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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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香料還夠,暫時將它們都困在殿前,諸位王爺、大人若是要面圣,還是繞道走,免得撞上。” 本來韋海東應該在危險處坐鎮,是聽到有人來,又是身份不低,這才主動迎上來,免得他們不知事瞎搗亂,讓它們沖出了防線。 老康王和幾位閣老,尚書對視了眼,蒼老的聲音里帶著幾分威嚴:“本王倒是想看看,這所謂蠱蟲,到底是何等兇殘。” 韋海東的臉色并不好看:“王爺,這可不是戲臺,可不能容得了其他人看戲的。” 老康王老神在在,想要捋胡子,被面紗隔開,這才作罷,“只是遠遠看上一眼,不知此物的兇殘,怎能清楚后果?” 韋海東嚴肅的臉上,滿是鐵青,要不是說話的人是老康王,他就想一拳揍上去了。 寧宏儒連忙攔在他們中間,拖著韋海東往邊上走了幾步,低聲說著什么。雖聽不清楚他們的聲音,卻能從他們激烈的動作里,看出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韋海東是侍衛統領,若他真不愿意,寧宏儒也未必能強迫得了他。能坐在這個位置上,自是得有能力,也頗得景元帝的看重。 沉子坤:“若是韋統領不愿意,怕也是為了我等的安全。” “陛下遇襲,我等自該為陛下分憂。”老敬王淡淡說道,“總該親眼看看,那蠱蟲,到底是多么厲害。” 老康王和老敬王,與景元帝并沒有沖突。 他們想見,主要是想確定一件事——遇襲,到底是真,還是無中生有? 那頭,寧宏儒和韋海東的爭辯,顯然有了結果。 韋海東沉著臉大步走來,硬邦邦地說道:“諸位若是想看,那提前說好,只得遠遠看上一眼,任何人都不許越過那些香爐的位置。” 而后,他像是覺得不夠保險,又給每個人都分發了一小根手指粗的香,端看韋海東那rou痛的表情,足以看得出來這香的珍貴。 韋海東千叮嚀萬囑咐:“香必須捏住,可莫要掉了。哪怕有蠱蟲靠近,捏著香,總歸不會太危險。” 做足完全準備后,韋海東這才帶著他們往殿前去。 剛走上幾步,濃烈的氣味就撲面而來。 這遠比剛才入宮時聞到的味道,要濃郁上十倍,百倍,也能看到煙霧飄散,好似前面正在燃燒著什么。 沉子坤不著痕跡地看了眼天色,不知何時,這雨也停了。只是天色還是暗沉得很,根本不見一絲天光。 剛靠近乾明宮前,就聽到許多怪異的窸窸窣窣聲,仿佛是無數雙翅膀摩擦的動靜,甫一聽到,就叫人毛骨悚然,渾身哆嗦起來。 那是人在遭遇危險時的本能反應,豎起的寒毛警惕著即將來臨的險境。 韋海東抬起手,是在示意他們停下。 從這個地方,眾人也能看到,殿前有好幾個大爐子正在焚燒著什么,大火旺盛得很,不斷炙烤著爐子里的東西。 那些奇怪的香味正是從大爐子里飄散出來的。 這些大爐子的分布巧妙,多在上風口,下風口的數量少些。而許多侍衛,就帶著如同蒲扇的物體穿行在間隙里,不斷將那些煙霧重新往里面掃去。 這些動作看起來詭異而好笑,可當視線落在最中間,那些密密麻麻,黑白交加的蟲潮時,那種驚悚感會猛地爬上后背,渾身雞皮疙瘩冒起,再沒有任何質疑的想法。 ……那些蔓延的蟲潮,如同最可怕的噩夢,密集的程度,讓眼睛都刺痛起來。 嗡嗡響的動靜如此鮮明,耳朵一時間,只能聽到那些尖銳的摩擦聲。 “韋統領,奏效了!” 就在他們被這場景震撼到麻木時,有侍衛發現了韋海東的蹤影,立刻分出一人來和他匯報。 “剛才有幾個兄弟冒死帶著香木進去,投進了洞xue里,現在冒出來的蠱蟲,比之前少了許多。” 韋海東先是露出喜色,而后冷下臉來:“那進去的人呢?” 這侍衛臉上的笑意也退散了去,變得有些灰白:“除了阿彪回來,剩下的都……” 韋海東咬著牙,低低罵了兩句,竟是顧不上身后這群王爺大臣,帶著侍衛又急匆匆趕了上去,身影旋即消失在那蒙蒙的煙霧里。 寧宏儒默默地看了眼,轉身對身后的王公大臣們說道:“諸位若是想看,只能在這,可莫要再往前一步。” 這其中,有人的臉色已經綠了。 不知是不是天性害怕蟲子,差點站不穩,就靠在沉子坤的身上。沉子坤默默看了眼這老大臣,到底是讓了。 雖說,這也有做戲的可能,可這些人也都是老狐貍。韋海東剛才的焦急,是作假不出來的,而那些蟲潮,一看就和普通的蟲類不同。 “啊!” 就在這空隙,他們聽到了一聲慘叫,不多時,就有人被拖了出來,渾身血淋淋的,左手沒了幾根手指,人已是暈了過去。 他一退下來,就立刻有人補上他的位置。 老康王看了片刻,緩聲說道:“勞煩寧總管,帶我們去正德門罷。”他的眉頭皺著,顯然剛才所見之兇殘,也超乎了想象。 寧宏儒并未多話,老康王如是說,他看過其他人,見諸位沒有反對,便領著他們繞路走。 也有人問:“蠱蟲這般兇殘,光靠那些煙霧,能夠把它們都熏死嗎?” “大多數的蠱蟲都是低劣無智的存在,在貴妃昏迷后就失去控制,聞到太多的香氣就會死去。原本各處的蠱蟲已經被清除得差不多,殿前這窩,是剛剛才發現的。”寧宏儒苦笑著搖了搖頭,“且看起來,比之前的,要厲害不少。” 見他們感興趣,寧宏儒就隨意說起之前的事,當聽聞曾有宮墻密密麻麻都是黑蟲時,任是誰,臉色都非常陰沉。 從正德門繞路后,這步伐就快上許多,很快,寧宏儒就領著眾人進了乾明宮。 殿內,景元帝正坐在軟塌上。 一位御醫正在給他診脈,眉頭微蹙著,顯然是脈象尤為不喜。 哪怕有人覲見,那御醫還是忍不住高聲:“陛下,您這傷勢雖死不了人,可是別用這邊使勁,這句話,您是哪里聽不懂?是尋思著手筋沒斷,愣是要扯斷嗎?” 這御醫說起話來,可真是中氣十足。 話里話外的嘲諷意味也濃,旁人聽著,就生怕皇帝氣急之下,將人給砍了。 只見御醫坐著的邊上,染血的繃帶纏繞在一起,異常刺目,而景元帝露在外的胳膊,也正纏著相同的布條,顯然是剛剛才處理過。 景元帝冷淡地說道:“死不了。” 好一個冷酷無情的皇帝。 就是不知道為何,腳下靴子會有一個淺淺的印痕。 好像是……被人踩了一腳? 不不不,這可是景元帝,怎么可能?有瞥到的大臣立刻在心中按下那些離譜的猜想。 前頭,宗元信差點沒扯斷自己的胡子,跳起來說道:“現下是死不了,再往后,可就不好說。”他眼角瞥到有人來,到底抱著藥箱給其他人讓開位置,怒氣沖沖就朝外走。 “宗神醫?” 原本寂靜的殿內,因著這冷不丁的一聲,眾人都看向說話的人,剛要出去開藥的宗元信,也下意識停下腳步。 他純粹是因為說話這人,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刑部尚書的臉色有些尷尬,卻又忍不住激動:“宗神醫,之前你曾救過我家小孫女……” 刑部尚書的小孫女,在三個月前突然遭了急病,尋了許多大夫都不管用。 連太醫,也是瞧過的。 后來聽聞城南有個神醫偶爾義診,只要是他,不管是多嚴重的病,都能藥到病除。只是神醫從來不上門,若想看,就只能把病人帶過去。 聽聞最近剛好在,尚書夫人就帶著病中的小孫女出去,險些給媳婦兒氣壞了。 沒想到的是,真的是開了幾服藥,原本垂死的小兒重新轉醒,還會哭著說肚餓,這是何等的神跡! 后來刑部尚書想再去拜謝,送上厚禮,卻發現,自那后,神醫許久不曾出現,這才作罷。沒想到,今天居然會在內廷看到神醫,而且看起來…… 還與景元帝關系菲薄。 原來宗神醫,居然是內廷的御醫嗎? 只是,太醫院的人,怎么可能還有時間在外給尋常百姓義診? 宗元信皺了皺眉,思考了片刻,這才想起來這是哪個病人。也得虧就在他停止義診那幾日,不然他也想不起來。 就在那幾日后,景元帝終于答應看病,他高興還來不及,怎可能每日往外跑? 宗元信不缺錢,他在外出診,也從來不要錢,更是和那些達官貴人沒什么來往,隨意地擺了擺手:“不必給錢,若是一定要給,就將這些錢,拿去施粥用罷。” 他說完這話,就急急出去,心里惦記著已經打好腹稿,要開出來的藥方。 經過剛才這么一打岔,這乾明宮的氣氛莫名放松了些,寧宏儒低著頭,“陛下,兩位王爺并諸位大人已經帶到,奴婢這就退下。” 景元帝頷首,他這就退到了殿外。 只是,也沒下到臺階去,蓋因那里已經被侍衛攔了起來。間或,還能聽到那些重重疊疊的嗡鳴聲,著實刺耳。 不過寧宏儒已經聽習慣這種聲音,倒是非常淡定。 正如老康王揣測的那般,這殿前的蠱蟲,的確是意外,也算不得是做戲。 當初,茅子世閑到沒事干,拿著根枯枝在殿前到處亂捅,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從哪來的枝干,結果真的將御前的地磚捅穿,賠了好大一筆錢。 寧宏儒后來讓人將地磚挖開,確定底下沒東西后,又重新加固給封起來。 這不過是意外,如果不是茅子世手欠,這地磚的破損,怕是要到瓢潑大雨這日才會被發現。 而今,寧宏儒沉著臉,望著那煙霧彌漫的所在…… 看來,若不是茅子世胡來,這地下藏著的這群禍害,怕就是黃儀結留著的后手之一。 它們潛伏得極深,就在乾明宮前,要是能沖殺出來,可真真措手不及。 怕不是得將整個奉先殿,都燒了個精光,才來得及應付。 寧宏儒思忖著那個在雨中只燒了一小半的奉先殿,這才長長吐了口氣。 黃儀結已經被囚禁起來,自然不可能再cao控這些蠱蟲。 堵不如疏。 它們的聲音能夠被人聽到,說明在無序里,還在試圖突破加固的地磚,為了杜絕禍患,韋海東才決定要撬開這些地磚。 至于成效嘛…… 端看那逐漸減弱的聲音,合該是要成了。 … 驚蟄坐在窗邊,慢吞吞地喝著茶。 他午后醒來,閑暇無事,已經有點無聊。 他是有點靜不下來的性格,尋常做事習慣了,一旦手里頭沒活,反倒有些不大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