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向西行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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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岳這才領(lǐng)著陳兮下樓,兩人這一找,就找到了“荒山野嶺”。 第14章 天空像被抹了墨, 只有邊邊角角被遺漏,些微光線從邊角透出,暑氣熏蒸的盛夏深夜, 陳兮站在這片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 遲疑問身邊的少年:“你覺得, 方茉真會藏在這里?” 少年靜默。 時間回到幾小時前。 方岳家里備著的現(xiàn)金兩天前已經(jīng)用完,這兩天方老板還沒來得及去銀行取錢。方茉花錢大手大腳,昨天她還在吵吵鬧鬧追討零花錢,方老板讓更有權(quán)威的方奶奶勒令誰都不準資助她。 所以方茉這次帶著行李離家出走,身上根本沒幾個錢, 她要么留宿免費的地方,要么去找能提供資金幫助的親朋好友。 方岳領(lǐng)著陳兮找人的第一站,是小區(qū)附近的體育館。兩年前方茉和家里吵架,也曾經(jīng)鬧出走。那時方岳為了找人, 輾轉(zhuǎn)聯(lián)系到方茉的小姐妹,最后眾人是在體育館游泳池的更衣室里找到了正呼呼大睡的方茉。 “那是她初中的時候, 現(xiàn)在她應該又交了不少朋友。”方岳下樓后邊朝體育館走, 邊手機詢問已知的方茉初中好友。 歷史重演, 方岳對方茉的高中交友情況一無所知, 但方岳交友還算廣泛, 方茉在十四中讀書, 方岳打球時認識了兩個十四中的男生, 只不過他們念高二,開學后就是高三,跟方茉不同級。 方岳在手機上讓他們幫忙打聽高一年級的方茉, 兩個男生辦事效率高, 在方岳進體育館前就傳回了幾個電話號碼和q|q號。方岳聯(lián)系后被告知, 方茉的幾個朋友,不是在外面旅游,就是在外地省親,唯二兩個沒走的,此時已經(jīng)在網(wǎng)吧鏖戰(zhàn)了兩天兩夜,她們可能比方茉還缺錢,眾人都不知道方茉現(xiàn)在在哪。 體育館大門口兩邊都站著保安,車來車往行人絡繹,陳兮讓到行人的通道口。 她雖然跟方茉的關(guān)系很好,但她對方茉在方家以外的情況確實知之甚少,要找人得靠方岳,但陳兮覺得離家出走不能兩次都躲一個地方,她問方岳:“方茉現(xiàn)在還會跑到泳池更衣室?” 方岳徑自過了行人通道,進入了體育館,他道:“她如果不是逗人玩,那就不會還跑泳池更衣室。” “所以?” “但她腦子不好,先看了再說。” 陳兮:“……” 兩人去游泳館找了一圈,事實證明方茉腦子還行,他們果然沒找到人,但這里還有其他場館,同樣適合躲藏留宿。 陳兮問:“再找?” “嗯。” 陳兮望向泳池玻璃外,外面建筑龐大。陳兮很認真地說:“這里這么大,你能不能搖人來一起找?” ……方岳眼皮微微跳了跳。 陳兮沒看出方岳表情有什么不對,她還一本正經(jīng)跟他分析:“這里占地將近一百八十畝,建筑面積就有五萬多平方,跟大海撈針沒什么區(qū)別,該搖人時還是搖人吧,現(xiàn)在效率更重要。” 方岳知道陳兮進場館時瞄了眼體育館的建筑圖,她永遠知道到了哪里該怎么做,進入陌生地方她不會兩眼一抹黑,論獨立性,她比很多成年人都做得好。 暮色四合,夕陽在玻璃上映出絢爛色彩,陳兮說話時仰著頭,眼里像有一汪云霞。 方岳移開視線,拿出手機,最后“搖”來了幾個住在附近的朋友,潘大洲沒來,他跟家里人去外地旅游了。 現(xiàn)在是晚飯時間,體育館的人流高峰期還沒到,眾人各自組隊搜尋,從天明搜到天黑,一無所獲。 場館過道里,陳兮肚子咕嚕嚕叫了,方岳看向她,陳兮也沒不好意思,她反問:“你還不餓嗎?” “……走吧。” 方岳消耗大,比陳兮更早餓。他帶陳兮去了體育館的便利店,微波叮了兩盒泡菜肥牛飯,另外還買了點飯團和三明治,外加溏心蛋。 店里沒凳子,兩人站在便利店窗邊的桌子前,中間相隔著三人距離,埋著頭一言不發(fā)地干飯。 才吃了一會兒,方岳收到廖知時發(fā)來的詢問,問他人在哪里,方岳回復說便利店。 沒多久便利店玻璃門被推開,一股熱浪打了個旋又消失了。 “都沒找到,他們先去打球了,說要是碰見你姐了就馬上告訴你。”廖知時走過來說。 “謝了。”方岳問,“喝點什么?” 貼著玻璃的長條木桌,方岳站得靠里,陳兮站得靠外,廖知時走到陳兮邊上就停住了,腰順勢往桌上一靠,胳膊搭著桌子,他微微側(cè)頭回答方岳:“跟我客氣?”眼睛卻笑盯著離他近的人,道,“好久不見,大神。” “你好。”陳兮點頭,打完招呼埋頭繼續(xù)吃。 “吃的什么,這么香?”廖知時問。 “肥牛飯。”陳兮說。 “辣不辣?” “泡菜辣。” “你能吃辣么?” “能啊。” “這盒量多少,能吃飽?”廖知時似乎對肥牛飯很感興趣。 方岳頭也不抬吃著自己的,最后夾起溏心蛋一口嚼了,順手把桌上垃圾收進垃圾袋,轉(zhuǎn)身就走。 陳兮還沒吃完,捧著飯盒要跟上去,后來看方岳是往貨架走,她才回轉(zhuǎn)到桌子上繼續(xù)吃。 方岳買了一兜飲料,拎給廖知時說:“請他們喝。” 廖知時接過來問:“你還繼續(xù)找?” 方岳:“先回家一趟。” 廖知時:“你家里人那邊怎么說?” 方岳:“還沒找到人。” 廖知時:“要幫忙隨時說一聲。” 方岳:“行,先謝了。” 陳兮扔完飯盒,跟著方岳先回了錦緣豪庭。廖知時拎著便利店塑料袋去籃球館,進館喊人喝飲料。有人從塑料袋底下摸出一盒子,不解道:“方岳還給買了肥牛飯?” 出門前是五點多,回來已經(jīng)八點多。找人找得滿頭大汗,方岳到家先沖涼,他出來后換陳兮。 方老板打來電話,說這邊親戚都已經(jīng)問過了,現(xiàn)在他想去老家新洛鎮(zhèn)看看,說不定方茉跑去了那里。 方老板還叮囑方岳:“你奶奶現(xiàn)在在你小叔家住著,她還不知道這事,你小叔沒跟她說,你也別說漏嘴,免得她擔驚受怕,人年紀大了不能受刺激。” “知道了。” “你們找不到就別瞎跑了,都老實在家呆著,我今晚不一定回來,你們不用等我,有你姐消息我會給你打電話。” “好。” 掛斷電話,方岳關(guān)上抽屜,又打開柜子,檢查里面的東西。 奶奶房間里是有金飾的,金飾也沒少。方茉幾乎身無分文,她拖著一箱子衣物是打算去哪里常住? 方岳一邊思考,一邊繼續(xù)翻查,最后在陳兮出浴室之前,他發(fā)現(xiàn)家里的小儲藏間少了一頂帳篷以及若干露營用品,奶奶的抽屜里少了一大串鑰匙。 陳兮洗完澡出來,見方岳換了一身外出的t恤和褲子,她連忙問:“你要去哪里?” 方岳說:“我再出去找找,你不用去了。” “你去哪找,有目標地點嗎?” “有。” “那我也去,你等我一下。” “不用,”方岳說,“那里比較偏,現(xiàn)在已經(jīng)晚了,你在家呆著。” 陳兮一聽地方偏,她更堅持:“我要去的,換個衣服三分鐘,你等我!” 她剛洗過澡,頭發(fā)濕漉漉貼著衣服,小臉紅撲撲。方岳繞過她下樓,陳兮正要再說,就聽方岳冷淡的聲音傳來:“要去就快點。” “馬上!” 陳兮趕緊回房,胡亂套上衣服,套衣服的時候她還在想手機里一直沒刪除的那條秘辛短信。 陳兮覺得人的姓名有時候也有一種玄妙,比如方岳姓方,四方形四邊平滑,看著毫無攻擊力。就像方岳性情平和,不論是方茉罵他,還是方奶奶叫他修收音機,他都不還嘴,也順從,很好說話,陳兮更多感覺他是一種漫不經(jīng)心。 但平滑的四方形還有四個尖銳的角,攻擊人時他更能毫不留情。 方老板怕方茉脾氣不好會傷到方岳,陳兮不知道具體情況,但看那條短信和方茉早前的針對,陳兮很怕他們姐弟相見,拔刀相向。 方岳還說待會兒要去的地方偏,陳兮對此更不能放任自流了。 快速換好衣服,陳兮背上小挎包,披頭散發(fā)出來。方岳早已經(jīng)等在大門口,見人好了,他推門走了出去。 提前叫好的出租車就在樓下,兩人上了后座,陳兮聽方岳跟司機報了地址,是她沒聽過的地方,她問:“那是哪里?” 方岳說:“奶奶買的樓。” 方家在經(jīng)歷第二次拆遷之后,方奶奶深刻意識到她的孩子不太聰明,她自己也不是很聰明,家里沒人是做生意的料,但錢都放銀行她又覺得不夠安心,畢竟錢會貶值。 思來想去,她認為還是買房子好,以國內(nèi)的行情來看,房子再如何買虧,最后也不會血本無歸,所以她開始致力于房東事業(yè),雞蛋也不放一個籃子里,她東買一套,西買一動棟,房產(chǎn)證厚厚一摞。 方岳這回要去的地方,是位于荷川偏遠郊區(qū)的一處待拆遷樓。那里位置差,房子年代久遠,四年前大半已經(jīng)人去樓空,房子不值錢。方奶奶覺得她有拆遷命,看好這片地方將來的升值空間,于是大手筆買了那條街上好多房子,可惜四年了,周邊倒是拆了不少,只有那條街無人問津,越來越凄涼。 方岳剛才翻抽屜,少的那串鑰匙,就是那些房子的房門鑰匙。 出租車上了高架,在夜色中行駛了大約五十多分鐘,終于到達了遠離荷川主城區(qū)的目的地。 于是,陳兮和方岳就站在了這片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 這片地方,南面是一大片荒草地,四周有搭鐵皮,看起來是要造省第二附屬醫(yī)院的分院,只是荒地還沒動工,往更遠的地方眺望,能看到城市的燈火闌珊。 至于另一邊,就是那條方奶奶期待拆遷的街道,從低矮的樓房和裸露的磚墻來看,這里可以載入荷川發(fā)展歷史回顧冊。 街頭拐彎處有小賣部,臨近的兩棟矮樓看起來還有人居住,街背面也是有人煙的,那里有點類似城中村。 但這條街道往里顯然已經(jīng)荒廢,兩邊有商鋪也有住宅,只是都破敗無人,有的墻面已經(jīng)垮掉,能看到空蕩蕩的屋子,有的大門已經(jīng)生銹,墻邊雜草叢生。偶爾能聽到蟲鳴和蛙叫,這并沒讓人安心,反而更覺得詭異。 陳兮望著荒涼的街道問:“你覺得,方茉真會藏在這里?” 方岳靜默,然后拿出手機,打開電筒,朝前方示意。微弱的光線讓這片漆黑死寂的街道多了一點存在于人間的實感,兩人一起往前。 方奶奶買的房子還算密集,方岳先領(lǐng)陳兮走進一棟三層單元樓。 這種年代久遠的老樓,過道都是一長條的陽臺樣式,每家大門邊上就是木質(zhì)的窗戶,所以他們只要透過窗戶看看里面,就能大致摸清房子里有沒有人。 兩人摸完一棟空樓,換到對面另一棟,又連摸兩層空樓后,終于在第三層,聽到一間房子里隱約傳出外放的音樂聲。 陳兮和方岳湊近窗戶,只看到微弱的燈光。方岳不管里面住著誰,敲門最多打擾人,道歉賠禮就是了,他直接敲門,叩叩兩聲之后,是屋內(nèi)的一聲驚慌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