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61節
第63章 屠龍少年11 ◎方啟居然真是個好老板◎ 方德罵劉萱害了方啟, 可劉萱卻哭訴方德不配當爸。 “方啟真是個好孩子,雖然他爸喝醉了就愛打人,但他從來沒想過離家出走, 是他發現他爸居然還去找女人,他這才想著走的。結果他爸又說得了絕癥!方德還不知道從哪兒撿了醫院的通知單,還是撕了一半的,看不見名字。方啟心疼他爸, 就想著趕緊賺點錢, 幫他爸治病, 這才來找我。” 顧平安問:“他去哪兒找的你?你們還留了聯系方式?” “他救了我, 我就讓他去我媽工作的理發店找我!他個子高我當時還以為他跟我差不多大, 哪想到他還小幾歲。” “找你干什么?” 劉萱倒是沒一點不好意思,“就是找我問怎么賺錢啊,我當時想讓他在我媽理發店里給別人洗頭,他說賺錢太慢了。我說他要樂意去ktv,可能會有人看上他, 甚至包了他。” 她說著一笑:“啟哥還以為我說的是女富婆包他,其實富婆還真沒幾個去ktv的,有些男的有那方面愛好,你懂吧。” 顧平安點頭:“明白, 他去了?” “沒有,他本來想去幫著賣酒, 可跟我去了一趟就說烏煙瘴氣的。” “跟你去的?也就是說你是ktv的常客?是去工作的嗎?” “是啊, 我有時候去那兒工作,怎么?你們瞧不起啊?賺得只比你們多不比你們少!憑什么瞧不起人?”劉萱語氣忿忿。 鄒卓道:“正當工作沒人管你, 你賺多少也是你的本事, 問題是你的工作正當嗎?” “怎么不正當了?就是賣賣酒, 陪客人唱唱歌!是我同學說要帶我去打牌,結果是去賣!我當時喝得有點多,她說破處費有五十塊錢,我只聽見五十塊了,沒聽懂什么叫破處費!就跟著去了,還好遇到了方啟!” 顧平安問:“那你們兩個是怎么當上老鴇的?” “干什么說這么難聽?我們是中介,懂嗎?那些女孩是自愿的,有活兒就喊她們,總比站街強吧,我們團結起來,那些嫖客誰也不敢賴賬或者玩什么花活兒,打了人也要給賠償!我們這是在做好事!” 顧平安都無語了:“你跟方啟還真是天生一對,你確定這些女孩都是自愿的嗎?” “是啊!”劉萱笑道,“方啟一開始沒想干這個,他不是要跟我一起賣酒嗎?結果在ktv他看見有女孩為了錢在包間里就跟人家這樣那樣,他跟我說覺得很惡心。我說人家別管怎樣賺到錢了,不像你爸那種廢物,他就很生氣地走了。結果第二天又來找我,說他那兒有客人,讓我給他聯系幾個女孩。” 劉萱語氣很有些感慨,顧平安就問:“你當時什么感覺?當初你差點被人強|jian,還好跑出來碰到了方啟,結果你卻又要跟他一起做皮條客?” “我是不樂意啊,可那些女孩自己樂意!我們只是幫他們聯系一下,收點中介費。黑胡子那里才是狼窩,經常逼良為娼,還嫌棄我們搶他生意,來找我們麻煩,還是方啟算計了他,把他送進了監獄。” 劉萱說著嘆口氣:“方啟本來想讓他在里邊關一輩子,可被打的那個命大,摔成那樣居然沒死!” 鄒卓皺眉:“方啟怎么設計的?被黑胡子打的人是誰?你們想把他摔死,嫁禍給黑胡子?” “不是!我們哪兒有那么蠢,方啟摸清了黑胡子的脾氣,把一個跟他有梁子的人約過去,那兒正好是個陡坡,別管誰摔下去,都是非死即殘,可黑胡子居然帶著人去的,他們兩個把那人推下去,我還以為必死了,結果那人自己爬起來跑去報警了,居然只判了兩個月。” 顧平安很不解:“黑胡子進去后,你們接收了他手底下的女孩們,那肯定能想到他出來會跟你們算賬吧,為什么沒有防備?” 劉萱無奈搖頭:“我也不知道,方啟說不用我擔心,他會自己解決,他一向說到做到,我就沒多問,結果再見到他腿就傷成那樣了,還躲著不敢出門。” 劉萱似乎覺得自己沒什么錯,見方啟承認組織賣|yin了,她也都痛快招了。 而且她也說方啟在躲黑胡子,可顧平安總覺得這背后還有其他人,主要是方啟腿上的傷太奇怪了,他好好的路過,流浪狗能咬到大腿上? 黑胡子說得跟劉萱差不多,他一開始就知道劉萱跟方啟在跟他競爭,只是以為他們背后有人,才不敢動手。 “警察同志,你們恐怕不清楚,劉萱媽在理發店也是暗門子,她的相好多著呢,我怕有人給這兩個小崽子撐腰,才想查清楚了再動手。結果那天沖動把人打了,我跟你們說我進監獄估計就是方啟這小子害的,他陰著呢!當時那個好漢坡下放了不少石頭,這要摔下去頭磕到上邊,還有命嗎?你說不管是我摔下去,還是我那對頭摔下去,我不都得玩完嗎?還好那混蛋沒摔到頭,一咕嚕爬起來跑了,就這還關了我兩個月,你說我管方啟那小崽子要一萬塊錢多嗎?” “被你打的人叫什么?” 黑胡子說了個名字:“我一出來就先去找他,他說是有人給他留了字條,他以為是我約的他,這才去了好漢坡!字條誰留的?” 黑胡子越說越氣:“當時我在外邊吹牛,說我有一把槍,美國貨,特工用的,還說過我手癢一直想找人試試!你們說這時候跟我有仇的人被攛掇著約我出來,是想干什么?我在監獄里是越想越害怕,差點就折里邊了!” 顧平安越聽越覺得方啟真是了不得,也就是年紀不大,這要再大幾歲,沒準還真能讓他混成黑老大! 黑胡子說完了就問什么時候放他走:“警察同志,我可沒干違法的事!我剛從里邊放出來,遵紀守法,就逼他寫了個欠條,去他家敲了下門,這總不能違法吧?” 顧平安再次問:“方啟腿上的傷真跟你沒關系?” “哎喲我的姑奶奶!我這都幾進宮的人了,真有關系,我肯定利索承認!這么點事還真不叫事,我怎么可能藏著掖著?” 從審訊室出來,鄒卓覺得案情已經明朗了,不過他還是問顧平安:“接下來呢?再審審方啟?我覺得劉萱更容易入手,她對那些女孩很輕視,只要問,她肯定會說。” 其實顧平安并不執著于抓賣|yin|女,她以前接觸過不少,除了個別好吃懶做,還有欠賭債的,其他各有各的心酸,不是萬不得已誰會賺這份錢。 “總覺得方啟還有隱瞞,必須找到他手底下的姑娘們問一問,再問問那個被他打暈,后來又成了他小弟的打手。這才多長時間,方啟就能控制住這些姑娘,甚至連小弟都乖乖聽話了?他才十六歲,一看就不靠譜,為什么這些人都會聽他的?” “十六歲,用半年時間從初中生蛻變成賣|yin團伙老大,確實夠勵志!”鄒卓說完,見顧平安瞪她,忙解釋,“這不是嘲諷嗎,不是真說他勵志。” 田副隊已經幫著聯系了掃黃大隊,他們聽說有隱藏窩點,還被刑偵隊發現了,都覺得很打臉,派了人過來協助。 顧平安干脆讓他們去審劉萱,看看方啟手底下那些姑娘是新招的,還是以前就在豫東市活動的慣犯。 “最好找出一兩位在黑胡子和方啟那兒都干過的,我想問問清楚。還有劉萱只招認了陶瓷廠這一處地方,我猜應該還有其他賣|yin點,最好都找出來。這方面你們比較擅長,麻煩你們了。” 這兩位本就是掃黃大隊的,自然義不容辭。 顧平安安排好后,又跟鄒卓坐到方啟面前,方啟眼神很冷,“什么時候送我去少管所?” 顧平安笑了:“金子豪不會就是從你這兒知道的少管所吧,我帶他去監獄參觀,他嚇破了膽,抱著大門不撒手,非叫我送他去少管所。不過他太天真了,監獄里起碼有獄警二十四小時監視,不會出大事,少管所確實寬松些,還能學到東西,小偷小摸的送進去,出來就會詐騙勒索,甚至綁架殺人了!不過像你這種自學成材的,進去了沒準能當師父。” 方啟不理會她的嘲諷,“我該說的都說了,你們還想問什么?” “你沒說你為什么當上老鴇的,真沒想到你還是個孝子!” 方啟眼神又變成了冰劍,狠狠刺過來:“你再敢說那兩個字……” “不然呢?”顧平安詫異地看著他,“你還能打我不成?你說你干都干了,還不讓別人說,是不是以前有人這樣嘲諷過你?讓你受了刺激?” 方啟干脆閉上眼,一言不發。 鄒卓就說:“你爸都招了,他說他不該騙你,導致你走上邪路。你爸覺得你很無辜,可那么多走投無路的人,也沒見誰跑去組織賣|yin啊。” 顧平安說:“他爸的癌癥恐怕只是他的借口,就像他跟劉萱說,他看到ktv的女孩都是自愿的,就覺得自己是在幫她們。” 方啟哼了一聲,睜開眼睛:“別胡亂猜了!不是想知道嗎?那我告訴你!我爸就是個混蛋,可他要我,我媽不要我!我說攢錢去找我媽,可我知道我媽不想我去打擾她!有我爸在,我就還有家!我甚至跟我爸說過,他再婚我不會攔著,還可以搬去學校住。可他居然去嫖!要是被同學知道,他們一定會背地里議論我!就像以前一樣!我本想離開我爸,他又說他得了絕癥!好笑吧!快死了所以要嫖一下!這些嫖客和婊子是絕配,都不是好東西,我幫他們配對,順便趁機賺點錢,怎么了?” 顧平安皺眉:“所以你做這一行,并不是想給你爸賺錢看病!” “他根本就沒病,看什么看?我早就知道了,他真當我傻嗎?要不是弒父會下地獄,我早把他宰了!至于那些女孩,你可以自己去問問她們,我是在害她們還是在幫她們?” 他說著又瞪顧平安:“我勸你別太自以為是!你又不是她們,怎么知道她們不樂意?” 顧平安此時卻開始好奇方德跟方啟的真實關系,“你想過弒父?那你為什么還對他噓寒問暖?” “干這一行有風險,總得找個替罪羊吧!” 別說顧平安驚到了,鄒卓也傻了眼,“什么意思?你早就知道方德在騙你,你知道他沒得絕癥,卻還是說要幫他賺錢看病,你讓他感動的稀里嘩啦,出事的時候好替你坐牢?” “可惜他太蠢了!連個謊都圓不了,到處是破綻,我早該知道他是個廢物,一點用處都沒有!要不是他,你們根本找不到我!” 顧平安嘆口氣,方啟再次刷新了她對他的認知,之前就知道他早熟,也知道他心夠狠,可沒想到他心思居然這么深,早早就想好了退路。 他為了方德做了犯法的事,方德多心疼啊,剛才一直在懺悔,在兒子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對兒子言聽計從,要是兒子出事,他肯定第一個站出來背鍋啊。 可心思這么重的人,真能被她輕易詐出來嗎? 顧平安回想著第一次審訊的情況,她只說方啟在做皮rou生意,他就承認了!當時為什么不往方德身上推呢? 掃黃隊那邊到底是專業的,很快揪出來幾個,帶到了市局這邊。 顧平安先審了一個二十來歲,長得很漂亮的女孩,她在黑胡子那兒干過,也在方啟這里干過一個多月。 她緊張極了,“我真是第一次,我女兒病了,她還不到兩歲,我男人是海員,出海時人沒了,賠償金被婆家人拿了,我婆婆嫌棄我生的是女娃,把我跟孩子趕出來了。” 顧平安只一眼就判斷出這姑娘沒有撒謊,她又氣又心疼:“報警啊,找律師啊!你丈夫的賠償款有大半是你跟你女兒的!” “找了,人家警察同志幫我找了法律援助,可我沒跟他扯證,我懷著我家小丫他就出海了,我挺著大肚子還得伺候婆婆,我媽就接我回娘家住了!現在我婆婆說我們早分開了,根本不是兩口子,還說我一直住娘家,小丫也不知道是哪個的種兒,我是有嘴也不說不清啊。” 顧平安不確定現在能不能做親子鑒定,不過還是提議她可以去問問,這個叫小菊的姑娘本來很緊張,見顧平安很和氣,還替她著想,眼淚就下來了,“謝謝你,警察同志,我就干了幾個月,就想賺點快錢,沒想一直當小姐,能不能給我個機會?我再不敢了!” 顧平安道:“你不是還在哺乳期嗎?有那么小的女兒要照顧,一般不會收監。” 鄒卓也道:“坦白從寬,認真配合我們調查,你這種特殊情況會特殊處理。” 小菊松了口氣:“你們問吧,不過其實我知道的也不多。” 顧平安問她是怎么跟黑胡子搭上的。 小菊說:“我缺錢嘛,想去賣血,可沒找對地方,還給迷路了。我就在那條街上轉了好幾圈,有個男的過來問我多少錢。我說什么多少錢,那男的就沖我笑得很惡心,我想跑,他攔著我,說一看我就缺錢,他能帶我去賺大錢。我就問他去哪兒賺錢,他把我帶到一間麻將館,還跟那兒的老大說,還以為我是搶地盤的,哪想到是個找活兒的。那個老大,人家都叫他黑胡子,他就上下打量我,跟打量牲口一樣,后來就叫了個女的帶我去培訓一下。” 小菊捂住臉,低聲道:“培訓就是說那事,我當時嚇壞了,可那女的說很輕松很賺錢,還說出了門誰認識你,我就動了心!” “那女的叫什么名字?” 小菊倒是沒瞞著,可這些人都是綽號,什么桃妹子,玉jiejie,像花名一樣。 “就是那些打手一樣的人,也都叫什么哥,反正不叫全名,我真說不上來。” 桃妹子就是把劉萱從ktv騙去賣的女孩,看來她們不只自己賣,還會拉人進去拿提成。 顧平安又問小菊:“有人說黑胡子弄了狗籠子,把不聽話的關起來,你見過嗎?” 小菊肩膀抖了下,哭道:“我不只見過,我還被關過!他們不給我吃喝,非逼我求他們,我求了就給我一碗放了鹽的水和拌了鹽的白飯,我喝了一口就吐了,可后來實在太渴太餓了,就全都吃了。我越吃越渴,渴了只有鹽水喝,實在憋不住就尿在籠子里了,他們就笑我是狗,這樣搞了兩天,我真覺得我像狗一樣了!再不敢不聽話!” 鄒卓越聽臉越黑,這些人還真是惡毒沒底線! 顧平安恨不得把黑胡子從隔壁審訊室里揪出來喂袋鹽,“這是什么時候的事?在哪兒發生的?同樣遭遇的都有誰你還記得嗎?你一五一十說出來,這屬于囚禁虐待,比打架可判得重!” 小菊邊哭邊說,黑胡子一伙虐待人的法子還真不少,應該是怕影響生意,都是不給留傷的懲戒辦法,但會折磨人身心,讓人降低自尊。 顧平安都懷疑這些惡人研究過心理學了,都怎么琢磨出來的! 小菊哭完了,不等顧平安問,就主動道:“是啟哥救了我們,就是萱姐的小男朋友,他雖然年紀不大,但人很公道,也從來不打罵我們,更不會關狗籠,我賺夠錢要走的時候,他也沒攔著。黑胡子那邊想走就得脫層皮,錢更別想帶走。而且他們那伙子要是看中哪個女孩,就會做局把人家迷暈了拍照片,勒索人家幫他們賣|yin賺錢。有些女孩喜歡去ktv但并不想做小姐,他們真的是害人不淺。” 怪不得劉萱說方啟幫了跟她一樣的人。 這一對比,方啟還真比黑胡子強! 顧平安又問了幾個在兩邊都待過的,都在夸方啟,說他年輕有魄力,最重要的是處事公道,從來不會欺負人。 顧平安都無語了,雖然行業違法,但在這些人眼里方啟居然真是個好老板! 傍晚時,被方啟打暈后來又投靠方啟的小弟也找到了,這人染著黃毛,穿著喇叭褲,進了市局也很嘚瑟,“我啟哥那是沒得說!他打我是為了救萱姐啊!是他讓我知道混社會最重要的是什么,反正不能像黑胡子那樣欺男霸女!要講江湖義氣。” 得,這也是個重度古惑仔,被方啟亦正亦邪的氣質給震懾了,覺得他是當老大的料。 問了一圈,大家都快要佩服方啟了,但顧平安想到他被狗咬傷的大腿和小腿,就覺得事情沒那么簡單。 她問小菊:“黑胡子喜歡把人關狗籠,他養過狗嗎?” “沒有吧,反正我沒見過,不過我知道他吃狗rou,說是大補,倒是啟哥養過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