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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有病 第88節

    妙真順手接了,抬眼一看?,忽然發覺花信臉色不好。心竅一動,只?怕是他們兩個?這般動作使花信多心,以為?他們是防她來著。

    她有意要寬花信的心,就又將鑰匙遞給良恭,“你隨便放在哪里好了,難道叫我握在手上?”

    良恭瞟一眼花信,會其意思,就把鑰匙裝在妝奩的小斗廚內。

    這樣一來,花信益發多心,覺得他們先前就是有意在防她,所以才多此一舉做出后?一番舉動。她一個?賭氣,也不肯在這里坐著了,自回了房去。

    良恭聽見花信走遠,松了口氣。黃昏也頹盡了,天剛擦黑,屋里還見到點光亮。誰都沒?想著去點燈,好像點亮一盞燈,是又添了雙盯梢的眼睛在這里。而且點上燈,又是新換了一種?氣氛,有種?又待重頭再來的感覺,誰都不想打斷此刻。盡管此刻有點尷尬,也尷尬得恰好好處。

    他和妙真說起來,“舅太太叫你中秋到那邊去過?”

    妙真也正因為?花信出去暗暗緩了口氣,臉上復笑。心下覺得他們兩個?就跟做賊似的,為?什么非要避人的眼?一笑臉就紅起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

    她半低著下頦說:“有客人在那里,她不過是隨口叫叫,不一定是真要去。就是真叫我去,我也不想去。”

    “為?什么不想去?你不是最喜歡熱鬧的?”

    妙真益發垂了眼皮,“現在不喜歡了。”

    良恭暗自一想,想到緣故,八成?是嫌熱鬧很了,兩個?人不得空混在一處。卻故意歪在榻角問:“為?什么又不喜歡了?”

    妙真待要說,又要看?看?他是不是明知故問。瞄他一眼,看?見他那張臉在晦澀一抹幽光里笑著,哪里是不知道的樣子?她也借故裝嗔,走過去要打他。誰知腳趔趄一下,就跌到他身上去。他本來大半是歪著坐的,她一跌來,他整個?人就倒下去。

    跌就跌了,妙真撲在他懷里,想著無論如何也不要起來,把腦袋貼在他胸懷里。沉默一會,咕噥道:“去人家家里坐著,你又要到門房上去干坐著等我。好端端的一個?節,弄得多沒?趣。”

    她像是鉆進他心里說話,在里頭甕聲甕氣的,弄的他心.癢.難.耐,就把手從她短衫子里頭伸進去。摸.到一片又.軟.又.熱的rou,順著捏上去,碰到上下兩個?抹肚的結,拉著結頭要掣不掣地扽兩下,低下頭笑睇她,“要不要扯開?啊?”

    妙真看?他一眼,又不好意思地把臉埋在他的胸懷里,裝得沒?所謂,“隨你好了。”

    他又笑,附在她耳邊說:“這種?事,不好只?隨我,還要你心甘情愿才好。”她沒?作聲,他等下又逼著道:“你得說是你甘愿的,不然我不敢動手。”

    妙真臉皮燒得guntang,哪里說得出口?就露出一只?眼睛剜他一眼,又埋進懷內。他半晌又不動作,等得人心焦,索性就抬起腦袋來怨氣森森地瞪著他。

    他裝作不明白,妙真惱了,拿下巴頦狠狠地戳他的胸.膛。良恭漸覺吃痛,卻好笑,“你要就要,為?什么不肯說?難道還害.臊么?”

    妙真愈發臉頰緋紅,抵死不說。良恭就拉著那帶子一扯,翻.身.將她壓.在榻上,捏住她下巴問:“敢是要嘴硬?”

    妙真噘著嘴道:“我什么也沒?說,哪里就嘴硬了?”

    “還不是嘴硬?”他做出發狠是神情埋頭去咬.她的嘴,牙齒剛叼上一點,又放開?了,只?是親。

    妙真漸覺氣虛骨.軟,闔上了眼睛,他的手在解她的衣裳,未幾皮膚露在空氣里,感到絲絲縷縷的涼意。好在很快他發.燙的皮.膚又貼.近來,她不由得將他抱住。又抱不安定,他在她懷里拱來拱去,四處吮著。她一面縮著脖子攏著胳膊,不知是躲還是迎。

    不一時聽見他笑,妙真睜開?眼,不知道幾時天完全黑了,未幾便是中秋,月尤其明亮,從彼此頭頂那窗紗上透進來,清晰地照見他臉上的表情,正可惡地笑著,“看?看?是你嘴巴厲害,還是我這個?厲害。”說話就拉著個?什么比著她。

    妙真躲也躲不開?,被他拿膝蓋把她的膝蓋撥開?。她狠覺一痛,繼而剜他一眼,恨也恨得沒?力氣似的,眼睛里噙著淚花。良恭益發不客氣,大刀闊斧地行動,偏要把她眼里那點水花逼成?淚。妙真漸漸出聲,哭不似哭,調不成?調的,就打他的肩,“你是要我死是不是?”

    他稍頓一下,撥開?她臉頰上汗黏的發絲,“那你叫我慢著點。”

    妙真偏不說,死咬著唇。他又喘.著.氣笑,“你不說,就是喜歡的。”總之?都是他占了上風。

    她如何都說不出口,只?好繼續嗚.咽,時低時高,婉轉動人。

    花信在西屋里本來就是豎著耳朵在聽良恭什么時候走,原想著他若遲遲不走,就借故去趕他走。誰知漸漸聽見動靜有些不對,特地開?了條窗縫看?,見那屋里又未掌燈,窗上乃是一片幽.昧銀輝。

    那動靜半晌沒?完,聽得人臉.紅.心.跳,花信倒不敢過去了,索性就吹了燈睡下。心里又恨得睡不著,一是恨妙真不爭氣,輕易就給這樣一無所有的人坑騙了去;二是恨良恭自不量力,也不看?是不是他能消受得起的人。

    這一夜花信自然睡不好,天不亮就起來。走去開?廳上的門,正開?到前門,見良恭與嚴癩頭提著燈籠要出門。二人身上皆穿著錦衣華服,嚴癩頭倒罷了,良恭束著發髻,戴著網巾,一副貴氣相公的打扮。

    花信心下奇怪,且不開?那門,就躲在門后?聽他二人說話。聽了幾句聽出來,原來二人穿成?這樣子,是要趕早往一戶行院人家去。這可好了,她一陣喜愜,正不知要怎樣勸妙真,就拿這話去對她說。

    朝暾初顯,花信踅入廚房給妙真燒水梳洗。吳mama早在那里預備蒸炸明日過節的東西,和她閑笑,“今日他們都不吃早飯,姑娘還沒?起來,想來也是不吃的了,你吃不吃?你要吃我給你抻碗湯面吃。”

    花信搖頭,“你先燒鍋水,姑娘一會就起來了。”

    吳mama且把那些東西放下,先來點火燒水,“都不吃早飯,到夜里餓了又吃夜宵是不是啊?那天我放了點切面和饃饃在柜里,早上來看?,吃得精光,我還當是給耗子拖走了,誰知看?見幾個?碗碟子整整齊齊擺在食盒內,不曉得你們誰還會燒飯。”

    怪道前日夜里花信是聽見些響動,原來是妙真和良恭大半夜不睡弄夜宵吃。她沒?搭腔,不一時水燒開?了,舀在銅壺里,提著往妙真屋里去。敲敲門,妙真才剛睡醒,披了件長褂子就來開?門。想必這一覺是睡得甜美非常,臉上神采奕奕的布著紅光。

    她想起什么來,先踢踢踏踏跑進臥房內把那個?慣常不睡的枕頭拍了拍。一定是怕人看?出那上頭有人睡過的痕跡。

    花信一面在水盆架上倒水,一面斜瞟著,故意問:“你拍它做什么?又不睡它,不如收起一個?枕頭。”

    妙真走來妝臺坐著,心虛地斜瞄她一眼,“兩個?枕頭擺著才好看?呀。”

    “要好看?做什么?又沒?外人進來看?。”

    妙真不說什么,把睡亂的發髻解了,拿了篦子梳頭發。花信出去打了半盆冷水進來,和那熱水調了,又沾了牙粉叫妙真漱口洗臉。她自己站在一旁捧著面巾等候,倏而“嗤”地笑一聲。

    妙真接了面巾問她笑什么,她抿抿嘴道:“你說起要好看?,我想起才剛天剛擦亮的時候,我看?見良恭嚴癩頭兩個?出門去,穿得整整齊齊的,我還想是為?什么,要到哪里去。后?來聽見他們兩個?在說,像是往一個?妓.女家中去,仿佛還是常州的花魁娘子。我心想,想必人家那才叫好看?。”

    這事情妙真聽良恭細說過,是要借那個?花魁娘子的屋子請柴主簿的客,有個?風靡一時的妓.女替他抬身份,人家不由得不信他是從北京來的貴人。不過花信是暫且不知道,良恭囑咐過,這件事越少人曉得越好,到底是蒙人的事,怕走露風聲。

    花信見妙真不說話,在妝臺前坐下,仿佛在思忖什么。她走過去背后?替她挽頭,又絮絮叨叨起來,“你不信啊?我原來也不信的,從前從未聽說他們到風月場中去混,可見人都是要變的。還不是三爺上回往那陳家去借宿過,嚴癩頭去找他,恐怕就見著了那個?花魁。一見不要緊,告訴良恭,兩個?人的魂兒都給人家拿去了。”

    妙真在鏡里看?她一眼,替他們咕噥一句,“也許他們是去那里有事情辦,他們倒不是愛玩的人。”

    “什么事情要到那種?人家去辦啊?還不是花天酒地的事。男人都是這樣子,今日不去明日也要去,不去不過是因為?沒?錢。”

    說著花信倒想起來,他們可哪里來的錢去風月場中消遣呢?她把妙真一縷頭發梳來繞在腦后?,眼睛漸漸看?到鏡中妙真的臉龐上。想必是妙真私底下貼了良恭不少銀錢,這種?事她最做得出來。

    她心里瞧不起,繼而一笑,明里暗里點撥著妙真,“嚴癩頭就罷了,良恭是不怕沒?錢的,他長得好啊。聽說那起消遣地方?,就有女人愛給相好的男人倒貼錢花,怕他沒?錢就不去走動了似的。賺他們的錢不成?,自己的錢反給他們賺了去。哼,你說說看?,天底下怎會有這么蠢的女人?”

    妙真還不覺是在暗指她,看?梳好了頭,笑著站起身打趣,“有這種?事么?這些風月場中的事情你還知道得清楚嚜,難道你也常去逛?”

    花信以為?是將她比作那些女人,陡地板下面孔,“姑娘怎么說這樣的話?”便生氣端著水盆出去了。

    落后?妙真一想,才知說錯了玩笑,自在榻上吐吐舌,不敢再去說她。

    第78章 梅花耐冷 (〇十)

    按說將近午時, 那柴主簿尋往綠芳橋底下那陳家院去。一路上都在鶻突,猜來猜去也猜不出那里住的誰,又有何事問他。因想著敢在花魁娘子家中擺席的人,一定不能輕易唐突, 便在街上買了本地?的一些特產點心擰在手里。

    叩門半日, 見陳家阿媽來開門,先自報了身份姓名。不想這婆子半點不將衙門公人沒?在眼里, 打著哈欠說:“是什么公干呀?”

    柴主簿拱手道:“來訪一位姓高的貴人。”

    那陳家阿媽便上下照看他一眼, 方偏著身子讓他進門。卻不引上樓, 只引入樓下正?房里, 請了茶, “這個時候嚜高公子還未起床, 他昨日包了船在外頭會友, 鬧到三更天才回來,四更天才睡下。我們不敢輕易叫他起來,你就有天大?的事也請略等等。好在快吃午飯了,也該起來了。”

    正?說話, 聽見后院踢踢踏踏跑來個伶俐丫頭, 進門瞅了柴主簿一眼,徑直對陳家阿媽說:“媽,公子睡醒了,姑娘問合香樓的午飯送來沒?有?公子昨夜吃多?了酒,要吃一樣蝦仁稀飯。”

    陳家阿媽忙道:“都說下了。看時辰馬上就送過來。”

    恰逢前院敲門, 隔扇門外另有個老婦走去開門, 就見四個活計挑著兩個半丈高的食盒進來, 掛著“合香樓”的牌子。這合香樓正?是?本府頂好的菜館酒樓,應酬的客人一律非富即貴。柴主簿不由得起身來看, 見那老婦先領著人往廚房里去,大?概是?怕路上涼了,要先熱過才敢給樓上送去。

    屋內這丫頭就道:“唷,飯送來了,我先上去伺候著。”要走又想起什么來,調轉身問:“媽,公子問今天有沒?有人來訪他。”

    陳家阿媽將手朝柴主簿一指,“喏,這不就是?,你上去回公子一聲。先也沒?個拜帖下來,也沒?人來說一聲,不知公子見不見。”

    柴主簿素日受慣人巴結奉茶,冷不丁坐一回冷板凳,也沒?奈何,見人家架子擺得如此大?,倒唬得他不敢輕易擺架子,向那丫頭笑拱兩回手,“你就回說是?邱家孔安引薦的,縣衙內的柴主簿。”

    那丫頭稍稍點頭,又踢踢踏踏跑往后院去。不一時見引著嚴癩頭出來,柴主簿見著熟面孔,忙上前作揖,“我原怕來晚了,聽見說公子才剛起身,倒幸來得正?是?時候。”

    嚴癩頭引著他往后院上樓,進得房間,柴主簿見此裝潢,又是?一嚇,心里盤算這樣的繡房,這樣的女主人,在這里歇一夜不知花費多?少,唬得他愈發?不敢輕易出聲。

    未幾最?里頭那碧紗櫥簾子有人用?扇子挑起來,先后走出來一對年輕男女。女的不必說,見其色容就知正?是?那陳姓花魁。男人更不一般,穿一件玉白金線繡蝠團紋圓領袍,腰系黑色錦帶,嵌著棵綠油油的翡翠,懸著幾個香袋并?一個玉玨。

    柴主簿迎著他笑,心下鉆研是?到底是?哪家的公子。原來這一向良恭往衙門里去打聽官司之事,衙內因見他不過是?個破落戶家的下人,從來只遣個小小文案與他說話,因此像柴主簿等有些資格的人,均不認得他。

    正?盤算著要如何開口,良恭卻不拿正?眼瞧他,一徑從他身畔走過去,伸著懶腰直到供案前椅上坐下要茶吃。

    便有小丫頭馬上端茶進來,那陳姑娘親自去接了捧給他,自眉眼中?嬌嫵地?笑出來,“合香樓送了午飯來,可要現在擺呀?”

    良恭向后仰在椅背上,有些懶懶的沒?精神,“你們這合香樓說是?一頂一的酒樓,我吃著卻尋常,也吃煩了。今日叫了它往后就不要叫了,換一家去叫叫。”

    柴主簿一聽是?京中?口音,益發?有些惴惴,就在旁并?嚴癩頭立著,不敢上前行禮。

    適逢那陳姑娘又說:“想來你是?吃不慣我們常州的口味,要不要換家北方館子叫叫?偏是?你,嫌我們家的老mama燒飯燒得不干凈,否則你吃一吃她的手藝,興許要說好呢。”

    良恭翹起腿來,拿扇點點她,“我吃不慣你們這里的菜,卻喝得慣你們這里的酒。北方館子未必有好酒,罷了。”說著抖開扇子搖了搖,又慢悠悠端起茶碗,低著頭問:“人請上來沒?有?”

    嚴癩頭馬上近前去堆著笑打拱,“早在這里了,四爺沒?瞧見?”

    良恭才慢慢斜眼去看,看見柴主簿站在面前,就笑,“你就是?那管家說的柴主簿?”

    “那管家”想必說的是?孔安,柴主簿忙彎著腰應,“是?小的,是?小的。”

    良恭呷了口茶便皺眉,那陳姑娘立時接了茶碗,走到門口吩咐丫頭,“換一盞來,說了不要秋茶的呀,你們做事情?就是?不仔細。”

    良恭搖手道:“算了,擺飯吧。”

    兩個丫頭進來收拾左面簾內那張飯桌,一時進進出出的沒?消停。良恭瞥了一眼,一臉煩嫌,依舊轉來和柴主簿說話,“我初來乍到,本來和官中?沒?牽扯。因貴衙樁案子牽涉到我一個朋友,所以特地?請你來問一問。你回去不要多?嘴告訴人家我在常州,我這個人不愛應酬。”

    柴主簿忙又哈腰點頭,“您只管問,只要小的知道,一定細細告訴。”

    那頭已擺好了飯,陳姑娘來請,良恭便向柴主簿招招手,“你也請一道入席。”坐到案上去,又笑睇陳姑娘一眼,低聲道:“我這里有正?經事,你且回房去歇歇。”

    “什么正?經事,轉來轉去還不是?為女人的事。”陳姑娘嗔他一眼,不甘愿地?咕噥著掉身去了。

    柴主簿不敢輕易落座,良恭回首過來,見他還站著,便拿扇子點點對過,“坐啊,既是?我有事相?托,就不該論什么上下高低,只管坐下吃酒用?飯。”

    嚴癩頭服侍一旁,兩廂篩酒。良恭卻不吃,仿佛是?不大?有胃口,只抬著一條胳膊斜搭在椅背上,一味叫柴主簿用?酒菜。

    招呼兩回,方說正?事,“你們縣衙里是?不是?有樁經濟官司?事主是?一位尤家小姐和本城開染坊的大?戶,姓,姓……”說著一歪頭問嚴癩頭,“嘖,是?姓什么來著?”

    “姓胡。”

    “對,對,是?姓胡。”

    柴主簿忙發?下箸兒?搭話,“是?有這么樁官司,那尤大?小姐是?胡家的外甥女,外甥女狀告舅舅舅媽私吞她的財產。說起來話就長了,這尤家呢,原是?嘉興府的絲綢大?戶,那年……”

    話未說完,良恭就不耐煩地?搖著扇柄打斷,“我不想知道那么多?,我就想知道,是?不是?確有其事,那胡家到底有沒?有私吞尤大?小姐的家財?”

    柴主簿把手放在腿上慢慢搓兩回,對著為難的笑,“這,怎么說好呢,像這種經濟官司,最?是?掰扯不清。您想想,這個說錢是?他的,那個也說錢是?他的,雖有些字據,可外甥女住在舅舅家,各樣花銷都不小。而且您還不知道,這里頭有個緣故,當初尤家遭了難,胡家為其奔走,也動用?了不少銀錢,衙門這一向問詢查賬,算下來……”

    良恭又笑欹在椅上打斷,“不必說了。你們地?方小衙門里的手段,我是?知道些的,也并?不是?要擋你們發?財的路。只一件,這位尤大?小姐與我有過幾面之緣,我自見了她,真是?魂牽夢縈,正?苦于沒?個法?子親近。你回去告訴你們老爺,無論如何,我這個忙他要幫,待我抱得美人歸,請他上京吃喜酒。”

    那柴主簿樂得把難題推給縣太爺,一面點頭答應,一面問:“敢問一句,您府上在京何處?令尊大?人何處當值?”

    良恭“唰”地?抖開扇,歪著臉道:“你回去問問你們老爺,京中?姓高的人家,他知道幾戶。只一點,曉得了不要張揚,給我父親知道了,恐怕要生氣我私自離家逛到了這里來。”

    那柴主簿偏生眼如針尖,不認得扇面上的畫,卻認得畫角印上的姓名。一席用?完,便慌著回去稟告縣太爺。

    那縣太爺姓葉名閣容,卻因格外奉行“八字衙門向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這句俗語,便被人諢叫作“一割rou”,意為凡打官司打到他那公堂上,事主兩方都少不得要割點rou喂他。

    這葉大?人聽見柴主簿天花亂墜講談一番,不由得歪在內堂椅上想,叵奈認得的貴人有限,便回家翻了他自己造的一本花名冊,挨個細數當朝官員有哪個是?姓高的。一翻不要緊,除京中?除幾個有四個六品以下官員外,就只內閣中?有一位高大?人。要說是?六品以下官員家的公子,也難有此氣度和排場。

    可不得了,次日這葉大?人便與柴主簿合計,“難道這位高公子就是?這高大?人的公子?嘶……你說他那個隨從叫他什么來著?”

    “稱他‘四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