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探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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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本來就冷,加上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一吸氣便是滿腔又濕又冷的空氣,周圍盡是白霧遼繞,視線極低。 騎在紫羅蘭背上的黎明,雙手揪著厚實的狼毛,雙腿緊夾在她腹側(cè),經(jīng)過一個月的顛簸,腿也不鐵,身體也蹬到習慣起來。 在前面領(lǐng)隊的是錦輝,左方是墨璃和風玉子,由于霧實在過濃,她只能由奔跑時的呼喝聲,來判斷他們和自己與紫羅蘭的距離。 由于視線可見度低,跑得速度并沒有很快。 但是,她沒有狼敏銳的聽覺,才出發(fā)沒一會,除了紫羅蘭的呼喘聲,沒有聽到其他聲音。 她明白這是一個隊伍里,大家保持安全距離在行動,而雖然她無法用聲音來判斷位置,但是感知氣息,是她的看家本領(lǐng)。 黑森狼族身上的氣息,用一般大眾講法,稱妖氣,但其實妖只是個人類歧視的泛稱,所以她從來不這樣稱呼。 狼族的氣息,總得來說,像烈焰,熾熱而野性,卻又隱遁且神秘。 跟狼群在一起也有兩個月了,幾隻常接觸的狼身上的氣息,她是記得的。 她拉緊斗蓬,盡量把手縮在斗蓬里,以免濕冷加風吹凍僵手。 清晏給她趕製的這些衣袍、斗蓬和靴子,還真是高檔貨,擋風防水,也保暖。 太陽才剛剛升起,霧依舊又白又濃,視線很差,除了紫羅蘭背上的毛,其他除了霧,什么都看不見。 忽然,紫羅蘭停下來,黎明立刻繃緊神經(jīng),她感覺到她的腹部正劇烈起伏,身上的肌rou也繃緊起來。 他們從出發(fā)到現(xiàn)在大約才過半小時,還沒到村莊才對。 黎明握緊腰間的法杖,感覺到其他三匹狼也停了下來。 左前方隱約傳來什么聲音。 她屏氣凝神細聽,那聲音越來越大,像是人的聲嘶力竭的驚恐叫喊聲。 「不要——救命啊——救命啊——」 是遇到危險的旅人嗎? 紫羅蘭依舊沒有移步,她明白這是因為領(lǐng)隊錦輝,還沒下指令。 如果去湊熱鬧,一個是救了對方,一個是替我方惹上麻煩。若裝沒聽見改道而行,也許可能還是會碰上那個不明的東西。 當然,也有可能只是個陷阱。在這個亂世,什么荒誕離奇的人事物都有,步步都是危險,只差有沒有碰上罷了。 「歐嗚————」 前方傳來錦輝嗥叫聲,紫羅蘭立刻向前跑了起來,不忘跟聽不懂狼語的黎明道: 「前進,伺機行動。」 「好的。」 黎明感覺到行進的速度比剛快了些,凄厲的喊叫聲和打斗的混亂聲音越來越大,霧已經(jīng)沒有這么濃了。 而霧散去,迎來的場景,是一隻巨大的鱷魚正張開巨無霸的大嘴,追咬一個奔逃的女人! 一道金光,法杖成了金弓,她將靈力實體化成一隻箭,舉弓拉滿便射了出去! 在這同時,橘紅色的火柱也轟地一聲向前噴射而出! 那隻被雙重擊中的巨鱷狠狠的向后翻了一個圈,然后訇地墜入河里,濺起好幾尺高的水花,讓現(xiàn)場瞬間下了場暴雨! 黎明翻下狼背,匆匆奔向那個嚇到癱軟在地上的女人,蹲下來道:「女士,你還好嗎?」 女人抬起白如死人的臉,瘋狂的扯住她的手臂尖叫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你孩子在哪?」錦輝問,已化為人身的他也蹲下來問。紫羅蘭、墨璃和風玉子也已化成人身,警戒的趕往河岸週邊巡視。 「他們在河里!在河里!求求你救救他們!」 女人用力抓著黎明的手臂大力搖晃,瞪圓雙眼驚恐的看著錦輝尖叫道。 「您冷靜點!是在河的哪里?」 黎明拉開她箝過緊的手,拉高聲音問。 「母親!」 女人聞聲一愣,三人轉(zhuǎn)頭看去,兩個渾身爛泥的孩子,正被風玉子一左一右抱著快步走來。 「母親!我們沒事!」 風玉子把兩個孩子放下,他們著急的一邊叫喚,一邊奔到母親懷里。這個婦女激動的抱住孩子,死里逃生的驚恐和慶幸讓他們緊緊相擁而泣。 過了好一會情緒緩和后,這位叫阿黃的婦人,才向他們感謝并解釋,自己本來帶著兄妹倆一早出遠門辦事情,沒想到經(jīng)過河邊時,遭遇巨鱷的襲擊。 「對了,您知道稀聲先生住在村子哪里嗎?」錦輝問。 「哦!各位大人要找他的話,往村子最后面,最靠近山腳的屋子便是,屋旁有幾棵大桃樹和李樹。不過,有陣子沒看見他,聽鄰人說這幾日上山去了。各位大人是他朋友嗎?」 「是的,我們許久不見了。」錦輝順水推舟的答道。 「那建議各位大人今晚可以在村子里過夜,因為最近村里不少從外面工作回來的人,都陸續(xù)病倒,術(shù)士說可能是有妖魔作祟。」 「原來如此,謝謝您的提醒。」錦輝禮貌而簡潔的答道。 辭別阿黃一家三口后,他們繼續(xù)匆匆趕路。但錦輝決定要大伙保持人身行動,因為這里離村莊不遠了。 路上,風玉子率先打破沉默道:「不覺得奇怪嗎?這里冬天會下雪的,居然有河鱷。」 墨璃也道:「非常奇怪,河鱷再多修行五百年,怕冷就是怕冷,而且河水聞起來有種說不上來的味道。」 「對,整條河都是那種味道,很像毒性較輕的毒藥,應(yīng)該是有人故意投放,不然就是上游有人在施法之類的。」紫羅蘭也推測道。 「大概是村里某個居心不良的術(shù)士,為了搏利和名聲,故意讓村人病倒,好讓自己顯顯威風治病,藉此樹立無聊的威望。」 錦輝簡單的做個結(jié)果推測道,來總結(jié)大家的疑問。因為這種事,其實還滿常見的。而且不要說人類,其他生靈也會。 因為任何生命的心性,最原始的那面往往是所有不理性行為的根本由來。 「恐怕那隻河鱷也是故意放在那里的。因為河鱷通常不會在這么淺窄的河邊棲息,而且也不會只有一隻。」黎明也發(fā)表道。 「總之,我們今日的任務(wù)是會面他并問出資訊。其他事情若有異狀也留意,但能不干涉就不干涉。」錦輝道。 沒一會,前方村莊已經(jīng)在視線范圍內(nèi)了,依照計畫,紫羅蘭和墨璃、風玉子先離開繞到村莊三面,做把風和接應(yīng)。錦輝和黎明則一起進村打探。 而小九,繼續(xù)躲在黎明的腰包里,畢竟大喇喇的帶著一隻會說話的鳥,太引人注意了。 黎明也施展法術(shù),把雙眼改成褐色,衣褲改成全白色。而錦輝除了隱藏尖形的雙耳和雙手上白色的指甲,也換下玄色銀邊的外袍,改披上白色的外褂。 果不期然,兩人輕輕松松通過村莊入口的檢查,進了去。 天空佈滿了灰陰陰的云,彷彿在蓄積一場大雨。兩人邊走邊問,一大早正是上工忙活的時侯,街上都是人和車,市場也擠滿了人,非常熱鬧,這村莊應(yīng)該住了好幾百人。 「哎!真是的……」 這是她第三次被人群沖散,好在錦輝個頭高,她能很快從人群中看到他擠過去跟上。 但是這次她在環(huán)顧四周,卻沒看到他。 她原地不動的結(jié)果,就是開始被人群推著前進,她只好順著人群,被東壓西擠的慢慢移動到旁邊人較少的地方。 在人少的地方,他應(yīng)該比較好找到自己。 天空開始飄起雨絲,看是要下雨了。 「喂!姑娘,你一個人嗎?要不要哥哥帶你去玩玩呀?」 黎明轉(zhuǎn)頭看著巷子口發(fā)話的男人,衣襟敞開、披發(fā)歪頭,嘻皮笑臉地問。 正當她忍住出拳的衝動而要怒口時,背后一個熟悉有力的嗓音高聲傳來—— 「我們正趕去買東西,不是出來找流浪漢玩的,你找錯人了吧!」 那男子狠狠瞪著比他高一顆頭又比他還壯的錦輝,裝腔作勢的扯了扯衣襟,然后悻悻然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黎明眨眨眼,望著那臭傢伙離去的背影。 「不好意思,跟你走散了,我剛在一個攤子上買把雨傘,回頭就沒見到你。」錦輝揚起手上的傘解釋道。 「沒關(guān)係,人太多了。」 「嗯,我們走吧!」 錦輝打開傘朝她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