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升職手冊 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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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才半月有余,但好似過了幾載,昕文一身洗的發白的宮裝空蕩蕩的掛在身上,整個人完全沒有了精神氣,面上只有小心翼翼。 “奴婢叩謝娘娘大恩!”昕文跪倒在地,緊張的磕了兩個響頭。 花榕瞥了她眼,隨即將視線投向沈榆,面帶笑意,“為恭賀蘭才人晉升,娘娘特意讓奴婢送來一件衣裳,月初就是皇后娘娘生辰,屆時蘭才人若是穿上此衣,必定能引起皇上注意?!?/br> 宮女立即捧著一件天青色宮裝上前,聽竹則立即接了過來,只一眼便看出這是流光錦所制,流光錦每年才進貢四匹,能分到的也只有廖廖幾人。 縱然這是大部分妃嬪為數不多見到皇上的機會,可皇后娘娘壽宴一個低位妃嬪穿此衣,未免太過喧賓奪主。 沈榆依舊恭順,“多謝娘娘賞賜,嬪妾一定不辜負娘娘好意。”” 見此,花榕點了點頭,這才帶著宮人離開。 待到人走遠了,昕文依舊跪在地上,像是今非昔比,兩人只剩下主仆之情。 沈榆俯身拉住她胳膊,“還不快起來……” 后者顫抖著退后兩步,依舊恭恭敬敬跪在那,“奴婢身上全是污穢,莫臟了主子的手。” 聽出對方語氣中的顫抖,沈榆眉頭一皺,語氣加重,“我費盡心思救你出來,就是為了讓你叫我一聲主子?” 聽到這話,昕文身子止不住的發顫,終是慢悠悠抬起頭,對上那雙充滿擔憂的眼眸,往日種種情誼浮現,心頭的苦楚再也忍不住爆發。 “不是的……不是的……”眼淚決堤落下,昕文連忙搖著頭。 沈榆將人扶了起來,示意聽竹準備一些吃食進來,還有熱水與衣服。 待到進了內屋,她先倒了杯茶推過去,見昕文不敢動,只能抬手輕輕摸著她腦袋,“若知曉會這樣,我寧愿當初進浣衣局的人是我。” 這句話好似讓多日來的膽顫心驚全部爆發,昕文終是忍不住抱住了她,眼淚止不住的嚎啕大哭,“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從承認香露一事為她所做那刻起,她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本來事情就是她一人所為,怎么能再牽連對自己那么好的沈榆。 浣衣局是苦,不僅三餐不飽,住的也是陰涼潮濕之地,天沒亮還要起來干活,更可怕的是總是會有一些人莫名其妙的將她抓起來拷問。 縱然再愚笨,她也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那些人分明就是想讓她供出其他人。 哪怕有人告訴她,沈榆為了博得娘娘看重不惜賣友求榮,一舉爬上龍床成了皇上的新寵,可她還是不相信這是真的,直到突然間那些嬤嬤對她態度好了幾分,還愿意多給兩個饅頭,說是有人打點過了。 她一直不愿意相信,直至今日被花榕提了出來,才知道那些所聽所聞都是真的。 沈榆真的成了皇上的妃子,如今還晉為才人,若非如今親眼所見她完全不敢相信,能見皇上一面已經是虛無縹緲之事,更別提成為妃嬪,她是想都不敢想的。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你知道的,只有這樣我才能救你,才能將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鄙蛴芏⒅劬Φ吐暤?。 昕文蠕動兩下干裂的唇瓣,面上還帶著未干的淚痕,但此刻恐懼褪去,只剩下茫然與不可思議。 似乎沒想到她會將內心的隱秘告訴自己,而自己卻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昕文頓時懊惱不已。 “你不要說了,我都知道!”她立馬緊張的往屋外看了眼,深怕被人聽見剛剛的話。 再愚笨她也知道如今彼此處境,若是剛剛的話被德妃娘娘聽見,后果不堪設想。 “香露一事皆是巧合,今后無須再提,只有我們彼此扶持,才能掌控自己的生死?!鄙蛴茌p輕摸著她腦袋。 后者用力的點點頭,先前灰暗的眼眸此刻瞬間明亮了幾分。 不多時,宮女便報熱水已經準備妥當,沈榆讓昕文先下去沐浴更衣休息片刻,璇眉已經死了,過去的事已經過去,人需要往前看。 似乎沒想到璇眉是永和宮的人,昕文有幾分懵懵懂懂,好像她在浣衣局這半個月,外頭一切都變了。 德妃送來的衣服擺在軟榻上,沈榆隨手拎起看了幾眼,是一件很精細的衣裳,花紋款式都非常有講究,更何況還是流光錦所制,自然是流光溢彩引人奪目。 “主子覺得娘娘此舉是何意?”聽竹面上第一次出現不解。 沈榆端過茶盞喝口茶,“既是娘娘賞賜,那就收好,說不定娘娘是一片好意,想讓我在皇后娘娘壽宴中一舉獲得皇上注意?!?/br> 聽竹皺皺眉,想說什么還是沒有說,只是將衣服小心放入衣櫥之中。 “其實有件事奴婢不知該不該多嘴。”她欲言又止。 沈榆靠坐在那翻著書,面不改色,“你我之間有何不能說的?” 望了望外頭,聽竹湊近上前,聲音壓低,“人心難測,在這宮中縱然情同手足也會因為利益自相殘殺,您還是需多提防才是?!?/br> 聞言,沈榆愣了愣,面露不解,好似又想到什么,忽而一笑,“我與昕文可是過命的交情,這世間誰都有可能背叛我,唯獨她不會。” 相視一眼,聽竹只能低下頭,“是奴婢多心了。” 說罷,便立即退了出去。 待到屋里只剩下一人時,沈榆翻過一頁書,隨手拿過一顆葡萄塞嘴里,好似真的一點也不擔心。 人心難測也易變,旁人都覺得在這宮里忠心難得,恰恰相反,她覺得忠心是最不要緊的。 因為就算再忠心的人也會有背叛的那一天,她又不需要旁人去干見不得人的事,要那么多忠心的下屬做什么,職場生存第一要素,永遠不要相信同事和領導,更不能將未來寄托在他人身上。 昕文挺好的,聰明又不那么聰明,這個時候應該還是相信自己這個好姐妹,并且愿意兩肋插刀,但是這類人也有個缺點,就是容易被人牽著鼻子走。 好歹自己曾經利用過人家,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沈榆以后會送對方出宮過安穩日子,待在她身邊并不是什么好事。 傍晚尚寢局沒有來人,她并不期待她們皇上會來,至于對方有沒有去其他妃子那,這也不是她可以打探的。 一連幾日圣駕都沒有過來,沈榆并沒有閑著,而是打算去藏書閣淘點醫書,太后腰背長期酸疼,長期喝藥自然讓人不耐煩,推拿術治標不治本效果卻立竿見影。 雖然她現在接觸不到這種頂頭上司,甚至連個皇后請安的資格也沒有,但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多準備一些總沒有壞處,在職場上臨時抱佛腳多半談不成合作。 大約是臨近皇后壽辰,宮里已經開始忙上忙下,在藏書閣尋了幾本書,她正準備回長青閣,卻看見尚衣局的司設親自捧著一沓衣服腳步匆匆往永和宮方向前去。 “那件衣裳與德妃娘娘送給主子的顏色極其相似?!甭犞褚谎矍埔婈P鍵。 遠遠望著的確相似,沈榆并未把人叫住打量,如同未曾看見一樣。 倒是聽竹好似想明白了什么,眼神頗有幾分復雜,深知德妃娘娘這是又準備拿主子當槍使,可若是不從,娘娘必定會懷疑主子的忠心,但要是從了,只怕后果不會好到哪里去。 “那好像是蘭才人。” “怎的蘭才人晉了位,已經眼高于此,連她人都看不見?” 遠處傳來幾道聲音,只見不遠處的涼亭之中坐著幾個人,亭子外站著不少伺候的宮人,遠遠瞧著,倒像是趙淑容等人。 上回鑒畫會并非所有人都收到邀約,也有許多妃嬪沈榆并未見過。 她并未回避,而是轉了方向朝涼亭方向走去,至近處屈身行禮,“嬪妾見過幾位jiejie,先前恐擾了各位雅興才沒有過來打擾,是嬪妾疏忽了?!?/br> 趙淑容抿著茶輕聲笑道:“不必多禮,所以說蘭才人能得圣心,瞧這嘴多會說話,哪是我等那笨嘴拙舌可以比的?!?/br> 一旁的黎貴人頓時冷笑一聲,“洗夜壺的本事,我們自然比不了?!?/br> 話落,周遭的人都噤聲不語,有些話心里知道就行了,見面三分情,人家好歹是皇上的新寵,如此得罪人的話也只有黎貴人才會說。 “無論是伺候皇上,還是伺候德妃娘娘,都是嬪妾的福氣?!鄙蛴苷Z氣謙遜,不見絲毫窘迫。 眼見氣氛凝結,趙淑容忽然招招手,“我們正在撲蝶,還是舟貴人厲害,一個人竟然能撲到兩只,我們可是打了賭,誰輸了就要罰兩百金,既然蘭才人來了,不如你幫幫我?!?/br> 御花園里的花已經盛開,都是花房培育的極佳品種,此時放眼望去一片花團錦簇,芳香四溢,幾只蝴蝶盤旋在花叢中翩翩起舞。 蝴蝶輕盈,若無專門捕捉宮人,怕是白費功夫。 聽竹上前一步,面露難色,“不瞞幾位娘娘,主子近日身子不適,此時還要回去服藥,若是遲了時辰怕是不便,不如讓奴婢代勞?” 黎貴人眉頭一皺,“這里何時輪到你一個奴才來說話?” 第15章 容貌 “奴婢口不擇言,貴人只管處置奴婢便是,只是耽擱了主子服藥,奴婢怕到時皇上和德妃娘娘怪罪下來,奴婢不知如何擔待?!甭犞裾Z氣恭敬,并未有任何慌亂。 眾人都面面相覷,沉默不語,這仗著有德妃娘娘撐腰就是不一樣,連宮女都能仗勢壓人了。 “不過才服侍皇上幾次,真以為自己有幾斤幾兩,一個賤婢也敢目中無人口出狂言!”黎貴人隨手拿起茶盞砸過去。 茶盞應聲落地,茶水濺灑聽竹一身,滿地都是碎片茶漬,四周也寂靜無聲。 趙淑容眼神微動,擺擺手和聲道:“蘭才人既然有事,那就莫難為人家了,黎meimei你也真是,今日怎么那么大的氣性,打狗還要看主人,若是讓德妃娘娘知道你如此行徑,指不定要治我們一個欺凌宮人的罪名了?!?/br> 她不說還好,一提到此事黎貴人更是怒上心頭,明明現在受寵的應該是自己,可偏偏德妃娘娘非要把那個機會給一個洗夜壺的奴婢,這分明就是在瞧不起她! “也是,打狗還要看主人,倒是我疏忽了?!崩栀F人怒極反笑,“看在德妃娘娘的面子上,今日便算了。” 其他人聞言都低頭不語,何嘗聽不出其中意思,不過能做德妃娘娘養的狗,也算這蘭才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然哪有機會能見到皇上,還步步高升。 從頭至尾沈榆并未出一聲,始終謙遜的站在那,好似聽不懂幾人的嘲諷,只是屈身行禮,“那嬪妾先行告退?!?/br> 轉身遠離涼亭,身后那各色各樣的議論越來越遠,她依舊面色如常,好像并未放在心上。 聽竹跟在后頭忍不住寬慰道:“主子莫要放在心上,宮里頭的人向來如此,踩高捧低才是常態,只有站的高了,才能讓那些亂吠的人閉嘴。” 掃過她滿身茶漬,沈榆目不斜視,聲音沉靜,“你覺得多高算高?” 那雙杏眼里波瀾不驚,卻似一池深淵,能令人深陷其中。 第一次看見對方這種眼神,聽竹怔了怔,繼而扭過頭看向東南方那座遙不可及的宮殿。 沈榆眉梢微動,忽然惆悵笑了笑,“聽聞只有妃位才能養親子,這便是我畢生所求了?!?/br> 望著那裊裊婷婷的背影,好似剛剛的眼神只是錯覺,聽竹低頭未語,一個沒有任何家世背景助力的才人,想要爬上妃位,歷朝歷代都屈指可數,可何況皇上最遵循祖訓,絕不會做任何有違老祖宗規矩的事。 可凡事無絕對,就如同沒人會想到主子能得圣寵一樣。 回到長青閣,沈榆若無其事的給窗口的春蘭澆水,卻見昕文正在和其他宮人做一些瑣事,大約是還不習慣清閑的日子,總想找點事情做。 隔窗遙遙相望,昕文擺弄著花草,還一邊舉起手里花,似乎想說那是自己掉下來的,而不是她摘的。 沈榆只是笑了笑,靜靜的盯著她們做事,目光落在眼前的春蘭上,隨手撥弄了下細長的葉子。 不一定要站的高才能看得遠,只要思想不被局限,這萬物永遠沒有止境。 但是蒼蠅多了,也會令人生厭,總想打幾只見見血,那其他蒼蠅就會去圍繞著死蒼蠅。 “主子?!?/br> 聽竹腳步穩重的走了進來,面上帶著笑意,“尚寢局來人了?!?/br> 雖說也不是主子第一次侍寢,但意義卻不一樣,跟在德妃身邊這么多年,對于宮中局勢聽竹還算略知一二,皇上甚少來后宮,多半是在緒昭容那,可是拋去那次白日駕臨,這個月皇上已經是第三次來長青閣,這份恩寵已經鮮少有人能及。 在這宮中立足家世占一半,皇上的恩寵也占一半,既然家世不顯,那就只能牢牢抓住皇上的寵愛。 沈榆靠坐在那喝了口茶,面露喜色,“那極好,皇上不喜歡藥味,晚上的安神藥不必端上來了。” 聞言,聽竹下意識答應,可隨即又面露憂色,“可是您近日早早便沒了睡意,食欲也越來越差,凡事還是緊著身子要緊,皇上定然會體諒的?!?/br> 翻看著推拿書,沈榆面無表情,“皇上喜好最重要,我如何不要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