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婚/被迫嫁給首輔后 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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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才不管他不好意思,冷嘲熱諷,“你樣樣比你父親強(qiáng),怎么這一處比不得他?” “成婚前的姑娘喜歡花前月下,成婚后的女人喜歡實(shí)實(shí)在在,”老太太都替他想好了,“你將庫房的鑰匙交給她,家底托付到她手里,比什么禮都好。” 囑托完便把謝欽給趕了出來。 謝欽望了望濃墨一般的夜色,緩緩搖了搖頭。 沈瑤沒把他當(dāng)丈夫,怎么可能收他的家底。 空手著實(shí)不成,謝欽往故吟堂走,沉吟吩咐暗衛(wèi),“取一截老竹來。” 夜深風(fēng)涼,溫煦的燈芒從窗牖內(nèi)映出來,廊蕪下甬道一片光輝。 謝欽腳步沉緩來到故吟堂,院子里靜悄悄的,隱約在仆人在室內(nèi)走動。 上了臺階,沿著抄手游廊往正屋走,立即有守門的小丫鬟去通報, 黎嬤嬤迎了出來,抬眼看到謝欽眉目冷峻立在廊蕪下,斑駁的光芒瀉在那一品仙鶴補(bǔ)子,將他身影襯得格外挺拔。 手里仿佛握著個東西,黎嬤嬤不敢細(xì)瞧,垂下眸戰(zhàn)戰(zhàn)兢兢行了個禮, “請侯爺安,夫人在后院。” 謝欽沉眉頷首,從廊廡的夾道繞去后院,院內(nèi)梨花含煙帶雨,如飛雪敝日簌簌而落,樹下掛著一架秋千,一著素袖碧紗的姑娘隨著秋千輕輕搖//晃,她發(fā)髻通通挽起,露出一張標(biāo)準(zhǔn)的鵝蛋臉,脖頸修長雪白,竟是不比那梨花遜色半分,她手里不知在搗鼓什么,眼神里透著一股較真的機(jī)靈勁兒。 謝欽看清她手中握著竹篾子,再看了看掌心之物, 還真是巧.... 碧云瞧見謝欽來了,悄悄推了推秋千上的沈瑤。 沈瑤驀地抬起眼,撞入一道幽黯的視線里, 他怎么來了? 沈瑤慌忙從秋千上滑下。 四下仆從均默不作聲退開,留下兩位主子面面相覷。 第13章 謝欽氣場過強(qiáng),不大不小的庭院瞬間充斥著他的氣息。 沈瑤是真沒料到謝欽會趕回來,那一身官服未褪,渾身風(fēng)塵仆仆,如果沒猜錯,必是老太太三令五申給催回來的。 沈瑤愧疚又無奈,“謝大人...” 謝欽那雙漆黑的眸子,依然不見半點(diǎn)波瀾,淡聲道,“抱歉,回來晚了。” 沈瑤不知如何接這話,說無礙,顯得她著實(shí)在等他,最后磕碰地說了一句,“您客氣了。” 不知名的雀鳥在鳴啾。 院子變得莫名空寂。 謝欽沉默一會兒,看了一眼被她擱在秋千上的竹篾,攤開手,將一只竹刻小筒遞到她眼前,竹筒并不大,只有他半個手掌長,一個拇指寬, “此物可攜帶彈珠或竹篾,匕首擱在身上終究不方便,將這竹筒隨同香囊懸掛你腰間,必要時,可防身。” 沈瑤早就注意到他手里握著東西,生怕他在老太太威逼下送過于貴重的禮物,不成想是一個竹雕,心里的顧慮被好奇所替代,沈瑤接了過來,竹筒雕工極其精湛流暢,雖不復(fù)雜,卻看得出來一氣呵成,是她喜歡的模樣。 “怎么用?” “它有兩個出孔,左邊出彈珠,右邊出竹片。” 謝欽撿了兩顆石子裝了進(jìn)去,單手示范按一下拇指位的機(jī)括,石子便噌的一聲射了出來,射中了不遠(yuǎn)處的瓦片。 緊接著他又將沈瑤折下的竹篾子塞進(jìn)去兩片,將機(jī)括往右邊一挪,這下那竹片幾乎是無聲無息從片孔飛出,輕而易舉便將前方一顆桂花樹的皮殼給消去一片。 倘若此物射在人身上....沈瑤忍不住生了一口涼氣。 果真是防身之用,不愧是謝首輔設(shè)計出來的暗器。 沈瑤躍躍欲試地從謝欽手里將竹筒拿回來,指腹那一點(diǎn)點(diǎn)繭帶過謝欽手背,微微的顫麻在夜風(fēng)里一閃而逝,謝欽想起老太太的話,忍不住虛握了下掌心,將手背在身后看著她把玩。 沈瑤果然很喜歡這個小雕件,她試著往腰間一懸,與香囊擱在一處既美觀有意趣又能防身,她杏眼亮晶晶的,“謝謝您,這禮物我很喜歡。” 謝欽微有愧色,如實(shí)道,“是母親的吩咐。”他還沒法心安理得接受沈瑤的謝意。 沈瑤莞爾道,“我明白,不會誤會您。” 謝欽喉嚨一哽,反而不知該說什么。 二人沉默下來,即便謝欽有意收斂,他的存在還是會令旁人束手束腳。 沈瑤佯裝把玩小竹筒,眼神四處遛著,神經(jīng)突突的跳,試圖尋找話題。 好像從沒有這樣閑情逸致的時刻....該說什么呢。 漫長的沉寂過后。 就在謝欽尋思自己是不是該離開的時候,沈瑤轉(zhuǎn)身將擱在秋千架上的竹編拿來給他瞧, “謝大人擅長竹刻嗎?我不大會,卻是喜歡編小玩意兒。” 這是一個還未完工的小燈籠,還剩最后幾片竹篾子,折進(jìn)去便是一個小小的竹燈籠,不得不說她手很巧。 那竹篾子一片片十分鋒利,謝欽看著眉心皺起, “不怕傷手?” 沈瑤搖搖頭,很快將竹篾子插入燈籠內(nèi),將多余的部分給折去,謝欽看著她干脆利索的模樣,心微有些懸,那竹刺一旦刺入rou里定疼的緊,只是他擔(dān)心歸擔(dān)心,面上卻無半點(diǎn)痕跡。 沈瑤做好后,提起來給他瞧,謝欽對這些不感興趣,只問道,“你少時便以此打發(fā)時間?” “可不是,我家莊子后面有一片竹林,春日里拔筍去鎮(zhèn)上賣,夏日里做些竹編的簍子椅子去賣....旁人元宵節(jié)賣絹燈籠,我便賣竹燈籠,我就靠著這些攢了些銀子...” 沈瑤喋喋不休述說小時候的趣事,說完見謝欽雙眸如深淵一般濃烈不堪,渾身像是浸在冰窖里,沈瑤打了個冷顫,暗恨自己多嘴,小心翼翼喚他, “謝大人?” 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與他說這些。 謝欽慢慢回過神來,對上她晶瑩雪亮的眸子,渾身冷意消退,接過話茬, “我少時也常在竹林里讀書,一待便是一整日。” 沈瑤以為自己哪里惹了他,見他神色如常,松了一口氣,干巴巴笑道,“我沒有大人這般有定性,讀不了幾頁書便追兔子捉鳥去了。” 謝欽聞言,就仿佛看到一淘氣活潑的姑娘在林子里穿梭,唇角竟彎了彎,眼底恍若有浮翠流光掠過。 沈瑤看呆了去,這廝居然也會笑,真是納罕。 不對,他是在笑話她淘氣。 沈瑤鼓起腮幫子,端端莊莊不再吭聲。 謝欽看著她鼓囊囊的面頰,笑意越明顯。 這姑娘比她表現(xiàn)出來的要活潑。 交談了小時候的趣事,距離拉近了幾分。 沈瑤目送謝欽離開時,心里想,這人好像也沒有傳說中那么不好相處。 漫不經(jīng)心踱回屋子,臨睡前將那竹筒抹了一層油,擱在手上順滑多了,她靠在羅漢床的燈下把完了許久,越看越喜歡,謝首輔就是謝首輔,送個生辰禮實(shí)用又精巧。 碧云見她愛不釋手,打趣她道,“姑娘,您以前不是常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您這么喜歡,回頭也該送個好東西給侯爺呀。” 沈瑤將那竹雕塞香囊里,“我能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她一時想不到能回贈謝欽什么,先作罷。 沈瑤沒覺出碧云的深意,并非蠢笨,實(shí)在是沒往那一處想。 在她潛意識里,她與謝欽天差地別,謝欽的妻該是高門貴女,而她呢,則適合找個老實(shí)巴交,心意相通的男子,沈瑤以前也曾期待過丈夫的模樣,大約是隔壁劉嬸大兒子那般憨厚老實(shí),指東不敢往西,在外頭得了一角銀子都要塞到媳婦手里的男人。 翌日晨起,沈家遣人送了一份厚禮來,原來段氏不記得沈瑤的生日,還是夜里賀嬤嬤說起方有印象,隨意便與沈黎東提了一嘴,沈黎東千叮萬囑要求她必須備賀禮送來謝府。 沈瑤看到桌案上琳瑯滿目的錦箱食盒,險些給氣笑,她在莊子上十年的份例都抵不上今日一只簪子,沈瑤豈會領(lǐng)受,反而加了幾盒糕點(diǎn),著人退回沈家。 * 沈瑤第一個月沒懷上,老太太心里暗暗焦急,二夫人勸她道, “您若逼得急,六弟妹反而心不寬,心不寬越發(fā)難。” 老太太緩緩吁著氣,“是我急于求成了。” 即便如此,補(bǔ)品還是流水一般送去故吟堂,謝府其他人看在眼里多少有些吃味。 午膳后二夫人在議事廳cao持家務(wù),府上一些年輕媳婦聚東側(cè)廂房觀摩,得了空便說起了閑話。 五爺媳婦崔氏道,“想當(dāng)初咱們進(jìn)門時哪個不在延齡堂立規(guī)矩,偏生她嫁過來當(dāng)女兒一般的養(yǎng)。”五爺謝文凱與崔氏去年成的婚,崔氏也算是新媳婦,沈瑤嫁過來后搶了她的風(fēng)頭,她早就看沈瑤不順眼。 四爺媳婦許氏酸溜溜道,“誰叫人家嫁得是首輔呢,老祖宗本就將六叔當(dāng)眼珠子看,愛屋及烏,自然待六嬸好。” 崔氏越發(fā)氣不過,將手里的瓜子一扔,“不過是鄉(xiāng)下養(yǎng)大的,竟是給她了天大臉面了。” 三爺媳婦柳氏得了婆婆三夫人真?zhèn)鳎彩露嗫炊嘧霾徊遄欤侵x欽可是當(dāng)朝首輔,沈瑤便是首輔夫人,她才不會蠢到暗地里說沈瑤的閑話。 二爺媳婦周氏給婆婆打了一會兒下手,領(lǐng)著丫鬟進(jìn)來給大家伙上春檠果盒,順道插了一句嘴, “五弟妹慎言,什么鄉(xiāng)下不鄉(xiāng)下的,進(jìn)了謝家門都是謝家人。” 五爺媳婦崔氏心高氣傲,撿著一塊果脯塞嘴里冷笑道,“二嫂一貫會做人,將咱們比得沒地兒站,上頭哄得老太君開心,下頭嬸嬸妯娌沒一個說你不是,二嫂快些來教導(dǎo)教導(dǎo)我們,也好叫我們學(xué)你一樣,每月多分二兩月例。” 崔家富貴,崔氏嫁妝豐厚,自然不在意二兩銀子,只是同是孫兒媳,不患寡而患不均,老太太念著周氏cao勞,許她多二兩月例,殊不知那廚房油水厚,周氏明里暗里的好處都占全了,大家如何滿意。 周氏半分不惱,佯裝沒聽出她話里的酸意, “好弟妹,快些別笑話我,嫂嫂我整日忙里忙外,頭發(fā)都急白了,哪里比得上五弟妹好命,娘家殷實(shí),丈夫體貼,日日賽神仙。” 崔氏得了這話,如何再揪著不放,悻悻哼了幾聲不再懟她。 二夫人這廂將屋里對話聽了個正著,余下些不緊要的賬目扔給了媳婦周氏,獨(dú)自往老太太的延齡堂來。 老太太每日有午歇的習(xí)慣,至多未時中便醒來,二夫人掐著點(diǎn)來伺候她起床, 老太太三個兒媳,大夫人年輕時氣勢盛,與婆母相處并不算愉快,直到上了年紀(jì)婆母關(guān)系方好轉(zhuǎn),二夫人便不一樣了,自進(jìn)門便殷勤周到,婆媳倆一直十分融洽,三夫人左右逢源,哪頭都不得罪。 二夫人親自斟了一盞茶給老太太漱口,“您吩咐的燕窩人參,媳婦已遣人送去了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