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8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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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衛給沈黎東釋枷鎖時,滿堂官員看著他目露惋惜,并非惋惜這個人,而是惋惜沈黎東有謝欽與沈瑤這樣的女兒女婿,原本不該落到這樣的境地。 果然,這世間萬事皆有因果報應。 望著沈黎東蹣跚落魄地從堂內走出,那高大的身影被日光澆下不由得一顫時,眾人不禁猜想,也不知他后不后悔十一年前將那個還不滿七歲的孩子扔去千里迢迢之外的岳州。 既然孩子選擇了他們做父母,做父母的就不該辜負這份與生俱來的信任。 因著與沈黎東這層關系,謝欽避嫌并未參加會審,只是消息卻是一字不漏稟報給他。 沈黎東的出局也給謝欽在朝中博得了一些好名聲,人人道當朝首輔大公無私,剛正不阿,會審結束,謝欽陪著鄭閣老等人將折子送去了奉天殿,皇帝已是強弩之末,精神倦怠,聽了大概便吩咐太子處置,太子年幼,事情最后落到謝欽身上,謝欽站在太子身側,一字一句逐一解釋,教導他如何當政,謝欽身居高位,沒有半分倨傲,也不曾獨權專斷,朝野贊譽。 夜里謝欽回到家里,將消息告訴沈瑤,沈瑤道了一聲“辛苦你?!?/br> 謝欽以為她心里難受,將她摟入懷里,也不知是不是他摟得過緊,沈瑤募的咳了起來,一個不小心竟是將吃進去的晚膳都吐到了謝欽身上。 沈瑤捂著嘴尷尬地看著謝欽,雙目紅彤彤的愧疚道,“對不起?!比缓鬄樽约恨q解了一聲,“你剛剛勒我太緊了。” 謝欽不可能怪她,連忙喚人進來收拾。 沈瑤近來心情算不上好,身子有個差池并不意外。 到了翌日清晨,謝欽上朝后,她又趴在塌前干嘔了許久。 黎嬤嬤心里微微有了些猜測,只是上回沈瑤亦是如此,因心情不好月事推遲,她不敢妄想,穩妥起見,還是問沈瑤要不要請個太醫來瞧瞧,擔心落空又不敢明說,沈瑤擺手,“等今日送葬過后再說,你放心,我沒事?!?/br> 今日段氏出殯,沈瑤穿素衣送葬,行到城門口,沈瑤忽然從人群中跌落在地,彼時謝欽只在葬禮上露了個臉便回了朝,并不在現場,沈瑤驟然暈倒,可嚇壞了隨行眾人。 沈展將段氏靈牌塞給堂兄沈孚,連忙抱著沈瑤送去不遠處避風的帳篷。 不一會平陵牽來馬車,眾人七手八腳將沈瑤抬上去,沈展當機立斷, “快些送回謝府請太醫醫治?!?/br> 平陵親自架著馬車回府,喪葬隊伍繼續出城,沈家闔家即將離京,段氏的棺槨停在城外一間小廟,沈檸三姐妹不舍母親遠葬老家,跪在寺廟哭得撕心裂肺,在寺廟停了三日后,再由沈展親自扶靈柩回老家兗州安葬,此是后話。 再說回沈瑤這邊,馬車抵達沈府側門,老太太急得親自迎了出來,吩咐四個厲害的婆子將沈瑤用被褥裹著徑直送去了故吟堂。 早有太醫提前抵達謝府候著,人被安置在床榻,隔著圍帳,范老太醫枯瘦的手搭在沈瑤手腕把脈,老太太就坐在他對面,氣得滿眼抹淚,暗自責怪身旁的人沒伺候好,卻又擔心妨礙太醫把脈,愣是逼著自己沒吱個聲。 珠簾外,以黎嬤嬤為首跪了一地。 謝欽收到暗衛傳訊,丟下朝務立即趕了回來,官服未褪,風塵仆仆闖進了故吟堂,看著外頭跪了一屋子人,越發以為沈瑤出了事,憂心忡忡要進內室探望。 老太太擔心他一身寒氣沖撞沈瑤,狠狠睨了他一眼,制止了他。 謝欽只得駐足,目光移向老太醫。 老太醫端得是不動聲色,把了一會兒脈,扭過身子往外看了一眼,這一眼恰恰撞上謝欽幽沉的目光,老太醫稍稍頷首,示意他放心,又在人群中搜尋一番,問道, “夫人月事多久沒來了?” 這話一出,有如石破天驚。 黎嬤嬤最先反應過來,慌忙道,“五日,有五日沒來了....” 老太太胸口悶著的那口氣,很快被小心翼翼的喜悅給取代,不可置信問老太醫, “聽您這意思,是有了?” 范太醫畢竟“久經沙場”,很沉得住氣,笑著回,“恭喜老太君,恭喜謝首輔,孩子一月有余了。” 老太太激動地笑出了淚。 “天可憐見,欽兒有后了,我即便這會兒去了,也對得住他父親。” 老太醫立即道,“這是大喜事,您可不要說這樣的話,您身子骨健朗,少說還得活個十年八年,再抱幾個孫?!?/br> 老太太心里舒坦了,笑道,“是,我還得多活幾年,替這孩子看著后宅,好叫她好好將養身子?!彼噶酥干颥?,隨后又滿懷擔憂問, “怎么就暈倒了呢,胎像可穩?” 老太醫看了一眼床榻,淡聲道,“胎像還算穩,老朽再給夫人開些安胎藥,好好養著并無大礙。” 至于為什么會暈倒老太醫沒說,總不能說一家人發現晚了沒照料好孕婦導致她出行昏厥? 老太太心里有數,平日都是極為妥帖的人,這一回均馬前失蹄。 吩咐人進來伺候沈瑤,跟老太醫挪去外間喝茶,這時謝欽已換了家常服出來,與老太醫道了謝,急著進去探望沈瑤,卻被老太太叫住了, “還不快給老太醫封個大紅包?你可是當爹的人。” 老太醫笑,連說不敢。 謝欽立即吩咐人去準備。 自個兒先進去看妻子。 老太醫開了方子也不多留,帶著小藥童離開了謝府。 老太太不放心沈瑤,又進了內室,沈瑤已經醒過來,正倚在塌旁喝參湯,謝欽坐在一旁替她掖背角,黎嬤嬤與杏兒鞍前馬后,倒是將碧云擠去一旁。 見老太太進來,碧云立即將圈椅端了過去,給老太太坐,老太太就坐在謝欽對面。 一屋子人都沒做聲,就看著沈瑤喝湯,沈瑤頗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一口飲盡,抹了抹唇角在床榻朝老太太施禮, “叫母親擔心了。” 老太太看著瘦弱的她,長長嘆了一聲,目光掃至屋子里數人,一個個都跪了下來。 “她娘家出事,心里不舒坦,年紀輕不更事實屬尋常,可你們這么多伺候的人是吃干飯的嗎?”隨后狠狠指了指黎嬤嬤, “尤其是你,也是我身邊出去的老人,這回出這么大岔子,若瑤兒和孩子有個三長兩短,你如何交待?” 黎嬤嬤也滿心后怕,跪在地上哽咽, “都怪老奴服侍不周,昨夜夫人吐,老奴便有些猜想,只是上回鬧了烏龍,老奴不敢聲張...” 她話未說完,老太太冷笑, “寧可錯千次,也不能誤一回,你呀,如今當差越發當回去了?!?/br> 黎嬤嬤回想老太太的性子,最是容不得旁人尋借口,立即歇了分辨的心思, “是,您提點的是,著實是老奴罪過,少了警惕之心?!?/br> 沈瑤替她開脫道, “母親,身邊人都以為我因沈家難以釋懷,月事推遲也不奇怪,畢竟上回也是這般,您就別怪嬤嬤了,說來說去是兒媳自個兒不謹慎?!?/br> 老太太卻舍不得怪她,見謝欽滿臉平靜,甚至有些神游,氣得狠狠猝了他一句, “最要怪的人是你,你身為丈夫,怎么能扔下妻子不管?” 老太太罵來罵去無非是在泄心中的后怕。 謝欽失笑,“是,頭一個要怪的是兒子,好了,您老罵也罵過了,也該露出了個笑臉,這畢竟是喜事?!?/br> 這話說到老太太心坎,她眉開眼笑道,“那你呢,你要當爹了,也該高興才是?!?/br> 謝欽也不知為何,心里并無明顯波動,還是配合著老太太道, “兒子自然是高興的。” 不一會,老太太帶著人出去了,親自查看故吟堂的布置,以防有什么不妥之處,又將黎嬤嬤帶出去耳提面命,決意安排兩個婆子過來輔佐黎嬤嬤。 內室只留下謝欽與沈瑤。 夫妻倆對望片刻,沈瑤靦腆地抿著嘴,時不時還飛了幾個俏眼。 謝欽捏了捏她的手背,“很得意?” 沈瑤自然是得意的,捧著臉笑了一會兒,跟個孩子似的天真問謝欽, “我真的懷上了?” 謝欽看著嬌氣的小姑娘,心緒難辨。 “瑤兒,你答應我,孩子重要,重要不過你自己,只有你好了,孩子才有娘照看,你明白嗎?”謝欽不希望沈瑤把心力都撲在孩子身上,他希望他的妻子能有自己的天地。 沈瑤只顧著樂,一頭栽在謝欽懷里, “那你好好照顧我,日日陪著我,不許離開我,天天給我做燈籠,夜里給我當枕頭,可好?” 這是撒嬌耍賴。 熟悉的沈瑤又回來了。 謝欽感受到孩子的到來驅散了她心中的陰霾,看來,孩子來的很是時候。 老太太離開故吟堂時,特意將謝欽叫了出來。 烏金西垂,四下沉靜。 明凈的天光落在謝欽身上,映襯得那張冷白的臉格外清雋。 老太太看著樣樣出色的兒子,低聲吩咐, “瑤兒有孕了,你萬不可莽撞碰她?!?/br> 謝欽:“......” 干站了半晌,等來這么一句話,謝欽臉色難看,“兒子又不是毛頭小子?!?/br> 老太太啞然失笑,忘了小兒子已是沉穩的當朝首輔。 大約是不想孩子經歷自己受過的苦,沈瑤對肚里的孩子格外耐心,無論害喜多嚴重,她不曾埋怨半句,每個孩子在娘親肚里時,對娘親有天然的依賴,這就能解釋,為什么她恨段氏而不恨沈黎東,沈黎東于她而言,與陌生人沒兩樣。 但段氏不一樣,她每每做夢時,都覺得她娘親的嗓音格外柔軟,想必段氏懷她的時候以為是個男孩,對她也十分耐心吧。 范太醫出謝府大門,便將沈瑤懷孕的消息傳了出去,老人家這么做是有緣故的。 段氏新喪,沈瑤的喜訊傳出越早越好,好叫眾人曉得這個孩子是在段氏死前懷上的。 朝野上下均給謝欽道喜。 他年近而立,實在算不得年輕,總算有了孩子,同僚由衷為他高興。 沈家于二月十五那一日,闔家離開京城遷往老家兗州。沈瑤沒有露面,只遣人給沈老太太送了拜別禮,沈家其他女兒聚在城門外又哭了幾場。 謝欽擔心沈瑤心情不好,早早回府陪她, “太子著人給沈展送了一份賞賜?!?/br> 沈瑤訝異,“是什么?” “一柄鑲寶石的匕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