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 第3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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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哥,那句話的意思是……我不會再回來了。 我不會再回來了。 謝朗會在這樣巨大的痛苦中驚醒過來。 他睜開眼,黑壓壓的房頂仿佛低沉得隨時會壓在他的胸口,而他身處的房間,一切都和之前沒有半點差別—— 頭抵著頭的兩條水獺毛巾,兩只小鴨子把脖子纏在一起的漱口杯,名字叫“踩鼠鼠”的兩副毛拖鞋,還有分別在兩邊床頭柜上的黃色旋轉小夜燈。 在這間房子里,圍繞著他的一切都是一對的。 可如今,這里住著的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謝朗睜大了眼睛,看著空氣之中一無所有的黑暗。 失眠、驚醒、持續發燒、咳嗽、蕁麻疹、失眠、驚醒。 一切如鬼魅一樣循環往復地襲來。 謝朗隱約感覺到他中了什么。 失去—— 他最恐懼的東西。 這世上最可怕的降頭。 …… “謝總——” 張秘書來的時候,謝朗正蹲在地上用濕巾給黎家明仔細地擦著爪子,他不由有點驚慌,趕緊道:“我來吧,謝總?!?/br> “不用?!敝x朗也沒抬頭,只是低聲說:“剛剛帶他下樓轉了一圈,踩得一腳泥?!?/br> 黎家明幾天功夫就又大了一圈,伸著舌頭搖頭晃腦,似乎因為剛剛去了樓下還處于興奮的狀態,這會又看到了不熟悉的張秘書,嗷嗷了兩聲之后,忽然蹬開了謝朗的手,呼哧呼哧在屋里轉了一圈,然后一下子就一腳的泥竄到了床上。 謝朗站直了身子,他的嘴唇抿得緊緊的,像是在生氣:“黎家明,下來!” 他的喉嚨啞得厲害,剛喊了一聲就已經控制不住地咳嗽了起來。 而黎家明梗著脖子,像是鬧脾氣似的,對著謝朗就是一陣嗚嗚汪汪,臟兮兮的爪子在被子上踩出了亂七八糟的印子。 那緊繃的場面讓張秘書都有點緊張了起來。 可謝朗看著那有點叛逆氣人卻虎頭虎腦的小家伙,看著看著,那雙漆黑的眼睛里卻忽然閃過一絲傷心—— 怎么會是傷心呢? 張秘書簡直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 “本來是不讓他上床的?!敝x朗一邊咳一邊說:“算了,也沒人陪它玩?!?/br> 他說到后半句話時,低落得幾乎聲音都聽不見了。 “謝總,”張秘書有些無可適從地輕聲開口了:“黎……” 他頓了頓,沒有說出名字:“他在s市已經安頓下來了,沒遇到什么困難和麻煩,那位任小姐對他很好。” 謝朗沒有應聲,就這樣筆挺地站著、沉默著。 張秘書猶豫了一下,試探著問:“謝總,我們還是,就這么看著……?” “拖鞋。” 然而過了良久,就在張秘書以為謝朗已經不打算應聲的時候,謝朗忽然低低地開口了。 “什么?”張秘書一頭霧水,他順著謝朗的目光回頭看去,這才意識到自己進來的時候,把門口的拖鞋碰得歪了,他忙又調轉回去想要把拖鞋擺正,沒想到竟然有點不太容易。 最后是謝朗默默地走過來蹲了下來,將那兩雙灰色的毛茸茸的拖鞋對齊之后放在了墻邊,他對著那一對拖鞋發呆了許久,終于低聲道:“要把頭擺在一起,是一對的。” -------------------- 我們朗哥中了一種奇怪的降頭。 第25章 《想要親吻他》 第一場雪降臨的時候,謝朗的身體終于好了起來。 早上起來的一瞬間其實有點記不清具體是幾月幾號,只是拉開窗簾的時候,看到外面蒼藍色的天空底下一片片細雪無聲地飄舞下來,然后綴在干枯的樹枝上,那場景讓他忍不住駐足了許久,覺得一切純潔但又孤獨。 小也離開已經一個月了。 身上的病痛的確好像是一場神秘的降頭。 他不再咳嗽了、蕁麻疹也無影無蹤,可他仍然會不停地想起黎江也,像呼吸那樣自然地想起。 那種感覺,像是他的身體吞噬了詭秘的降頭—— 不是痛苦消失了,是他與痛苦時刻共存著。 小時候他曾因為從臺階上摔下來磕破了膝蓋,在痛得大哭的時候,母親告訴他:痛苦沒什么可怕的。因為人在痛苦中生出忍耐,然后在長久的忍耐之中才生出崇高品格。 他因此一直是疼痛閾值極高的人。 就像保護黎江也的那一晚,被兇徒用刀子把胳膊捅得皮開rou綻,卻始終一聲痛也沒有喊過。 思念是漫長痛苦。 因此謝朗甚至暗暗覺得那對他來說應該是一件美好的事。 永不消逝的痛苦,像是黎江也留下來的烙印在他精神里,他們剝除了rou體的關系,而他仍然可以沉默地保護著黎江也。 那或許應該是他理想中的關系。 “黎家明——” 謝朗要帶黎家明下樓了,從窗邊一回過頭,便看到黎家明正大剌剌地趴在床上啃著什么東西。 他走了過去,但并沒有呵斥黎家明,或許是這些天地板上太冷了吧,可生出這個念頭的時候便已經知道是在騙自己。 他沒有嚴格地遵守小狗不可以上床的規定,是因為總是會因為想起黎江也想抱黎家明上床的時候被他制止時的委屈表情。 如果那時候答應就好了,黎江也就可以抱著小狗睡覺了。 每次回想起來,都覺得好遺憾。 謝朗輕輕地摸了摸小家伙毛茸茸的腦袋,低聲問:“去玩雪嗎?” 黎家明不解地歪著腦袋看他,爪子底下還搭著它剛啃著玩的東西,謝朗伸手過去拿了過來,觸感冷冰冰的——是個打火機。 是哪里來的呢? 他有些疑惑。 被搶了的黎家明沖著謝朗嗷嗷了兩聲,見沒得到反應,只能自己跳下床,對著床底伸爪子扒拉著。 謝朗于是也蹲下來,床底摸索出來了一個小小的塑料煙灰缸,還有小半盒香煙。 他看著那兩樣東西出了神。 在一起的時候,黎江也幾乎不怎么叫他看到自己抽煙的樣子。 可他想象著黎江也狡黠地偷偷把煙灰缸和打火機藏在床底下的樣子,覺得可愛,卻又酸楚,忍不住就這樣一直在腦海中想象著、想象著。 直到黎家明開始拿爪子扒拉他的手才恍然驚醒,他站了起來,用濕巾將煙灰缸上落的灰都擦掉了,然后和打火機一起端端正正地擺在黎江也那邊的床頭柜上。 …… 黎衍成約了病愈的謝朗在粵菜館見,他成功了進入了《天生歌手》最后四位的角逐圈,視頻的事也被壓了下去,多少有點意氣風發的意思在。 “其實這么快就有人問代言簽約的事,我也是沒想到,還是個不錯的日化——” 黎衍成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了,因為意識到謝朗好像處于奇怪的狀態,看起來像是在聽,但又給他一種完全沒在聽的感覺。 “謝朗?” “順利就好?!敝x朗道。 不能說他的答復有什么不妥,但卻著實令人泄氣。 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黎江也離開了,可當飯桌邊只剩下他們兩人時,卻再也不復少年時的自然,隔閡感前所未有地強烈。 黎衍成忽然轉了話題:“你身體怎么樣了?看你氣色還是不太好,這一次真的是病得挺重的。還是住在湛江小區那嗎?” “嗯。”謝朗低低地應了一聲。 他似乎本打算就此停住,但看了一下黎衍成還在看著他,頓了了一下才補充:“還住在那?!?/br> 黎衍成甚至不得不用低頭喝啤酒的方式來進行一下表情管理,說不上到底究竟是哪里讓他那么不愉快。 究竟是那個此時好像游離得離他越來越遠的謝朗,還是謝朗還住在那個黎江也曾經住過的房子的事實。 又或許是這段時間一直縈繞在他的心底的那片陰云又再次籠罩了他—— 黎江也和謝朗曾經發生過最親密的事。 可他卻沒有。 事實上,他非常非常在意。 那種黎江也在某一個隱秘的戰場悄悄占得先機的感覺,讓他始終都覺得自己沒贏得徹底。 “衍成,” 黎衍成聽到謝朗的聲音,有些期待地抬起頭,但謝朗的目光卻只是凝聚在他手里的酒杯上,沉聲道:“酒的事,你要注意一些?!?/br> 黎衍成沒有開口,只是郁郁地把酒杯放在了桌上不再碰了。 那多少是個有些尷尬的時刻,但幸好他的電話這時響了,黎衍成飛速地接了起來:“喂?媽。嗯、是嗎?奇怪了,我明明叫助理去……沒事,我知道了,嗯嗯,你放心?!?/br> 他匆匆地應完了才掛斷了電話,沒想到謝朗倒有些關切,問道:“阿姨怎么了?” “哦,沒什么事。” 黎衍成說:“前幾天媽說家里空調有點漏水,入冬了,可能是管道凍了,我本來讓助理去安排人去看一下,估計前幾天事多他給忘了,我再和他說一聲。” “……”謝朗沉默了一會,忽然說:“我去吧。” “什么?”黎衍成愣了一下。 “我來安排?!敝x朗再次開口時,神情很沉靜,已經是“定了”的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