賜嫁 第2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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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監臉上的木訥空洞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猙獰笑意。 “宋,大,姑,娘!” 閹奴的聲音尖細而沙啞,像是兩片粗糙瓦片尖銳摩擦發出的聲響,聽得宋姝頭更疼了。 然而望著吳全一臉猙獰,她已顧及不了許多……。 拂珠走后,她今日一大早該要去給吳全換上新的傀儡符,怎料昨晚發熱,她將這事忘了。 宋姝心道不好,下意識地往后退去—— 吳全一把扯下自己脖子上已經失效的符紙,緩緩朝著宋姝逼近。 他手里攥著那張符紙,在宋姝眼前輕晃,獰笑問道:“宋大姑娘,你究竟是哪兒來的妖人野鬼?竟會這種東西?” 宋姝抿了抿唇,用余光打量屋內路線,思考著逃跑的法子。 唯一的入口被吳全堵住,四面窗戶緊閉……宋姝心頭略過一絲涼意…… 吳全見狀,臉上笑意更加猖狂,晃著黃符厲聲道:“我管你是野怪也好,妖精也罷,今日在我吳全手下,你萬萬莫想活命!” 吳全一步步朝著書房內走去,殊不知,書房的對面的屋子木窗搬開,黑暗之中,晏泉正聚精會神地看著書房的動靜。 兩個房間距離不遠,晏泉站在屋內,透過半扇窗清楚地看見吳全揮舞在手間的東西——竟是一紙黃符! 聯系吳全前后說辭,晏泉得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結論。 俊美面孔上閃過一絲詫異,他的目光緊隨著吳全的背影,卻見吳全忽抬手朝著宋姝攻去—— 鳳目微瞇,隨手摘下窗邊一片葉,手腕一抬,那軟葉便帶了千鈞之力射向吳全后背—— 柔軟的葉片承載了強悍的內力擊中吳全的后頸。只此一擊,他不受控制地軟下了身子,在宋姝面前轟然倒下。 宋姝驚魂未定地看著吳全倏然倒下的身影,只思考了片刻,便果斷取出一張新的傀儡符,試探性地朝著吳全走去…… 老太監倒在地上全無知覺。 她用腳踹了踹吳全的身體,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看來是徹底昏了過去。 宋姝心下一松,飛快地翻過吳全的身體,將新的傀儡符貼到了吳全的后頸處,又將他后頸衣衫整理一番,遮住了黃符。 全部做罷,她這才邁出書房門,狐疑地打量了一番院子四周。 回廊上空空蕩蕩的,并無一人身影。 吳全為何會忽然暈厥? 心頭略過一絲疑慮,卻被她飛快的壓了下去。 幽山別苑守備如此森嚴,怎可能還有其他人在這里,可能是吳全被貼了太久的符,受不住符箓的效用,這才暈了過去。 自己只是運氣好罷了……她這般安慰著自己,跨出書房,驚魂未定地回了房間。 在她身后,兩道幽深目光緊緊地黏在她的背影上,久久不曾移開。 不多時,房間暗處響起男人低低笑聲…… 有趣,真是有趣。 半個月后,拂珠與陳何年如愿采了藥回來。 兩個人剛剛踏入正院,便瞧見廂房的門半開著—— 房內,宋姝正在給晏泉喂藥。 晏泉沒骨頭似的靠在宋姝懷里,由著宋姝一勺勺將藥喂給他,動作輕柔而嫻熟。喂完了藥,她從懷中掏出帕子來,為他拭去唇邊藥漬。 全程,晏泉都窩在她懷里,乖巧得像是個布偶娃娃。 宋姝剛剛喂了藥,便聽見了拂珠和陳何年的聲音,放下藥碗便要出去看—— 怎料晏泉卻忽然從身后喚住了她。 她關切地轉過身子,卻見晏泉一動不動地凝著他,黑漆漆的眼里帶著委屈的神色。 她問:“殿下可是有哪兒不舒服?” 晏泉眉頭微蹙,吐出一聲:“苦。” 苦? 宋姝下意識地看向自己手中藥碗,忽而意識到晏泉是在說藥苦。 男人俊眉微蹙,嘴角下撇,可憐兮兮的模樣像是個孩子。宋姝見狀,心里一陣好笑,隨手拾起碟子里的蜜餞,塞進了他嘴里。 “吃顆蜜餞就好了。” 宋姝的手上帶著中藥微微的苦澀,從晏泉的鼻尖略過,他垂下自己狹長的睫羽,品嘗著嘴里蜜餞的甜。 宋姝笑道:“殿下 怎的像個小孩兒似的開始覺得藥苦了?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話一落,晏泉倏然抬頭看了她一眼,旋即卻又垂下了頭。 幽幽的聲音從男人嗓間溢出:“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沒用,嫌我,想走了?” 晏泉低垂著頭,宋姝看不清他臉上表情,然而聲音里卻似是帶著無盡的委屈。 宋姝聞言,細眉輕擰。 這都哪兒和哪兒? 她好笑地上前撫了撫男人鬂間的發,湊近他耳邊輕聲道:“怎么可能,我就喜歡殿下現在這樣兒。” 晏泉抬頭,墨似的瞳里閃過一絲好奇:“我……這樣?” 宋姝點點頭,一雙狹長而明亮的眸子眨了眨,泄出些促狹之意。 她修長干凈的指甲輕撫過男人的側臉和下巴,帶著淡淡檸檬的馨香撲面而來,輕笑道:“就像殿下這樣,可讓我……為所欲為。” 女子吐氣如蘭,話音剛落,晏泉白玉似的面孔瞬間染上深紅。墨瞳瞪圓,他低聲斥道:“你從哪兒學得這些虎狼之詞?沒規沒矩。” 聽他輕叱,宋姝臉上笑意更甚。 比起那般自卑落寞,她還是覺得晏泉發怒的模樣好看些。 她收回手來站在一旁,聳了聳肩,無辜道:“明明是您問我我才答的,怎么沒規矩了?” 晏泉瞪她一眼,片刻之后,才像是受不了她似的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見狀,宋姝也不再逗他,道:“拂珠他們回來了,我去看看。” 說著,便離開了廂房。 晏泉靜靜地盯著她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耳根和臉仍舊泛著淺淺的紅,然而清俊面孔上,怒意消散不見蹤影,旋即,薄唇微翹。 原來,她喜歡這樣的…… 陳何年和拂珠如愿在嵩陽山頂的峭壁之上取了生血藤回來。 花園里,拂珠解開身后的包袱,從里取出一只木盒子遞了過來。 宋姝接過木盒打開,只見里頭裝著一枝黑黝黝的藤草,被截斷之處還滴著汁液,紅如鮮血。 “這便是錢知曉所說的生血藤?”她問。 陳何年點了點頭,確定無疑。 說著,他從宋姝手里接過藥材,又道:“藥方我已經配好,這就去為殿下熬藥。” 宋姝點點頭,看著陳何年往廚房的方向走去,轉頭看向拂珠,卻見她一動不動地站在原處,似乎并沒有跟著錢知曉一同前去的打算。 柳眉狐疑的抬起,宋姝問:“拂珠,可是出了什么事?” 拂珠搖搖頭,目光卻有些躲閃:“沒,沒什么。” 說著,卻是轉身便走。 拂珠離開背影急匆匆的,似乎有些倉皇,宋姝見狀,更覺蹊蹺。 平日里,拂珠里看守廚房就像是猛虎看守自己領地似的,若非必要,絕不讓旁人踏入一步,如今她眼睜睜地看著陳何年進了廚房,非但不跟上,還逃也似的走了? 另一廂,陳何年手里拿著生血藤,步下生風似的往廚房去,手卻不自覺地顫抖著。 一路上,他費了極大的力氣,才忍住回頭去看拂珠的沖動。 行至廚房門口,他止住步子,凝神細聽,卻沒聽見腳步聲。 拂珠似乎沒有跟來。 濃眉之下,清亮的眼里閃過一絲失望之色,寬大的手掌推開廚房門——里頭干干凈凈,整潔模樣一如往日。 陳何年握著錦盒,目光不自覺地略過柜子里一排整整齊齊的杯碗,上面似乎還殘存著拂珠留下的痕跡…… 恍惚之間,陳何年又回到三天前的那個晚上—— 拂珠將他按在床上,床帳如紅云翻浪,女子帶著沙啞的聲音在他耳畔炸響:“陳何年,有沒有人說你長得很好看?” 她面帶紅霞,一雙明星似的眼里盡是纏綿,看得他失神了整夜…… “啪嗒”一聲,陳何年手里的盒子摔在了地上,清脆的聲響讓他猛然回過神來。 他匆忙取出砂鍋,又從藥箱里取出藥材,依次放入鍋中。 柴火猛燒,不多時,砂鍋里的藥咕嘟嘟地冒出了熱氣,將他古銅色的臉熏得微紅,像是涂上了一層隱秘的胭脂。 熊熊烈火上,□□味藥材與生血藤一道經過沸水萃取,散發出草本的清香。藥草清甜而苦澀的香氣彌漫了整個廚房。 又過了三個時辰,空氣中的清甜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馥郁的血腥氣。 陳何年聞到砂鍋里散發的血味,“蹭”地一下從地上站了起來,急忙將柴火熄滅。 藥成了! 十味藥材濃縮成一碗小小的湯汁,被陳何年捧到了晏泉面前—— 宋姝和拂珠還未過來,陳何年在晏泉身邊小聲稟報道:“殿下,屬下將藥方稍作修改,這藥您服下可彌補內里虧損。” 晏泉雖說現在手腳都恢復了力氣,然而之前被困別苑,卻也導致內脈虧虛,折損了一大部分內力。陳何年將錢知曉送來的藥方稍作修改,熬出這碗藥湯便可補足晏泉之前的虧虛。 晏泉聞言點了點頭,抬手從他接過藥碗。 陳何年往后退了一步,欲言又止道:“殿下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