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應照我 第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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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是哪家達官貴人嬌養在外面見不得人的妾。 出身必不高貴,但勝在受寵。 至于她身后那位負刀的郎君,一身肅殺,行動規矩,寸步不離芙蕖左右,是震懾,也是排面。 金銀兒這一問,芙蕖便知她已經繞進自己的局里了,也笑著答道:“今兒他不來,就我自己,找點樂子?!?/br> 金銀兒心里的警惕去了大半,剛開始那份高高捧著的心也收了回來,想:妾嘛,出身就說不上什么貞潔,都是貴人們送來送去當人情的東西。 只要手里有錢,怎么玩都成。 再一見芙蕖掏錢從她手里換籌碼時的熟練,更是恰到好處佐證了她的猜測。 金銀兒見她身上的錢有些寒酸。 便取零湊整,自己做主,給她填了缺,湊齊了一千兩。 芙蕖經過第一張賭桌時,正見搖篩人準備開匣。 她把所有籌碼咣當一砸,全押在了小。 紀嶸在后面看著都覺驚心動魄,他很想保住自己的褲衩,但現在已莫名覺得身下有些風涼了。 ——“你不想一局結束,就被請出門吧。” 芙蕖眼睛盯著那開匣人的手,嘴唇不動,聲音卻輕輕傳了出來:“一局結束,有人得請我上樓。” 話音剛落。 匣中的乾坤顯露于人前。 三只篩子全是一點。 芙蕖贏了個盆滿缽滿。 金銀兒當即瞪圓了杏眼。 紀嶸在芙蕖的耳邊笑了一聲:“開了眼了,可見,賭錢一事確實和運氣沒什么關系。” 芙蕖伸手和金銀兒要酒,對著賭桌上的輸家作了個揖:“四方來財,八路進寶,請各位玩好。” 金銀兒斟酌著她的喜好,給她端來了一壺甜香的果酒。 芙蕖接了酒,仰頭淺酌了一口,借著這個動作,往樓上一掃。 果然,已有人攀在欄桿上瞧她的熱鬧。 賭坊里的女客本就惹眼,更何況這位女客不僅漂亮的要命,且袖中還藏有真章。 有人下樓到金銀兒身邊耳語了幾句。 金銀兒揮退了那人,上前賠笑對芙蕖道:“上面有客人想和小娘子交個朋友,托我來搭這個橋,問問小娘子愿不愿?” 芙蕖一手攬袖,一手持酒,懶洋洋的問:“是什么人啊?” 金銀兒伏在她耳邊:“崔字號錢莊的少東家,人俊多金,想必不能辱沒了小娘子的身份?!?/br> 崔字號! 芙蕖的眼底里閃過雪色。 半個月前以陳王為首幾位貴人,在燕京太平賭坊的暗場里,貪下了四十萬兩白銀的軍餉。 那批錢可是一個子不露的全部流進了崔字號里。 甚至還遠遠不止那一筆錢。 芙蕖所接觸的賬簿有記錄。 崔字號的地下錢莊里,幾乎藏納了近八成的贓銀。 也算是神交已久了。 芙蕖捉起自己的裙紗,抬腿便往樓上應邀。 一路上,她心里疑竇叢生,崔字錢莊的分號遍布江南江北,但其掌柜的崔錦枝是扎根在徽州的,他們的少東家,怎會隔江窎遠地跑來兗州? 芙蕖帶著一心的警惕和疑問,在樓上的屏簾后見到了人。 所謂少東家年紀已經不小了。 二十幾還是三十幾? 摸不準到底什么歲數,但頜下已經留起了胡茬,整個人身量不胖不瘦,眼睛里盛了些狠勁兒,哪怕這滿溢脂粉香的屋子里,都不能迷亂了他那雙眼。 此時,那雙眼一和芙蕖打上照面,便只盯著她的手瞧。 瞧完了手,再順著她的身子上下逡巡,滑膩的目光最終停在了她的交領下,芙蕖清楚地看見他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芙蕖大方任瞧,將銀鉗五彩琉璃的酒壺擱在一旁,窈窈一福:“崔公子?” 崔少東家聽著她的聲音,咧了下嘴皮:“姑娘好運氣啊?!?/br> 一笑還不如不笑,瘆人得很。 芙蕖眼見他的桌上坐了三個人,空出來一個位置,還有半副牌九的殘局。 便知位置是給她留的,殘局也是給她留的。 他想試探她的深淺。 崔少東家一指桌子正中堆疊整齊的籌碼,道:“我看姑娘今天手頭有點緊,崔爺我不介意當這個冤大頭,彩頭都在這了,能贏多少,且看姑娘的本事?!?/br> 那些錢目測至少有五萬兩。 芙蕖一笑:“夠了。”向來桌上有多少,她就敢贏多少。 崔少東家問:“什么夠了?” 芙蕖說:“買人一只眼睛的錢夠了?!?/br> 見在場人皆一副莫名其妙的神色,芙蕖多解釋了一句:“今晚我想要剜一個人的眼,可心里害怕,不敢動手,所以才來賭坊走一圈,若贏了錢,我就去,若輸了錢,我認栽?!?/br> 紀嶸抱著胳膊,皺起了眉。 崔少東家露出點有趣的神色,想了一想,道:“怎么?你家郎君讓別的女人用眼睛勾去了?” 芙蕖笑而不語,叫金銀兒伺候著,入了座。 狹窄的隔間里,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逃不出在場人的眼睛。 芙蕖的對面是崔少東家,左手邊是一個坊里的姑娘,也是有點手段的,剛開局,芙蕖便察覺她在給崔少東家喂牌。 右手邊,是個男人。但是這個男人從她進門起,就一直沉默,沒出過聲。芙蕖打量了他幾眼,不覺得他是個庸人。偶爾崔少東會讓他幾張牌,瞧其態度,不是客氣,而是真正的敬著。 芙蕖推測他的身份,可能是崔家的貴客,也可能是賭坊的貴客。 誰的貴客跟她也沒關系。 芙蕖一心只和自己左手邊的那位姑娘斗法。 半個時辰。 桌上的所有籌碼盡數收入囊腫。 崔少東家臉上的笑容不變,只是說話不再客氣了:“姑娘身上贏了錢惹了眼,出了賭坊可未必太平……姑娘家住何處,崔爺我親自送你一程?!?/br> 在賭坊贏了錢出門被人料理是經常發生的事。 芙蕖聽明白了他話中的威脅,臉上依舊淺淡地笑著,收了金銀兒兌上來的銀票,道出了一個地方:“說出來叫崔公子笑話,妾家住婆臺巷……公子別吃驚,您猜想的沒錯,就是下三濫人住的那種地方?!?/br> 崔家的馬車載著芙蕖,搖搖晃晃地離開了金甌賭坊。 上橋,走過這條花街最繁華的所在,在靠河邊的兩顆柳樹旁一轉,馬車切進了一條暗巷。 紀嶸和車夫一起坐在門外,他抱刀閉著眼,側耳聽著車里的動靜。 巷子走了一半。 白日里熾熱的余溫剛剛散盡,巷中堆積的垃圾散發出陣陣臭味,順著風往人的鼻子里鉆。 崔少東家聞不得這味道,捏著鼻子快要窒息了,忍無可忍道:“掀了簾子,散散味道?!?/br> 芙蕖端坐于他對面,一抬眼,道:“崔公子忍忍罷,外頭味道更大?!?/br> 她一邊說,一邊解了手上的鈴鐺。 崔少東家是講究的人,再葷素不忌也不會選在這樣一個暗巷里,但芙蕖的一雙手實在是好看,車內昏暗的燈照著,簡直比定窯白瓷還要溫潤。 既辦不了事,摸一摸也可解饞。 崔少東家頂著不大清醒的頭腦,朝著那雙素手伸出了自己的爪子,順口問道:“你說今晚想去剜一個人的眼睛,是誰?” 第20章 芙蕖從袖口抽出一條帕子,在手里折了兩道,往崔少東家的額上抹:“熱嗎?怎么出汗了?” 崔少東家完全沒有意識到不對,他自己摸了摸頭:“嗯?我出汗了?可能熏得難受,你到底是誰的女人,你家郎君怎么讓你住這……” 他正說著,在芙蕖的帕子貼上來時,嗅到了她袖口中醉人的香。 不見得有多么名貴,但在這種情境下,簡直心曠神怡。 崔少東家瞇起眼睛享受。 芙蕖那染了蔻丹的指甲虛虛的停在眼前。 手也真是好看。 崔少又起了色心。 他想把她一把攥在手心里,細細摩挲,揉搓,然后放到自己的身上,讓她害怕瑟縮,不知該有多柔軟…… 芙蕖臉上的笑容仿佛是一張毫無破綻的面具。 初看時,美得像幅畫。 若看久了,便可怕得也像幅畫。 但崔少東家沒那個福分長長久久地看下去了。 芙蕖壓下了手帕,彈了彈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