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向西行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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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把陳兮嚇了一跳,人都彈了一下,方岳不自覺地按了一下她的肩膀,然后又敲兩下門,“開門。”他道。 這下兩人不用再確認了,陳兮大聲喊:“方茉方茉,是我,我是陳兮!” “哇——兮兮——救命啊——” 完全不用人勸,里面的人屁滾尿流地來開了門,一把抱住陳兮,陳兮被方茉勒得差點雙腳離地。 屋子里全是灰塵蛛網(wǎng),小帳篷支著,地上擺著露營燈,mp3里還放著熱鬧的搖滾樂。 方茉來這里的時候是白天,她雄心壯志,無所畏懼。誰知道轉(zhuǎn)眼天黑,荒棄的廢樓讓她腦中連續(xù)播放各種經(jīng)典恐怖片。 剛才聽到敲門聲,她心臟瞬間開始蹦極。 方茉抱著陳兮哭嚎,方岳冷靜地關掉手機電筒,翻出方老板的號碼。 方茉嚎了兩嗓子,來了人,她膽子也大了,一心二用見方岳按手機,她就知道方岳要向家里匯報。 方茉掛著鼻涕,松開陳兮就沖方岳撲:“你不許打電話回家,你要是敢告訴他們我在哪兒,我要你好看!” 方岳被她撞得一晃,手機摔在地上,方茉眼疾手快飛出一腳,咚一聲手機砸到了墻。 方岳皺眉,推開方茉。方茉剛才見到方岳,來不及生氣只顧發(fā)泄恐懼,這會兒她哪還有怕的,怒火一下沖冠,她揪住方岳t恤就上手:“我現(xiàn)在看見你就來氣,都怪你爸媽才鬧離婚——” 陳兮警報驟鳴,她立刻去扯方茉手臂:“方茉你冷靜!” “給我家伙!” “什么家伙?” “刀呢?給我刀!” “我只有指甲刀啊,你要嗎?你松開手我就給你拿!” 方茉一聽差點氣死:“陳兮你到底站哪邊!?” 陳兮見方茉手松,她立刻調(diào)轉(zhuǎn)方向推方岳,“我當然站你啊,方岳你走你走——” 方岳垂眸看著個子只到他肩膀的人,腳底一松,配合著往后退了一步。 陳兮繼續(xù)推,方岳繼續(xù)退,慢慢的,方岳終于退到了門口,陳兮還貼著他的胸口。 方岳手垂在腿側(cè),手心突然頂來一股力,是陳兮把她的手塞了進來。方岳呼吸錯亂了一瞬,不自覺地捉住了她的小手,然后感覺一個冰涼的方形物體落了進來。 “拿著。”陳兮說完,轉(zhuǎn)身進屋關門。 方岳低頭,手掌躺著陳兮的手機。 第15章 小屋子里, 大門一關,自成天地。 “你就這樣安營扎寨了呀?”陳兮環(huán)顧四周后問道。 方茉本來以為她第一句是勸她回家,都做好接招的準備了, 誰知道陳兮不按常理出牌。 “這里不是挺好的, 你要不要一塊兒住下?”方茉邀請。 “挺好的你還能嚇哭?” “所以你也住下唄, 你陪著我我膽子就肥了呀。” “那不行,我還要上學的,你這里太偏了。” 陳兮的拒絕理由無懈可擊,讓方茉完全沒法指責她不講義氣。方茉氣道:“你連猶豫都不帶一下,你就不能裝得有義氣一點嗎?” 陳兮理直氣壯認錯:“是我演技不過關。” 方茉被她搞得毫無脾氣, 她插著腰,無語地仰天長嘆。 “話說回來,你沒看到什么小動物嗎?” 方茉頭皮一麻,無數(shù)阿飄從她腦海掠過, “什、什么小動物?” 陳兮說:“比如鼠鼠啊,強子啊。” 方茉精神放松, 一副終于被她等到了的表情, 得意道:“我就知道你要勸我回家, 想嚇唬我是吧, 得了, 我特意挑的三樓, 哪來的鼠鼠和強子。再說了, 我小學前住鄉(xiāng)下,家里就招待過老鼠,你還不如說這里是兇宅, 那才更能唬住我。” 陳兮受教:“是我不夠了解你, 現(xiàn)在知道了。所以方茉, 你住進來之前是確定過這里沒有其他能量體吧?” 方茉要炸了:“陳兮你這樣就沒意思了,不許嚇我,否則你別想上學去了,我死也要拖著你陪住!” “好吧,我選擇上學。” “哼,你還有什么招,趕緊都給我放出來,我一次性全給你拆了,別耽誤我之后的時間啊。” 陳兮說:“我現(xiàn)在腿酸,今天我們?nèi)ンw育館找你,我走路走了好幾個小時。” “早說了你缺乏鍛煉,上次你跟方岳爬三十樓,你看看你快斷氣的樣子,再看看方岳臉不紅氣不喘。”方茉拉開帳篷門,“進來吧,這里還能躺,你要不要體驗一晚露營?” 陳兮坐進帳篷,一邊捏著自己小腿肚,一邊說:“你這樣露營嗎,接下來有什么計劃?” “什么什么計劃?”方茉也一塊兒坐下。 “你打算在這里堅持幾天?” “堅持到我爸媽保證不離婚。” “那你的錢還能堅持多久?” 方茉瞄陳兮腰間的小挎包,陳兮大方打開自己的小包說:“我也可窮可窮。” “奶奶沒給夠你零花?” “你前兩天不是問家里要錢沒要到嗎,奶奶怕我會助紂為虐,連過年時候她給我的紅包都收繳走了,說暫時幫我保管,剩下這點零花剛好夠我日常開銷。” 方茉不由看向窗戶,窗戶年代久,缺了一塊角,玻璃也模模糊糊,外面又沒燈,根本看不清那位有錢人在不在。 陳兮順著方茉的視線,說:“別想了,你剛都要對方岳動刀子了。” “那你不是只有指甲刀嗎……”方茉喪氣,“說起來都怪方岳,要不然哪這么多事。” 陳兮捏著小腿肚沒接茬。 方茉瞅她:“我說,這種時候你不該好奇一下嗎,你平常不是挺愛聽我說八卦?” 陳兮默默嘆氣,然后一字一句道:“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以你的立場以及難以自控的情緒,你會說得有失偏頗,而我沒法準確判斷虛實,并且做不到給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緒價值。既然這樣,那我不如不聽你說。” 陳兮平常說話挺隨性,突然嚴肅地說了這么一長串很書面化的句子,方茉承認自己讀書少,她腦子纏著麻線,壓根沒聽明白,“你說啥?”她好茫然。 陳兮糾結(jié)了一會兒,為難地給人翻譯:“我是說,你現(xiàn)在就是火|藥|桶,想炸了方岳,你說得真真假假我不敢信。你現(xiàn)在想告訴我,肯定是希望我站你這邊為你搖旗助威,但就算你說的東西沒添油加醋,我也不可能跟著你喊打喊殺。” 方茉果然炸了:“好哇,你居然是這么看我的,絕交,馬上絕交!” 門外方岳沒壓住嘴角,他眼中帶著笑意,垂眸又看向手機屏幕。 陳兮關門之后,方岳捧著手機在原地待了半分鐘,然后才給方老板打去電話,告知他這里的情況。 方老板已經(jīng)在新洛鎮(zhèn),聽聞消息大松口氣。時間有點晚,他一路開車人很疲憊,需要補充睡眠才敢重新上路。方老板知道方岳年紀雖小但夠穩(wěn)重,所以叮囑他:“那你照顧好你姐,稍微忍一忍,要知道你塊頭大,可不能跟你姐還手。我先睡一覺,等天亮了再開車回來。” 掛斷電話,四下空蕩,薄墻破窗內(nèi)的人又沒收著音量,她們的聊天聲就變得清晰可聞了。 方岳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又收到方老板發(fā)來的短信。方老板出門匆忙,沒帶電板和充電器,他說他手機快要沒電,等天亮再上街買充電器,有事給他留言。 方岳除了看到方老板發(fā)的這條信息,還無意中看到了收件箱內(nèi)的另一條短信。 陳兮平常習慣隨手清理短信箱,所以存留在她收件箱里的唯一一條短信就變得扎眼了。時隔大半年,方岳再次見到這段眼熟的文字—— 【阿岳,我跟你爸是真心相愛的,我很感謝你能夠理解我們……我一定把你當成我的親生兒子。】 方岳看著這些字,揣摩陳兮的想法。 然后他又聽到薄墻破窗里的那道聲音,大約她現(xiàn)在有些累,聲音中帶著點平時少見的倦懶,她說—— “在這件事上,我覺得以你的立場以及難以自控的情緒,你會說得有失偏頗,而我沒法準確判斷虛實,并且做不到給你提供你想要的情緒價值。既然這樣,那我不如不聽你說。” 方岳逐字聽入耳,手指摩挲這部已經(jīng)被陳兮使用了半年多的舊手機,嘴角上揚,他垂眸再看一遍那條短信。 月明星稀的夏夜,他站在走廊陽臺,不知吹了多久帶著熱浪的風,背后木門終于輕輕打開。 方岳轉(zhuǎn)身,陳兮長發(fā)半披在胸前,微風勾起她幾綹發(fā)絲,她一手拂開臉頰上的長發(fā),一手輕輕闔上門,小聲說:“方茉在聽歌休息,別吵她。”說著,把悄悄撿回來的手機遞給方岳。 方岳從她手上拿回自己的手機,卻沒把另一部手機還給她。 陳兮眼見方岳另一只手上握著她的手機不松,她不解地看向?qū)Ψ健?/br> 方岳開口:“沒什么想問的?” “嗯?” 方岳捏著那部舊手機,在她面前揚了一下,說:“里面那條短信。” ……陳兮懂了。 “我不是故意看的。”方岳接著一句。 “這本來就是你的手機……”陳兮多少有點不該有的心虛。 方岳一想:“所以你才一直沒刪這條短信?” 陳兮沒想到方岳一猜就中。 方岳頓了頓,問她:“方茉怎么跟你說的?” 方茉喊完絕交后,躺倒在帳篷里,憂郁地向陳兮訴說父母鬧離婚的事。 方老板天生模樣好,年輕時就有不少大姑娘對他有意。但方老板是個媽寶男,方奶奶看中方媽性情好,所以方老板最后就跟方媽結(jié)婚了。 方媽生得十分一般,外貌上跟方老板完全不登對,常有人或當面或背后的感慨,方媽聽在耳里,再加上婚后方老板身邊仍然狂蜂浪蝶不斷,方媽一邊自卑,一邊又恨方老板招桃花,兩人爭吵從沒斷過。 他們最經(jīng)典的對話之一是—— “我剛生了方茉,為了你方家傳宗接代,我拼著命又馬上給你生了方岳,身體虧了不知道多少,你怎么對得起我!” “我、我……我沒控制住跟你那啥是我不好,但你也不能全賴我啊!” 方茉和方依華岳姐弟相差正好十二個月,連續(xù)生產(chǎn)對女人傷害極大,但方媽覺得必須生兒子才能綁住丈夫,所以剛出月子沒多久就要求生二胎。 方奶奶得知后氣得老寒腿都差點痊愈。她承認她老古董思想,多少有點重男輕女,但她本身就是女人當家做主,從沒要求兒媳婦必須給方家生兒子。后來她還對方茉耳提面命,讓她腦子清醒點,她爸渣,她媽蠢,女人的身體是她自己的,首先她得珍視自己。 另一段經(jīng)典對話是—— “我知道你一直看不上我,要不是你媽喜歡我,當年你不可能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