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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大隊 第32節

    她竟然自己去找人把傷口處理好了。

    接下來的時間,兩個人一句話沒說,默默地撿起地上糖果等商品,把超市恢復原樣。

    程兵三人和警察陸續趕到,小徐一臉做錯了事的表情,程兵安慰了幾句,小聲提醒著眾人,接下來不要有什么抵觸情緒。

    果然,等警察到的時候,他們幾個和帽子男一起,被按入警車帶到了派出所。

    全國的派出所都能看到三大隊辦公室的影子,一扇鐵門隔絕了工作區和等候區,即便已近深夜,這里還是燈火通明,電話聲、鍵盤敲擊聲、哭鬧聲、吵架聲和警官的訓斥聲交錯響起。

    鐵門打開,派出所所長警服筆挺,舉著電話走出來,后面跟著女營業員、小徐、程兵、廖健和蔡彬。

    程兵示意小徐和女營業員坐在旁邊的長椅上稍作等候,他便和另外兩個人一起,呈三角形把派出所所長圍在中間,跟著所長接打電話的動作來回移動,三個人臉上都是抱歉的笑容。

    “哎,哎,能聽見能聽見。”

    所長終于出聲了,程兵三人都眼前一亮。

    “哎,是我是我,對對我們派出所是德陽的……楊局,楊局,您好,您好……好的,好的楊局,沒問題……讓他接電話?好。”

    所長示意三個人可以散開了,接著把電話遞給了程兵。廖健和蔡彬都沒動,目光盯著電話。

    程兵清了清嗓子,有些怯懦地說了一句:“喂……”

    電話那頭,楊劍濤的聲音夾雜著心疼、不解和恨鐵不成鋼,情緒非常復雜:“程兵!你們別再找了。四川我們早就全面排查過了,他肯定不在那兒!”

    楊劍濤后面似乎還說了幾句什么,程兵沒再聽,而是把電話從耳邊拿開,對著收聲部位說:“楊局,這次又給你添麻煩了。我心里有數。”

    接著,沒等那邊回答,程兵就把手機遞給了所長。

    楊劍濤又在電話里跟所長囑咐了幾句什么,所長的目光就在三個人身上來回流轉,表情陰晴不定,一會兒似笑非笑,一會兒非常嚴肅。

    等把電話揣進兜里,所長終于換上笑臉,他把三個人聚在一起,挨個肩膀拍了拍:“還真是老戰友,筆錄記完就可以走了。”

    三個點頭哈腰,不斷重復著:“謝謝。”

    這一下搞得所長也有些不好意思,他看了一眼小徐,說:“是我應該謝謝你們,雖然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但也是個通緝犯,劫車團伙的頭兒。”

    小徐沒感受到所長投來的目光,他的注意力此刻全在身邊的女營業員身上。

    “看不出,你膽子還挺大。”

    女營業員顯得有些驚魂未定,她雙手交錯放置,壓在膝蓋下面,雙腿無意識地抖動著,身子也跟著晃來晃去,小徐又叫了一聲,她才從自我意識中掙脫出來,表情很天真,仰著脖子,似乎在問:你剛剛說什么?

    “我說,”小徐重復了一遍,“看不出來,你膽子還挺大。”

    女孩嫣然一笑,漂亮極了,隨著笑容露出的虎牙更顯可愛萬分。

    “當時我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腦子一熱。”女孩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她指了指自己的虎牙,“我媽說我這虎牙,就是用來咬人的。”

    小徐也笑了,出來之后,除了決定要跟程兵一起來找王二勇那天,他很少笑得這么無憂無慮。

    眼見著程兵三個人走過來,小徐起身,再次抱歉地叫了一聲:“程隊。”

    另外兩個人也看向程兵,三個人的目光里露出同樣的疑問——

    接下來怎么辦?

    一旁的女營業員有點不知所措,只好跟著站起身,她很迷茫,這一晚上如夢似幻。

    程兵淺淺地說了三個字。

    “去沈陽。”

    三大隊四個人腳步鏗鏘地丈量著中國大地,隨著維度和經度的增長,時針和分針似乎也加快了進程。等程兵穿著厚重加絨的勞保鞋,踩進腳踝厚的雪面,時間已經來到了2011年2月2日。

    雷鋒帽兩個“耳垂”被程兵死命往下拽了拽,在下巴處系了一個緊扣,口鼻噴出的哈氣就打在這扣上,很快就把布料變得濕潤,又凍成冰坨,寒冷地和皮膚融為一體。

    “耳垂”拽下,帽子壓得很低,程兵只能低頭看路,他一步三出溜,走在一條清冷的老街上。

    剛出門時帽子沒戴好,眉毛結霜,此刻在帽子里已經捂化了,弄得程兵整個腦門都汗涔涔的,這極寒和極悶的交錯讓程兵禁不住打了個寒戰,他縮縮脖子,把整個身子都埋進軍大衣當中,雙手一揣,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夜空中時不時亮起如彗星般劃過的暗光,程兵總覺得,東北的一切都比南方暗淡一些,就連著射出的魔術彈也一樣。炸開的火花點亮了張燈結彩的青年大街,點亮了奧體中心新五里河體育場,點亮了沉默不語的北陵公園和沈陽故宮,也同樣點亮了程兵身處的老街和他眼前的一切。

    身后響起不太友好的鳴笛聲,那聲音如自行車鈴,卻夾雜著電氣的嘈雜。程兵沒回頭,側身靠墻,等在路邊,一輛掛著小發動機的倒騎驢噗噗噴著尾氣,帶著不純的柴油味經過程兵身邊,寬度剛剛好能通過。車上只有一個人,車斗空空如也,這個日子,不知道他自己要去哪兒,或者要回哪兒。

    最好是回哪兒。程兵心想。

    路過程兵之后,車上那人回過身點了點頭,又按了一下鈴,似乎在對程兵道謝,程兵也點了點頭,接著朝目的地走去。

    倒騎驢在前面的路口就消失了,拐進一個大門,程兵路過的時候,偏頭看了看,恰好又有煙火點亮,隱約能看見生銹的鐵欄桿和破敗不堪的紅色五角星,白色牌子上的黑字已經斑駁不堪,無法辨認,只能隱約露出“二廠”兩個字。煙火明滅,廠里空曠的地界生出無數巨大的觸角,變成陰影,沿著寡凈潔白的雪面朝程兵蔓延,似要抓住程兵的腳踝——那是廠子角落里堆放著的,無數機器的投影,這些曾經轟鳴呼嘯的巨獸陷入了一場無法蘇醒的冬眠。那倒騎驢停在一側,依偎在這些巨獸的懷里,接著,傳達室的燈亮了,整個廠區只有這一抹燈光,映出身后如山一般的巨大輪廓,孤獨地守護著一個蕭瑟遠去的時代。

    程兵看得出神,腳下邁步了也不自知,被絆了一個趔趄。剛開始,他還以為自己被什么支出來的空調外機底座、鐵桿或水管絆到,這條街上的鐵疙瘩都被包上了一層厚厚的海綿,磕一下沒什么感覺。程兵邁過去就要走,那底座、鐵桿或水管竟然動了一下。

    程兵心里一驚,慌忙蹲在一旁,手從袖子里拿出來,隔著手套開始刨。雪窩里逐漸顯出一個人形,程兵一邊加速,一邊呼喚著讓對方動一動,終于,對方的全身露出來,程兵用了全力,才把對方的上半身靠在墻上。

    是一個跟程兵年齡差不多大的醉漢。

    雪已經完全把他胡子拉碴的下巴糊住了,程兵摸他裸露出的皮膚卻燙手。程兵詢問,是否需要送他回家,他擺擺手,手從雪窠里摸了半天,竟然掏出來半瓶沒喝完的白酒。他灌了一大口,酒氣撲鼻而來。程兵又想翻他的兜,看看有沒有身份證、手機一類能證明個人信息的物件,又被對方制止。

    程兵站起身,聲音顯得有些冷漠:“你這樣就見不到明年的太陽了,會跟其他凍死在外面的酒蒙子一起上新聞。”

    “上不了,每天都有好幾個,見怪不怪了。”醉漢好像突然清醒了,說了一句邏輯完整的話,他微微睜開眼,覷著打量程兵,似乎在辨認對方是誰,“還沒到明年呢?……見不到就見不到吧,那也沒招,都是命。”

    程兵遂不再和他交流,直接報了警,等警燈在街口閃爍,他才繼續邁步向前。

    這樣一個醉漢,究竟經歷了怎樣的前半生?

    程兵這么想著,思緒又有些游離,走了幾百米,只覺得肩膀被人往后一頂,剛想回頭道歉,對方的罵聲就響起了。

    程兵沒說話,冷著臉看剛剛和自己錯過身,卻不小心肩膀相撞的男人。

    他的穿著和自己無二,或者說,這個溫度下的沈陽男人沒有穿另一類衣服的選擇空間。

    而貼在男人身上的女人就有所不同,一條長款羽絨服遮住細腳伶仃的雙腿,rou色打底褲讓她顯得就像光腿在街上走。她花枝招展地甩了一下頭發,推了推男人,示意對方不要惹事。

    那男人沒好氣地說了一句:“過年好啊。”

    程兵淡淡回了一句:“新年好。”

    兩個男人相安無事,繼續走自己的路。

    走了幾步,程兵回頭看看,那女人幾乎纏在男人身上,兩個人交錯著鉆進樓道,樓上一扇窗亮著粉燈。

    有點遲了。程兵也邁開大步,老街一頭那小亮點終于緩緩變成了一個凋敝的餐館招牌,店面很小,門可羅雀,但春聯、福字和燈籠都是嶄新的大紅色。

    程兵鉆進門,一股熟悉的氣息瞬間把他包裹,燈光昏黃而溫暖,電視播放的背景音讓人感覺安心。

    “程隊!”

    三大隊的聲音陸續響起……好像少了一個人?程兵沒在意,在門口的墊子上跺掉腳底的雪,餐館老板走過來拉了一把:“嗨呀,不用管了,店里本來也不干凈,趕緊坐,等你半天了。”

    程兵只好跟著老板進門,黑色雪水跟著程兵一直蔓延到座位上。

    桌上擺著熱氣騰騰的殺豬菜和精品小炒,盤和盆都特別大。其他三人都已落座,穿著同款高領毛衣,一看就是一起買的。

    程兵依次脫下手套、雷鋒帽和軍大衣,搭在遠處的空座上。

    見程兵準備就緒,廖健擰開一瓶本地高度散白酒,把杯子聚在一起倒滿又分開,還沒開吃,四個人先一人灌了一大口。

    每個人都笑著,但程兵能看出來,那是強裝出的喜慶和熱鬧,配上電視里春晚主持人發出喜氣洋洋的聲音,餐桌的氣氛顯得扭曲且怪異。

    “餃子來嘍!”老板呼喊著把餃子放在桌上,接著就拉開一把椅子入席,他安靜地選擇了一個角落,除了一句“哥幾個趁熱,快吃”便沒再繼續講話。

    程兵跟他碰了一下杯子:“謝謝你啊。大年三十還開門營業不容易。”

    “嗨!”老板擺擺手,示意這都是舉手之勞,“怎么過都是過,要不也就我一人。你們喝著,我再去看看菜。”

    不管怎么勸,老板還是離席了,只吃了兩口餃子,似乎就是要給三大隊留下獨處的空間。

    程兵再次把每個人的酒杯倒滿:“別都苦著臉啊,大年三十辭舊迎新,走一個。”

    幾個人輕輕碰了碰杯,沒人站起來,手腕都耷拉著,杯子碰撞的聲音有氣無力。

    “嘶……”小徐被辣到了,終于開始動筷子,夾了一大口酸菜放進嘴里。這個最開始連香菜都不吃的人,跟著程兵東奔西跑,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百家胃。“王二勇這王八蛋,就像跟我們兜圈子一樣。找了這么久,居然又要繞回廣東。”

    “大過年說點高興的……”蔡彬拿筷子敲了小徐的筷子一下。他小口吃著菜,餃子剛咬了兩口就放在碗里,酒下得也比其他人慢,似乎還沒有從胃痛的折磨中脫身,“老廖,講個段子。”

    廖健還是沒出聲,從程兵身邊拿起白酒,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后一口干掉。

    程兵這才回想起來,剛剛在門口,確實只聽到了兩聲“程隊”,廖健一直沒說話。

    似乎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啞巴,廖健終于開口,濃稠的白酒粘連了口腔,他的聲音極小。

    “我斥巨資給你們每人買了份人身意外險,希望用不上……”廖健翻出包,把三張保單拍在桌子上,細心地避開了有湯水的區域,防止弄臟。

    其他三人有點不明所以,直到廖健說出了下一句話。

    “這保險真他媽貴,比中華還貴。”

    小徐眼睜睜看著悲戚爬上程兵的眉頭,他不忍再看,只能繼續倒,繼續喝。

    “你這老摳……”蔡彬深深吸了口氣,用胳膊肘懟了懟廖健,“說吧,什么情況。”

    “哥幾個,我找不動了。”廖健一句一頓,張嘴變成了一件艱難無比的事,只有把全身的力量集中到面部肌rou,才能勉強說下去,“曉波想報個夜大,我要回去照顧他。”

    跟之前馬振坤的離開相比,這次,其他三人反應都沒那么大,程兵甚至夾了口菜放進嘴里,邊咂嘴邊點頭,不知道是認可飯菜的香味,還是對廖健的說法表示理解。

    “我覺得自己不能太自私。我這輩子沒前途了,他也許還有。”說到一半,廖健就想拿旁邊的酒瓶,但他竭力控制自己,不想讓任何額外動作打斷自己把話說完,“老馬走時候我還罵他半途而廢,現在我也要半途而廢了。我對不起你們……”

    終于說完了。廖健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終于聽完了。程兵、蔡彬和小徐也各自長嘆一聲,不知道怎么接話。

    廖健拿起酒瓶,咣咣咣給自己倒酒,倒了一杯,灑了半杯,他仰脖把杯子一甩,又有半杯混著淚揉進他的衣領里。

    “嗯……”程兵輕咳一聲,筷子在菜里面翻動,卻沒有夾起一口,他只有盯著電視里的春晚,才能把話說出來,“老廖,應該的。你說得對,咱們可能都太自私了……”

    劉舒和慧慧這時候也應該在家看春晚吧,不知道他們今年的春聯是怎么貼的。

    想到這兒,程兵頗有種“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之感,心里五味雜陳,說不上是難過還是欣慰。

    接下來,是一場沒有聲音的飯局,四個人的筷子依次放下,手里的酒杯卻一直舉著,他們就這么喝著,沉默著,直到窗外噼里啪啦和咚咚的聲音震得窗戶直響。

    程兵望去,目光順著一條火線直接向上,五顏六色炸開的煙花映在程兵眼里仿佛星光。

    四個人互相對視,程兵笑了,淚水順著臉頰流進他杯里,他一口干掉這苦澀,接著大喊了一聲:“動!”

    另外三個人迅速動作,都沒穿外套,仿佛回到了三大隊最意氣風發的年代。他們擠著追著,沖出飯店,站在煙花之下張開雙臂,似要將自己完全燃燒。

    第一個喊出來的,是喝得最多的廖健:“啊!啊!啊……”

    蔡彬和小徐緊接著跟上,也都大聲喊出來,那喊聲聽似沒有節奏,沒有意義,但卻喊出了他們心中百轉千回的思緒。

    “隨著新年的鐘聲敲響,一個嶄新的龍年到來了!新年好!”

    家家戶戶都把電視機聲調到最大,隨著主持人的報幕,整個奉天城的煙花在這一刻默契地點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