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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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只是腳崴傷了去醫院上了下石膏,養一陣子就好了。朗哥,我星期四去湛江小區拿點東西,可以嗎? 黎江也到湛江小區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他沒讓任絮絮送他上去,而是一個人拄著拐杖,從熟悉的電梯上樓,然后按響了門鈴。 “小也。” 謝朗幾乎是不到五秒鐘就打開了門。 但隨之沖出來的卻是黎家明,好像才幾天沒見,就已經變大了一圈,一個勁地就要往黎江也身上猛撲。 “黎家明!” 謝朗怕它傷到黎江也,慌忙把黎家明緊緊地抱了起來,他的臉色也憔悴異常,一雙漆黑的眼睛從一開始就凝視著黎江也打著石膏的腳:“小也,你的……” “真沒事。” 黎江也很淡定地笑了笑:“幸好去醫院不算晚,過一兩個月就好啦,以后也沒什么影響的。朗哥,我就是來拿點東西。” 他沒有任何聊天的意思,直接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意思是想要謝朗稍微讓開一點,方便他進去。 謝朗抱著黎家明,沉默地跟著他來到了臥室,看著他從衣柜里拿出那僅有的幾件衣服塞在挎包里,又從抽屜里拿了個小首飾盒出來,然后掃視了一圈臥室。 “好像也沒什么了。”黎江也很輕松地說:“東西不多,就是這幾件衣服還挺喜歡的。朗哥,那我走啦——” 謝朗不由自主又堵住了臥室的門口。 他是如此的笨拙,像是一座沉默的山,卻還每次都要堵住腿腳不方便的小也的去路。 “你一定要去s市?” “嗯。” “那……黎家明呢?”謝朗說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本來一直被緊緊地抱住的阿拉斯加幼犬又忍不住嗷嗷地折騰起來,似乎在困惑著謝朗為什么不放他去黎江也的懷里。 “你不要它了嗎?”謝朗的聲音啞了。 “我……” 這是黎江也從進門之后第一次聲音控制不住地有些發顫,可他隨即還是忍住了鼻子的酸楚,目光克制不住地在那只他無數次抱過親過的小家伙腦殼上劃過。 最終,他還是平靜地說:“朗哥,我去s市還要安頓下來,要新租房子、還要實習打工,一切都不太方便,照顧不好他的。而且……又是這么貴的狗,你才剛送給我幾天,沒必要的,你養著它吧,實在不想養的話,就送回給狗場,你不是說了嗎?那個養狗的大學生很疼小狗的,對吧?” 他說的話那么有道理,每一個字謝朗都無法反駁。 不知道是不是黎家明太沉了,謝朗的胳膊甚至有些發抖,他矗立在那,一動不動,黎江也于是不得不又探尋地問道:“朗哥?” 他像是在催促:該讓開了,我要走了。 “小也——” 謝朗不得不開口了,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著黎江也的面孔,看著黎江也眉骨上那枚漂亮的珍珠眉釘,幾乎無法移開。 “那天,下大雨的那天晚上,你和我說,你再也不纏著我了。” 他的聲音低沉,只在尾音微微顫抖了一下,然后繼續了下去:“那是……什么意思?” 謝朗看起來那么迷茫。 明明那個問題是如此的荒謬,可黎江也相信,在那一刻,謝朗是認真的。 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打著石膏的腳,垂下眼簾的那一秒將雙眼里那微微的濕潤重新隱藏了起來,才重新抬起頭來。 “朗哥,那句話的意思是……我不會再回來了。” -------------------- 朗哥,那句話的意思你現在明白了嗎! 第24章 《降頭》 黎江也直到坐進任絮絮的車子里,才仰起頭靠在椅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其實既然都已經下定了決心,那么到了分離的那一刻,應該也不會有多難吧。 他之前是這么想的,然而當真正面對著謝朗的時候,卻發現并不是那樣的。 不是出于不舍或是遲疑那樣軟弱的心情,他只是……會克制不住地覺得難過。 看到謝朗用雙手死死地抱著黎家明的時候; 聽到謝朗執著地問他“那是什么意思”的時候; 原來難過的情緒還是可以就那樣輕而易舉地淹沒他,他甚至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空洞和茫然。 “還好嗎?”任絮絮轉過頭,有些關切地看了過來。 “嗯,沒事的,剛拿了點東西就下來了。”黎江也下意識地回答,可當任絮絮握住方向盤的時候,卻忽然忍不住輕喚了一聲:“等等——” “……?”任絮絮雖然有些疑惑,但并沒有馬上開口。 黎江也身子向前傾,就這樣透過車窗向上望去,隨即終于在大樓的萬家燈火之中,找到了曾經屬于他的那一盞—— 他只是那么匆匆地看了兩秒,隨即很快地對任絮絮笑了一下,然后就一邊低頭系安全帶一邊輕聲說:“我們走吧,師姐。” 他沒有再露出留戀的神情。 …… 就在黎江也離開b市的那天晚上,黎衍成的團隊也終于正式發表了聲明,否認視頻拍到的人是他。 黎江也坐在車上時看到手機的新聞推送上這條消息一閃而過,但他卻連點開的興致也沒有,直接就把手機扔回了口袋里—— 其實這樣也好,mama大概也放心了。 黎江也很了解自己的母親。 她是那種必須得依靠著誰才能好好活著的人。 一個女人獨自拉扯兩個孩子有太多的不易,但這么多年的風風雨雨都過去了,當兩個兒子都長大之后,她卻似乎沒有更加堅強。 恰恰相反,她變得更加柔弱和依賴,如同要索取某種過去苦難的補償一樣,像一株纖細的爬山虎,只有死命地纏著、繞著一個,才感覺得到意義。 所以黎衍成能度過難關繼續待在n市也好,mama也終于能依賴她最心愛的大哥了。 一切,也算是塵埃落定了。 然而在這個時刻,淮庭酒店里的氣氛卻有些沉悶。 “謝朗呢?他在忙什么?”黎衍成坐在躺椅上,他手里握著酒杯,輕輕搖晃著杯里的紅酒。 “謝總生病了。”在一旁的張秘書低聲回答道。 “還病著?嚴重嗎?”黎衍成的目光終于從酒杯里抬起來,他的神色并沒有如釋重負的模樣,倒是看起來有些陰晴不定,但還是對著仍然站著的張秘書淡淡地道:“你坐。” “黎先生,”張秘書沒有坐,也沒有接謝朗生病的話頭,而是很客氣地說:“其實我當初的建議是讓您直接對公眾道歉然后退出節目,但既然您不喜歡這個解決方案,謝總的意思是,那就聽您的,不計成本。雖然很有難度,但現在事情的確是被我們暫時壓下去了——您應該高興一點。” 他的話很巧妙,說到這里看了一眼黎衍成手里的酒杯才繼續道:“當然,也應該更謹慎一點。” 黎衍成看了一眼張秘書,眼神有點冷。他沒有放下酒杯,而是抬頭喝了一大口,然后站起來走到落地窗前眺望著窗外的夜景。 真奇怪啊—— 黎衍成忽然想。 他知道黎江也沒能跳成整場表演的事,他也知道黎江也要離開n市。 而他呢,他什么都得到了。 黎江也敗了,再一次在他手下敗得丟盔卸甲、落荒而逃。 可是,為什么并不會感到快樂和滿足呢? 黎衍成緊緊地攥著酒杯,可是其實在他的心底,他明白自己在被什么念頭困擾—— 他們zuoai了。 謝朗和黎江也。 為什么? 為什么黎江也可以? 就在反復地想著“為什么”的那一秒,一股空虛猛地從胃里泛了上來,他明明就是恰巧用這一點巧妙地擊敗了黎江也,可不知怎么了,他卻感覺像是被人一拳錘在了肚子上。 那感覺,當然并不是勝利的快感。 …… 謝朗也覺得自己仿佛病了很久。 很久是個模糊的時間概念,可如果叫他來描述,很久的意思其實是:有小也離開那么久。 從小到大他幾乎沒有這樣病過,連著高燒三四天,燒得意識模糊。 好不容易退燒之后,接著是仿佛永遠也好不了的咳嗽。 他甚至忽然得了蕁麻疹,并不能說多么嚴重,可是在深夜的時候,右手臂上方那一小塊皮膚的癢也仿佛一種無止境的酷刑。 找不到過敏原,也找不到原因,他的身體仿佛突然之間就成了神秘的病灶。 謝朗總是會夢到黎江也。 夢到和黎江也一起去看的《生祭》,可是夢里的畫面那么模糊不清,于是醒過來之后更加覺得空虛,于是他自己去下載了資源。 “邦雅。” 父親看著斷了尾的小羊,它的角上掛著邦雅身上的那只銀鈴,眼睛全然漆黑,就這樣凝視著父親。 “邦雅……是你嗎,邦雅……” 于是父親呼喚著死去的女兒的名字,跌跌撞撞地想要向小羊走去,可每走一步,小羊就后退一步,越來越靠近河邊。 直到呼喚不來女兒的父親一聲哀嚎,他沒有選擇繼續復仇,而是就這樣悲鳴著投身于漆黑的河流之中。 謝朗還記得電影散場之后,黎江也問他:朗哥,你說,是邦雅帶走了爸爸嗎?可是巫師不是說,如果復仇中途停止,父親就要承受比這六個人加起來還要可怕的降頭而死去?” 而他和黎江也說:“我覺得,邦雅死去的那一刻,父親就已經中了比那六個人的死法加起來還要可怕的降頭。他永遠失去邦雅了。 謝朗在黑暗中反復地重播著這一段,暫停、播放、暫停、播放,他像是入了迷似的,一直看到沉沉睡去,再在夢里繼續重播。 可漸漸地,他的腦中卻會在播放的時候響起和電影里完全不同的對白。 小也,下大雨的那天晚上,你和我說,你再也不纏著我了。那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