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表叔他男二上位了 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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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昕接過信件,一邊拆開,一邊聽王晟道:“京師那邊傳來消息,出了大事。” 奈著人多,王晟沒細(xì)說。 宋昕展開信紙,眉頭越皺越深。 萬歲爺處死了本次貪污弊政案的“震中”江南巡撫,一并處死的還有與其關(guān)系密切的戶部侍郎、提刑按察使司等百十位官員。而且,這百十人皆被處以剝|皮的極刑。 當(dāng)朝皇帝勤政廉政,憂國憂民。但手段狠辣,性格好猜疑、多忌諱,又最痛恨貪腐。 這次江南巡撫被處死并不令人意外,只是,令人想不到的是,萬歲爺一并將這么多人處以極刑。 信上傳來消息,京師龍顏震怒,敕令貪污十兩銀子的官員便可判刑,六十兩便可當(dāng)斬,甚至手持《大誥》者,可直接進(jìn)京告御狀。 如今是百十位,只怕以后牽扯到的人會(huì)更多。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唐四娘的父親,唐國公唐光允。 宋昕再次抬頭看向樹下的少女,那雙明眸澄澈,說不出的透亮。如皎潔明月,本不該被云霧遮住。 王晟還想要再說什么,宋昕抬了抬手:“好了,明日再細(xì)說,你先下去吧。” 王晟遲疑了一下,大概沒想到宋昕會(huì)在這個(gè)節(jié)骨眼兒上打斷他,不過還是抱拳稱“是”,行禮走了。 宋昕臉上看不出任何變化,將信件收回信封,夾在方才順手帶出來的書冊里。 他喝光了豬骨湯,飽腹感久違而至。信鴻將用過的湯碗裝進(jìn)食盒,打算自行處理干凈再做歸還。 唐姻卻道:“不麻煩信鴻小哥,我自行帶回去就好。” 她吩咐香嵐去收,視線碰巧落在石桌書冊上的時(shí)候,眼睛驀然睜大了少許。 “《仲尼夢奠帖》……” 這不是表哥苦苦尋找的那本字帖嗎? 宋昕仍舊坐在石凳上,清泠的眉眼順著唐姻的視線低頭看了過去。 “怎么?” 唐姻回神,不敢再失態(tài):“侄女在看歐陽詢老先生那本書法字帖。” 是在看字帖,而非掛心信件。 宋昕舒展眉間,起身道:“這是臨摹本,而非真跡,《仲尼夢奠帖》的真跡收在我書房中。” 唐姻露出驚喜之色,詫道:“您還有真跡?” 宋昕點(diǎn)頭。 唐姻猶豫了片刻,開口道:“三表叔,不知……不知侄女能否向您借用幾日《仲尼夢奠帖》的真跡。” 沒想到唐姻生于富貴之家不喜金銀,竟愛這些。宋昕思量片刻,頗覺難得,臉上松動(dòng)出一絲驚訝。 文人墨客視這些字畫如命,唐姻是知道的,她以為宋昕猶豫,忙道:“若是不方便,便不必的,是侄女唐突……” 話音未落,宋昕卻道:“無妨,你對歐陽詢老先生的行書感興趣也算難得,信鴻,去拿。” 信鴻大吃一驚,他家三爺向來最愛這本字帖,就連京師的最受圣寵的太子用其他名家字畫來換,都被一口否決了。 但“換”和“借”終究不一樣,興許是這本字帖借給唐四娘又跑不出宋府。 信鴻傾了傾身,領(lǐng)命便要去拿。又聽宋昕道:“等等,我親自去。”他對唐姻道,“你且等等。” “三表叔——”唐姻忽然叫住了他,誠然道,“侄女并非為自己借字帖,而是為了表哥,之前聽大伯母說表哥一直苦尋這本字帖。所以侄女,只是……借花獻(xiàn)佛罷了。” 唐姻不敢說謊,更不敢冒名認(rèn)了此等風(fēng)雅之事,便實(shí)話實(shí)說,即便是三表叔不想借,她也得說實(shí)話,只是聲音越發(fā)沒有底氣,無望等著宋昕否決。 誰知,對面輕飄飄地傳來一聲情緒難便的肯定。 “……好,知道了。” 旋即,那道頎長的背影頭也不回地走遠(yuǎn)了。 宋昕回到書房,抬手從書架的頂端拿出一個(gè)香椿木的精致盒子,盒子里呈放的便是那本字帖。 信鴻雙手小心接過,遲遲不見宋昕移步。 “怎么了,三爺?”信鴻問。 宋昕的視線落在書架上一個(gè)檀木小匣上,唐姻之前贈(zèng)與宋彥的腰帶安安靜靜地?cái)R在里頭。 他抬手,涼沁的指尖觸及到匣子一角,指尖停滯片刻,又緩緩收回。 薄唇輕啟:“無事。” 宋昕折回雪蘭院的門口,那個(gè)小小的身影還在院門處等著。 他走近了些,將手中的香椿木盒子遞過去,淡淡囑咐:“宋彥性子不拘小節(jié),讓他珍惜些用。” “侄女記住了。”唐姻感激地福身:“多謝三表叔!” 那雙彎彎淺笑朝他道謝的眉眼,宋昕竟覺得有些刺目。 唐姻的身影明明只有幾步之遙,卻總有種說不出又無法丈量的距離感。 他對自己這種的感受,近乎刻薄的感到異樣,卻又毫無頭緒。? 第11章 見他 ◎讓各自好過一點(diǎn)。◎ 夜涼如水,西園夜闌院西廂房中燭火通明。 唐姻因做了臺(tái)湖緞莊的活計(jì),晚睡已是習(xí)慣。只是今夜,她并未做繡活。 《仲尼夢奠帖》的真跡屬實(shí)難得一見,反正天也晚了,她打算今夜自己先臨一臨,明日再送去表哥那邊。 凈了手,鋪開卷軸,一只素手提起狼毫,幾行筆墨躍然紙上。 香嵐是宋府這種書香門第的家養(yǎng)婢,肚子里的墨水比一般的婢子多幾滴,自然懂得些欣賞書法的皮毛。 她就站在唐姻的斜后方,宣紙上走筆清晰入目。 唐姻的字跡很耐看,用筆清峻,轉(zhuǎn)折頓挫時(shí)筆鋒刻厲,下筆了當(dāng),鋒跡盡顯。 香嵐對唐姻的印象一直是性情溫和的大家閨秀,也該與旁的閨門貴女一樣,白日撲蝶、月下聽風(fēng),寫得一手柔美清麗的簪花小楷。 未曾想,與女子溫婉嬌柔的外表不同,唐姻的字跡頗具氣勢,帶著點(diǎn)倔強(qiáng),乍一看還以為是男子寫的。 唐姻臨完一頁,讓香嵐拿到一旁晾著,扭過頭,卻見香嵐小小驚訝的表情。 她大抵猜得出香嵐為何這般。 也不是第一次有人驚訝她的字跡了。 唐國公是世襲的公爵,仰仗的是祖宗庇蔭,不像江南宋氏這般靠的是源遠(yuǎn)在骨血的文化底蘊(yùn)。 但她父親卻是個(gè)好強(qiáng)的,最嫌旁人誤會(huì)他是胸?zé)o點(diǎn)墨的豪紳公爵,所以非常注重家中晚輩的學(xué)識(shí)教誨。 唐國公府還未敗落時(shí),她父親特地尋了江南有名書法先生教她習(xí)字。 當(dāng)年她也曾按照先生一開始的教導(dǎo)寫規(guī)整溫婉的簪花字,可不知怎的,她更喜歡那種鋒芒畢露的字體。 先生常說,“人如字、字如人”,只是一種表達(dá),不必刻意拘著。 自那之后,她便棄了簪花小楷,好在他父親唐國公并未說什么,還夸贊她字寫得漂亮,有骨氣。 唐姻又想起彼時(shí)彼刻,同樣是這般夜色,燭光在窗前搖曳,律動(dòng)的光暈澄明。 父親展開她的字跡,笑著同西窗下剪燭的母親打趣她:“夫人啊,你說若是姻姻的未來郎君看到她寫了手這般行書,會(huì)不會(huì)以為我們家姻姻是個(gè)悍婦?” 如今夜色如初,只是那般無憂無慮的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 唐姻合上硯臺(tái),收起筆墨,輕聲道:“困了,歇息吧。” 香嵐奇道:“小姐不是才開始臨摹,怎么這就收起來了?” 唐姻興致缺缺,不想多說,只是道:“明日還要早起,今兒就到這吧。” 滅燭上榻,涼涼月色透過窗紗。 唐姻淺睡之間似乎又夢到了并不久遠(yuǎn)的無憂時(shí)光,直到日月輪轉(zhuǎn),天光將她喚醒,昨晚的美夢也悄然散去,并未留下一點(diǎn)印象。 清晨,帶上字帖,唐姻去往了蘭亭院。 今日宋彥也在府里,之前他反抗的態(tài)度過于激動(dòng),又與大夫人吵了大架,被宋家大爺指斥了一頓,這幾日不敢惹父親霉頭,便沒出門。 宋府的子弟向來注重文武兼修,例如他三叔喜練劍,而他擅拳法,此刻他用過早膳,在院中一套長拳打下來,獵獵生風(fēng)。 打得口渴了,宋彥拾起桌上的茶壺,也不將茶倒在杯里,豪邁地對著壺嘴,仰頭便往口中倒。 水流如注,少年的喉結(jié)上下鼓動(dòng)著,由于喝得太急,溢出唇角些許。 這時(shí)小廝進(jìn)來通報(bào),說唐四娘來了,找他有事。 宋彥險(xiǎn)些被水嗆到,輕輕咳了兩聲:“她怎么來了?” 他不大想見,正要拒絕,想了想,卻又往院子外走。 他有話想說。 唐姻站在蘭亭院的門口,遠(yuǎn)遠(yuǎn)瞧見少年一身朝氣朝她走來,額頭還蒙著一層汗珠子,被熠熠陽光照得亮晶晶的,像是勁草上晨露。 她握了握手中的香椿木盒,見了禮道:“表哥早,我今日來給你送東西 。” 宋彥看著少女期待的眼神,那些話也不知怎的忽然哽在喉嚨里,說不出口了。便悶悶地問:“什么東西。” 唐姻將手中盒子打開,露出里邊的字帖,笑盈盈地道:“是《仲尼夢奠帖》,前幾日我聽大伯母說你苦苦尋不到它,便留心了,沒想到還真的在三表叔處碰上了,便給你借了過來。” “原是在三表叔那里?”宋彥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想要伸手,指尖動(dòng)了動(dòng),但卻沒接。 他下定決心,勢必要和唐姻劃清界限的,就算……就算對方拿著《仲尼夢奠帖》也不行。 “哦,不必了。”宋彥背過手道:“我已經(jīng)不需要了,多謝表妹好意,若無其他事,我回去打拳了。” “表哥等等——”一腔心思與他人來說皆是無用的,唐姻不免有些失落,她沒再強(qiáng)求,聲音小心囁囁:“那上次我送表哥的那條腰帶,不知表哥是否喜歡,怎不見表哥帶。” “腰帶?什么腰帶?” “就是上次我要香嵐送過來的那條,上邊繡著海棠紋的……” 唐姻疑惑地看向身側(cè)的香嵐,香嵐連忙福身解釋:“上次,奴婢分明將腰帶塞到大少爺懷里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