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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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她也認識,容貌俊逸,芝蘭玉樹,不是那大名鼎鼎的三皇子又是誰。 本想再次行大禮,卻被裴筠庭打斷:“無需多禮,當他不存在就是。” 燕懷瑾笑笑,沒反駁,還主動替她收拾棋盤。 吩咐厭兒端上茶盞,裴筠庭隨意與徐婉窈寒暄幾句后便直切正題。 “事情辦得如何?” 徐婉窈靦腆地笑笑:“窈娘皆是按照二小姐囑咐步驟去做的,未曾出過差錯。眼下已經準備著手將屋子翻新了。” 裴筠庭顯然對這個進度十分滿意:“不錯,接下來就是到各個僻遠的村落招收女學生,以及尋找教書先生了。” “學生倒還好說,可這先生……要到何處去尋?難道要從其他書院中挖人嗎?” “無須憂心此事。”她勝券在握,“我自有人選。” 兩個姑娘商議得熱火朝天,燕懷瑾在一旁一聲不吭,手指捻著顆黑子,似乎正思索著什么。 聊到一半,裴筠庭突然起身,急匆匆道:“窈娘,你稍候一會兒,我去找找東西放哪了。” “好。” 她一走,屋內霎時靜了下來,徐婉窈沒由來地感到一陣局促。 她在坊間聽過不少有關這位三皇子的傳聞,其中大多是些類似年少老成、兇神惡煞、殺人不眨眼等,令人望而生畏的詞。可直到真正見著他本人后,尤其是瞧見他和裴筠庭待在一塊的模樣,便根本無法讓人將他和那些詞串聯起來。 現下他依舊把玩著那顆棋子,老神在在,并未生出半分尷尬。 徐婉窈鬼使神差般開口問道:“殿下……您應當知曉二小姐要做的事,為何不趁機幫她一把呢?” 話音方落,她才察覺到自己的冒昧與唐突。 少年目光如炬,不怒自威,徐婉窈被他那么一睨,手心都沁出冷汗來。 “她自己能做到的事,我何必多此一舉。除非她主動向我求助,否則這便是看不起她。她將此事看作是一次成長,或者說,歷練,我不知輕重地出手,非但不會使她高興,反倒會討她的嫌。”他似笑非笑,微偏過頭去,望著從不遠處返回的裴筠庭,眼里匿著光。 “裴筠庭生來就非菟絲花。” 第八十四章 行不端 直至徐婉窈離開,燕懷瑾才恢復往日在裴筠庭面前的閑散模樣:“要不要同我出去一趟?帶你見個人。” 裴筠庭側頭看他一眼,疑惑道:“誰?” “裴萱。”他言簡意賅。 裴筠庭靜默一瞬。 近段時日發生的事情幾乎占去了她的大部分精力,有關燕懷瑾的更甚,加之當時的后續事務皆交由燕懷瑾與溫璟煦一手處理,故她根本沒想起來裴萱的事。 “我至今都無從知曉,她究竟何時與烏戈爾聯手的,烏戈爾又是如何想到利用她引我前去會面。”裴筠庭扶額,“當時他并未拐彎抹角,直接用裴萱的性命相挾,我便不得不去。裴萱這人習慣意氣用事,很多時候不經思考就容易釀成大禍。二房一垮,她往后的婚事沒了著落,裴萱想為自己爭取,這無可厚非。我原以為她罪不至死,烏戈爾也尚未大膽到敢取我性命的地步,沒想到……” “可還記得他們當時都說了些什么?” 她點頭:“烏戈爾應是以什么為餌,誘惑裴萱答應配合他將我引出來,作為代價——我可以任裴萱處置。” 燕懷瑾的眸光漸漸沉下去。 時至今日,他想起當日緊閉雙眼躺倒在血泊中的裴筠庭,心口仍會止不住地抽痛與后怕。 “烏戈爾用鞭子抽在我身上的同時,我也在盡力掙開身后的繩子。裴萱將我捅傷后,見我無力反抗便放松了警惕,我正是趁此時奪走了她的刀。乘人不備,將他們迅速擊倒逃出來的。”那樣深的傷口,即便是她也痛極,可前路迷蒙,后有追兵,她一刻都不敢掉以輕心。倘若沒能遇見前來營救的塔莉婭,爭取到一線生機,只怕現在…… 她永遠無法忘記當時自己因疼痛而劇烈顫抖時,涌上心口,無邊無際般將她包圍的恐懼。 裴筠庭不安地攥緊掌心的衣物,咽了咽口水:“是烏戈爾的meimei,趕在你們來之前救了我。” 余下的話,她沒能說完。 因為燕懷瑾忽然起身,將她半個身子納入懷中,安撫似的拍拍她的后腦勺:“別說了,裴綰綰,我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 我會變得越來越強,越來越厲害,直至最后,為你除掉所有潛在的危險。 少年的手掌是溫暖有力的,驅散了記憶中黑夜凄冷的孤寂。 “我知道。”裴筠庭回抱住他,隨后戳戳他的脊背,“燕懷瑾,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心里也明白,出了事,我絕無可能地躲在你身后。” 若沒遇上燕懷瑾,她指不定已經成為幼時夢想的江湖女劍客了。 玉肌枉然生白骨,不如劍嘯易水寒。 他一陣嘆息:“我不過就那么一想罷了,怎么啥都能被你猜中。” 她憋著笑,從他懷中退出:“三殿下,還去不去大理寺了?再晚一會兒,周思年該散值了。” “走走走。”他輕哼一聲,別過頭去,“我看你是想見周思年,大過于想見我。” “燕懷瑾。”裴筠庭微愣,睜大眼睛看向他,“你竟連周思年的醋都吃,你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