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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87節

    ◎從那天起你開始恨他◎

    過去這么多年了, 衛欣想起老尤被嚇死的情景,還是笑得很開心。

    她跟顧平安道:“不瞞你說,我一直很怕他, 拖著不肯對他動手,其實也是心里發虛吧。可真沒想到他膽子居然這么小,那時候如果我跑出門大喊他要強|jian我,或者跑出福利院跟警察說, 也許他早就嚇尿了!可我就是不敢。不過殺了老尤, 我膽子倒是大多了, 把那本冊子留在那里, 是想讓他家人看看他是什么德行, 果然他兒子沒報警,也沒人來找我,還對外說老尤是心臟病發死了。”

    顧平安忍不住道:“從此你跟康永平膽子就更大了?”

    “是啊,后來李家三口也死了,我還拿到了他家的房, 當時我很得意的,誰讓老李拋棄我,他們母子兩個也欺負我。”

    衛欣說著又打量顧平安的臉色,“你不覺得我是壞人嗎?”

    顧平安無奈道:“我說不覺得你也不信啊, 你覺得李文斌母子對你的惡,不可饒恕, 但他們沒犯法, 甚至沒犯什么大錯,罪不至死。有些人生氣了就會說‘去死吧’, 可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大部分人不會真去弄死對方。可你遇到了康永平, 你剛才說你想報復李家三口,可見你第一個念頭并不是把他們滅門。殺人計劃是不是康永平提出來的?甚至包括后來的爆炸案,也是他設計的?”

    衛欣本想否認,可想了想又道:“我已經習慣維護他了,可現在回想一下,確實是他提出來的,我只是跟他抱怨,跟他訴苦,想讓他們吃吃苦頭。后來我添油加醋,也是想讓他像設計老尤一樣嚇嚇李家三口,他們三個總不會也一嚇就死吧。可康永平跟我分析這么做不妥當,還說他們是三個人,留下任何一個都不會跟我善罷甘休,所以要死就得一起死!我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再說要是他們不死,我跟李文斌離婚后難道還要回福利院嗎?”

    她說著長嘆一聲:“我確實是壞人,我也不狡辯,你也不用替我找理由。不管是誰提出的殺人,康永平都是在幫我,他義憤填膺地罵老尤和老李,心疼我的遭遇,還要替我處理這些事,幫我對付警察,別說當時了,就是現在我也要感謝他。他還不嫌棄我克夫的名聲,一個未婚小伙抗著壓力娶了我!被他的朋友嘲笑也不在乎。”

    顧平安問:“這就是我奇怪的一點,如果你們兩個關系這么好,為什么分開后,他迅速娶了別人?”

    衛欣苦笑:“可能只是我以為的好吧,我那時候真得很幸福,如果不是姓楊的,我們也許會生個孩子,就算生不出來,我們也可以去福利院抱一個,我也會有屬于我的家。可康永平跟我說姓楊的一直盯著我們兩個,他想報名去建設兵團,離開豫東。我不想去受苦,也不想讓他走,我們兩個為這事吵了兩架,后來發水時我們跟著去撿魚,結果撿到了一個人!”

    顧平安:“于富義?”

    “沒錯!他是從上游沖下來的,我們拉他上來時只有一口氣了,永平想背著他去找醫生,到底年輕,也可能是背著控出了水,剛走幾步他就醒了。醒了他就先檢查自己的挎包,我和永平都很生氣,還以為他把我們兩個當小偷。結果他是想看看他的報到證是不是被水沖走了。他把濕了的證件拿出來想弄干,我們這才知道他是西北大學的畢業生,馬上要去水利局工作。當時也沒什么感覺,可他跟我們道謝,又在路邊水溝里洗了臉,我們看清他的臉就嚇了一跳。”

    顧平安問:“你們發現他跟康永平長得很像?”

    “沒錯,一開始他滿身滿臉的泥,我們只顧著救人也沒留意長什么樣,這時才發現他跟永平特別像,只是永平更壯些!永平說他小時候老師也說他是讀書的苗子,可惜高中都沒讀完,他特別羨慕人家能上大學還能分配工作。后來我們把他帶到我家里。”

    顧平安皺眉:“沒人發現嗎?”楊前輩查過他們,可沒提過有這樣一個人。

    衛欣說:“當時大家都在忙著搶險,我們兩個偷溜出來撿魚,誰也沒留意我們帶人回來。第二天于富義要走,永平說去送他,可再回來就拿著他的證件和報到證,他說于富義不想去水利局,把這些東西送給他了。”

    顧平安無語極了:“他那么說你就信了?應該是他貪圖人家的報到證,想取而代之,他一定把人殺了!衛欣,你們都一起殺過人了,他為什么還要瞞著你。”

    衛欣苦笑:“我當時也猜到發生了什么,那時候我該問清楚,也該好好想想,可我當時居然覺得他這樣做有他的道理,還覺得他是怕我知道他做的事會害怕,這才瞞著我。他說他怕被姓楊的逮到送進監獄去,他不管殺老尤還是殺老李,都是為了我,我能攔著他換身份嗎?不過他說等他在水利局穩定下來,就來娶我。到時候再也不會有人嘲笑我,克夫怎么了?永遠有人樂意娶我!我越嫁越好,每次都是沒結過婚的小伙子來迎娶我!”

    顧平安皺眉:“他還要在豫東,還要回屠宰廠娶你?不怕被楊刑警發現也不怕熟人嗎?”

    “于富義的報到證在豫東水利局,他走不了,不過他跟于富義長得太像了,可以以假亂真的地步,沒有朝夕相處過的人真看不出來,就算于富義的老師同學也不敢說他是真是假。再說豫東那么多人,就算在同一個城里,一個城東一個城西,也可能一輩子沒交集。反正他想好了,在泄洪的時候拉著我去河邊,讓我說他被水沖走了,然后他早早去了附近鄉下躲著,等到報到的時候就去水利局。”

    衛欣看著顧平安:“他做到了,可他沒來娶我,而是很快跟于水萍結了婚,他跟我說他去報到時差點被發現,還說原來于富義跟于水萍早就定了婚,很多人都知道,所以他不得不結這個婚,他讓我等著他。”

    她笑容十分苦澀:“然后我就等到他們生了孩子!他又跟我說,于水萍發現了他的身份有假,手里有了他的把柄,他不得不聽她的話,恐怕要委屈我一段時間,他還說反正我可能生不了孩子,有了這個孩子,到時候我們兩個帶著孩子遠走高飛,就是完完整整的一家人。我一想也是,跟李文斌兩年也沒生出來,也許真是我不能生,借于水萍的肚子生個永平的寶寶也挺好。”

    顧平安無奈極了,這一步步的,衛欣一直被康永平控制著哄騙著。

    “接下來呢?姓錢的發現康永平在假裝于富義,還勒索他,于是康永平讓你幫他處理?”

    “嗯,那個姓錢的跟永平一塊長大,一眼就認出來了,他從后邊叫了永平的名字,永平沒防備就答應了,姓錢的就夸他有本事,能混到水利局去,還管他借錢。永平裝了兩年都沒問題,突然被姓錢的戳破,他嚇到了,來找我商量,他說他想動手,可被老婆盯得很緊,我就說我幫他,不過用爆竹的主意是他想出來的,他說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覺,就像用煤氣弄死李家人一樣,這樣我也不用坐牢。可沒想到這次沒躲過去。”

    衛欣說著好像想起那個一夜之間變成孤兒可憐的孩子,嘆道:“本來我只想弄死姓錢的,可他媽跟他媳婦突然又跑回去拿東西一起炸死了!”

    顧平安皺眉:“煤氣中毒是意外,可爆竹是違禁物,不能私自存放,你讓爆竹廠的人幫你偷出來,還放那么多在錢家,爆炸了肯定要擔責啊,康永平真不懂嗎?”

    衛欣愣住:“你懷疑他想送我進監獄?”

    “我不信你沒懷疑過?”

    衛欣搖頭:“沒有!為什么要懷疑他,我們上次成功了,以為這次也沒問題。而且當時是七零年,豫東各部門有些亂,我們以為沒人管的,誰知道審都沒審,關了我一段時間,就在一個辦公室里宣判了十九年!我跟他都沒想到,他來看我時差點哭了,他說他恨不得坐牢的人是他,還說要不是有孩子在,他甚至想劫獄。”

    顧平安嘆氣,孤兒院出身遇上戀|童|癖,自己還戀愛腦,真是沒救了!

    “你又信了?”

    衛欣苦笑:“信了啊,為什么不信?我知道你覺得我太蠢,可他說他會想辦法跟于水萍離婚,我一出來就娶我。可我出來了才知道這些年人家恩恩愛愛的,康永平把那一家子當親人,對于水萍的傻弟弟都那么好,還會帶他去釣魚。”

    “你知道被騙了,就跟他要個說法?”

    “其實在監獄里我也想過這些事,有時候會覺得永平很可怕,他親親熱熱地把于富義送出去,卻拿著人家的報到證回來了。我們剛結婚的時候,他叔叔要去鄉下住,他也去送了,結果回來帶了好幾塊金條,說是他叔叔送給他的,他叔叔一家再沒出現過,也沒來過信。”

    衛欣眼淚涌上來:“可我在那里總得有個念想啊,我覺得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跟我在一起,他就像個俠客一樣,聽到我受了委屈就要替我報仇,我不該往壞里想他,只能想著他念著他,盼著一出獄就能跟他在一塊。”

    顧平安嘆口氣:“結果你發現他也拋棄了你!他肯定不會跟于水萍離婚。”

    衛欣笑起來,只是這笑容有些凄慘:“那天在河邊,我逼他離婚娶我,他說他得為了兒女著想,我要再逼他,他就跳下去,就只當他真被水沖走了。我說那你跳啊,他就真跳了,是我找人把他拉上來的,所以一開始我們并沒有騙你,那天我確實救了他!”

    顧平安問她:“從那天起你開始恨他?甚至遷怒到于水萍身上?”

    “沒有,他說他對不起我,還說等他兒女都結了婚,再談我們的事,要是父母離婚,孩子的婚事也怕不順。這次我不再信他,但我累了,我問他當初的金條還在不在,他大方地給了我一根。我本就有房子,再加上這根金條,日子過得也不錯。我想他心里還是有我的,而且他經常來看我,我也就知足了。我還去他家見了于水萍,很普通的一個人,我想永平應該只是為了工作和孩子,不可能是為了她。”

    顧平安皺眉:“你原諒他了?也跟自己和解了?那怎么又……”

    “又什么?你當于水萍是吃素的嗎?她發現了!很生氣地罵我,人家到底是文化人,罵人不吐臟字的。我當時一個人過其實挺清凈,就不愛招攬康永平了,我在街上開了店,就有附近的大姨要給我介紹對象。我把這事跟康永平說了。”

    衛欣露出一絲不好意思的神情,“其實我也有小心思,我希望他會生氣,我以為他會阻止我找對象,甚至會說他才是我的愛人。”

    她笑容再次苦澀起來,“可他只說這么大年紀了何必呢。”

    顧平安無奈道:“你就不能硬氣點?不要再跟他見面嗎?”

    “是啊,也怪我太蠢了,硬氣不起來。又過了兩天,他又來了,突然說要把我介紹給于水萍的傻弟弟。”

    顧平安怔住:“什么?狗蛋?”

    “對啊,他說這樣又是一家人了,于水萍不放心狗蛋一個人在村里,他說那孩子脾氣好,不惹事,在我店里幫著看店是沒問題的,還能幫我打掃衛生做飯。他說現在給我介紹的那些人,只圖我的錢,沒意思!還不如嫁給狗蛋。還說狗蛋比我小幾歲,過些年給我養老也沒問題。”

    衛欣語氣越來越嘲諷:“我真是感動死了,他對我可真是太好了,連養老的事都替我想好了。”

    第91章 優雅的屠夫20

    ◎潘多拉的魔盒◎

    顧平安聽到最后嚇了一跳:“你說什么?他要你嫁給狗蛋?”

    衛欣看她驚訝的樣子, 笑道:“你也覺得不可思議?”

    顧平安卻沒理她,沖出病房找醫院借了電話打給隊里,“馮嬌, 讓黎隊找狗蛋,也就是于水萍的弟弟!他可能是衛欣的幫兇!叫上于水萍,讓她好好想想她弟弟會去哪兒,很有可能就在她家附近!有水的地方!”

    馮嬌聽她語氣急切, 知道這消息很重要, 趕緊讓在隊里的嚴國華去找黎隊, 她又打給傳呼臺, 讓黎隊收到回電話。

    醫院里, 顧平安掛了電話回了病房,衛欣正閉目養神。

    見顧平安回來,她睜眼道:“我還以為你聽得不耐煩,干脆跑了。”

    “確實有點聽不下去了!但還沒聽到最精彩的部分,就算有事也不能走啊。”

    “對于我來說, 最精彩的部分早過了,從我進監獄開始就已經心如死灰,像行尸走rou一樣了。”

    顧平安皺眉:“怎么會呢?你不是為了你心愛的人進去的嗎?你在監獄里也心心念念地想著他,幻想著出獄后可以跟他結婚。出獄后你又想開rou鋪, 又開服裝店,優雅衣櫥!里邊的衣服多時髦多優雅啊, 聽著最新的流行歌曲, 當著悠哉的老板娘,這可不是心如死灰的人會做的事。”

    衛欣聽出她語氣里的嘲諷, “好吧, 我知道你一直不喜歡我, 但我的日子總得過下去……”

    顧平安眉頭皺得更緊:“衛欣,為什么一定要別人喜歡你?自己做好自己的事,何必強求別人喜歡,你看看你為了讓別人喜歡你,都做了些什么?不提老李,只說康永平,你不知道他在利用你嗎?他幫過你不假,在他娶妻生子后,你還不醒悟,居然越陷越深?”

    “是啊,我醒悟的太晚了,每次我都以為我醒了,可他一來我就又把他對我的傷害忘了,直到他提議讓我嫁給狗蛋,我傻了,那些年的憋屈又涌上來。原來他跟老尤老李根本沒有區別。”

    “然后呢?你想報復他?為什么不直接對他對手?不敢嗎?”

    衛欣笑了:“要是你的話肯定會直接拿刀捅了他吧?”

    “我不會讓自己到你這種地步,衛欣,接著說吧。你跟他徹底翻臉了嗎?吵起來了?互相說了傷人的話?”

    “沒有,我說我很滿意他的提議,還請他喝酒,他帶來一條自己釣的魚,我清蒸了,又燉了雞,做了紅燒rou,一大桌子菜,還買了最貴的茅臺酒。不過他最愛的一道涼拌豆腐皮里我放了藥,準備等我們喝得差不多了,再端上桌。”

    顧平安皺眉:“他發現你給他下藥了?”

    “沒有,那盤豆腐皮根本沒來得及上桌,我們說起以前的事,可能氣氛太好了,也可能是我太聽話,讓他很高興,他喝多了,終于對我說了真心話。”

    顧平安一聽真心話就有些無語,這衛欣根本分不清對方是真是假吧,誰對她好點,她就死心塌地。

    “什么真心話?他說他愛你?昨天他還跟我們說他愛于水萍呢!”

    衛欣笑起來:“對啊,他也跟我說他愛于水萍。”

    顧平安愣住:“他親口跟你說的?”

    “其實我知道他一直嫌棄我的過往,他成了水利局的小領導,我坐了十七年牢,出獄居然想當屠夫接著殺豬賣豬rou!所以我改賣衣服了,可他仍舊嫌棄我。”

    “有沒有可能他不是嫌棄你,是嫌棄你們兩個的過往,他幫你殺過人,你知道他殺了于富義頂替了人家,甚至你還猜出他為了金條殺了他叔叔一家!你知道的太多了,他想拋開康永平的一切,徹底成為于富義!”

    “可能吧,但我還是舍不下他,可他那天跟我說的話太傷人了。他說他跟于水萍在一起時,才懂得生活,才懂得愛,他說于水萍給他寫過詩,給他唱過歌。”

    衛欣眼神越來越冷,“他還說我很可怕,我說我還覺得你可怕呢,我就說于富義的死,他叔叔又為什么不見了。他就大怒起來,說這一切都是我的錯。他說如果不是為了我,他根本不會動手殺人,他哭著說他后悔了,他說是我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

    她說著說著又笑起來,但笑容再也到不了眼底,“你們這些文化人說話就是讓人聽不懂,你跟我說什么骨牌,他說潘多拉的魔盒!他不就是想說是我把他拉上這條路的嗎?可我沒說過要殺老尤也沒說過要殺老李,是他心疼地追問我怎么了,我才把我的事跟他說了!主意也都是他出的,現在他都怪到我頭上,他說我把他毀了!”

    顧平安嘆口氣:“潘多拉的魔盒是西方神話故事,潘多拉是神造的第一個女人,她打開魔盒,釋放出了人世間所有邪惡!他是說他因為幫你釋放了心中的魔鬼,再也收不回去了!可你沒求他幫你殺人,我想就算不是你,遲早也會有別的人別的事觸怒他。只是他碰巧遇上你,第一次殺人可以站在正義的立場上。他可以說他在幫你,他在做英雄,但本質上他就是個唯利是圖六親不認的殺手。”

    衛欣并不想聽這些,“總之他在怪我,他說他當初想去建設兵團就是為了擺脫我!他想重生,正好碰上了跟他長得一樣,命運卻完全不同的于富義,他說那是老天給的恩賜,他必須抓住!所以他很珍惜現在的家庭,他就是于富義,這輩子都是。”

    她眼里有了淚:“直到這時我才確信,當初他是想讓我進監獄的!他早就想擺脫我了,如果可以他會帶著他那一家子跑得遠遠的,可他跟于水萍的工作都在水利局,很難一起調動。其實還要早,他應該是跟我結婚后就開始厭惡我!因為他說我什么也不懂,像個小孩子一樣,還說我沒有廉恥。”

    顧平安皺眉:“這些話是他跟你結婚后說的?他跟你結婚的時候不知道你曾經跟李家父子都發生過關系?”

    “不是,是他喝多了才跟我說的,他提起當初我們結婚的事,我很開心,他卻說他只是一開始很幸福,后來他很煩我,他說我不是個好妻子,也不是個好搭檔!”

    “搭檔?他要好搭檔干什么?一起殺人嗎?”

    衛欣笑了:“是啊,他很別扭,好像想做個好人,可又想跟我一起殺人,他覺得是我害他殺了人,可提起那些人的死他很興奮啊!”

    顧平安覺得衛欣這個描述很準確,她在于水萍家給康永平展示受害者照片時,他也忍不住露出了興奮的表情,顯然他喜歡殺人的感覺,可又想要一個正常的家庭,過正常的生活。

    衛欣說:“那天他是真喝多了,抱怨了很多,我這才知道他原來這么討厭我,也許他沒殺了我,我就該知足的。可我不甘心啊,他自己不就是屠夫嗎?拿了人家的報到證,就變成大學生了?當初于富義要走時,他還問人家家里有什么人,確定于富義沒有親人后他才動的手。可他卻說這都是因為我,因為我逼的他無路可走,被警察盯上,他只能頂替于富義!其實姓楊的警察根本找不到證據,不能把我們怎么樣,是他不肯跟我在一起了!你懂嗎?他寧愿換個身份也要拋棄我!”

    顧平安嘆氣:“其實他不是拋棄你,他是拋棄過去的自己,就像你剛才說的,他又想做好人,又喜歡殺人。現在他想徹底做好人了,就拋棄了那個殺人的他。”

    “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知道他離開我跟于水萍結婚,并不是不得已,那是他自己的選擇,他討厭我,想離開我,他覺得我在纏著他。我都不怎么纏著他了,只跟他說有人給我介紹對象,他又想把我介紹給他妻弟,他妻弟還是個傻子。我真得恨極了,下藥都覺得不解恨,真恨不得捅他兩刀,可就算捅他兩刀又如何呢?我想還不如揭穿他的身份,讓他身敗名裂更讓他難受!可誰會聽我的?我什么證據都沒有!”

    顧平安愣住:“你殺人難道是想栽贓他?”

    “當然不是!他跟我說狗蛋并不是純傻,還說我要是像狗蛋一樣就好了。他還罵我豬頭一樣,就算給我機會我也只會開rou鋪,他跟我說于水萍是聰明人,于家除了狗蛋都是聰明人,日子會越過越好!他叫我跟狗蛋結婚,不要再去打擾他們。”

    顧平安皺眉:“原來是康永平罵過你豬頭,那你為什么給那些無辜受害者都換上豬頭?”

    “我也不想的,其實怎么處理豬頭和內臟還是康永平教我的,可他說我太蠢但又不夠蠢!他說我當初被老尤欺負不知道反抗,還把老李當親人,蠢到不忍直視!可我又不夠蠢,要是像狗蛋一樣蠢的話,我就會逆來順受,不會遇上他,也不會發生那些事。”

    顧平安驚訝道:“他什么意思?狗蛋也遭受過強|暴?”

    衛欣笑了:“狗蛋?當然沒有,這只是永平的醉話,他是說狗蛋是真像個孩子,可我卻什么都想要,一直在逼他。我知道他是怪我逼他離婚,還跟他要金條!他反反復復地說遇上我是他倒霉,他現在的生活絕對不能被我打亂。”

    她笑得邪魅:“不能嗎?那我偏要打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