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草色a免费观看在线,亚洲精品国产首次亮相,狠狠躁夜夜躁av网站中文字幕,综合激情五月丁香久久

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小姐有病在線閱讀 - 小姐有病 第64節(jié)

小姐有病 第64節(jié)

    他自顧自埋頭一面抽走捆棺材的繩索,一面推安閬,“你去向她說。”

    安閬看了看正屋闔攏的紗窗,也是躊躇忐忑。

    不?一時(shí),眾人都涌到屋里去。未及開?口,倒是妙真搶著說:“表哥,你不?是上?北京去了么?怎么是和良恭一齊回來的?”

    她忙得很,忙著笑,忙著吩咐花信給眾人倒茶,又忙著問良恭,“你是如?何?找到這里來的?我們搬過來還?怕你不?曉得呢。”

    良恭面對?她驚惶失措的笑臉,很怕看似的,走到角落里坐下?,“我先去胡家門上?問過,他們看門的說,你們搬到這里來了,我就尋了過來。”

    “你在南京好不?好?辛苦吧?那?一百兩銀子,只怕早花得個(gè)精光。你怎么不?捎個(gè)信回來,我好叫人給你送錢去啊。”

    問完又覺得這也不?該問,這些問題,統(tǒng)統(tǒng)都指向一個(gè)結(jié)果。連這些人哀痛的神情,也都只為一個(gè)因由。

    她是看也怕看他們,就把手一揮,“你們先去吃飯好了。表哥,吃過飯,你該回家去瞧瞧,給姨父姨媽曉得你回來了。”

    倏然間“嗚哇”一聲,是誰在哭?妙真四處看,才在紗窗上?看見林mama不?知幾時(shí)從東屋出?來的,正在院中扶棺而哭。那?哀慟,實(shí)在驚天動(dòng)地,恐怕是調(diào)出?了她一身的力氣。

    妙真呆了呆,又改道:“花信,你去把她老?人家攙回房去,這會(huì)太陽落了山,地上?涼,她老?人哪經(jīng)得住這么跪著?”

    說完就有一滴淚砸在手背上?,她方驚覺自己落了淚。覺得很不?應(yīng)該,哭什么?出?了什么大事值得哭?她忙抬手把一行眼淚抹了。

    不?想抹凈一行,又是一行。

    第58章 天地浮萍 (〇五)

    斜暉中, 有一點(diǎn)斷紅風(fēng)吹起,驀地冷起來,妙真找來件衣裳披上,掉過頭來, 臉上的淚雖然干了, 痕跡很明顯,像是一條條枯竭了的細(xì)河溝。

    眾人還在?房中各處坐著, 真是煩。她趕他們?走, 他們?又不走, 一個(gè)個(gè)臉上都似天塌下來一般。

    后來還是安閬?zhàn)叩介缴蟻? 慢慢說:“獄里的班頭說, 姨父是因?yàn)槌缘枚嗔? 夜里肚子疼得直打?滾, 把房頂上的梁撞得掉下來,砸在?他頭上,才沒的。姨媽次日聽說,也跟著去了。”

    說完屋里又是一片緘默。妙真卻是“噗嗤”細(xì)笑出聲, 眾人詫異地看她, 發(fā)現(xiàn)?她臉上已沒有了一點(diǎn)悲色,平靜得吊詭。

    她方才還是痛心疾首,可這會(huì)?聽見?安閬的話,腦子里卻想?著她爹圓滾滾的身量在?地上打?滾的樣子,像個(gè)五彩斑斕的球, 只覺滑稽得可愛。

    她爹一向都是可愛的, 生意上的事?再煩難, 也不肯掛著臉上帶一點(diǎn)回家。時(shí)時(shí)笑著,仿佛多大的事?都不在?話下。她娘也是一樣, 總是溫柔和善,說她是丫頭出身,可又是難得一見?的賢良端莊。他們?尤家簡直是一個(gè)家和人睦的典范,但即便是這樣一個(gè)家,也不免有破滅的時(shí)候。

    妙真自幼把父母當(dāng)做頭頂?shù)奶欤瑳]想?過原來天遲早會(huì)?塌下來。可想?想?,人終免不了一死,那都是孩子氣?的想?法。她是二十多歲的人了,尋常姑娘,在?這年紀(jì)早做了母親,她是比別人愚鈍些,但也總歸要長大。

    她坐回榻上,把臉向窗戶上撐著,點(diǎn)點(diǎn)頭,“我曉得了,你們?都下去吧,先在?外院搭設(shè)個(gè)靈堂停放。”

    她對喪事?沒有張羅的經(jīng)驗(yàn),只想?到要搭設(shè)停靈。瞿堯便立起身來道:“還請安大爺幫著寫訃告只會(huì)?親友。良恭,你去打?聽打?聽哪里請班和尚道士來。我往胡家去借調(diào)些人手。雖在?異鄉(xiāng),也要辦得像樣子。咱們?老爺太太風(fēng)光了一輩子,臨了也不能馬虎,面子上一定要做足。”

    末了花信進(jìn)來說:“林mama哭得差點(diǎn)背過氣?去,要不要去請郎中?”

    妙真回頭過來,“自然要請,嚴(yán)癩頭,麻煩你跑一趟。花信,你也在?那屋里伺候著,我這里不要人。”

    各自東奔西走地去忙,瞿堯到胡家去說明了此事?,胡老爺胡夫人皆很意外,怔在?椅上半晌說不出話來。

    盡管曉得妙真一紙?jiān)V狀將他們?告了,將來少不得撕破臉對簿公堂。可官司是官司,親戚情分還是親戚情分。

    胡老爺站起來叫管家,踱著步子吩咐,“老程,你帶幾個(gè)小廝婆子媳婦過去幫著張羅,姑娘沒經(jīng)過這些事?,只怕辦不好。喪禮的花費(fèi)不要姑娘cao心,明日我和太太捎帶過去。”

    這時(shí)胡夫人也回神站起來,向瞿堯道:“既然叫安閬寫訃告,你請他到這里來,我告訴他要請些什么人。二姐夫在?常州生意場上也有些朋友,也要知?會(huì)?他們?一聲的。”

    次日就都張羅起來了,妙真那房子,登時(shí)給人擠得水泄不通。也不知?哪里來的這么些尤家的故交,有幾分沒幾分關(guān)系的,都要來祭一祭。一時(shí)間這房子里哭的哭,悲的悲,皆在?談?wù)撝燃曳驄D的好處。

    安老爺自然也是要來的,是只身前來,不肯帶他那位出身寒微的太太。他是天不亮就趕到這邊,動(dòng)作很快,把從?前的素縞翻出來,一到就把哀慟的氣?氛推到頂峰。

    他提著衣擺,一路從?門外哭到門里,“姐夫,姐夫……”

    不過他的哭法和那些嚎喪的不一樣,他是文?人墨客式的悲愴,清淚兩行,搖首哀嘆,情到濃時(shí),就在?皤上現(xiàn)?題了一首悼亡詩。當(dāng)年他先太太逝世,也有心作了那么幾首,不過那時(shí)畢竟才疏學(xué)淺,很成他一個(gè)遺憾。

    如今不同了,他的詩詞是經(jīng)過歲月的磨礪的,辭藻中自帶一股滄桑悲切,與此刻十分合情合景,這倒成了他一展才學(xué)的良機(jī)。

    賓客中讀過書的無不贊詠不迭,“怪道令公子能高中榜眼,正是虎父無犬子啊!”

    他一面自喜,一面也想?到,恐怕還是為他兒?子將要封官的原因。既說到封官,不得不去拉著安閬問?一問?。

    外院正屋是一件會(huì)?客廳,許多客人在?里頭吃茶暫歇,招待的都是胡家的下人。安老爺特意避著這些熟悉的面孔,領(lǐng)著安閬到后門的假山后頭,因問?道:“你到北京這一趟,問?清楚你封官的事?情沒有?是個(gè)什么官職?就在?本地還是要去外鄉(xiāng)上任?”

    安閬還沒說話的功夫,安老爺就已在?心里盤算過了一遍。現(xiàn)?下常州的官場上并沒有缺,恐怕要放個(gè)外任。不過年輕官員,正好需要?dú)v練,哪怕是放到那又窮又苦的任上,也是應(yīng)當(dāng)。他對年輕人得吃點(diǎn)苦頭這事?倒是十二分的贊成。

    不想?卻聽安閬沉痛地開了口,“北京那頭恐怕一時(shí)不會(huì)?放官給兒?子做,因?yàn)楹鸵谈傅年P(guān)系,他們?只怕兒?子也是金大人馮大人一黨,因此吏部將我放官的時(shí)暫且擱置住了。”

    安老爺陡地掉過頭來。安閬又笑了笑,用不在?乎的神色道:“其實(shí)放不放都好,兒?子也不大想?做官。當(dāng)今官場,并非如我所想?,早成了一灘渾水。兒?子恐怕踏進(jìn)去,非但不能一展抱負(fù),反倒連也淹沒在?里頭。我做不到清正朝野,只能竭力保住我一身清白,不想?去蹚這渾水。”

    漸漸把安老爺說得由驚轉(zhuǎn)怒,恨不能當(dāng)下就摑他一掌。可睞目瞅著,廳內(nèi)許多人,不好打?得。

    只好一甩袖,把兩手剪到背后去,“不做官,那你想?做什么?好容易寒窗苦讀考出個(gè)功名,你不想?著光耀門楣,反倒一味退縮,豈是大丈夫所為?”

    安閬見?他面色慍怒,便低下頭去,“兒?子倒不是說一定不做官,只是想?,既然吏部有意在?擱置我,我也犯不上去汲汲經(jīng)營。”

    “那你的意思就是干等著?”

    “不等又能如何?難道讓兒?子也像他們?似的,四處走門路?若是如此,當(dāng)初也犯不上千辛萬苦讀書,直接拿著姨父的資助,捐個(gè)小官做也就省得諸多麻煩了。”

    安老爺自詡清風(fēng)明月,聽他這樣講,倒不好駁斥了,只得甩著袖子生著氣?踅進(jìn)廳內(nèi)。

    未幾鑼鼓喪樂又躁亂起來,賓客們?來了又走,走了又來,哭哭啼啼大慟撼天。胡家夫婦體諒妙真,不叫她在?靈前待客,設(shè)了一丫頭小廝假代尤氏后人,在?靈前侍奉賓客們?燒紙焚香。

    妙真倒是這里頭最閑的一個(gè),賓客們?大多不認(rèn)得,也不要她款待,她沒處可去,就在?屋里坐著。她臉上呆滯的神情落在?這大悲大哀的氣?氛里實(shí)在?有些突兀,但要一定叫她哭,她又哭不出來。

    這時(shí)雀香一身素服進(jìn)來,儼然是哭過了,紅紅的眼圈,臉上淚痕還未干透。她看妙真未哭,百思不得其解,又不好問?。這時(shí)候都是勸親眷節(jié)哀,沒道理?反勸人哭。

    她一時(shí)不得詞句,就把妙真這臥房看一眼,沒有過分陳設(shè),舊得清麗雅致,連架子床上掛的帳子也十分樸素,是淡淡的竹青色。她輕輕笑道:“大jiejie搬到這里來,我一向還沒來瞧過。今日來看,也是很好的房子,大jiejie住得慣么?”

    妙真原是趴在?窗臺上的,聽見?說話才曉得屋里進(jìn)來了人。便端正起來請她榻上坐,自己走去倒茶,“花信在?外頭幫忙,這里無人伺候,你請將就些。”

    “這時(shí)都忙,何必客氣?。”雀香又說這房子,“聽說這地方是邱三爺替你找的?他倒很為大jiejie的事?費(fèi)心。怎么這兩日又不見?他到這里來呢?”

    自己說著,自己又輕輕地嘆出來,似乎為誰惋惜,“噢,我倒忘了,好像是給他們?家的一位老管家管住了。”

    妙真還不知?情,所以問?她:“什么老管家?他在?常州不是只有一個(gè)年輕管事?和幾個(gè)小廝跟著來的么?就是丫頭,還是在?這里現(xiàn)?買的幾個(gè)。”

    “你還不知?道啊?”雀香勾著點(diǎn)笑意,拉她的手腕叫她坐下,娓娓道給她聽,“聽說他在?常州這一向做的事?情給邱老爺曉得了,很是生氣?,說他放著生意不好好做,凈在?外頭胡混,就從?蘇州遣了個(gè)老管家過來專門約束他。”

    妙真面上只是淡淡的一片呆滯,“這很好嚜,他也該長進(jìn)長進(jìn)了。”

    雀香分不清她這無精打?采的樣子是本來就這樣,還是也有眼前這些話的原因。她唯恐怕沒有,又說:“大概是那老管家不許他到大jiejie這里來,所以他今日才沒來的。聽說邱老爺特地囑咐,不叫他和大jiejie往來。”

    這“特地”的囑咐,自然是因胡家夫婦“特地”的告訴。人家孔二叔來時(shí)還特地捎了邱老爺?shù)臅艁碇x,所以雀香知?道這些原委。

    妙真心內(nèi)原就是一片灰黯,所以這一點(diǎn)灰黯落進(jìn)去,倒未驚起什么漣漪,立馬就黯成一片了。

    但她看得出來,雀香那雙紅彤彤的眼睛,期待著從?她臉上看見?傷心。她此刻也很煩雀香坐在?這里,只想?著打?發(fā)了她去,便提足了氣?,再長長地嘆出來,“我們?兩家祖上本就有恩怨。想?來也是,邱老爺怎么會(huì)?許他和我來往?”

    雀香反還勸她兩句,“不過大jiejie也不要過于灰心。我看邱三爺還是很執(zhí)著的一個(gè)人,這么些年,還是一門心思想?求你,可見?癡心。他自然會(huì)?想?法子去和他家中周旋,只是聽說,他那對父母是兩雙勢利眼,給他議了好幾門親,不是豪紳就是官流。現(xiàn)?如今,好像很興起官商聯(lián)姻的樣子。”

    豪紳官流,妙真今番是哪頭不占,非但不沾,倒徹底淪為孤女。她這份喪氣?,很愿意拿來成全?雀香,只盼著她心滿意足后早早出去。

    就苦笑著說:“是了。我是不配的。”

    雀香愈是勸她,勸得好不好不管,反正自己是稱心如意地辭出去了。妙真也不收拾茶碗,仍舊趴回窗戶上去,望見?那幾只被鑼鼓驚斷的麻雀,又在?暮色里飛回來了,棲在?那老垂柳上。

    這天很冷了,夜里失去人的喧嘩,又起三更風(fēng),吹破一點(diǎn)殘夢。

    妙真睡不著,只管每白天黑夜地在?榻上歪著。她趴在?炕桌上,歪眼盯著屋頂上那根橫梁看。心里忽然冒出個(gè)疑問?,這么根木頭,真能砸死人?

    越看越有些不信,非要親身試試看。便把帳子摘來剪成條,一段一段地結(jié)起來,拋到梁上,打?了個(gè)重重的死結(jié)。又搬來根梅花凳,沒多思量,踩著上去,就把腦袋套到布條結(jié)的圈里。

    心想?著這世間不也是個(gè)怪圈?因果相連,福禍相依,她前半生享盡了別人沒享過的福,后半生,只剩望不到頭的痛與苦了。

    光是想?想?就覺得難捱,她把眼一閉,“咣當(dāng)”一聲蹬掉了梅花凳。

    以為是死定了的,誰知?外間也忽然“咣當(dāng)”一聲,有人踹門進(jìn)來。眨眼的功夫,妙真就給人抱到了床上去。

    待看清來人是良恭,她倒很放心,把一個(gè)手指在?唇上比一比,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噓,不要告訴人家我上吊。”她慢條條地向里頭翻個(gè)身,又說:“我丟不起這個(gè)人。”

    反正是死不成了,還得活著。既然活著,臉面好歹要保住,她才不要人家笑話她。

    良恭沒答復(fù)她,她又翻過來,張了張嘴,露出一線若有還無的微笑,“你聽沒聽見??”

    良恭這一輩子講得最大膽的一句話,就是此刻這一句,“我今晚上守著你睡。”

    妙真曉得,他是怕她再尋短見?。可這種事?也就剎那間的沖動(dòng)而已,現(xiàn)?下那股沖動(dòng)過去了,心里倒是一片黯黯的平靜。

    她笑著,“你只管睡你的去,放心,我保準(zhǔn)再不做什么傻事?。”

    他并不動(dòng),就在?床前垂著眼,把她釅釅望住。目光與那昏黃的燭光一起,將她溫柔地包裹住。她心里忽然襲來酸海的浪潮,眼里也有了一點(diǎn)淚意。

    隔了須臾,她道:“你要守也隨你。”

    良恭從?鋪上取了個(gè)枕頭,擱在?底下踏板上,人就臥倒下去。炕桌上半根殘燭還奄奄一息地燃著,妙真知?道趕也趕不走他,就翻過身去,預(yù)備睡了,“你去把蠟燭吹了。”

    良恭翻身起來,走回來的時(shí)候,在?漆黑中聽見?她的啜泣。他在?床前立了一會(huì)?,看著她浮沉的一點(diǎn)輪廓。從?而他想?到這一段山一程水一程的路途,是為了什么?說為前程那是自欺欺人,其實(shí)不過是為她。因?yàn)樗彩惯@千萬里的路,走得格外深刻。

    他沒猶豫,睡到了鋪上,從?背后把她擁著,仿佛是丟失許多年的善良和脆弱失而復(fù)得。他此刻審視自己,也多了那么一份溫柔的慈悲,不再苛刻地要求自己一定要鳳凰騰達(dá)。其實(shí)多半人人都生而平凡,但要承認(rèn)這平凡,是需要?dú)v經(jīng)滄桑的。他歷經(jīng)自己的滄桑還不夠,終于在?她的滄桑里,才看清這一點(diǎn)。

    他將曾想?象的宏圖霸業(yè)式的成功縮小在?他懷里,往后所求的成功,不過是一個(gè)平庸男人的成功,想?要他愛的女人快樂一點(diǎn)。

    妙真慢慢在?他懷抱里轉(zhuǎn)了個(gè)身,以為眼淚早在?前幾夜就流干了的,想?不到眼淚這東西沒完沒了。生命的苦如此冗長,眼淚自然也應(yīng)當(dāng)伴它那么長,此刻就流完,往后又流什么?

    她把鼻涕眼淚都抹在?他懷里,哭得累了,終于能睡過去。

    痛哭過這一場,妙真的哀慟仿佛是減輕了許多,這一夜睡醒起來,覺得心情一片蒼白,什么傷心沉痛都沒有。看見?良恭睡在?旁邊,也不驚怪,聽見?他呼吸聲有些重,就俯下去捏住他的鼻子。那呼吸停住了,她覺得好玩,放開一會(huì)?,又去捏住。

    這回捏住就沒松手,見?他眉頭漸漸扣在?一處,腦袋擺了兩回,她益發(fā)感到有趣。慢慢的,又嫌不夠,便拿了個(gè)枕頭捂在?他臉上,兩手死死摁了下去。

    良恭險(xiǎn)些窒息過去,掙脫起來一看,妙真笑得極不平常,眼睛發(fā)著狠朝他逼近過來,“你是惡鬼、你是閻羅王、你想?來索我的命!”

    倏然間鑼鼓大作,外院又做起法事?來了。妙真陡地朝窗戶上一轉(zhuǎn)眼,跳下床。她往外頭奔去,拉開門,天色只蒙蒙亮,假山后頭那間廳上點(diǎn)著好些燈。

    亮得仿佛是燒起來熊熊烈火,她忙跳起來嚷,“著火了,著火了!……”

    剛喊了兩句,就給良恭捂著嘴拽回房內(nèi)。他將她抱回床上去,妙真仍在?他懷里猛掙,一面嘀咕,“你想?燒死我!你們?想?燒死我!你們?都想?要我的命……”

    曉得她是發(fā)了病,良恭待要去喊人,又脫不開身,只得拿昨夜那條結(jié)得長長的帳子暫且將她綁在?床上,方脫身去叫了眾人。

    天色還早,賓客未至,尤家的下人都匯到這屋里來。林mama本因連日哭得不好,就支撐不住,忽見?妙真給反手綁在?床架子上坐著,一壁掙扎,一壁念念有詞地絮叨著什么。她老人家一時(shí)覺得天都塌了似的,在?那里哭得捶胸頓足。

    只得良恭主?持著局面,恐怕勒疼了妙真,一面要將帳子解下,一面吩咐,“瞿堯,你去請個(gè)郎中來,抓一副安神定氣?的藥,不許叫外頭知?道。花信,你仍服侍林mama。寧祥,你到外頭靈前支應(yīng)著。”

    瞿堯卻走來攔了他一下,“我看還是先這么綁著,你沒見?過這陣仗不知?道,從?前就聽我爺爺說,先太太發(fā)起病來時(shí)是要傷人的。就是不傷人,傷了她自己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