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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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門外站著的幾人,才敢悄悄直起了腰,而后面面相覷。 方才,他們不敢直視那人的模樣,卻能感受到景元帝的態度。 那殘酷的寒意收斂,蛻變成溫涼的氣息,帝王轉過身去,于是,那暴戾的殺意也隨之蟄伏,化為另外一種鮮明的不喜。 哦,景元帝在不高興。 在為那人沒穿鞋襪出來,而不高興。 真真稀奇,有朝一日,能看到陛下不高興時,是真在發脾氣,而不是……活活將人給砍了。 正如剛剛命懸一線的他們幾個,也差點掉了腦袋。 他們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下意識看向剛才兩人站立的方向。 “剛才那人,是誰?” 其中有人問,他的面色微白,可雙目卻緊盯著剛才的位置,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心頭浮現,仿佛促使著他去……膜拜,亦或者匍匐下去。 是因為景元帝嗎……不是,他也害怕敬畏著陛下,可這是另外一種古怪的欲望…… 他猛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將其他幾人嚇了一跳。 “陛下既然有事,那我等合該退下。”他頂著半張腫脹的臉說道,“該辦的,可得盡早都處置了。” 他剛才下手,可半點都沒留情。 其余幾人古怪地盯著他看了眼,默默點了點頭。于是,他們悉數退入黑暗里,仿佛與黑夜融為一體,再無人能發現他們的行蹤。 屋內,驚蟄正在掙扎。 “我自己來!” 驚蟄奪過容九手里的巾子,匆匆擦完自己的腳,然后迅速上了床。 他有點后悔自己剛才出去,容九的情緒顯然正在高漲中,那是一種鋒芒畢露的殺意。 盡管對上驚蟄后,那很快蟄伏下來,又很快成為欲望的肥料,迅速燃燒起來。 驚蟄想哭,到底是誰當王? 真的是他嗎? “……你似乎,很不想我和其他人見面?” 驚蟄猶豫著,有點不安地說道。 “是不是我留在這里,給你添麻煩了?” 剛才容九的動作很快,甚至沒讓驚蟄看到多少外面的情況,也是因為太黑,著實只能看到廊下那一點點月下痕跡。 可驚蟄對容九已經一點點熟悉起來,那他剛才的動作,多少是帶著點回避。 驚蟄小心避開一些會叫人心里刺痛的可能,盡量不去想,只是說著:“雖然有些風險,但我早些回去,也是……”他的話被打斷。 被突如其來的一句,怪異,扭曲的話語。 “我不想讓任何人見到你。” 容九聽似平靜、淡定的嗓音下,有狂躁的熔漿在咆哮。驚蟄當真不知,人要如何發出這種看似冷靜克制,卻又充斥著無比狂熱的聲音。 “不能看到,不能聽到,不能擁有。” 宛如毒液的話語,從那張艷麗鮮紅的薄唇里涌出,無聲無息編織成捕獵的巨網。 男人半跪在驚蟄的身前,彎下那孤傲的脊背,他的頭顱靠在驚蟄的大腿上,熾熱的吐氣,在皮膚上亂竄,那禁錮的力道將驚蟄牢牢鎖住,幾乎無處可逃。 容九如同最虔誠的信徒,無比卑微地渴望著一絲絲垂憐。 ——“只屬于我。” 卻也是最瘋狂、貪婪的信徒。 掠奪,囚禁,種種手段也罷,他只允許驚蟄的目光,落在他一人身上。 作者有話要說: 驚蟄:為什么不能走? 容九:真話,還是假話。 驚蟄:先來個假話。 容九:為了你的安全。 驚蟄:那真話? 容九:為了其他人的生命安全。 驚蟄:…… 第39章 春雨貴如油,只是這場雨,已經綿延下了兩日,將這些苦守在宮門外的朝臣,澆得那叫一個透心涼。 要不是今日雨勢轉小,怕是要有幾個倒下。 沉子坤冒著毛毛細雨站在人群中,面色沉穩冷靜,倒是比其他人都要來得淡定。不乏有人要和他說話,可都被他四兩撥千斤,得不到什么準確答案。 驀地,那緊閉的宮門無聲無息,推開了一條縫隙。 寧宏儒帶著數人,出現在他們眼前。 他準確無誤地捕捉到幾位朝廷重臣,再加上沉子坤,王懷魯,田瑞及兩位在京的老王爺,只請他們這些人入內。 對于其他人的問話,寧宏儒只是微微一笑,并沒有作答。 可寧宏儒出現在眾人跟前,本已是答案。 不論這兩日宮中,到底是何等驚心動魄,景元帝定是安然無恙。 宮門前,也有黃家人。 寧宏儒出現時,就有不少視線往他們臉上瞥去,試圖找到任何一點破綻。可惜的是這雨霧蒙蒙,將所有人的視野都遮蓋了不少,也無法看得很清楚。 可是宮中嘩變,不外乎那幾個可能。 幾多人心中猜到太后,不得而知,可在寧宏儒出現后,宮門前的氣氛到底發生了轉變。 原本的躁動不安,也隨之消失。 跟著寧宏儒進宮的這一批王公大臣,剛走進肅穆漫長的宮道,就聞到了古怪的香氣。 那味道是如此濃重,幾乎蔓延了整座皇城,好似無處不在,過分濃郁。 有那老王爺聞到,忍不住咳嗽起來;也有人用袖子遮住口鼻,以免被氣息侵蝕。 寧宏儒好似這才反應過來,給諸位欠了欠身:“這兩日,奴婢在宮中行走,已是習慣這味道,倒是忘了諸位還不習慣,徐方,給諸位奉上面紗。” 跟在寧宏儒身后的一位太監上前,為幾位遞上面紗,雖有些不倫不類,可是蒙上后,總算能稍稍忍耐這過于濃烈的香氣。 為首的老康王,乃是先帝的嫡親弟弟,今年也有五十來歲,端得是德高望重。余下的那位,則是老敬王,是庶出的王爺,平時里,不怎么說話,算是以老康王馬首是瞻。 老康王皺眉:“這宮中,何以有這樣濃烈的氣味?” 寧宏儒不緊不慢地說道:“陛下昨日遇襲,這賊人所用手段,過于奇特,所以,這宮中四處,都灑滿了驅散的香料,免得……”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一小隊侍衛匆匆從他們身前越過,甚至都來不及行禮。 在他們之中,有兩人抬著個傷患,那人垂落下來的胳膊,竟然能見森森白骨,好似被什么活物啃噬出碩大的洞。 這偶然一見,觸目驚心。 血氣混雜在古怪香氣里,那又是另一種異樣的氣味,叫人尤為不喜。 沉子坤望著地上斑駁的血跡,緩聲說道:“寧總管,那些侍衛,是為誰所傷?” 寧宏儒對上沉子坤,總會多出幾分敬重。他畢恭畢敬地說道:“回沉大人的話,這些侍衛,是被蠱蟲所傷。貴妃試圖驅動蠱蟲襲擊陛下,被攔下后,蠱蟲暴動,在宮廷肆虐。也正是為此,陛下才調動軍隊,鎮守了皇城,不許任何人進出,是為了諸位的安全。” 寧宏儒說完這話,抬頭看著眼前這些個王公大臣,搖頭嘆息。 “畢竟,這些蠱蟲,可都是以人rou為食,要是不能及早清除,讓更多人入宮,不過是喂飽他們罷了。” 寧宏儒的話,加上剛才那血跡斑斑的畫面,讓不少人的面色微白。 自然,他們不會寧宏儒說什么,就信什么。 比方說,蠱蟲? 這些神異手段,雖多有傳聞,可是真正出現,卻是少有。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可還不好說。 ……但,貴妃襲擊景元帝? 這才是真正叫人吃驚的大事。 他們心中有過許多猜測,可從來都沒想過,會是某個嬪妃。 貴妃黃儀結,那可是黃家人。 她為何要襲擊陛下? 若是真的,到底是出于她個人所想,還是被人指使…… 就在寧宏儒的話音落下,轉瞬間,這些人的念頭,已經七拐八彎,聯想到了更深的一層。 見諸位不再問話,寧宏儒也不多說,而是帶著他們往前走。 快到乾明宮前,他們被韋海東攔了下來。這位韋統領眼睛底下都是青痕,顯得有幾分滄桑,瞧著,該是有兩日沒歇息了。 他率人攔下了這一行人,先是對著寧宏儒身后那些王公大臣抱拳,就算是行了禮,而后看向寧宏儒。 “寧總管,前面不能走,還是繞道從正德門進吧。” 寧宏儒蹙眉:“難道還有落網之魚?” 韋海東苦笑了聲:“寧總管,可還記得前幾日,乾明宮前破損的那片地磚?” 寧宏儒:“不是已經叫人挖開,又重新封上了嗎?” “萬幸之前被總管封過一回,方才御前巡查,聽到底下有奇怪的動靜,做足了防備才又挖開,結果底下,竟是藏著好大一窩蠱蟲,與之前的黑蟲不盡相同,更為兇殘,已經傷了好幾個兄弟。” 韋海東一邊說,一邊皺眉,顯然臉色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