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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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懷瑾這才掏出帕子替她擦干淚痕,隨后讓她躺下,自己則坐在床沿,眼神溫柔,又夾雜不忍。 欲言又止,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得先囑咐旁的事:“近來我忙,宮里的事,想必你都聽說了,往后入宮定要再三小心,除展昭展元,還有婧姑姑之外,誰想帶你走都無需理會,沒誰敢動我的人?!?/br> 裴筠庭被這番話牽動心神,半好笑半無奈道:“你當宮里的人都是洪水猛獸么,我是何等值錢金貴的寶貝,個個都要對付我。” 燕懷瑾不服氣:“本皇子自小在宮里長大,何故不知?單父皇后宮里的鶯鶯燕燕,我瞧著便頭大,昔日宮宴生辰宴,若非展淵在一旁提醒,我當真一個也認不出來。” 這話倒不假,難使他上心的人,就連相貌都無法留下印象。 他趁此機會繼續灌迷魂湯:“所以你一定得防著!遇見什么不對勁的,立馬跟我或者母親報信,倘若情況實在特殊,找我父皇也行,你好歹算他半個女兒……” 話音未落,便被她劈頭蓋臉、毫不留情地一掌給打斷:“什么半個女兒,你三皇子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 “……”燕懷瑾掩唇輕咳,狀似無意道,“話糙理不糙嘛?!?/br> “哼,這話可千萬別讓我爹爹聽到?!?/br> “什么你爹我爹,多見外啊——是咱爹?!?/br> 又是一陣不客氣的巴掌落下來:“燕懷瑾!” 他見狀,立刻討饒:“知錯了知錯了,你快收手,說正事兒呢,我保證不貧了。” 經他這么一鬧,裴筠庭的心情終于開始出現轉晴的跡象,至少沒像最初得知消息那般悲痛恍惚。 二人閑談幾句后,燕懷瑾倏然提起她那書院的事。 對此裴筠庭并未表現出半分慌張,反倒一筆帶過:“我自有分寸,既不會牽扯到侯府,也不會牽扯到你?!?/br> “我明白,但我的意思是——我那私房錢全歸你了,就當作入股,往后賺了錢,總少不了我那一份?!?/br> “……”裴筠庭登時噎住,靜默片刻,心想,照她對書院的預設,怕是五年之內都難有盈利,反要倒貼錢。 抬眸,少年的側臉在月色照映下的側顏如刀削般深邃鋒銳,一雙瑞鳳眼中卻飽含情感,溫柔得像一潭湖水,仿佛多看片刻便會彌足深陷。 他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實際落在裴筠庭眼中,所有心思都昭然若揭。 以某種程度而言,哪怕是燕懷瑾自己,也無法否認裴筠庭確實是這世上最了解他的人。 她聲音輕得快要飄走:“燕懷瑾,你有事瞞著我?!?/br> “我沒有?!?/br> “別騙我了?!?/br> 對視片刻后,燕懷瑾在她堅定嚴肅的神色間敗下陣來,肩膀一垮,故作懊惱:“在你面前,還真是半點遮掩都不管用。” 子時三刻,院中吹來一縷香風,攪起陣陣溽熱的躁意時,裴筠庭長睫微顫,推測大雨將至。 浮光掠影之下,掩藏著她惴惴不安的脈搏。 “……裴綰綰,我或許要帶兵出征了?!?/br> 此話不異于在無聲處劈下驚雷,她心頭一悸,明知不可能,卻仍心存僥幸地問道:“非去不可?” “旁人這么想,你也會嗎?” 若換作從前,答案必然是否定的。 可經過傅伯珩那一遭,她是如此真切地感受到了恐懼—— 稍有不慎便會永遠失去燕懷瑾的恐懼。 見她一言不發,燕懷瑾邊拂去她鬢角的碎發邊沉聲道:“裴綰綰,信我?!?/br> “……” “我向你保證,雖然不受傷有些難,但我一定回來。哪怕阻攔我的是山川,是江海,是千軍萬馬,只要你在這兒,我便一定會回來。” 裴筠庭五指覆住他寬大的手掌,摸到上面因長年累月練劍和射擊而生的繭,與他十指相扣。 半長不短的沉默中,她聽到自己緩慢的吐息聲。 燕懷瑾依舊在等待回答,心懸到嗓子眼。裴筠庭則緊抿著唇,垂眸緘默,內心掙扎。 在來回摩挲了數次他手上的繭后,裴筠庭才長吐一口濁氣,抬眸,眼中盛滿易碎的月光,低聲呢喃道:“燕懷瑾,去做大將軍吧。” “等你回燕京,我們再一起看承乾殿的桃花盛開?!?/br> …… 次日早朝,深得盛寵和群臣擁護的三皇子出列請戰,鎮安侯裴照安亦緊隨其后。圣上思慮良久,決定任命三皇子為主帥,令其支援永昌侯,坐鎮關外,勢必擊退韃靼等聯軍。 朝野頓時一片嘩然,質疑聲此起彼伏。 身處靖國公府的裴筠庭聽聞此事,實在一個頭兩個大,同裴瑤笙商量過后決定即刻回一趟侯府。 誰知到家才發現,府內亦是一團亂,卻并非因為裴照安即將出征,而是因為裴長楓與裴仲寒堅持要隨父出征。 永昌侯父子的事在燕京城中可謂傳了個遍,眼下各大世家未滿十六的郎君基本都被看得極嚴,為的就是阻止他們頭腦發熱,早早到那腥風血雨之地去送死。 老夫人捶胸頓足,恨鐵不成鋼地指著兄弟倆的鼻子道:“你們尚且年輕,往后有的是機會,何必現在去呢!傅家那小子尸骨未寒,你們也想變成他那樣的下場?” 其實也怪不得她說出這番話,老夫人出身書香門第,年輕時便因老侯爺常年在外平亂飽受煎熬,如今有了孫兒,自然不希望他們步人后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