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飼養(yǎng)手冊[無限流] 第12節(jié)
陸齊聽著祁時開口說的話,便知道兩人要開始談?wù)铝耍s在角落降低存在感企圖聽墻角,卻被陸參瞥了一眼,那眼中不同于面對祁時的平和,帶著明晃晃的警告與不耐煩,陸齊心里一疙瘩,他慘白著臉色,盡量降低存在感的悄聲離開了房間,并貼心的關(guān)上了門。 病房里面沒有了第二個人,陸參才從一旁的拿出來了一份文件遞給了祁時。 陸參:“看看。” 祁時將那份文件接了過來,打開看了兩眼又合上,他臉上疏離的笑此時也已經(jīng)消失:“什么意思?” 陸參沒有回答祁時的問題,反而將那份文件上面的內(nèi)容重復了一遍:“陸參,陸氏集團長子,所持公司股份40%,市中心房產(chǎn)十套,沒有遺傳病與傳染病,有過兩次戀愛經(jīng)歷。” 像是念著年度報告一樣死板,陸參將那份文件里面所有的東西給祁時簡述了一遍,說完這些之后才回答祁時最開始的問題。 “兩家生意也有所來往,陸家準備和祁家聯(lián)姻。” 聯(lián)姻這件事祁母肯定還不知道,她的初衷便是希望祁時能夠多談?wù)剳賽郏嗪屯g人相處相處,還沒有直接跳到結(jié)婚,婚姻自古都是大事,需要多方面的深思熟慮。 那么這份文件便是眼前人單方面的宣告了。 祁時放松著背脊半靠在床上,他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擊著那份文件的硬質(zhì)外殼,嗓音溫柔卻帶著不容忽略的質(zhì)問:“目的是什么?” 青年人很聰明,幾乎是瞬間便猜到陸參所謂的聯(lián)姻一定是帶著目的性的,他沒有彎彎繞繞,直截了當?shù)膯柫顺鰜怼?/br> 陸參驚訝祁時的了斷,愣了一瞬才反應過來冷靜道:“結(jié)了婚我才能繼承陸氏剩下的股份。” 若是結(jié)婚,隨便挑選一個人進行商業(yè)聯(lián)姻即可,可是在陸參見過名單上的幾個人后,又碰巧同著祁時相親了一次,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選擇了祁時。 相比于其他的,青年外貌條件優(yōu)越,家庭勢力與陸氏旗鼓相當,與這樣一個人進行商業(yè)聯(lián)姻,將之娶回家,對于陸參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陸參又道:“聯(lián)姻之后,陸氏會加大與祁氏的合作,合同利潤會多加十個點,我名下的房產(chǎn)都將轉(zhuǎn)接給你,同時還有陸氏20%的股份。” 這若是放在旁人身上,簡直是上輩子積德行善,這輩子才從天上掉餡餅,先不提市中心寸土寸金的房產(chǎn),如今蒸蒸日上陸氏集團的股份,僅僅是將0.1%的股份換成人民幣,都是以千萬為基本單位進行轉(zhuǎn)換。 這場聯(lián)姻不論從哪方面來看,祁時都是賺到的那方,陸參也是下夠了血本,只為能夠讓祁時答應。 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陸參說完這些話后,房間里面的溫度陡然下降了好幾度,變得森冷了起來。 這間病房的地理位置極其向陽,不論是晨時還是午后,都能看見陽光,而此時外面的太陽恰好被云朵遮蓋住,失去了金黃色的光,有什么東西漸漸聚攏了起來。 某一瞬間,陸參產(chǎn)生了一種被什么陰冷動物盯上的感覺,冰冷而又危險。 但那樣的感覺只是剎那便消失了,像是錯覺一般。 沒有太過在意那不明所以的未知感,精明的商人陸參此時正等待著屬于祁時的答案,他相信以他開的條件,足以讓對方心動。 而全神貫注等待著答案的陸參沒有看見,那張病床下黑暗所在的地方,一雙幽黑濃稠的眼睛緊緊的盯著他所在的地方,緊緊的盯著屬于人類脆弱的頸脖。 血色悄無聲息的蔓延開,在那雙黑瞳里面映著的,是想象的畫面中,被咬斷脖子的陸參倒在血泊中的模樣。 第18章 血色糖果 陸參沒有意識到危險,他等著祁時的答案,幾乎是認定了對方不會拒絕。 而祁時只是笑了笑,他將那份文件放在一旁,沒有再翻閱。 對上陸參的視線,祁時直言拒絕道:“抱歉,我對聯(lián)姻的事情沒有興趣。” 這便是將他拒絕了? 陸參步步為營,給出巨大的利益作為誘惑,他認為幾乎沒有人能夠抵住這樣滔天的誘惑,卻沒有預料到祁時會這么直接的回絕了他。 “為什么拒絕?是籌碼太低?”陸參第一想到的便是青年看不上這些所謂的籌碼。 只見穿著病服的祁時搖了搖頭:“并不是籌碼的問題,我不缺錢,犯不著為了一些利益去進行商業(yè)聯(lián)姻。” “祁氏也不需要。” 祁時臉上的笑更淡了:“更何況,這場聯(lián)姻也不僅僅是關(guān)乎到陸先生能否繼承股份的問題吧,大家族的關(guān)系鏈錯綜復雜,淌進這潭濁水里面,就算是你自己都不能獨善其身。” 又何必打算將其他人拉下水呢… “再者,我與陸先生僅僅只有一面之緣,好感算不上,也沒有想繼續(xù)了解下去的想法。” 換言之,就是壓根對你不感興趣,也不稀罕所謂的陸氏股份,麻煩別來沾邊。 陸參聽懂了祁時的言外之意,那鏡片下的眼睛閃了閃,良久之后,陸參終是沒再說什么,只是走過去將一張名片放在了一旁,然后對著祁時道:“若是什么時候改變主意了,可以聯(lián)系我。” 商業(yè)聯(lián)姻這件事本就是雙方互利的事情,祁時不同意,陸參也不可能逼著對方答應他。 進退有度,將事情控制在對他有利的走向,是陸參這么多年來,游走在陸氏游刃有余的手段之一。 放完名片之后,陸參就離開了病房,順著那半開的門縫,一道影子也悄無聲息的跟在他的后面。 陸氏的助理等在外面,看見陸參從病房里面走出來,便走了過來。 陸參取下眼鏡揉了揉眼角,將手中那份文件遞給了身后的助理:“現(xiàn)在回主家。” “…還有,那份名單上的人,繼續(xù)按照要求篩選吧。” 助理接過文件,聞言驚訝的睜大眼,他問道:“祁先生拒絕了?” 陸參重新戴好眼鏡,對著身后一臉驚訝的助理道:“并不是每個人都會答應。” 兩人坐著電梯去醫(yī)院的地下車庫,電梯緩緩向下降落著,樓層越低,電梯里面的人越少,到了后面就只剩下了助理還有陸參兩個人。 在電梯的樓層顯示器顯示到第五層樓的時候,狹小空寂的空間霎時傳來警報聲,急速的下降感傳來,電梯猛然晃動了起來。 “怎么回事?” 助理最開始有些慌亂,只不過很快就鎮(zhèn)定了下來,他快速的按下剩余樓層的按鈕,同時按動電梯的緊急呼叫器,或許是應急措施很快取得了效果,電梯下降的速度減緩,最后慢慢恢復了正常速度,停在了地下車庫這一層。 而緊急呼叫器那邊也被接通了,時間有些緊,助理加上對面的聯(lián)系電話,就隨著陸參離開了電梯,打算等會在車上跟醫(yī)院相關(guān)部門聯(lián)系一下電梯故障的事情。 看著緩慢關(guān)閉的電梯門,助理松了一口氣,感嘆剛才的驚心動魄。 “真的好危險!” “但是醫(yī)院的電梯都是定時維修的,怎么會突然就壞掉了。”助理不解的嘀咕著,倒是沒有深究這個問題,只歸結(jié)于自己運氣差了的緣故。 而走出電梯的陸參回過頭望去,神色有些復雜。 剛才事故出現(xiàn)的時候,他好像在電梯內(nèi)部的反光面上看到了一個東西,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太累了產(chǎn)生的錯覺,陸參恍惚間似乎看見了,一個人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可電梯里面只有他還有助理,他的身后是冷冰冰的墻面,又哪里來的人。 甩掉腦海當中的胡思亂想,陸參進了一輛黑色的轎車,助理坐在前方副駕駛的位置,司機一直等在車里面,等到兩人坐了進來,便一腳踩著油門向著前方行駛。 陸齊早就已經(jīng)下來了,他坐在角落里面盡量不引起陸參的注意,而陸參想著事情,也沒空搭理陸齊。 車子開得很穩(wěn),這一路上幾乎暢通無阻,去主家的時間也比往日快了將近半個小時。 再沒發(fā)生其他的意外,陸參也自認為在電梯里面看見的那個人影是自己的錯覺,恰好這時車輛駛進陸宅,陸參下了車,陸齊也畏畏縮縮的跟在后面。 兩人一起進了主宅,客廳里面已經(jīng)擺放好了飯前菜點,主位坐著一個白發(fā)蒼蒼的老人,兩個年輕人走了進來,老人抬起眼皮看了看,聲音像是粗糙紙張摩擦出來的刺啦聲,刺著耳朵,格外難聽。 “既然全都回來了,那便一起吃飯吧。” 隨著老人的聲音,廚房開始依次擺放著今天的菜色,全是素菜,不見一絲葷腥。 看著毫無食欲。 陸參習以為常的坐下,陸齊在一旁面如土色,顯然很不情愿。 沒有太過注意坐在身旁的陸齊,老人朝著陸參看去,蒼老著聲音問道:“今天去醫(yī)院看祁家那小子了?” 陸參擦拭著雙手的動作一頓,隨后又被他不動聲色的掩蓋過去,陸參承認道:“嗯,我去看了看他。” 老人點點頭:“和祁家多來往,挺好的。” 老人說完這句話,便沒有出聲了,廚房端上了一盤煮的軟爛的青菜,他便拿著勺子安靜的吃著。 陸齊滿臉菜色的嚼著嘴里面的菜根,而陸參早就已經(jīng)習慣了,他夾了一根青菜放在嘴里面咀嚼,澀味和苦味彌漫在口腔之中,令人難以下咽。 一時間,客廳里面只有著咀嚼食物的聲音。 此時,室外淺淺的光透著玻璃斜照進來,窗戶大開著,微風蕩著客廳餐桌上面那大燈的吊墜碰撞,發(fā)出清脆的聲響。 “叮當”“叮當”,一聲又一聲。 “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叮當”,那些清脆的聲音響起,伴隨著詭異的吱呀聲,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餐桌上面那盞大燈“嘩”的一聲砸了下來。 餐桌被砸得四分五裂,離得最遠的陸老爺子滾到了地上,不遠處的陸齊被玻璃碎片劃傷了手腕,手上的佛珠滾了一地,而離的最近的陸參,被劃破了臉頰,手臂以一種不自然的方式下垂著。 “啊啊啊啊啊!!!!我的手我的手,我的珠子我的佛珠我的珠子!” 手上的佛珠斷裂,陸齊整個人像是發(fā)生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他驚恐著臉蒼白著臉色用滿是血的手去撿那些珠子,像是陷入了魔怔,叫喊聲在那些驚慌失措,喧鬧著叫醫(yī)生的嘈雜聲中格外的刺耳。 鮮血從皮膚內(nèi)部滲出,漸漸染紅眼睛,染紅陸參的半張臉,在一片血紅的世界中,他的耳邊因為余震出現(xiàn)嗡呤聲,什么都聽不清楚,那只被染成紅色的眼睛中,他看見了顫抖著身體的陸老爺子,滿臉驚恐害怕的陸齊… 還有站在他面前,半身染血,帶著破損面具的小丑怪物…… 小丑怪物歪了歪頭,視線從陸齊和陸老爺子的方向移開,朝著他看了過來。 第19章 血色糖果 這一次,不是錯覺和幻像,是真真切切出現(xiàn)在陸參眼中的事物。 周圍在陸家主宅工作的員工將地上的陸老爺子扶起來后,才慌里慌張的前來扶受傷最嚴重的陸參,醫(yī)生趕了過來連忙給陸參還在流血的傷口止血,看著那無力垂在一旁的右手,醫(yī)生狠狠皺了皺眉:“不行,情況有些嚴重,要趕緊送去醫(yī)院進行治療。” 暫時穩(wěn)定了那只手,陸參被醫(yī)生扶著走到外面去,離開之前,他轉(zhuǎn)過頭來看了一眼亂糟糟的客廳。 陸老爺子年紀大了,驚不起嚇,此時奄奄的靠在椅子上,被管家喂著熱水,他已經(jīng)老了,皮膚褶皺像是一塊蒼老的樹皮一樣掛在骨頭上,看起來難看極了。 那雙渾濁的眼睛看著地面尚未收拾的殘局,四分五裂的餐桌,破碎的玻璃燈,若是再偏一點,便會砸破他的腦袋。 沒有哪一個人不害怕死亡的到來,即使已經(jīng)活了大半輩子的陸老爺子也害怕。 而被醫(yī)生打了針鎮(zhèn)定劑的陸齊半昏迷著,手中還緊緊攥著那幾顆佛珠。 陸家的氣氛因為這場突入其來的意外,像是山雨欲來,風浪將至的海面,在大海上,只需要一朵海浪,一座礁石,便可以輕易將這一艘大船給吞噬掉。 - 不同于陸家緊張的狀況,祁時這邊沒有了其他人的打擾,倒樂的清閑。 給回家的祁女士打了個電話告訴對方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不用再送十全大補湯來,畢竟明天就要出院了。 祁女士說了聲好,對祁時說明天出院開車來接他。 祁時無奈的笑道:“不用那么麻煩,只是小小的高燒早就已經(jīng)好了,我明天直接打車先回公寓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