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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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點上,驚蟄劃分得很清楚。 不如此理智,他活不到現在。 只是這一日,他在回去的路上,到底是有點難過的。 慧平發現了驚蟄的情緒有些低落,不由得問道:“驚蟄,你怎么了?” 身為和驚蟄在一起住的人,慧平比其他人更知道驚蟄的許多小秘密。比如他每個月逢五的日子,都會趁著空閑去見一個人。 慧平從來不問那個人是誰,有人來問,哪怕是云奎他們,慧平也說不知道。 但他知道,驚蟄每到那一日回來,總會很高興。 那是一種無法掩飾的愉悅。 可這一次,驚蟄卻是垂頭喪氣地回來,就像是一只淋了雨的小狗,看著可憐兮兮的。 驚蟄:“我好像,惹朋友生氣了。” 直殿司這邊的朋友們不怎么知道容九,就連慧平也只有間接接觸,知道偶爾會有人來,但每一次都沒撞上,不知道是何模樣。 “這不可能。”慧平脫口而出,“以你的脾氣,怎么可能會惹人不高興?” 驚蟄托腮,幽幽地說道:“可能是他脾氣壞?” 慧平失笑:“那你看起來可不像是擔心的樣子。” 驚蟄搖了搖頭,想說什么,又住口。 其實他能隱隱察覺到……容九的掌控欲,更強烈了。 從前他們的相處,更像是某種心有靈犀。 驚蟄不問容九沒事的時候做什么,容九也從不提及驚蟄的過往。但今天容九說話時,驚蟄驀然意識到,許多事情,是會循序漸進。 欲望,也是無窮盡的。 當他接受了容九暴烈的感情時,并不意味著燃燒的火焰會熄滅,它只會瘋狂地吞噬一切滋養的愛恨,茁壯成長。 他沉默地坐在床邊,忽而意識到。 這是他自己,一點點喂養出來的怪物。 … 現在,是從乾明宮拖出去的第三具尸體。 那撲鼻而來的血腥味,早已經習慣,石麗君面色不改地跨過地上的血跡,大步朝著殿內走去。只不過越往里面走,那血腥味并沒有隨之散去,反而越來越濃郁。 站在殿內的,站著一個人。 那恐怖的血腥味,大多數都是從這人身上散發而來的。 女官堪堪停在幾步之外,恭敬行禮。 “陛下,已經清查過,除了剛才那三人,其余人等,身上并無殘留的蠱蟲痕跡。” 石麗君的動作,比以往還要僵硬。 尋常時,這乾明宮不至于這么狼藉。 景元帝的脾氣,也不會這么壞。 ……是的呢,相比較從前,現在陛下的脾氣已經好上許多。 可今兒,也不知道是誰惹了這位暴君。 石麗君在心里嘆息。 別看她面上嚴肅,其實這心里,倒也有許多情緒,只是表情一貫嚴肅得很,任誰都看不出來,其實她和韋海東一樣愛湊熱鬧。 只是今日這熱鬧,著實太大。 實在叫人膽戰心驚。 景元帝在處理完政務外的時間,總是很難找到他的行蹤,有時會在乾明宮歇息很長一段時間,有時會悄無聲息地失蹤。 乾明宮的人已經磨礪出來了,所以當皇帝陛下緩步從外而來時,石麗君也只是面帶微笑,迎了上去。 只是這位陛下看都不看石麗君一眼,在經過一個帶刀侍衛時,順手抽出了他的隨身配刀。 石麗君的眼皮不由得抽搐幾下,飛快地意識到了什么。 可遠比她的意識要更快的,是景元帝的刀。 原本好端端在殿外伺候的一個宮人,掙扎著低頭,發現那鋒利的刀鋒貫穿了自己的胸腹,那些血…… 是她的。 連慘叫都發不出來,景元帝抽出了刀,尸體硬邦邦地摔倒在了地上。 可這并非結束。 皇帝的刀尖在尸體的腰腹處捅來捅去,攪和得像是一灘爛泥,最終,他活生生從血rou里,挑出了一只纖細的白蟲。 石麗君的臉色大變。 景元帝隨意地將白蟲甩在地上,跨過尸體時,便也踩碎了蠕動的怪蟲。 石麗君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宮女,盡管那宮女臉色發白,卻還是明白過來石麗君的意思,立刻去查。 乾明宮內,本不該出現這東西! 奇異的是,景元帝殺人時,整座殿前,都透著一種十分壓抑的肅靜。 哪怕迎面走來的是渾身浴血的陛下,也沒誰敢四下逃竄,全都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或者,跪在原地。 他們害怕得很。 那種恐懼已經深入骨髓,令他們完全升不起反抗之心。 跪在地上的一個太監被拖了起來,他臉色煞白,還沒來得及掙扎,刀尖已然捅穿了他的心口。 “嗬啊……” 鮮血濺在景元帝的身上,溫熱地往下流淌。 太監的喉嚨處蠕動起來,有什么東西在瘋狂膨脹,試圖在宿主死亡之前破體而出。 不過皇帝并未給他這個機會。 片刻后,他將喉嚨斷裂的尸體推倒在地上,手中的長刀也被丟開。 似乎是目之所及的人,已經被他處理掉了。 被蠱蟲附身了的人,一旦進入了心脈,就算被發現,也救不回來了。 那些人早死,晚死,都得死。 景元帝拾級而上,留下黏糊的血腳印。 “尸體,全都燒了。” “喏。” 石麗君剛應聲,就聽到殿前又有動靜。 她下意識抬起頭,就見一個原本在內殿守著的太監渾身哆嗦著,“陛下……” 景元帝,在他跟前停下。 太監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剛才那兩個人,皇帝毫不留情地干掉了他們,可是他們都不敢反抗,現在,輪到他了嗎? 乾明宮的月俸,一直比其他地方要多上很多,很多很多。自然是因為這更新換代的速度,有時快到根本無法想象。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奴婢不想死……” 太監痛哭流涕,就要跪下來。 只是這膝蓋還沒彎下去,他的手中已經亮出了兵刃,朝著景元帝刺了過去。臉上的表情還是哭喪,可是動作已然狠厲,好似為了這一擊,已經不知等待了多久。 “額嗯?” 太監發出奇怪的聲音,他的手還沒捅進rou里,持匕首的手腕就被一只大手用力抓住。 那力氣是如此之大,哪怕他剛才借著彎腰的沖勢,都無法突破其阻攔。 他眼睜睜地看著那只手,將原本對準景元帝的匕首折回去,骨頭和骨頭已經發出不堪承受的脆裂聲—— 咔噠。 他的腕骨被生生掰斷,劇痛疼得他哀嚎出聲,而斷了的骨頭,自然握不住淬了毒的匕首,落到了景元帝的手里。 他就用著這把小小的匕首,將太監活生生分了尸。直到景元帝將蠱蟲挑出身體之前,太監還活著,一直活著…… 呵,畢竟蠱蟲沒有離體之前,總會竭盡所能維持著宿主的活性。 石麗君一想起最后那個人的慘狀,心里就忍不住發寒。 將那三具尸體都燒成灰后,她也等來了結果。 景元帝平靜地說道:“不是已經讓你們將香派發下去,怎么還有遺漏?” 他的聲音輕輕的,還在擦手。 濕噠噠的,濕噠噠的血液流淌著,好像永不停歇的瀑布,將整個乾明宮變得尤為血腥可怖。 石麗君已經在心里,將寧宏儒狠狠暴打。 此事是原本是寧宏儒在做。 畢竟,那批沉香也是他在經手。石麗君在心里唾罵該死的寧宏儒,要命的時候不在,偏生是她不得不頂上。 事情的原委,石麗君已經查出來。 乾明宮是常燃著香的。 來往伺候的人,都會染上這個味道。而這種香料也很奇怪,一旦染上后,淡淡的香氣就會久久不散。 但,這香爐只在偏殿。 正殿,尤其是景元帝歇息的地方,是一點味道都沒有。 景元帝不喜歡多余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