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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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討命的!”花娘罵他。 季秋被她這不輕不重的巴掌聲打得更起了意……花娘讀出他心中所想,臉一紅,卻搖頭拒絕道:“不行,今晚不行。” 季秋一愣:“你小日子到了?” 然他算了算日子,卻也不是。 花娘羞嗔他一眼,屋內昏暗的燭光映出她微圓的瞳晶瑩剔透,比她臉上的水珠還要亮。 “我想著過會兒吃飯的時候跟你說的,誰想你這討命鬼竟這要鬧我……”花娘坐在他身上,伸手將臉上的水珠拂去,微微喘了口氣,嬌道:“我懷孕了。” 季秋一愣,沒回過神來。 這模樣引起了花娘不滿,她搡了他一把,問:“我肚子里有了你的種,你不高興?” 男人眨了眨眼,一會兒,木訥道:“你……懷,懷……” 說了半天,也沒能將字吐清楚。 花娘的話像是顆煙花在他腦子里炸開,炸得他暈暈乎乎,結巴了好半響,才找回思緒。 旋即,眼中閃過一絲狂喜,他一把將花娘攔進懷里,喃喃道:“你懷孕了,你懷孕了,我們有孩子了!哈哈哈,我有孩子了!” 說著,他又將花娘從懷里放出來,一雙眼稀罕似地看向她的肚子。白皙而平坦的肚子一半浸在水里,一半露在外頭,水光折射下瑩白的皮rou泛著剔透的光。 他不自覺上手摸了摸。 花娘見他憨樣,又是一巴掌拍下了他的手,嗔道:“大夫說才兩個月,你能摸出個什么來?” 嘴上雖是這樣說,但她臉上與季秋一樣,也是藏不住的歡喜興奮。 她嫁給季秋快六年,卻始終沒能懷上,這村子里風言風語不少,三姑六婆們背地里都說她怕是上輩子造了孽果,這輩子才下不了蛋。她性子素來要強,可聽了這話,卻也只能生生憋下。 好在老天開眼,終于還是賜給她孩子。 她微微低頭,看著季秋手舞足蹈的模樣,樂得像是小孩兒,唇邊原本含蓄的笑意逐漸擴大……她伸手捧住季秋的臉,在他側臉落下一個吻。 “是,你們季家有后了。” 說著,她翻身出了木桶,又在一旁尋了帕子將身子擦干,從角落的衣柜里翻出來套干衣。 季秋仍泡在水里,眼珠子卻是緊隨著她的背影…… 兩人多年夫妻,花娘也沒什么好防的,背對著他便將裹在身上的帕子甩開,一件件往身上套。 “對了,”她一邊套中衣,忽道,“今年過了春忙的時候,咱們去京城看看小姑子吧。” 季春前些年一聲不吭地隨著季家遠房的叔叔進了京城,這些年只回來過一次,花娘知道,這事一直是季秋心里的結。 他們就快有孩子了,她想把自家丈夫的心里這疙瘩給解開。 “小姑子要是在京城過得好,自然好,要是不行,咱們便讓她跟著回來。” 說著,她回頭看了季秋一眼,卻發現男人那雙眸子似是著了火似的,燙得她一愣。 季秋訥訥沖她道:“花娘,我上輩子一定積了許多德,這輩子才能娶了你。” 男人呆愣的模樣極大地取悅了花娘,她走到季秋身邊,故作嬌嗔道:“我只是這么說,照我想,京城里的人家,什么沒有,小姑子只怕過得好著呢。” 多年以來,花娘第一次在季春的事上松口。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季秋忙站起身來道:“畢竟是伺候人的活路,哪里能好到哪里去?” 膀闊腰圓的男人破水而出,瞬間帶出許多水花,沾濕了一地。 花娘見他激動模樣,好氣又好笑。 她瞪季秋一眼:““好不好的咱們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說著,她又指了指那一地的水,故作生氣道:“我如今懷著身子,不好俯身,這一地的水你給我擦干凈了再出來吃飯!” 說著,卻是頭也不回的朝著廚房去了。 兩人結婚這么些年,平日里也不是沒有過爭執,季秋也漸漸知道了自己的妻子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讓他掃水,自己定是去廚房給他熱飯去了。 他嘿嘿一笑,走出浴桶,拾起花娘擦過身子的帕子草草將自己擦干。 這才穿好了衣服,從屋外尋了掃帚進屋掃水。 夜晚的薄霧將山腳下的村落嚴嚴實實地籠在其中,今夜雙喜臨門,季秋樂呵呵地哼著小曲兒,赤著腳將屋子里的水掃干凈,又打了井水將地刷了。 燭火照耀下,石磚地上干干凈凈,泛著清涼質樸的幽光。季秋滿意這才滿意地穿了鞋,往廚房走。 左腳剛跨出門檻兒,他忽聽一聲凄厲慘叫劃破薄霧—— 是花娘的聲音! 季秋心里一滯,連忙往廚房趕,因為太心急,被院子里的石磨絆了一下。小腳趾撞在堅硬的石塊上,錐心的疼傳來,他卻顧不了許多。 不遠處,廚房的門大敞開,他站在院子中間,卻忽聽四面八方傳來刀尖撞擊之聲,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置身鐵匠鋪里似的。 霧氣四合中,季秋驚慌地四下張望,只隱隱看見黑夜里,人影憧憧,似是鬼魅搖動…… 花娘還在廚房。 思及此,他急忙斂了心神闖了進去。 灶里燒著火,他一眼便瞧見躲在米缸旁,臉色蒼白的花娘。花娘一雙眼緊盯著屋里兩個正在纏斗的黑衣人,一動也不敢動。 鍋碗瓢盆落地,發出或清脆或沉悶的聲響,薄霧里隱隱滲出鐵銹之氣。 廚房里,身形高瘦的黑衣人拿著劍,矮胖一些的持著刀。刀尖撞擊之間,兩人在鍋臺房梁之下翻轉交鋒…… 高瘦的黑衣人見了季秋進來,露在黑布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虛晃一招,避開對手的刀鋒,長劍一挽便沖著季秋的頭斬來—— 季秋被銀劍的光閃花了眼,下一刻,光影消失,只聽又是刀尖擊撞刺耳之聲,高瘦男人卻被矮壯男人從側面橫刀攔下。 矮壯男人輕功飄至他身前,橫他一眼,喊道:“你去,和你婆娘躲在一起!” 一邊說著,手里的長刀卻是未停,刀鋒一轉,逼著對手的命門而去。 高瘦男人持劍欲擋,誰知那大刀擊在他的劍鋒上,卻似是千斤鐵錘,須臾只見,他手中長劍斷成了兩半。 刀鋒殺意未停,矮壯男人側身轉刃,猿臂一斬—— 鮮血瀑出,高瘦男人的頭被他砍了下來,“咕嚕嚕”地滾到了季秋面前。 凹凹鮮血將那頭染得似是幽冥鬼魅。花娘只見了一眼,一聲驚叫之后昏倒在地。 季秋堪堪將她扶住,自己卻也沒好到哪兒去。 他哆嗦著唇,看著面前身形矮壯的黑衣人扯下自己的面罩,露出一張黝黑的臉。 他看了一眼季秋夫妻,慶幸似地喃喃一聲:“還好,就差一點兒。” “什么……什么還好?”季秋怔怔問他。 男人看他一眼,卻沒作答。 屋外刀劍之聲漸緩,不多時,徹底消弭。 廚房里又進來了另一人,還是黑衣打扮。他未覆黑面,模樣清俊,似是那個富貴人家的公子。 他看了看縮在墻角的季秋二人一眼,走到矮壯男人面前,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也似是慶幸道:“晉二,還好我們多趕一晚路,沒錯吧。” “豐源,你少說廢話。”晉二一把撫開男人搭在他肩上的手,“昆侖將軍讓我們把人帶回去。這里不太平,咱們今晚就走。” “行。” 豐源偏了偏頭,指向米缸旁已然暈倒的花娘,笑著沖進晉二道:“這好辦,不是已經暈了一個嗎?” 季秋聽了聽的話,見他雙眸含笑,心里卻開始發毛。 顧不得許多,他站起身來。 蹲了許久的腿又刺又麻,他蹣跚著走到花娘面前護著她,厲聲道:“你們是什么人?還有沒有王法?” 豐源見狀,唇邊笑意更甚,一邊朝他走來,一邊道:“喲,還挺有種。” 話音剛落,豐源已行至季秋面前,藏在身后的左手持著一柄玉扇,朝季秋側頸輕輕一敲—— 季秋眼前一黑,“轟”一聲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瞧見季秋倒地,豐源轉身對著晉二sao包一笑:“瞧,這不就行了嗎?” 作者有話說: 白癡作者上傳昨天章節的時候,漏了一段,今天返回去看才反應過來。 那段我下午已經補了,大意就是晏泉讓昆侖救下季秋,引出今天這章。 另外:評論區的留言我都看過了,感謝各位的生日祝福。今天這章評論區留言發紅包~ 第三十章 是夜, 宋姝畫完新月的符紙,打了個哈欠從書房出來。 春末的別院草木清香彌漫, 夜已深, 她拖著疲憊的身子繞過回廊,頭腦昏沉。然,當她行過晏泉房門口的時候, 卻忽聽里頭傳出陣陣像是野獸般的低鳴哀呼。 那呼聲不大,聽著卻甚是凄厲。 宋姝皺眉,轉身推門入內—— 寒月清光透過窗欞照在半邊床榻上, 照亮了晏泉一張糾結的臉。 他似乎是沉進了什么夢魘里,雙眉緊蹙,整個人在床上縮成一團, 模樣十分可憐。 男人嗓間溢出一聲聲同野獸般的低嗚哀嚎, 像是被困在了盡處的狼犬,嗚咽里滿是絕望。 宋姝不作他想上前輕拍他的脊背,溫聲喚他。 她想起嬤嬤曾說過,被夢魘住的人不能強行弄醒, 否則會傷精魂, 聲音越發溫柔起來…… 晏泉薄唇緊抿,俊臉上冷汗密布, 他在夢里, 又回到了初來幽山別院之時。 睡夢中, 自己手足盡斷,像是爛rou一樣攤在床上。每日一睜眼,便是吳全那張猙獰的老臉, 隨之而來, 是一整日花樣翻新的毒打虐待。 他像是一頭被圈養的牲畜, 毫無尊嚴,只能在不分晝夜的殘忍刑法中往復,在無邊無涯,錐心刺骨的疼痛里墜落。 黑暗籠罩,他在無底的深淵里急速墜落,一眨眼,卻又回到了大婚那日,回到了墻上的洞窟里—— 四肢百骸細細密密的疼痛傳來,他緊咬著唇,渾身發抖。黑暗中,他看不見自己的扭曲的身體,卻清楚地知道,自己即將在這無人問津的臟污之處斷氣。 他咬緊牙關,勉強止住在喉間破之欲出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