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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62節

    第64章 屠龍少年12

    ◎在醫院差點被人割喉◎

    顧平安一直以為方啟是被誰家的狗給咬了, 哪想到他自己居然養狗,可他在哪兒養呢?

    小菊也不清楚,“反正有一天我要走的時候, 聽見劉萱問他,是不是又要去喂狗。還有一天,我看見方啟買了好幾只雞,還是活的, 拎著就走了, 我以為他要招待客人, 還想給他幫忙, 結果他說要喂狗, 叫我別管。”

    顧平安愣住,用活雞喂狗?難不成方啟是想把狗養出野性,再去對付別人,哪想到被狗反噬了?

    她問劉萱,劉萱卻說只知道他愛養狗也愛喂流浪狗, 結果不知怎么腿被咬成那樣。

    “當時我見他受了傷,還勸他別再玩狗了,他也沒說話。只說等腿好了就帶我去南邊轉轉,我以為他怕了黑胡子, 心里很不高興,就躲在屋里沒理他。然后他那個廢物老爸就把你們引來了!”

    劉萱顯然在社會上混慣了, 被帶到市局, 面臨拘押,她一點不慌張, 甚至還說要是過夜的話, 能不能讓她媽給她送兩年換洗衣服。

    方德不知道方啟玩狗的事, 只說他已經管不了孩子了,什么都聽方啟的。

    方啟坐在審訊室里臉色越來越白,雖然他不要求去醫院,顧平安還是趕緊叫了救護車送他去了市醫院。

    市醫院的醫生聽說那些傷是被狗咬的,打疫苗還是在72小時后,十分擔心,“傷不算重,但就算出院了也要多觀察。不過就算真有事,也基本沒救了,看來狂犬病的科普還是不夠啊。”

    人家醫生給方啟換了藥,發著感慨下班了。

    方啟還是不以為然,他聽人家說了狂犬病的癥狀,而且一旦發病就沒治了,可他覺得他不會是那個倒霉蛋。

    顧平安坐在他床邊:“我還是不明白你在折騰什么?為什么去喂狗?想訓練它們傷人嗎?可為什么受傷的是你?”

    方啟冷哼一聲:“你真想多了。我喂的都是流浪狗,我心善,自己受過苦,看不得流浪狗餓著,更看不得那些打狗隊把狗抓走,這也犯法嗎?”

    “既然你是拯救它們的活菩薩,為什么它們會咬你呢?”

    “到底不是人,人發了瘋還亂咬呢,何況是狗!”

    這么說好像也確實沒什么問題。

    天已經晚了,護士提醒方啟需要休息,顧平安只好先出來,“這里得安排人守著。”

    鄒卓道:“已經安排好了,他現在涉案,這可是團伙賣|yin,屬于大案,怎么可能掉以輕心。”

    他催顧平安回去休息,“案子也不可能一天查完。”

    顧平安這才驚覺,自己好像又在重蹈覆轍,可沒辦法,一查起案來,總不能到點就停下來先去吃飯吧。

    她去醫院食堂買了兩份紅燒rou蓋飯,給鄒卓捎了一份,“明早我想去流浪狗多的地方轉轉,也許會有意外收獲。不過方啟之前說的那個地方,肯定沒問題。”

    鄒卓無奈道:“你怎么就跟流浪狗叫上勁了,要是從小養大的狗突然咬主人,我也會覺得奇怪。可那些狗本來就是野狗,也是吃活物的,餓過了勁,肯定會撲咬人,方啟就算投喂也不可能天天去頓頓去吧,那些狗根本沒把他當主人。被咬了有什么稀奇的?”

    “是啊,確實不稀奇!讓我覺得奇怪的是他的反應。我提到放狗咬人的變態時,他突然就緊張起來,可惜沒記錄下來。只是不知道這個變態是他自己還是另有其人。”

    “十六歲就干這行,被抓到還振振有詞,甚至想讓自己父親頂包,這孩子本就是變態。”

    “這又是一個讓人覺得奇怪的點,他既然已經決定讓他爸頂包了,那被發現了為什么不說呢?方德一直不肯開口,是方啟先招了,他才說了他以為的實情。如果方啟說這全都是方德指使他的,你說方德會不會認下來?”

    “肯定會!他覺得是自己害了方啟,對兒子很內疚,哪怕判死刑,估計他也敢認。”

    “所以啊,既然已經找好了替罪羊,為什么沒有安排好?哪怕沒時間提前安排,就他那心理素質,被咱們審的時候直接推到方德身上,很難嗎?哪怕其他人把他招出來,只要他說他是被父親指使的,他就是從犯,再加上年紀小,在少管所也待不了兩月。”

    這么一分析,鄒卓也覺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道:“可能他太成熟,大家都把他當大人,都忘了他才十六歲,可能想不了那么周全,反應也沒那么快。”

    “好吧,也有這種可能性。”

    兩人一邊討論一邊把飯吃了,鄒卓說他守夜,顧平安想回去看看掃黃大隊那邊還有沒有進展,就先回了市局。

    已經晚上八點多了,她騎車到市局門口就聽見有人喊她:“姐!這邊!”

    顧平安停下車,循聲望去,居然是金子豪,“這么晚了,你怎么跑這兒來了?”

    金子豪獻媚地朝她笑笑:“姐,我來找你啊,你們找到方啟沒有?我等了一天了,也沒個消息,我去筒子樓,他家也沒人。”

    “不用找了,方啟在醫院,他惹的事比你嚴重多了,你管不了。”

    金子豪嚇了一跳:“他能惹什么事?是被他爸打殘了嗎?還是他反抗了?這也不是他的錯啊。”

    顧平安有些為難,想跟金子豪直說吧,可這位比方啟單純多了,跟他說了會不會讓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

    “他跟混社會的有矛盾,為了搶生意,互相算計,總之案子很大很麻煩。但跟你沒半點關系,好好回去上課,我想那么大的學校總能找到個性子相合的好朋友吧。”

    金子豪嚇傻了,“你是說你們要把他抓起來?他到底犯什么事了?jiejie,你心最好了,能不能也放他一馬?”

    顧平安其實知道自己不說,遲早也會露出風聲,想了想,干脆把他帶進值班室:“你跟方啟真是好朋友?”

    “當然了,從小就是!我們還在關帝廟拜過把子,我們這叫異姓兄弟。”金子豪說得十分自信。

    顧平安沒打擊他這份自信,只問道:“那這半年,你沒覺出他有什么變化嗎?”

    金子豪皺眉:“我們雖然在一個學校,但不是一個班,而且他要照顧他爸,還要去打零工,也就周六日能約一下。這半年他確實不怎么去我們的秘密基地了,但我約他還是會去的,可他一個月都沒去上課,我就急了。”

    顧平安再次發現自己遺漏的線索,金子豪說一個月沒見方啟,可方啟的腿傷才幾天,黑胡子也才放出來沒幾天。

    “你具體是從什么時候發現他不見了,又是哪一天去找過他老師和他爸?好好想想,把具體日期說出來。”

    金子豪為難起來,掰著手指頭半天也算不清楚,“我們就記禮拜幾,反正也不管陰歷也不管陽歷!大概是上上周二吧,反正頭一天升過旗,我去方啟班里找他,他老師說他生病了,他爸給他請了假。然后我又去他家,他爸跟我說他轉學了,我就覺得不對勁!后來再沒見過他,他不上學了,也再沒去過關帝廟。我實在擔心,又去問他爸,他爸很兇,拿臉盆子扔我,還說別管小啟去哪兒了,都不關我的事,再來找他,就打死我!”

    金子豪縮著肩膀,“當時他滿身酒味,瞪著眼睛,兇神惡煞的,我就覺得他肯定是失手把小啟給殺了。可我又覺得是自己想太多,就沒再找過小啟。后來你讓我還錢嘛,我就打開小啟的盒子看了看,錢都在,我就又開始擔心起來了。”

    他說著舒了口氣:“他沒事就好,我白擔心了這么久,姐,他是打架了還是偷東西了?”

    顧平安平鋪直敘地說了方啟犯的案子,金子豪徹底傻眼,“弄錯了吧,是不是同名同姓?小啟不可能干這種事。”

    “人都是會變的!”

    “不會的,他人很好,我們學校有些男生很沒品會欺負女孩,他還攔過。而且他還暗戀7班的一個女生,他怎么可能組織賣|yin?你說他還有個女朋友?也是跟他一起干這行的?肯定是弄錯了!他不可愛交女朋友!”

    “他有暗戀的女生?叫什么名字?”

    “叫紀小靜,長得挺漂亮的,跟香江的一個電影明星可像呢!小啟還跟我說等畢業的時候要送她一件禮物!”

    “兩人沒說過話嗎?”

    “沒有,小啟特別內向特別不愛說話,他只在升旗的時候或者一起上體育課的時候偷偷看紀小靜,我曾經想過替他表白,他不肯,還說我要敢亂說話,就絕交。反正那就是他的仙女,他人特別單純,怎么可能去干那種事,更不可能交別的女朋友啊!”

    別說金子豪驚訝了,顧平安一時也想不明白,方啟變化怎么這么大?

    就算變成熟了變狠了,本性也不會變啊。

    一般來說內向的人受多大刺激,有多大變化也不會變得外向。還是說方啟在金子豪面前也在偽裝?可他們兩個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怎么裝呢?

    她又詳細地詢問了金子豪,讓他把印象中方啟的性格處事都描述一遍,跟她之前做的心理畫像確實有些矛盾。

    在金子豪眼里,方啟細心耐心,有原則,而且很堅韌,但是很內向,也就跟他話多些,在學校都很少說話,碰到喜歡的女孩也只是偷偷看兩眼。

    可審訊時,方啟的反應可一點不內向,甚至還敢調戲女警察!這太奇怪了!

    把金子豪送走后,顧平安決定先回宿舍休息,明天要去學校一趟,見見方啟的老師,方便的話還要側面問一問紀小靜,看看方啟有沒有找過她。

    宿舍只是簡單放了些日用品,不多但也夠用了。

    顧平安這一天幾乎沒有休息時間,她洗漱完了,倒頭就睡,結果半夜就被人叫醒了,她迷迷糊糊地開了門,外邊居然是黎旭。

    他面色沉重:“跟我去趟醫院,方啟在醫院差點被人割喉。”

    顧平安嚇了一跳:“差點?也就是說沒死了?誰干的?抓到人沒有?”

    黎旭搖頭:“那人穿了件白大褂,又是大半夜的,他們警惕性不夠。趕緊換衣服,我在樓下等你。”

    顧平安動作很快,她收拾好自己,把槍裝好跑下樓,結果除了駕駛位的黎旭,車里已經坐了兩位,副駕駛上是蔡雅,后座上小郭正在打哈氣。

    顧平安拉開車門坐到小郭身邊:“到底什么情況?蔡老師也去嗎?方啟受刺激了?”

    第65章 屠龍少年13

    ◎只是想嚇唬你◎

    見顧平安問什么情況, 小郭搖頭,他也還沒搞清楚:“我正值夜班呢,黎隊帶著蔡老師一塊過來, 說是出事了,去趟醫院。”

    黎旭怕引起誤會,趕緊說:“蔡老師今晚的班機,我剛要去送她, 鄒卓呼我。蔡老師聽過方啟的案子, 對這個十六歲的性|交易中介人很感興趣, 就打電話退了機票, 想跟著過去看看。”

    顧平安聽完, 噗嗤一聲笑了。

    黎旭皺眉:“笑什么?不信啊?”

    “啊?我為什么不信?我笑是因為你們說得太文雅了,方啟跟劉萱也覺得自己是中介人。跟你們對比我好像有點粗魯。”

    黎旭松了口氣,又覺得很沒必要,不過是半夜一起出現在單位,男未婚女未嫁, 這有什么好緊張的?他為什么要急著解釋?

    蔡雅卻好奇地問顧平安:“你稱呼這種人為什么?”

    “老鴇,皮條客,mama桑……不過性|交易中介人這稱呼還挺專業的,檔次一下子就上去了。”

    蔡雅不由笑了, 她好奇地跟顧平安詢問方啟案的細節。

    顧平安也跟大家說了金子豪對方啟的描述。

    “在金子豪眼里,方啟消失的時間更長, 將近一個月, 所以他肯定不是在躲黑胡子,可能在他眼里, 黑胡子很容易對付, 這個跑到醫院去割喉的人才是他真正害怕的。還有我覺得方啟跟金子豪一起時不太可能偽裝, 金子豪說他人很好,會幫助被欺負的同學,很內向很不愛說話,甚至連向暗戀的女孩表白都不敢。現在這個他可不太像原來的他,人真能改變這么大嗎?”

    鄒卓今天一直跟著顧平安在審訊室里,他不由愣了:“你確定這是一個人?審訊時他可是很敢說,而且他那些手下也被他的魅力折服。半年而已,變化也太快了吧,難道換人了?”

    黎旭道:“方德肯定不會認錯兒子,我看明天可以讓方啟和金子豪見見面,如果在金子豪面前沒有偽裝,那他在其他人面前肯定在偽裝。”

    顧平安問蔡雅:“蔡老師,你說一個內向的人能把自己偽裝成外向的人嗎?”

    “很難!但也不是不可能!可以模仿啊。比如一個人想融入一個陌生的環境,他沒有能力去改變這個環境,就會改變自己。如果有利益驅使,哪怕心里再不情愿也會去模仿別人來適應環境。而且每個人身上都會有一些反差,可能自己發現不了,比如有些人表面很木訥,心里卻很火熱。還有些人在工作和生活中完全像是兩個人,我的一位導師就很典型,他給別人做心理咨詢時真的讓你如沐春風,患者就像是坐在椅子上懶洋洋地在跟鄰居說閑話,沒有一點心理負擔,但他在家里是個很嚴苛的人,他兒子不止一次跟我抱怨,還說考大學要選最遠的學校,就是想逃離他!”

    小郭猛點頭:“我遇到過,我陪我媽去銀行辦業務,業務員語氣特別不耐煩,結果正好碰上銀行領導視察,她馬上柔了八度。領導一走,臉又拉下來了,我媽就問她是不是學過川劇變臉,人家還挺好,為了給我媽展示了下,臉立馬變黑了。”

    大家都笑起來,顧平安也笑道:“阿姨問得好,不過你說得跟蔡老師說得還不是一個意思。她是說當不從眾可能會被淘汰掉時,就會從眾!改變性格可以得到利益時,就會努力改變自己,可我覺得性格太難改變了,方啟可能是在模仿黑澀會大佬。”

    車子駛進醫院,蔡雅說:“小顧,不知道為什么你一說我就信你了。我看過關于李貴案的所有筆錄,你好像天生是干這一行的,能從細微處見真相。要是不了解你的人肯定會以為你干刑偵工作數十年了。”

    顧平安心中苦笑,上輩子差不多也有十年了吧,蔡醫生還是挺厲害的,看來確實得避著點她。

    方啟已經換了病房,除了鄒卓和那兩名看守的干警,還有附近的幾位民警。

    連醫院保安和值班的醫生也在門口守著,顯然都嚇壞了。

    鄒卓看見大家來了,松了口氣:“太后怕了,那人穿著白大褂,戴著醫生用的那種口罩,說是查夜的,我們都沒在意,結果沒一分鐘吧,就聽見里邊哐當一聲響,不知道誰把桌子上的水杯碰掉了。我沖進去一看,那人剛扔開枕頭,手里拿著把手術刀放到了方啟的脖子上,見我們進去,他把刀朝我們扔過來,從窗戶翻走了,沒追上。”

    顧平安皺眉:“從窗戶翻走的?這可是三樓!”

    “對啊,我覺得他肯定會摔斷腿,可拿槍往外一看,下邊沒人影!我就趕緊喊人,又到二樓去找,想叫人封鎖醫院,可大半夜的只有值班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