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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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頭來,他立刻將消息送往直殿司。 驚蟄也很為他高興,不過他也沒更多的精力去管顧這件事,無他,因為輪到他們的考核,提前了。 這是掌印和其他幾個掌司商量后決定的,提前的消息公布下去后,底下的人都有些擔心。 這么多年,都是固定日子,為何會莫名其妙提前? 可底下的人猜不透上頭的意思,既說提前,好些個人開始臨時抱佛腳,驚蟄一路回去,都能聽到好些人頭懸梁錐刺股,正背得搖頭晃腦。 慧平偷摸著和驚蟄說:“呂唐前幾天背書沒看路,直接摔池子里去了,大冬天差點沒凍死?!?/br> 驚蟄:“怨不得掌司最近的叮囑又多了起來?!?/br> 慧平特地和驚蟄又說了許多,嘀嘀咕咕,看著比世恩還聒噪。 驚蟄:“你這是緊張了?” 慧平摸了摸自己的頭,小聲:“是有點?!?/br> 慧平比他還小一二歲,今年也是要參加考核的。 驚蟄:“你不必擔心,我問過鄭洪,也問過直殿司的其他人,除了宮規的時候比較難,其余每次的考核也不算刁鉆?!?/br> 更別說,他們還有云奎在。 云奎探聽了幾次,姜金明雖什么都沒告訴他,可是嫌棄這小子多嘴礙事,也告訴他不必擔心,正常就可以過。 云奎就也將這話告訴了驚蟄他們。 只是到底不是誰都能和驚蟄這樣保持著平靜,到要考核的前一夜,驚蟄都能聽到慧平翻來覆去的聲音,第二天起來,可不就是眼底下青痕。 慧平懷有歉意:“昨兒我是不是吵到你了?我就是,總也睡不著?!?/br> 驚蟄見怪不怪,摸出了一顆小丸子遞給他。 “吃了?!?/br> 慧平不疑有他,驚蟄給了,他就吃了,當即被苦到臉色都發青,整個人再昏沉,也不得不清醒了。 驚蟄笑:“可不能吐,這是提神的?!?/br> 慧平吃下后,立刻感覺到原本困頓的精神好了許多,也知道這是好東西,自然沒舍得吐。 他們今兒要考核的人,沒去做活兒,而是去殿前候著。 不多時,掌司就出來了。 姜金明看著跟前站著的十來個小內侍,背著手說道:“被點到名字的,一個個進來。” 只驚蟄沒想到,自己居然是第一個被點的。 他跟著姜金明進去,就見云奎在屋內擺著東西,一看到驚蟄進來,就朝著他擠眉弄眼。 “咳。”姜金明咳嗽了聲,云奎立刻恢復了面無表情,乖乖地站在他的身后。 姜金明打量著驚蟄,慢條斯理地說道:“第一關考的是宮規,你可以選擇讓咱家出題考你,也可以自行去身后的桌椅坐下,提筆墨寫下答案。” 驚蟄微愣,看向剛才云奎在整理的東西,原來還有這種方式嗎? 他沉吟了片刻,走到桌椅那頭。 就見擺在桌上的,是一頁寫滿了小字的問題,中間擺著一疊白紙,雖不是什么多名貴的紙張,但也能寫字,右邊,則是已經研磨好了的墨水和毛筆。 驚蟄看著題目出神了會,這才小心翼翼地在桌前坐下。 他提起筆的動作,很生疏。 像是許久都沒碰過這東西,寫出來的字,也是歪歪扭扭,不成風骨。 其實入了宮后,驚蟄一直是有自己私下在偷偷練習,當初的年紀,要他學會多高深的學問,那未必可以??蓪τ谕ㄗR的文字,驚蟄已經學得差不多了。 他還記得自己站在岑玄因的腿上,被他抓著手指,一筆一劃學習的模樣。 他那會練得極好。 父親總是會夸獎他。 只是時隔多年,哪怕他還記得那個字是什么字,也時常有用棍子在沙地上練習,可到底沒摸過筆,停擺的時間也不會就此消失。 驚蟄寫字的手,在微微哆嗦。 寫出來的字,也軟趴趴,勉強能看得清楚。 唯一好的地方,就是那字不會太大,不像是有些人剛學會時,總掌握不好字體的結構,幾乎寫沒幾個字,就占據了碩大的一頁。 也不知寫了多久,驚蟄停筆的時候,發覺自己的手指都有點僵硬。 他蜷縮著藏在袖口里,起身走出來,將那幾張晾干的答案交給姜金明。 姜金明看的時候,云奎站在他的身后,朝著驚蟄使眼色。 云奎:你怎么沒和我說你識字? 驚蟄看回去:你也沒問我啊。 不多時,姜金明打斷了兩人的眼神交流,點了點頭:“通過,去后面等著?!?/br> 驚蟄朝著姜金明拱手,就往后面去。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這屋內,姜金明忽而說道:“云奎,你對你這朋友,了解多少?” 云奎原本都打算去叫下一個人了,聞言愣住,思考了一會:“是個不錯的人吧。” “哪個不錯法?” “他性情穩重內斂,看著不溫不火,但很堅韌,也很好心。對朋友很好,也不吝嗇錢財?!痹瓶蠈嵉卣f,“我聽說,他花了好多錢,幫著北房的朋友尋了門路,現在人去御膳房了。我覺得他……不是什么壞人?!?/br> 他對自家師傅,自然是了解的。 云奎靠近了些,“師傅,難道驚蟄有什么問題嗎?” 不然為何這么問? 姜金明摩挲著手里的紙張,淡聲說道:“倒不是什么問題。不過,他不僅識字,寫起字來,也還不錯。從前,估計也是讀過書的?!?/br> 后宮里,能爬到高位的,品行,心性,這些都不重要,但必須會識字。 就算待會的考核,驚蟄的表現再糟糕,就看在他識字的份上,都不可能不通過。 姜金明瞥了眼云奎。 可惜這是塊榆木疙瘩,怎么都不開竅,讓他讀個書,好像要殺豬,每次都慘叫得其他掌司以為他是拿徒弟折磨的惡人。 思及此處,姜金明沒好氣地踹了云奎:“滾滾滾,去把下一個人給我叫進來?!?/br> 云奎屁顛屁顛去了。 果不其然,余下這十來個人里,沒有一個嘗試著自己動筆,全都是在姜金明的視線下老老實實地背誦回答。 剔除掉不熟練的,反應不夠快的,余下能通過的,還有一半人。 那些出去的人如何懊惱不說,姜金明已經帶著這些通過第一項的人,去到了奉先殿。 驚蟄都沒想過,他有一日,會用這樣的方式重新回到這里。 姜金明一邊走,一邊說:“奉先殿在前些天的大暴雪里,掉了不少瓦,經過這些天的修繕,已經修補完畢。但余下的清掃,就是你們這次的考核,過程中不許觸犯宮規?!?/br> 驚蟄心下了然,這是順手將這次奉先殿的清掃當做是考核來了。 雖說奉先殿擔著個名頭,非常清貴。 可這到底沒有主子,供奉的牌位也只是牌位,只需小心謹慎,莫要觸犯規則,那這一次的考核也就能順利通過。 相信不管是哪個…… 都聽出了姜金明的話外音。 直到這個時候,惴惴不安的慧平,才真正放下心來。他發現,驚蟄說的話沒錯,只要按部就班來,不過分緊張,以他們的水準,還是能過的。 畢竟這只是三等太監的考核,又不是一二等。 當然,考核只有三等這一次。 一二等能不能憑上,那靠的不是考核,而是有沒有合適的空缺,以及上頭的人提不提拔,到了這一步,靠自己,已經是沒用的。 驚蟄在這些埋頭干活的小內侍里,并不出挑。姜金明袖手站在殿外,視線來來回回地打量這些內侍。 一來是為了預防他們弄出事來,可以第一時間發現;二來,他也是在挑選著合適的人選。 云奎要去雜買務,但姜金明的手底不能沒人伺候。他別的干兒子也有,可這些個都不如云奎這個徒弟讓他稱心如意,那還不如在新的人里挑。 這一批考核的人里,姜金明獨獨看中了驚蟄。 不僅是因為他會讀書寫字,更是因為他的心性不錯。 姜金明向來不喜歡偷jian?;?,尤其是那種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 驚蟄至少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幾個月,云奎和他的關系不錯,且心性堅毅,不像是那種不知感恩的。 他心中有了成算,打量著驚蟄的視線,就帶上了幾分滿意。 殿內,驚蟄彎腰將清掃出來的碎瓦片收集起來,又搬到廊下,抹了把汗。 他下意識看了眼左邊的宮墻。 在那個方向,是另外的一處小殿。 在樹蔭遮掩下,驚蟄隱隱約約能看到小殿里的那處小樓。 畢竟只有二層,也算不上高。 他低下頭,抓住掃帚。 再一層又一層地掃下來。 忙活了一天,直殿司的這群小內侍,做得比以往都要累。一個個回去的時候都精疲力盡,話都說不出來。 宮里每日都灑掃,就算落了雪,掉了葉,可再怎么臟污,總是有個度。 但奉先殿經過修繕,雖然重要的地方都被保護了起來,可余下的地方自然是落滿了灰塵,更別說修繕留下來的那些碎瓦爛石,一趟趟搬出來再重新掃,這重復的彎腰動作差點沒累折斷了他們的腰。 姜金明簡單地宣布了他們通過了考核,讓他們明天來領新的宮衣和腰牌,又讓他們這些灰頭土臉的人都回去。 不過,他唯獨留下了驚蟄。 留的時間也不長,慧平只覺得自己在外面等了一會,就見到驚蟄慢吞吞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