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有病 第92節
良恭稍稍彎腰,一把抱她掉個身,放她在桌子上坐,他擠在她.裙.間捏著下?巴親.她,從臉上親.到?旁邊耳朵上去,拿舌.尖在她耳廓里打著轉。手一面?剝.開.她的衣裳,一面?亂.捏。一會把她剝得干凈了,就在她嘴邊笑著問:“你身.上發火災,燒得好燙啊。” 妙真?羞.于作答,只不吱聲?。又覺到?他把手向下?一路慢慢爬去,他的手落在這里,那里又在等著,落到?那里去,這里又不高興,好像每一寸.皮.膚都變成了一個小孩子,等著他來逗.弄。 探.到?個隱.秘地方?,他附耳來笑一聲?,“唷,錯了,好像是在發水災。” 妙真?惱了,把他背上擰了一把,也使不上力?氣。良恭假意?吃痛,把她胸.口攥了一把,“你掐我,我就掐你,我可?是不吃虧的人?!?/br> 攥得她整個人孱弱無力?的,兩手緊緊勾住他的脖子,嘴上仍在逞能,“我也是不讓人的人!” 良恭一面?笑,一面?低頭把袴帶子抽了,拿出個氣焰囂張的東西?來,故意?掂在手上叫她看。妙真?只瞟了一眼?,燒得臉皮通紅,忙把眼?睛捂上,“你要死?!” “我怎么?就要死?了?你說你是不讓人的人,我看.了你,自?然也要給你看.看.我啊。你看,就是他欺負的你,你不罵他兩句?” 妙真?一顆心差點要跳出來,恨死?了,連捶他兩下?,“你這個人 ,怎么?什么?話都說得出來?討厭死?了!” 良恭反笑,貼到?她耳邊來說:“你越罵他,他越厲害呢,你說他是不是個賤皮子?”旋即不有分說,托起她一只腳放到?桌上來,劈殺.進.去。妙真?倒想不到?她自?己的骨頭.軟.得能給他折成這樣子,漸有些撐不住,便倒在桌上。大白天的,不敢嚷,就咬緊了嘴巴,覺得懷抱里空落落的,便向上抬手去撈他。他就俯下?身來貼著,看見她胳膊在桌面?上蹭上點紅色的顏料,就蹭去抹在她心口上。 他看著那一點紅色,又看見她蛾眉緊蹙死?死?咬住唇,覺得是她皮.rou里疼出一點血,心下?大為不忍。然而行動上卻愈是發狠,只管賣力?鑿爛了她,他拿手穩住桌沿,一面?推得桌兒“嘎吱嘎吱”響個不住。 那吳mama在外頭聽見,以為是什么?,走?來窗戶底下?聽一陣,把舌一吐,躡著腳鉆進廚房里去。心下?琢磨良恭也不知道是和哪里來的女人,大白天的也沒個臉皮。一時竟也猜不到?妙真?頭上去。 過了半日,妙真?要出去,開條門縫看見吳mama坐在對過廚房門口摘菜,恨得她回首就哭,“你看吳mama守在那里,我怎么?出去啊?!” 良恭把門縫闔上,笑著摟她,“大大方?方?走?出去,怕什么??” 妙真?羞赧難當,打他一下?,“她一定聽見了!我不好意?思當著她的面?往外走??!?/br> 良恭摟著她走?到?窗前,向外頭吳mama那身影瞟一眼?,笑道:“一定是你嚷得給她聽見了。” “胡說!我才沒有嚷?!?/br> “我也沒吭聲?,怎么?怪我呢?” 妙真?又是羞又是笑又是氣,叫他在窗戶這里盯梢,她轉到?門后去伺機而動。聽見良恭說:“她進去了。”她忙拉開門一溜煙往廳上跑到?后院去。 良恭回頭見她已?沒了影,好笑著抱著竹篋往陳家去。陳姑娘正在小書房里向著窗戶發呆,看見他滿面?榮光地掠過窗前,不由得起身向外間去迎,也不知怎的,前頭那一陣無名的空虛忽然“砰”地一聲?不見了,只剩一片小小的喜悅。 她去接他手里的竹篋,放到?桌上打開來看,見是副畫了一角的畫,便拿出來觀看,一面?說:“你這畫藝根本不輸魯忱,倘或你有他那樣的家世,少不得也要名噪一時,流芳千古?!?/br> 良恭笑著坐下?,“承蒙姑娘看得起,哪里敢當,不過是畫著玩?!?/br> 陳姑娘把畫兩頭捏過來,一手去拽起他來往小書房里頭去,“到?我書案上來畫,我給你調顏色打下?手。這個我倒是很擅長的?!闭f著向門外喊一聲?:“菱角,把早上我做的那碟子豆沙餡的桂花糕熱熱端來?!?/br> 良恭不好延誤,依言坐下?,把顏料紙筆排開,稍一想便鸞跂鴻驚地落筆。陳姑娘在一旁窺看,漸漸從紙上看到?他臉上去,見他眉宇中英氣咄人,神?情中翛逸自?在,一時便看得出神?。 未幾忽然聽人發笑 ,抬頭看時,是丫頭菱角端著茶水點心進來,有意?趣了句,“姑娘是在看人還是在看畫?怎么?把自?己的臉看紅起來了,難道是相公落了點顏色在你臉上么??” 陳姑娘趁勢嬌嗔,“不要亂說哦?!闭f著把點心和茶擺在案上請良恭,“先歇歇吧,吃點東西?再畫,可?別為了送我幅畫,就把你勞累死?在這里了?!?/br> 良恭在家賣力?一回,正有些肚餓,想她是個性情中人,便也不客氣,拿起點心略略點饑。陳姑娘見她不拘不束,氣度豪宕,心里十分喜歡,忙捧上熱茶,“你別噎著了?在家沒有吃午飯來的?” 良恭想著好笑,“午飯倒是吃過了的,就是出門前使了把力?氣,餓得快。” 陳姑娘見他那笑眼?中好像浮起一絲隱晦的色慾,又有點得意?,分外迷人,就不由得和他說起家常話來,“這個下?人當得真?是夠你忙的,又是跑腿,又是下?力?氣,還要冒著風險去蒙人。你們那大小姐給你多少賞錢啊?我看只怕你不倒貼點進去,就算好的了?!?/br> 說到?此節,言語不經意?的有點含酸,“午晌我叫菱角去喊你,她說在那里看見了你們那位大小姐,相貌嚜倒是出挑,就是有些呆氣?!?/br> “她倒不是呆。”良恭吃完了點心,正要尋帕子搽手,可?巧陳姑娘就遞上一塊來。他抬頭來接,見她笑得別有點意?思,把嘴微微翹著,仿佛有點嗔怪。 他一時心領神?會,接過帕子來,道了聲?“多謝”,繼而埋頭去畫畫。 陳姑娘也不說了,接著在旁服侍,比及畫滿小半張紙,已?是日薄崦嵫,黃昏將近。聽見菱角在外頭叫,她走?到?廊下?,才知道是有人送帖子來請她去應酬。 一看是戶不大要緊的客人,便欲推了,“就回說我這幾日身上不大好,恐怕不能應酬,過幾日再說。順便叫廚房里擺一席酒菜上來,良相公在這里吃飯。” 良恭在里頭聽見,便走?出來說:“不好耽誤你做生意?,我不在這里吃飯,還要回去?!?/br> “怎么?叫耽誤???你不是給我媽十幾兩銀子,算是包了我幾天嚜。”陳姑娘一面?說,一面?回嗔他一眼?,仍舊捉裙進屋,“飯也不要你請,今日是我做東道?!?/br> 良恭暗會意?思,不好明白說,只道:“姑娘這個東道沒有名目,我可?不好擅領你這個情。” “怎么?沒名目啦?你替我畫畫,我請你一頓酒飯,有什么?稀奇?況且我替你敲了這幾日的邊鼓,難道算不得朋友么??朋友間安安靜靜坐下?來吃個晚飯,就一定要什么?名目?。俊?/br> “可?我家里頭還有事,恕我今日不能奉陪,改日我做東請姑娘?!?/br> 陳姑娘嗔著玩笑,“有什么?事?。磕銈兗依镱^也不是只有你一個下?人。你可?不要輕易得罪我噢,你可?是有把柄在我手里。” 于是不由分說摁他坐下?,“何況這不早不晚的,萬一葉大人又打發人來探你,怎么?開交?都坐了這半日,再坐會也耽誤不了你們家什么?大事。” 良恭也不好輕易得罪了她,只得勉強留下?用飯。近三更天才得脫身回去,往內院去瞧,妙真?早睡下?了,未去驚擾,自?回房去睡下?。 次日大早妙真?要往衙門里去,良恭早替她雇了軟轎來候在門上,在房里對她叮囑,“不要怕,也不要多說,問你什么?你再說什么?,不相干的一概說不知道。” 妙真?好笑起來,“你是怕我沒見識過這些場面?么??那你可?是多余擔心,從前在家的時候,多少大人太太我都見過?!?/br> 良恭走?來擰她的鼻子,“這是打衙門過堂,不是到?人家去吃席面?,不一樣的。” “我知道,不要你多嘴?!彼烈换兀廊辉阽R前換拂整衣裳。 他自?走?到?榻上去歪著吃她那杯茶,一面?說:“你昨日說有事情和我商量,是不是去昆山看望白池的事?” 妙真?款款走?到?跟前來,“是為花信……”正要說,偏看見花信進來,她又剪斷不說了,只說回來再議,便和花信出去了。 坐在轎子里有點鶻突,唯恐到?了公堂上又生什么?變故。到?了縣衙,不過照例擊鼓升堂,姓葉的縣令倒對她客客氣氣的。胡家是派了個管家來,想必是她舅舅舅媽也不大有臉和她對簿公堂。因早就商定了的,不過對對賬目,點點票據,妙真?也認這兩萬銀子,因此半日都是順順當當的。葉大人十分體諒,著差役幫著把四箱銀子抬了回去。 這一回去,不見良恭和嚴癩頭,料他們是避到?外頭去了。等到?晚飯時候二人還不見回來,妙真?便與花信先吃。比及天色將晚,二人才從外頭回來。妙真?正與花信在房內鎖那幾箱銀子,良恭進去時,陡地嚇了她兩個一跳,把一串鑰匙掉在地上。 良恭撿起來遞給妙真?,妙真?直拍心口,和花信對看兩眼?,“嚇了我一跳,還以為是強盜來了?!?/br> “強盜來了還能這有這樣斯文的腳步聲?么??”良恭說笑著,看見箱子就靠墻壘在架子床旁邊,走?去拍了拍,“數目都對么??” “對的,在衙門里點得干凈清爽。你到?哪里去來?” “先往陳家去交了畫,又去聯絡了個相熟的船家,不是要往蘇州昆山去?” 花信聽見,把二人望望,“真?要到?昆山去呀?” 良恭沒言語,妙真?一面?答應,一面?去把燈點上,回頭對良恭笑,“說走?就走?么??這也太急了?!?/br> 良恭既怕事情敗露,又覺出陳姑娘的意?思,不敢多留下?來糾纏,“還不趕緊走?,留在這里做什么??仔細惹禍?!?/br> “那幾時動身?” “和船家定好是后日。” 妙真?點頭答應,一面?叫花信去提給良恭留下?的飯,要他在這屋里吃。 花信聽見果然要去昆山縣探望白池,大為光火,更是懶得招呼良恭,氣道:“他自?己要吃飯,為什么?還要我給他擺啊,我又不是他的丫頭?!辈淮苏f什么?,就先拔腿回房。 妙真?楞了須臾,追到?廊下?朝西?屋看了會,賭氣地故意?吊起嗓子說:“什么?大不了,我去給你擺飯,我又不是沒長手!” 良恭也走?出來拉她,笑道:“我自?己去提,你進去坐著好了。” “不.要!”妙真?撒開他的手將他一壁往屋里推,一壁大聲?,“你在外頭跑了一天,還不是為我在忙,給你提個飯又有什么??大家這幾年在外頭,都是互相照應,難道還要計較這些小事?” 西?屋里忽然“叮呤咣啷”打碎了什么?,妙真?看一眼?,也是故意?撼地有聲?從西?屋那頭繞去,往廊角鉆出去提飯。 第82章 梅花耐冷 (十四) 廚房提了飯出來, 天已傾倒,措手不及。一向故事里的大事落停,似乎就到了散場的時候。妙真?走回內院,又往西廂看一眼?, 心里打定個?主意?, 一徑踅入碧紗櫥內。 良恭見她臉色不大好,就拉了她的手拽在懷內, “花信就不給我擺飯也?沒什么, 可別這?點小?事?, 壞了你們主仆間的情分。” 妙真?抬頭看他一眼?, 仍舊起身把碗碟從提籃盒里擺出來, 一壁喁喁, “我和?她真?是的, 主仆不像主仆,姊妹不像姊妹。我說有事要和你商量,就是為她的事??!?/br> “她的事?你還要和?我商量么?不如去和她商量還要爽快點?!?/br> 妙真?有些賭氣地在那?頭坐下,“為我早前有些拿不定主意?, 也?和?寧祥相關的。現在倒好了, 拿定主意?了?!?/br> “什么主意??” “我想寧祥到我這?里來,不是為我,也?不是為你,是為了花信的緣故。可我看,他們兩?個?終究是一場沒結果, 花信死活瞧不上?寧祥。不如趁現在我手上?有錢, 明日拿出二百兩?來擺在那?里, 當面問他們個?清清楚楚。要是花信高興嚜就嫁給寧祥,錢叫他們拿去尋個?小?買賣做。要是她不答應, 二百兩?拆分兩?邊,寧祥自回嘉興去謀份事?情做,再給你姑媽稍回去一些。花信嚜,她情愿嫁人就自己去尋個?可心的人嫁,不情愿,隨便她做什么去好了。反正跟著我是耽誤了她,她也?不高興?!?/br> 良恭一面吃飯一面聽她講,覺得她多半是在賭氣,就笑,“我姑媽那?頭不用你cao心,等到了蘇州我找人替我捎點錢回去就是了。嚴癩頭這?時候倒不能走,你跟著的人越來越少,萬一發起病來,我要看顧你,別的事?情上?要人手。至于花信嚜,你如今手里有錢了,她倒不會?覺得你是在耽誤她?!?/br> 妙真?剛拿定個?主意?,自覺有些能當家做主的意?思?了,說給他聽,想他是要贊同的。誰知給他一番說法,漸漸想來也?覺得不大?周祥,似乎有些過河拆橋的意?思?。 可她好容易有番打算,又要作廢,面上?過不去,就斜他一眼?,怫然道:“你倒有這?許多話來說?!?/br> 說得良恭莫名其妙,“你到底是在和?誰賭氣?。俊?/br> “我是說正事?,誰在賭氣了?” “那?我不也?是在同和?你說正事??你不高興我說,就不要和?我商議嘛?!?/br> 妙真?自知無理,就不說了,坐了須臾,起身把燈擎起來往椅上?去坐。良恭因問:“你把燈拿走了,我還怎么吃飯?” 她坐在椅上?挑釁地笑,“你還曉得你要吃飯???你一張嘴不夠,又要吃飯,又要來駁我的主意?氣我!” 良恭賭氣擱下碗,“那?好,我不吃了?!?/br> “你不吃就不吃,餓死誰?” 兩?個?人賭了會?氣,良恭敗下陣來,走來哄她,“是我多嘴多舌,我不該瞎出主意?,要我現在說,你這?主意?真?是拿得好!花信一個?丫頭,竟敢成日和?你叫板,是該早點拿點錢趕她走?!?/br> 可巧花信走到這?屋來問后日啟程的事?,在外間聽見后頭半句,又悄然退出。心道是良恭想趕她走,回到屋里一面恨得要死,一面想著,真?要是妙真?趕她,又該走到哪里去? 她那?個?舅舅,早不知到哪里去了,又沒有別的親人,離了妙真?就是無依無靠。因此又盤算著此事?不提罷了,要是妙真?聽了良恭的話,明日說起這?事?來,她還當轉轉態度奉承良恭兩?句,先討得妙真?高興了,留她下來才是正經。 這?邊廂妙真?還在同良恭作氣,因見他左一個?揖又一個?揖地討饒,才罷了,把銀釭遞給他,抬著下巴說:“先繞了你,你下回可還敢駁我的主意??” 良恭連說“不敢了”,依舊擎著燈坐回榻上?去。重端起碗來,卻吃不下了,便又放下把碗碟都收盡提籃盒里,“你看你,無端鬧我一通,我就吃不下了。” 妙真?跳到他背后來,還要討嫌,“那?你去陳家吃好了呀,你今日送畫過去,陳姑娘沒做個?東道謝你?” 慪得良恭反手撈她到前頭來,掐住她的下巴,“你這?些酸話什么時候才說得夠?” 她把眼?皮一翻,“看我什么時候說高興了,自然就不再說了嚜。” 收拾了炕桌,良恭欲回房去睡,給妙真?拉住不許。良恭便去打了睡來二人洗漱,就在這?房里睡到天蒙蒙亮,又摸回外院房里去睡。妙真?醒來時他已出去了,只摸到枕上?余溫,她想著兩?人偷情似的光景,也?煩得睡不著。還不是為怕花信看見了絮叨。 不想早上?花信打水進來給她梳洗時,倒全然換了副態度,一壁在身后替妙真?梳頭,一壁朝鏡子里笑,“早上?天不亮我就聽見你這?屋里開門,我還當是你起來了,隔著窗紗一看,是良恭起來,開了正廳的門,到外院去了?!?/br> 說得妙真?向鏡里斜看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她忽然捅破這?層窗戶紙是什么意?思?。 她又笑道:“是怕別人看見不好啊,還是怕我看見了來說你們?要是為怕我說你們,那?就多余這?樣想了。姑娘自己的事?一向都是自己有主意?,我一個?丫頭能插得上?什么嘴???就是我要說,我也?不會?是說你們不好。良恭為你打官司的事?,前前后后忙得這?樣,可見他還是很好的一個?人,對姑娘也?很用心,姑娘真?喜歡他,也?沒什么不好的。” 妙真?莫名其妙一陣,紅著臉摸起一把篦子,手指頭在篦齒上?刮來刮去,“你發什么瘋,忽然說起這?些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