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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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兄弟二人意志堅定,即便跪在地上,脊背仍舊挺得板正,未肯松口。 老侯爺拄著拐,敲敲地面,嘆道:“等你爹回來再議,現在都給我回房待著!” 家主發話,其余人怎敢不從。 跪在地上的長房兄弟,以及紛紛趕來看熱鬧的二三房瞬間四散。 經過裴筠庭面前,裴仲寒還嬉皮笑臉地逗她開心,結果被她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與此同時,裴照安下朝的馬車停在侯府門前,同他一塊前來的,還有燕懷瑾。 他料到裴筠庭會和裴瑤笙回府,低調進門后,趁裴照安將兩個兒子叫去談話的空隙找到她。 少年半倚桌前,環起雙臂,墨色的瞳孔里盛滿銀河:“今日議會,眾人都質疑我究竟是去送死的,還是去混軍功的。他們說,我年輕氣盛,難免心高氣傲,難當大任?!?/br> “裴綰綰,你怎么想?” 這是如此平常、普通、又熟悉的一天。 寒風溫柔地托起燕懷瑾瘦削頎長的影子,他脊背如松,有光恰到好灑落,他眉骨、鼻梁與下頜形成一條完美無瑕的曲線,身上的檀香味一成不變。 清風徐來,裴筠庭莞爾:“若你就這么輕易被他人的言語影響,從而失去自信,那便不是燕懷瑾了。旁人對你知之甚少,我卻一清二楚——你走過那樣長,那樣泥濘的路,傷疤一道一道,淤青更是家常便飯……外祖從前教導我,一百人里有一百人覺得你做的事不對,也有可能是他們都錯了。萬事由心定論,凡是你覺得正確的,便要一直走下去?!?/br> “且視他人之疑目如盞盞鬼火,大膽地去走你的夜路吧?!?/br> “我說過要安心等你回來,便不會食言?!?/br> “你,也不要食言。” 第一百零五章 出征(上) 鎮安侯府上下氣氛壓迫,琉璃院這廂,燕懷瑾卻不緊不慢地剝開順路給她買的糖炒栗子。 裴筠庭就著他的手咬下栗子,鼓著腮幫子含糊道:“要走了?” 他目光平靜無波,修長的手指重新糖炒栗子送至她嘴邊,點頭。 沒想到這么快就定好時間了,裴筠庭心下驟然緊縮:“什么時候?” “明日晌午。” “那你還來找我?” “怎么,大齊哪條律法規定,出征前不能來看意中人了?!?/br> “……油嘴滑舌?!?/br> “哼,死鴨子嘴硬。” 燕懷瑾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接著解釋道:“過會兒我會同侯爺商量事情,你說……我若跟他討價還價,班師回朝后提親下聘,他能答應么?” 裴筠庭白他一眼:“你這純粹是找死?!?/br> 他賊心不死,繼續說道:“出征前,總要做些承諾或約定,有了信念,才好在戰場上無往不利——二小姐何不賞個臉,待我回來,娶你為妻?” 裴筠庭往他嘴里塞了顆栗子,沒好氣道:“做大夢。你若無法凱旋,我便是嫁給周思年也不嫁你。” 燕懷瑾樂不可支:“那我立刻派人把周思年帶走?!?/br> 糖炒栗子吃多了,難免讓人覺得口干舌燥,裴筠庭趁他說話的空隙,順手端起茶盞一飲而盡。發髻上那支白玉嵌紅珊瑚珠的釵子閃著微光,恰如她唇間的一點紅。 “裴筠庭?!?/br> “干嘛?”聽他突然連名帶姓地喚自己,裴筠庭渾身都不自在起來,后頸仿佛有千百只螞蟻爬過,掀起一陣酥癢。 “我能親你嗎?” 她尚未反應過來,就被俯下身的燕懷瑾禁錮在懷中,連同馥郁的檀香味一并襲來。 他高高豎起的馬尾垂到臉側,緊閉雙眸,吻住她。 裴筠庭則怔愣片刻,被他捏起下巴,瞧著近在咫尺的少年郎,心跳如鼓。呼吸交織纏綿,周身濕冷的空氣都變得潮熱。 這人心眼多,如今是越來越會了,每每肌膚之親,裴筠庭都覺得自己像在隨波逐流,不自覺被他帶著走。 正想著,他卻突然松開裴筠庭,并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抽出她頭上的釵子:“來不及了,你爹應已結束,我得先趕過去,晚些時候再過來看你——但如果實在太晚,便不必等我了,先行歇下罷!” 說著徑自推開門跑了出去,徒留裴筠庭獨自發愣。 良久,她才后知后覺,很久前曾聽娘親提起,將士之間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出征前的戀人或夫妻,存有一種贈別的習俗,是以女子將頭上的釵子分為兩半,一半贈予對方,剩下那半則留在自己身邊,待他日重逢,再將釵子合并。 釵有兩股,一分為二。詩人亦作“寶釵分,桃葉渡,煙柳暗南浦”。 其中倒還含有另外的意思,簪為孤單之意,釵卻隱含成雙的溫暖,也難怪他當初會選擇送自己這只釵子。 待理清這一切,裴筠庭啞然失笑,心里有暖流在涌動。 他究竟從哪學的這些? …… 燕懷瑾此番離開,便是足足和裴照安在書房里關了四個時辰有余。 裴筠庭則在堂內聽阿姐給兩位兄弟訓話,滿腦子都是那些道理,連帶著她自己也大氣不敢出。 阿姐極少生氣,凡是這種時候,溫璟煦都只能自求多福。 直至最后,裴長楓揉了把臉,握住裴瑤笙的雙肩:“好了阿瑤……木已成舟,多說無益,咱兄妹四人臨別前,好好談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