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95節
于是,兩人決定,邱炎先帶人過去,清言還是跟著商隊行動。 盡管心急如焚,但清言明白,如果他和申玟單獨回去,哪怕有馮寅在,也不穩妥,他自己就算了,恐怕連累了申玟,便只能留下。 好在馮老三知道他急,這次事辦得也快,兩天的工夫,車上采購來的貨物就裝滿了。 商隊比邱炎晚出發了一天半,但因為車上貨物沉重,速度明顯比來時慢了一些。 好在回去的路上天氣都不錯,下雨也只是陣雨,一會兒工夫就停了,再沒遇見過去程那樣的雨勢。 只是清言的狀態明顯不如來時了,他越來越坐不住,躺的時候變多了。 申玟讓他枕在自己腿上時,他也不因為怕麻煩別人而拒絕了,而是臉色蒼白地老老實實躺著。 路上的第二天,清言吐了兩次。 到了第三天,一整天他就喝了一碗菜湯,什么都吃不下。 往回趕的第四天,清言發了低燒,嗓子啞了,開始時還能說幾個字,后來使勁張嘴也發不出任何聲音。 申玟急得不行,又不敢隨意給他吃藥,馮老三見了,也只能盡量加快趕路速度。 到了第五天,他們可算是到了來路上經過的一個鎮子,在那給清言看了郎中,一副藥下去,總算是退了燒,可是話還是說不出來。 清言用樹枝在地上寫了一句話,申玟和馮老三低頭去看,就見他寫的是:“趕路,不要因我耽誤。” 于是車隊繼續出發,在第六天上午,終于進了木陵縣城。 一進到木陵縣城,商隊就在縣郊進行了一番休整,之后,便各自打了招呼,散去了。 他們要將各自車上的貨物往各家店鋪送過去。 馮老三照例要先去鎮上的香韻坊送貨,讓他們先挑第一批。 但香韻坊的掌柜清言,此時卻對此無暇關心,他在商隊停下休整時,就與馮老三他們分開了。 還是馮寅趕車,申玟陪著他直接去了縣衙。 等到了縣衙門口,只見衙門仍是大門緊閉。 他們敲了很久的門,才有一個瞎了一只眼的老頭出來看了看。 清言還是無法出聲,申玟便替他問道:“今天衙門怎么沒人?” 那老頭說:“今日休沐,有事過兩天再來吧。” 申玟看了焦急的清言一眼,又問:“前幾天,是不是有位京城的邱大人來過?” 老頭說:“什么秋大人冬大人的,我老頭子不知道,我就是個看門的,你們有事過兩天再來問。” 說著,他就哐一聲,把門關了。 申玟看著清言,有些愧疚,覺得是自己沒問明白。 清言拍了拍他的手,搖了搖頭,下巴往等待的馮寅那邊指了指,意思是先回去再說。 于是,馬車嗒嗒地往鎮上去了。 清言不能說話,神情也平靜,但他低垂的布滿血絲的雙眼,和緊緊握成拳的雙手,都能明顯看出他的不安。 申玟小聲說:“那人什么都不知道,咱們去你那香韻坊,等到了,看見李嬸他們,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清言點了點頭。 從縣城到鎮上,一路馮寅鞭子揮得急,雖沒碰到小棗的身上,但馬也有靈性,知道要快跑。 走了一個多時辰,便進了柳林鎮里。 到了鎮子里,馮寅讓馬車漸漸慢了下來,在街市上從行人之間緩緩穿過。 隨著距離香韻坊越來越近,路上的人也越來越多。 香韻坊處于最繁華的鬧市路段,向來是最熱鬧的地方。 遠遠的,清言就看見了馮老三的身影,他的馬車停在臺階下,上面的貨物明顯見少了,應該是李嬸他們已經挑完了貨。 此時,馮老三正在香韻坊門口處,對著里面的人說話。 隨著越走越近,清言能看得清他側臉上的笑容了,說了一陣話后,他拱手作揖,往后退了兩步,這才下了臺階去。 就在這時,香韻坊里面的人跟著走了出來,看樣子是要上馮老三的馬車。 清言怔怔地看著那后來出來的人影,眼淚漸漸模糊了視線。 那人身上穿著灰色長袍,身形高大,肩膀寬闊,腰部勁瘦,腿很長。 他走在臺階上時,風把他腦后的束發吹亂了,拂在他臉側,被他抬手捋了開去。 就在這時,清言身邊的申玟驚訝地叫道:“是邱鶴年!” 邱鶴年聽見了聲音,側頭看了過來,他本來如湖水般靜謐的雙眸,在看清那邊的馬車上的人后,湖水顫動,如大風刮過,激起陣陣波瀾。 “吁!”馮寅停下了馬車。 清言掀開蓋著腿的被子,從上面下來,雙腳一著地,就朝邱鶴年跑了過來。 邱鶴年也很快反應過來,他好像叫了一聲“清言”,就轉身大步朝跑向自己的人迎了上去。 兩人靠近后,沒管路上有多少雙眼睛看著,不約而同抬手抱住了對方。 申玟拿著清言的袍子,跟在后面,先是喊“披件袍子,別著涼!” 后來見兩人緊緊抱在一起,又急急喊道:“小心啊,小心肚子!” 邱鶴年聽見了他的話,抱著清言的手臂松開了,握住他肩膀。 清言抬頭看著他,眼圈通紅,嘴巴張了好幾下,卻還是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邱鶴年的目光心疼地從他臉上,來到了他身上,之后,停留在了他的腹部。 在看清以后,他的神色先是驚訝,再是喜悅。 將近二十天未見,一番劫難后,清言的肚子鼓起了個小鼓包,就算是有衣裳遮著,也看得很明顯。 小豆子長大了。 第111章 久別重逢 清言暈過去了,在見到邱鶴年還好好活著以后,他心思一放松,人就失去意識了。 在閉上眼睛之前,他看見李嬸和秋娘她們,正站在香韻坊門口,笑著看著他們。 也看到路人看到他們抱在一起時,捂著嘴偷笑的表情。 再下一刻,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這一暈,不知道是過了多久。 清言感覺自己好像晃晃悠悠地在車上,有人讓他靠在溫熱的懷里。 有時候又聽到有人叫自己吃東西,清言就張了嘴,一口口地喝粥、吃面條,每次都是睜不開眼睛,就那么閉著眼,吃著吃著就又睡著了。 有時候還有特別苦的藥給他喝,清言嘗了一小口,就說什么都不肯張嘴了。之后就被人捏住下巴,有溫暖的嘴唇貼上來,苦藥隨之被渡進口里,清言嘴被堵著,想吐也吐不出去,只好咽下去。 就這么一口口地喝完了,清言委屈地哭了。 他想起了早早就沒了的爸媽,還有把他養大的外婆,想著想著,就看見了他們的臉,在沖自己笑。 清言想叫他們,可嗓子發不出聲音,爸媽和外婆什么都沒聽到,就只沖他點點頭,走進了光亮里消失了。 清言哭得更厲害了,耳邊有人嘆了口氣,緊接著,又是一口水被溫熱的唇送了過來。 他以為又是苦藥,想要抗拒,但當那甜味抵達舌尖時,他又像沙漠中遇見了甘霖般,迫不及待地吸吮得干干凈凈。 糖水喝完了,腳步聲離去,清言張張嘴,又想叫一個名字,可聲音還是發不出來。 他急了,張大的嘴巴發出了氣聲,腳步聲果然又回來了,有大手撫摸他的額頭和臉頰,清言用白嫩的臉蹭他的手,用嘴型說出兩個字:“鶴年。” …… 睜開眼時,清言看見了熟悉的床頂。 他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緩了一會,才意識到自己回家了。 下一瞬,他就看向床外,隔著朦朦朧朧的床帳,他看見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坐在窗邊桌子旁,手上拿著毛筆,正在專注地寫著什么。 清言眼圈一熱,想叫他,卻發現自己還是發不出聲音。 他想撐著手肘起床,卻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腦后勺才離開枕頭,胳膊一酸,就又躺了回去。 但是他發出的動靜還是被窗邊的人聽到了,那人轉頭往這邊看了過來,隨即放下手里的毛筆,起身大步走到了床邊。 帳子被撩起,熟悉的面容出現在清言的視線里。 清言張了張嘴,用嘴型叫了聲他的名字:“鶴年。” 邱鶴年應是看出來了,臉上露出笑容,點了點頭。 清言想朝他伸手,可胳膊的每塊肌rou都是酸軟無力的。 邱鶴年坐到了床邊,干燥溫熱的拇指指腹輕輕摩挲著他的嘴唇,輕聲道:“老郎中來看過了,說你的嗓子只是上火,吃幾天去火的藥,便會好的。” 清言安心了些,但他仍想起來。 邱鶴年問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清言著急了,他的目光看向對方的手,邱鶴年這會了解他的意思了,將自己的手塞入他手心里,清言鉚足了勁,在邱鶴年主動抬起手帶著他的情況下,才勉強讓對方摸向了自己下面。 見狀,邱鶴年的動作一頓,明顯有一刻,他想叉了。 但他很快便明白過來,輕聲問:“是想解手嗎?” 清言忙點頭,邱鶴年抱歉地捏了捏他的手,說:“是我疏忽了,你稍等我一會。” 邱鶴年出了屋,把桶子拎了回來,放到了床邊。 清言自己起不來,他便脫鞋上了床,把清言背對著自己抱到自己腿上,抬手往下一褪,就把寬松的褲子褪了一半下去。 然后像給小孩子把尿一樣,扶住了他,在他耳邊低聲道:“可以了。” 清言覺得這個姿勢很羞恥,但他別無他法,而且在對方面前,他也沒什么可不好意思的,便就這樣淅淅瀝瀝地解決完了。 完事以后,邱鶴年幫他清理好,提了褲子,讓他躺回床上,就徑自下了床去收拾那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