚蟄沒聽到容九的回答,下意識偏頭看他,發覺他臉上的意動,立刻大驚失色:“我胡說八道的!” “可以不是。” “它必須是。” 驚蟄再次怒罵自己這張嘴。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驚蟄這夜是在侍衛處睡下的。 睡前,容九就在他的身邊。 驚蟄原本以為,經過下午的激烈爭吵,他有可能會睡不著。誰能想到,他的頭沾到枕頭,人就像是被敲了悶棍昏睡了過去,直到剛剛被噩夢驚醒。 他坐在床上出神了一會,這才慢吞吞爬起來。 天氣已經很冷,哪怕侍衛處有炭盆,可被虛汗打濕的里衣貼在身上并不舒服,讓驚蟄一陣一陣打著寒顫。 他來的時候,沒有預料到這遭,根本沒有帶多的衣服來。 驚蟄隱約記得,容九這屋除了能住人外,沒有太多的東西。就算是衣柜里,也只有兩件換洗的侍衛服。 也不知道,底下還有沒有藏著干凈的衣裳。 驚蟄下了床,冰冰涼的感覺讓他哆嗦了下,還是摸黑穿了鞋。 屋內的炭盆好像熄了,所以溫度才這么低。 “容九?” 驚蟄輕輕叫了一聲,并沒有任何回音。 他摸黑走到桌邊,在心里勾勒出衣柜的方位,這才又摸著走到那頭去。 幸運的是,驚蟄當真在里面摸出了一兩件能換的衣服,他蹲在衣柜前將衣裳換下來,然后長出了口氣。 換掉了濕透的里衣,驚蟄又將外頭的衣裳都套上來,這才感覺到一點暖意。 大半夜的,容九去了哪里? 驚蟄將換下來的濕衣服隨手搭在椅子扶手上,試圖摸到門。 這就跟瞎子摸象一樣。 驚蟄并不熟悉侍衛處的擺設,在無燈的黑夜里,這就像是純然的黑暗,根本連一點多余的光亮都沒有。 驚蟄幾次險些摔倒,好在及時扶住了身邊的東西,過了好一會,才終于摸到了門邊。 他輕輕打開了門。 稀薄的星光被緊閉的門窗鎖在外頭,怨不得屋內也是這般無光,原來今夜本也是沒有月亮。 驚蟄跨出門,遠處燈籠像是魅影,在呼呼的冷風下搖曳,這風刮得人透心涼。 容九說他睡下后,就不容易醒來。 也說,睡后,不太能被吵醒。 驚蟄就算睡得無知無覺,也不可能在有東西能吵醒容九的情況下還能一直安然睡著,所以……要么就是今日吃的東西有問題,讓他昏睡成豬,所以才會聽不到聲音;要么,就是容九從一開始,就沒睡著。 驚蟄更覺得是后者。 要是被下了藥,驚蟄應該有所覺。 可他這一回被噩夢驚醒,就如同上一回,并無什么差別,也沒有哪里昏沉。 那現在問題來了,容九去了哪里? 容九的住處,在這侍衛處的深處,往其他地方眺望,應當還是有守夜的人,難不成要去問他們? 盡管每次驚蟄來侍衛處的時候,都沒見到幾個人。可他知道,這里時常是有人在的,容九對他過分親密的舉動,在有心人的面前壓根瞞不住。 可再是瞞不住,跟主動上前問,那還是兩回事。 驚蟄還沒這么不要臉。 他猶豫了片刻,還是冒著風朝光亮處走去。 一路上,稀薄的星光為路,遠處的光亮越發近了,卻不是驚蟄所以為的燈籠,而是燃燒的火把。 驚蟄有點驚訝地停下腳步。 他睡迷糊了? 驚蟄低頭揉了揉眼,再抬頭,果然還是火把,而且不是一把,是好多把啊。 驚蟄沉默,他果然還是睡糊涂了。 可能還凍得傻了。 他剛才就不該出來。 驚蟄果斷回頭。 只可惜還沒走上兩步,就聽到身后匆匆的腳步聲。 大晚上的,看到那么多火把肯定不正常,他是真的不想看到。 為什么這些東西總是前仆后繼地往驚蟄跟前撞呢? 驚蟄痛苦,很痛苦。 “還請小郎君留步。”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熟悉。 驚蟄頓了頓,回頭一看,雖然沒什么光,很難看清楚來人的模樣,可這聲音聽著是石黎。 石黎一直叫他小郎君。 哪怕知道他的身份,也是如此。 驚蟄都不知道,最開始容九到底是和他怎么介紹自己的。 驚蟄:“你們是在辦事?抱歉,我剛剛險些誤入,什么都沒看到。” 石黎好像是笑了笑,朝著他說道:“小郎君不必在意,原本容,大哥也是要來請你的,現下你醒了,還請隨我過去。” 石黎每次說話,都在“容大哥”這幾個字上,非常可疑地停頓了一會,好像是有些驚恐。 驚蟄:“你們在辦事,我過去不太合適。”他不知道容九要做什么,卻本能不想去。 既然知道容九沒事,他還不如去睡覺。 驚蟄想走,石黎不得已攔在他的跟前,苦哈哈地說道:“小郎君,若你不與我過去,待會我怕是要挨罰。” 驚蟄蹙眉:“你與他說我不愿,容九不是這么不講道理的人。” 說完這話,驚蟄自己都有點沉默。 大部分情況下是這樣,小部分時候,的確很不講道理。 石黎苦笑:“他不會生小郎君的氣,但這也是辦事不利。”不管是什么原因,完成不了任務,總是要罰的。 這樣的懲罰,對石黎來說,不算太難熬。他將這事說出來,不過是另一種示弱的辦法。 驚蟄小郎君,不是那種樂見他人受苦的人。 果不其然,驚蟄在聽完石黎的話,無奈地搖了搖頭,緊了緊自己身上的衣服,這才對著石黎說:“那就請你帶路吧。” 這路并不算漫長,繞過一大叢灌木,眼前的光亮更為明顯,驚蟄之所以會將火把誤認為燈籠,全因為樹木掩蓋的緣故。 一座偏僻的院落外,十來個侍衛跪倒在門外,哪怕石黎領著驚蟄走來,都是一動不動。 他們手里舉著的火把,照亮了前行的路。 一時間,驚蟄的腳步都有幾分遲疑。 院門大開,站在門口,就能看到洞開的屋門,容九的確就坐在屋內。 而在于他的腳下,有個人近乎被捆成rou粽,匍匐在邊上。 一種光怪陸離的感覺,讓驚蟄的腳步有點遲疑,好像再往前一步,就會是什么奇怪的煉獄。 石黎:“請。” 他在前方恭順地引路。 驚蟄沉默了片刻,才跟上了石黎的腳步,跟著他一同進屋去。 地上的rou粽聽到了腳步聲,掙扎了兩下,恰好露出了他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