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66節(jié)
清言漸漸懂了他的意思,抬頭看向他。 邱鶴年輕聲說:“清言,從我離開開始,你按照我所說的計算時日,估計我到了哪里,你便畫下一個記號,待到畫到十幾日后,我便到達了關口。” 清言的眼睛漸漸濕潤了。 邱鶴年繼續(xù)說:“我到達當日便給你寫信,你再數(shù)六到七日,信便可到達你的手里。” “到時,”邱鶴年面色依然平靜,但握著書的手指顫動了一下,說:“你要記得給我回信。” 眼淚順著臉頰流下來,清言哭著點了點頭。 邱鶴年又說:“待我回程的前一天,我還會寫信給你,等你收到信了,”他低下頭看著那地圖,指了指其中某處,“我應該已經走了一半,到了這永安鎮(zhèn)上了。” 清言哽咽著“嗯”了一聲。 邱鶴年合上書,抬手抹去他的眼淚,卻很快又有一串淚珠掉了下來。 他心疼又無奈地嘆了口氣,將哭著的人兒攬進懷里,低聲反復呢喃著:“清言,我的清言……。” 清言緊緊摟著抱著自己的男人的脖頸,再也忍不住,眼淚決堤一樣,哭的出了聲。 油燈熄滅后,清言側身窩在邱鶴年懷里,臉貼在對方頸窩里蹭了又蹭。 粗糙的大手在他耳側頸后輕輕撫摸著,兩人不著邊際地說出了些話,在清言又要哭出來時,邱鶴年把他壓在身下,親了他好一陣。 親完之后,邱鶴年攏了攏清言身上散亂的衣衫,把他重新抱緊,嘆了口氣說:“不哭了,你再哭,我該舍不得走了。” ……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清晨很冷,還起了霧,李嬸還有三幺、秋娘兩口子陪著清言一起送人。 在村口,他們一起說了會兒話。 李嬸說:“大郎,你放心,我和秋娘他們會顧著清言,你出門在外自己多當心,不用記掛家里。” 三幺也說:“二哥,我剛跟二嫂說了,家里有啥重活就等我回去干,秋娘也三不五時地就去二嫂那看看,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邱鶴年朝他們躬身抱拳一揖,說:“清言就拜托你們多照應了!” 李嬸他們連忙托住他手臂讓他起來。 清言一直站在邱鶴年身邊,手輕輕扯著他衣袍側邊,不小心松了,就又悄悄抓住。 時候差不多了,該走了。 邱鶴年跟眾人道了別后,轉身看向身邊的清言。 清言眼睛紅紅地仰頭看著他。 清言想再抱抱邱鶴年,可這里人多,又是在外面,不方便。 手腕被握住,清言手心被塞了一樣東西,他低頭去看,發(fā)現(xiàn)是一封信。 邱鶴年看著他,說:“回家再慢慢看。” 清言又抬頭去看他,兩人目光都凝結在了對方臉上,像要把對方的一顰一笑都刻印在腦海里。 過了一會,邱鶴年輕吐一口氣,說:“清言,我走了。” 手腕被松開,清言手指蜷縮起來,抓緊了手里的信紙,看著邱鶴年沖其他人擺了擺手,又看了自己一眼后,轉身大步離開。 只不大會兒,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nongnong的霧氣中。 有人攬住了他肩膀,李嬸在他旁邊說:“走吧,清言,我們該回去了。” 清言點了點頭。 到家以后,屋子里空落落的。 清言坐在床沿,打開了那封信。 信紙上,熟悉的字跡映入眼簾。 “卿卿吾妻,見字如晤。 同齡男子兒女繞膝時,我才娶你進門。 你年紀比我小了好幾歲,性子嬌憨,容貌甚美。 成親那夜,我打定主意要惜你憐你,卻沒想到,這一年多來,受你照顧為多。 昨夜輾轉不能入眠,便下床寫了此信。 我本以為自己會孤獨一生,有你在身邊才知曉琴瑟之好、鸞鳳和鳴之樂。 今去遠方,實屬無奈。 有你在,我不敢出事,一路必會萬事小心,慎言慎行。 清言,請務必照顧好自己。 等我回來。 不盡欲言。 夫:鶴年。” 清言看完了信,一手把信紙貼在胸口,一手摸著身側依偎著的阿妙柔軟的頭毛,靠在床頭,笑了一下后,眼圈還是紅了起來。 第77章 分開的日子 邱鶴年出門了,鐵匠鋪子便只能暫時關了。 清言當天上午就去了一趟鋪子,按邱鶴年交代的,和小莊對了對賬目,又把來不及做完的活都記了下來。村里本地的,就拎了吃食過去賠個禮,遠的也托劉發(fā)家送豆腐的伙計給知會了一聲,該送的禮也送到了。 畢竟是他們給耽誤了事,總得有個說法,以后才好開門賺人家的錢。 好在邱鶴年做事從不拖延,著急的活都做完了,這兩天小莊挨家送過去就行了。 小莊知道鋪子要關門一段時間,而且他師父是出門瞧病去了,就惶惶地差點哭了出來。 清言知道他在擔憂什么,特意陪他回家了一趟,跟他爹娘解釋了,還把這個月的月錢提前給了,就算鋪子不開業(yè),也不少了小莊的。 小莊爹娘說什么不肯要,清言放下就趕緊走了。 他知道這家人過的辛苦,小莊那幾個錢看著不多,卻也是他們生活的重要來源之一了。 只是沒幾天,小莊就來敲家里院門,清言出門去看,就見門口地上放了個籃子,里面放了一大碗粽子,大碗底下還壓著兩棵掛著新鮮泥土的人參。 清言抬頭看向站得遠遠的,隨時準備跑開樣子的小莊,發(fā)現(xiàn)對方垂著的手上都是干涸了的泥。 小莊說:“師娘,粽子是我娘昨晚包的,是rou的,聞著可香了,您自己在家,不想做飯了就熱著吃兩個,”他注意到清言的目光,不好意思地把手往后藏,憨笑著說:“人參是我在山上找到的,等師父回來了,給他補身體。” 說完,怕清言拒絕似的,轉身就跑,清言叫他,他回頭沖師娘道:“我這幾天還上山,挖到好的我再送來!” 清言笑著沖他擺了擺手,道:“我替你師父謝謝你。”然后看著他跑遠了。 他日常看著,邱鶴年對這個徒弟很好,小莊也是有心的孩子,沒白讓師父疼他。 晚上,清言就拿rou粽子當晚飯吃了,他用鍋蒸了兩個,剝開粽葉來,咬了一大口,糯米煮的很熟軟了,一點硬芯也沒有,糯米里裹的rou是腌制好的咸rou,但并不齁,反倒咸香適口,rou汁都浸到了糯米里,非常好吃。 小莊送東西過來時,說了“聞著可香了”的話,小莊他娘包了rou粽,恐怕一口都沒給家里人吃,都給他送過來了。 清言吃得更仔細了,粽子葉上粘著的米粒,也都吃得一干二凈。 晚上睡前,清言懷里抱著小貍花,慢慢翻看著那本《山河記》。 床邊上的桌子上,放了研好的筆墨,清言看了那張地圖一陣,拿起筆稍蘸墨汁,在其中一個地方小心翼翼地點了個點。 “永合郡崇裕縣,”清言呢喃著這個地名,“該是到這里了。” 他把筆放回桌子,把書拿起來仔細翻找,找了一小會后,緊蹙的眉頭松了開來,“在這里。” 他低頭把那兩頁看完,之后,合上了書,跟懷里的阿妙說:“原來崇裕縣不僅是燒酒有名,醬豬蹄也是一絕,一條街上要有好幾家豬蹄店鋪,有的掛牌‘崇裕正宗醬豬蹄’,有的掛牌‘崇裕首家醬豬蹄’,那作者寫了,這兩家都不要去,雖味道也不差,但只有那普普通通的五個字牌匾‘崇裕醬豬蹄’這家,才是年頭最早,味道最好那家鋪子。” “阿妙,你說鶴年還記不記得書里寫的這段了,他不會買個不正宗的吃吧?” 小貍花喵嗚喵嗚了兩聲,清言看著他的大眼睛,“啥,你說他有酒喝有rou吃,還管他正宗不正宗哩?” 清言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他躺靠在床頭,又開始憂心起來,“我給他帶的銀錢是不是少了點,路上夠是夠了,可還是該多些余裕才好,他會不會舍不得花錢,根本沒去買豬蹄吃,虧待了自己啊。” 清言一會懊惱,一會憂愁,胡思亂想著,就慢慢有了困意。 他下地吹熄了油燈,光線消失的瞬間,眼睛還沒適應黑暗,一時間什么都看不見。 過了一小會,眼前才漸漸有了床鋪、柜子等的輪廓,爐子里的火沒燒太多,地上有些涼,清言眨了眨眼,有些委屈地上了床鋪。 躺著躺著,懷里抱著小貍花,就不知不覺睡熟了。 第二天,秋娘叫清言去家里吃餃子。 今年天暖和的比往年早一些,邱鶴年沒出門前,春耕就已經進行得差不多了。 頭兩日三幺回來,就在他家請雇工吃的完工飯,清言也過去幫忙了。 這一春天的活就算干得差不多了,莊稼人能稍微緩緩,沒那么累了。 三幺今天要回縣城,秋娘早兩天就說讓清言過去吃個飯。 清言也沒空手去,給念生帶了一小袋糖塊,給這孩子高興得夠嗆。 秋娘見了就念叨他道:“二嫂,我也沒做啥好吃的,你來了總不空手,我都快不敢叫你過來了。” 清言笑著道:“這糖塊在家放著也是放著,我也不吃,就拿來給孩子吃唄。” 秋娘無奈地拍了他胳膊一下,說:“餃子馬上下鍋了,洗洗手吃飯吧。” 清言和這一家三口坐到桌邊,熱騰騰的餃子擺在桌面上,三幺還下廚做了幾個菜。 因為要出門,他就沒喝酒,幾個人都喝餃子湯。 飯吃得差不多了,秋娘說:“二嫂,你在家一個人還得生火做飯,我說,你以后就到我家吃飯得了,反正我也得給念生做。” 三幺也在旁邊附和道:“是啊,我平日不在家,飯怎么都得吃的,秋娘多做一點就行了。” 清言忙搖頭道:“不好那么麻煩你們,我自己隨意做些就行。” 秋娘誠心誠意道:“素日里你和二哥都幫了不少忙了,過年過節(jié)的,有好的都想著我們,我們答應了他要照顧你,怎么都得說到做到不是,你就別跟我們客氣了。” 不過任憑秋娘和三幺怎么勸,清言還是沒同意,秋娘便只好說道:“那以后家里做好吃的了,我就給你送些過去,這你總不好再拒絕了吧?” 這次,清言笑著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