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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娶了陰鷙王爺后 第81節(jié)

    何明德更逼近一步,笑道:“我要做什么,王爺猜不到嗎?”

    池旭堯隱有所感,卻不知他究竟要如何。

    何明德收起嬉笑的神情,道:“今日王爺上朝后,我就在布置這里。這些東西見證了我們一路而來的經(jīng)歷,我今日算是又重溫了一次,想到其中有百般滋味,酸甜苦辣,卻并不曾有一刻后悔與王爺相識。不知王爺這一路走來,是否后悔把一顆心賠在了我身上?”

    怎么會后悔?

    他實(shí)在是感謝自己在難過的時候,放棄一切,接受了一場黯淡的婚姻,卻沒想到那是命運(yùn)給自己最好的饋贈。

    池旭堯想開口,卻感覺喉嚨被什么堵住了,試了好幾次才說出口:“不后悔,永遠(yuǎn)都不后悔,能嫁給你,我何其有幸。”

    何明德被他的情緒感染,也有幾分哽咽,卻忍住了。

    “在潁州府,你兩次舍命陪我的時候,我就想,我從小生活富足,所求無有不應(yīng),但上天讓我來遇到你,才是我最大的幸運(yùn)。我想和你一直走下去,無論未來結(jié)局如何,我都想成為唯一站在你身邊的人,和你交換愛意,不知道王爺能不能給我這個機(jī)會?”

    這實(shí)在是池旭堯未曾想過的場景!

    他只覺得喉頭梗塞,只能著急地連連點(diǎn)頭,何明德并不著急,也沒有笑話他失態(tài),只是溫和地替他擦擦眼睛。好一會兒,池旭堯終于開口,又哭又笑:“我還沒有好好地追求你……”

    何明德終于忍不住笑了,“王爺追求人的時候,那般可愛,我若是再不開口,就不知我與王爺誰更受折磨了。”

    他見池旭堯點(diǎn)頭,也是忍不住心潮澎湃,強(qiáng)行按捺住激動,認(rèn)真道:“旭堯,我與你生活的時代不同,一個人同一個時間,只能接受一段感情,你是王爺也好,若是不幸成為平民也罷,或是將來成為一國之君,你的身邊都只能有我一個人,沒有納妾、沒有后妃、沒有子嗣,只有我一個人。”

    池旭堯也反問道:“我比你還要愛吃醋,你的身邊不許有紅顏知己,不許有藍(lán)顏知己,看到我和別人走的近了,你要對我生氣。在我們一起被葬入皇陵前,你要都像今天這樣愛我。”

    何明德回答是一個吻:“我想,如果是你的話,余生我會更愛你。”

    何明德從懷中取出兩枚青玉做的圓環(huán),沒有什么太花哨的地方,何明德握住池旭堯的左手,把圓環(huán)戴在了他的無名指上,念道:“捻指環(huán),相思見環(huán)重相憶。愿君永持玩,循環(huán)無終極。”

    池旭堯只覺得圓環(huán)所停留之處,仿佛被燃燒起來一般。他也學(xué)著何明德的樣子,替他戴上了戒指,重復(fù)道:“愿君永持玩,循環(huán)無終極。”

    何明德終于不必壓抑自己的興奮,一把摟住池旭堯的腰,把他抱到與自己一般的高度。池旭堯被嚇了一跳,反應(yīng)過來后吃吃笑著,何明德就溫柔地親吻著他的嘴唇。兩人額頭靠著額頭,鼻尖碰著鼻尖,都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兩人互相凝視著對方,何明德眼神幾近纏綿道:“今日天地與你我見證,何明德與池旭堯,為今生愛人,白首不離。”

    池旭堯心中感動,剛要開口,卻忽然感覺身子一輕,腿彎被輝光另一只手抄住,打橫抱了起來。

    何明德道:“我們相識這一路,還差最后一步?jīng)]有走。”

    還差一步……

    池旭堯稍微一想,就已想明白,臉色就緋紅起來。他扯了扯何明德的衣領(lǐng),何明德還以為他不好意思,卻聽他用極小的聲音道:“我的喜服呢?”

    言語神態(tài)之間,并不像是有絲毫不情愿。

    何明德最后一點(diǎn)擔(dān)心放下,道:“你的喜服在屋里。”

    說罷,一步一步,把人抱進(jìn)了水榭之中。?h

    他二人平日只是在水榭賞景,并不曾住過,今日進(jìn)來,里面卻已是變了模樣。床榻之上掛上了大紅喜帳,鋪了鴛鴦戲水喜被。紅燭燈花爆開,在這安靜的房間中徒增一分曖昧。

    何明德把池旭堯放在那被子上,池旭堯被他的灼灼的目光燙的幾乎不敢睜眼。這幅情態(tài),讓何明德既喜歡,又忍不住生出惡劣的心思來。

    他抽掉池旭堯發(fā)髻上的金簪,慢慢地戴在自己頭上,又一點(diǎn)點(diǎn)地解開池旭堯腰間的細(xì)帶,卻不是左右拉扯,而是讓帶子搭在自己的指尖,往上拉扯,要讓池旭堯看著自己的衣帶被一點(diǎn)點(diǎn)解開。

    分明是平日里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叫他做出諸般的挑逗來。

    池旭堯羞的不行,按住他的手,道:“我的喜服呢?”

    何明德?lián)荛_他的手,只是道:“我替王爺更衣。”

    “那你……那你別那么……”勾人?嚇人?池旭堯也不知要怎么說?就算是此時被脫光了親吻,只怕也沒有輝光這動作磨人。

    何明德好似明白了他的意思,倒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替端王脫了衣服。剛脫下外袍,就從端王懷里調(diào)出來個小紙包,端王看了問道:“我忘了問,這是什么?怎么也被你放在了盒子里?”

    何明德隨手往枕頭旁一問,沒回答他,只是拉起白生生的王爺,把那紅艷艷的喜服外袍給他套上。喜服外袍繡著精致的花紋,但是直接穿著卻是有幾分粗糙,池旭堯納悶道:“里面的衣服呢?”

    剛要找,卻已被何明德吻在了脖子上,耳邊聽他沉沉地道:“沒有那種東西,旭堯,今晚洞房,你就穿這樣。”

    什么?

    池旭堯只是想一想,就覺得羞人至極,但他看輝光的眼睛,卻是黑沉沉的,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在潁州府的那個雨天,他一下子想到輝光的汗水落在自己胸前的樣子,登時手腳都軟了。

    他小聲抱怨道:“這也……太羞人了……”

    卻是聲音都軟了。

    何明德沒有回他,卻是拿起那個紙包,把那其中的藥粉含在了舌尖,俯身咬住了池旭堯的嘴唇。他含糊著聲音道:“王爺問這是什么?你忘了我們洞房那夜,你讓我吃了什么么?”

    那點(diǎn)子藥粉順著兩人接吻的動作,融化在口腔中,又被吞咽了下去。

    只是想到這是什么,池旭堯渾身都要燥熱起來。

    輝光那么溫柔的一個人,怎么在這種事情上,這般地……

    何明德似乎是看出來他的心思,帶著情欲的聲音在他耳邊笑道:“旭堯,男人在床上,都是一個樣子。”

    他握住了池旭堯的手,放在自己的衣襟上:“難道你不想親自解開我的衣服嗎?”

    ……

    兩人胡鬧到了半夜,再醒來時已經(jīng)是巳時。池旭堯方睜開眼睛,就覺得眼睛又腫又痛,干澀地很,他登時想到自己昨夜竟忍不住哭叫,暗暗惱怒,擰了還在熟睡的何明德一下。

    何明德胳膊一痛,嘶一聲醒了。他一見池旭堯的神情,就猜出他的心思。但是他此時心態(tài)早已不同,很有正妻的底氣,也不怕端王生氣,而是下巴擱在端王的肩膀上,做作委屈地道:“夫君怎么一早就要欺負(fù)我?”

    自己說完,自己先笑了。池旭堯又氣,又覺得他這鮮少的無賴模樣甚是可愛,也忍不住笑了。

    池旭堯不輕不重地錘了一下何明德,抱怨道:“都說了那樣不行,我的腰好酸……我今日要去見父皇的,讓他看出來的話,羞死我算了。”

    只是他說著想起那番滋味,居高臨下地看著輝光因他的動作而加重的喘息,卻也是舍不得。他想了想,補(bǔ)充道:“以后見父皇之前,不可以那樣。”

    何明德推他一把,道:“王爺,可別再說了,再說了今兒一天咱們都別出門了。”

    都是年輕氣盛,又剛開葷,哪里經(jīng)得起這樣互相撩撥?

    兩人都不能再胡鬧,忙分開洗漱,各自去忙了。

    何明德昨夜點(diǎn)的那些燈并不是普通的蓮花燈,而是送入寺廟里請高僧一一抄寫了祈福經(jīng)文的,他和僧人接觸一番,心中有了個主意,這段時間便去落實(shí)。

    池旭堯那邊卻是去皇上那邊匯報,去鶴鳴行宮的事。

    七月八月京城天氣炎熱,皇宮里更像是個蒸籠,皇上便愛去京城附近的鶴鳴行宮避暑。到了九月再往北一點(diǎn),去皇家獵場狩獵,到十月再回皇宮。端王前些時間領(lǐng)命負(fù)責(zé)這件事,他想到潁州府百姓穿不暖吃不飽,這里卻要花千金從外地運(yùn)來幾棵樹,只因?yàn)檫@幾棵樹京城沒有,而皇上可能想看一眼,就覺得荒謬至極。因此他處處節(jié)儉,能省則省,自然快了許多。饒是如此,幾十萬兩也是流水一般花出去了。

    皇上懷里摟著蝶美人,冰鑒放在腳下,還是被這炎熱的天氣弄得心浮氣躁。他聽端王回說一切妥當(dāng),便道:“既準(zhǔn)備妥當(dāng),那三日后便出發(fā)。京城不能無人,那就讓你大哥留下,太子跟著我吧。”

    蝶美人聽了,心中一動。

    皇上撫摸著蝶美人的小腹,想到這其中孕育著自己的孩子——他在這樣的年齡,還能得來的孩子,頓時柔情幾分,道:“你也跟我一起去,那邊氣候好,適合你養(yǎng)胎。”

    第81章 一個崽

    七月初,圣駕前往鶴鳴行宮。跟隨的妃子有七八位,有年紀(jì)小的皇子也帶上了,百官隨行,行宮安全由南衙禁軍負(fù)責(zé)。這也都是舊例,唯有不同的是,這次皇上把太子帶在身邊,而有大皇子留守京城。

    有說皇上這是有改立大皇子的意思,但是眾人看皇上對太子,卻也沒有太明顯的變化。有說帶著太子在身邊才是親近的意思,但歷來皇上不在京城,都是太子監(jiān)國。圣心難測,百官各有解讀,惹得二王之間斗得更是厲害。

    天剛蒙蒙亮,端王就被伺候著換了官服。何明德沒有公事,懶得起床,只是靠在床頭道:“你入了內(nèi)閣,皇上對你更是倚重了,我看這幾日皇上自己都懶怠看折子,都由你批復(fù)了,一整日地都見不到你。旁人來行宮都是休息,你反倒越發(fā)勞累了。”

    池旭堯也無奈,“一日送過來的折子少說也有兩三百,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我拿先過一遍。那些工程雖不用我親自去管,卻也要拿主意,還有孫令的案子,也審的差不多了,牽涉到不少朝中重臣,這幾日他們都來我這探口風(fēng)。”

    提到孫令,何明德道:“我收到消息,大理寺已經(jīng)有人去給蘇大人報信了,我看太子今日就要來找你。”

    池旭堯皺了皺眉,似乎已經(jīng)預(yù)料到太子要說什么,已經(jīng)是不高興了。

    何明德笑的有點(diǎn)促狹:“所以我就把消息透給大皇子那邊了,太子的岳父明知潁州知府盜賣官糧得的銀子,還收了錢,這可不是小事,我看大皇子一定很樂意替天行道。太子這邊你先搪塞一兩日,等大皇子那邊聲勢起來了,他也就顧不上跟你生氣了。”

    端王想了想覺得這法子也好。想到孫令,端王現(xiàn)在還是恨得牙癢癢,恨恨道:“不管他們打成什么樣,本王都要判孫令一個斬立決。”

    他二人只說了幾句話,池旭堯看看時間,忙匆匆出門。誰知道了正泰殿,就見寧遠(yuǎn)公公急匆匆地帶著個太醫(yī)往屋里趕,殿門關(guān)著,他心臟猛地一跳,三兩步趕過去。

    寧遠(yuǎn)公公見了他,只讓太醫(yī)先進(jìn)屋去,自己攔住端王,笑道:“王爺,皇上說想靜靜歇會兒,不想見人呢。”

    他越是如此,端王越是疑心,兩人來回說了幾句,端王不耐煩,一把推開他就要進(jìn)去,寧遠(yuǎn)哪敢拉扯他,只在后面追著進(jìn)去了。走進(jìn)去一瞧,倒是跟他想的不一樣,父皇好好地盤腿坐在炕上,太醫(yī)正跪著收拾藥箱。看到他氣勢洶洶地進(jìn)來,無奈地嘆氣,揮揮手讓寧遠(yuǎn)出去了。

    頓了頓,看著太醫(yī)道:“你也去。”

    章太醫(yī)應(yīng)了一聲,“臣去熬藥。”

    池旭堯吊著的心放下去一半,另一半還懸著,問太醫(yī)道:“章太醫(yī),父皇龍體如何?”

    章太醫(yī)還沒回,皇上就道:“你下去吧。”又對端王道:“你急什么?不過是人老了,身體有些不適,早上起來吐了口血……”

    什么?!

    池旭堯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吐了血還了得?當(dāng)即就要把章太醫(yī)王太醫(yī)劉太醫(yī)都叫來,皇上看他急吼吼的,自己倒是笑了,拉他坐下:“章太醫(yī)請脈的功夫還是很老道的,他說了不礙事就是不礙事。這事兒,別聲張。”

    皇上這會兒不像是一國之君,倒是只像個普通的父親,有點(diǎn)憂愁地:“饒是我康健,你那兩個不成器的哥哥還鬧成那樣,若是聽了風(fēng)言風(fēng)語,覺得我病了,更不知要生出什么樣的心思來。”

    “他們總是父皇的兒子,知道分寸的。”

    皇上搖搖頭,像是在笑他的幼稚。半天,他嘆了口氣,道:“這么大的家業(yè),留給誰啊。”

    端王知道這并不是要自己回答,就沉默著。章太醫(yī)送了藥來,端王親自接過,伺候著父皇喝藥。喝完了藥,端王又挑了塊蜜餞遞給父皇。皇上嘴里含著糖,笑道:“我這幾個孩子里,就屬你最貼心,以前那幾個教皇子的老臣,雖然批評你,但其實(shí)最喜歡你,可惜了……”

    端王自然知道他可惜什么,但是他已經(jīng)過了那個自怨自艾的時間了。他裝作聽不懂,只答了前半截話,道:“從前父皇母后那般寵愛我,我哪里知道這些?這些都是輝光照顧我,我偷偷學(xué)來的。”

    皇上看他一提何明德就神色飛揚(yáng),瞧了就知道他兩蜜里調(diào)油,忍不住打趣,“你倒是喜歡他。”端王雖有幾分羞澀,卻大大方方道:“他也喜歡我。”

    皇上不輕不重拍了拍他胳膊,意思是他輕狂,卻并不批評。相反地,他這幅陷入情愛之中的模樣,讓他久違地想起了自己的年少時光。端王恰恰也想到了同一處,他自從知道自己的身世,偶爾也會好奇,但可惜無人能問,眼下氣氛正好,端王裝作好奇問道:“父皇年少時,就沒有也喜歡過什么人?這種事情,怎能算輕狂?”

    是啊?少年情思,怎么算是輕狂?

    皇上點(diǎn)點(diǎn)頭,道:“朕這輩子,見過多少美人啊,但是能讓朕日夜難忘的,就只有一個人。朕現(xiàn)在一閉眼,還能看到她騎在馬上,威風(fēng)凜凜的模樣。別的女人,你看到的時候,就知道她們是牡丹、是芍藥、是水仙,美卻無趣。但是她不一樣,她是大漠的風(fēng),千變?nèi)f化,卻難以把握。”

    他看著端王,像是看著透過他看著另一個人,道:“她跟你一樣,都是能走路就能拿劍,驕縱著長大,卻最貼心。”

    端王試圖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個模糊的形象,但無論如何,那都是一個年輕女子的模樣。她死的時候,也就是端王現(xiàn)在的年紀(jì),她是世間少有的奇女子,或許也會是一個好的母親,但是從高塔上跳下的時候,她與端王就分開了——她作為少女停留在原地,端王順著時光前行。

    他勾勒不出一個母親的形象,這讓他有些遺憾。

    端王問道:“那父皇沒有把她接近宮里嗎?”

    皇上沉默了很久,搖頭道:“沒有。她愛朕,但是她不能接受朕有別的女人,那時候?qū)m里已經(jīng)有了好幾個妃子,朕不想逼她。她現(xiàn)在挺好的。”

    嗯?

    端王聽了有些納悶,一時拿不住這說的是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皇帝似乎已經(jīng)回味夠了,就拍了拍他,道:“行了,你去處理政務(wù)吧。今兒的事,誰也別說。”

    心里揣著疑惑,第二日端王又被皇后宣了過去。端王立刻猜到這是太子自己知道無法說服自己,干脆讓母后來。

    剛到皇后宮中,就見皇后神情異樣,端王問了一句,就聽皇后嘆氣,道:“你父皇昨晚在園里散步,幸了個宮女,今日我見著他神色不大好,勸了幾句,他就把我好生訓(xùn)斥了幾句。”

    端王聽了心中也沒有太大波瀾,只是想,或許那個女子沒有入宮,才是最好的選擇吧。

    皇后自己擺擺手,道:“不提這件事,自你出宮,許久不來陪母后用膳,今兒母后給你做了你愛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