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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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瀅忽然有些不明白周宗主的目的了。 總不能,讓他們去嶺南也是用來混淆視聽的,軍醫前去,制造大軍依舊在嶺南的假象? 那他們算什么? 虞瀅頭有些疼。 看來,就算是背靠大樹也不是那么好乘涼的。 第177章 一百七十七章 虞瀅等人不僅聽說周郎將兵敗, 還在進了熙平郡后,聽到百姓對豫章糧草被劫一事議論紛紛。 他們說劫糧分明是新帝派人所為,蒼梧太守愛民護民, 但卻因朝中親眷不服新帝被殺,新帝便趕盡殺絕。 蒼梧太守不得已才封城自保。 且新帝若想攻打蒼梧,只需讓嶺南駐軍攻打便可,何至于讓豫章軍大老遠趕來嶺南? 怕是想讓豫章和蒼梧兩敗俱傷,但又怕豫章軍贏得徹底,所以便中途截下了豫章糧餉。 傳言說得煞有其事,仔細想想卻全然能說得通。 軍醫要么軍中出身, 要么都是豫章將士的子弟, 在他們心里頭, 那謀朝篡位的新帝在他們心底, 不及郡公萬分之一。 聽了這些傳言,心下早就動搖了。 一眾人沉默不言, 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虞瀅聽了那些謠言, 約莫知道從哪里傳出來的。 能知道得這般清楚的,除了伏危他們還能有誰? 校尉讓人送來吃食, 順道囑咐讓他們吃完好好休息, 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風餐露宿了半個多月, 能吃上一頓正常吃食也是不易,斷然沒有浪費的道理。 送去的吃食都被吃完了。 只是到了夜晚,一行人便神不知鬼不覺的被迷暈了, 醒來之時發現全數被擒。 雖被擒了, 可手腳皆自由。 衛墉醒來后, 忙走到虞瀅身旁,慌亂把其搖醒:“先生, 先生?!?/br> 虞瀅從昏迷中醒來,看到衛墉,再看到四周的環境,手指略一顫,深呼一口氣,佯裝鎮定道:“我們被擒了?” 衛墉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醒來的其他人道:“我們誰都沒有察覺,等醒來就發現都被關起來了?!?/br> 虞瀅揉了揉發脹的額頭,從草堆上站起,看了眼所有人。 牢中關了十幾人,都是軍醫,手腳皆全,沒有人受傷。 她仔細回想了一遍,昨夜吃過晚食后便困乏地去睡了。 連日身心緊繃的趕路,終于離開了南康,大家都松了一口氣,便是用了晚食后逐漸困乏也不會多疑。 而吃食又是將士親自送來的,他們更加不會多疑。 想是那時吃食中就給人下了藥。 虞瀅思及此心下浮現驚慌之意,若是下藥下得神不知鬼不覺,極有可能是將士那邊出現了jian細。 那些將士到底也中招了,還是說他們真與賊人勾結? 而且綁他們的又是何人? 吃食嚴謹,護送的皆為精兵,按理說賊人幾乎是沒有空隙下藥的機會才是。 既為精兵,出jian細的可能很小。 但百人全部與賊人勾結又不太可能。 再說他們入了熙平郡被擒,這么多人被擒,熙平太守不可能沒有察覺。 嶺南時下幾乎是周宗主和牧云山寨主的地盤了,他們能出意外的幾率很小。 而且大家伙手腳皆在,也沒有半點傷勢。 …… 虞瀅越想下去,心便越發的定了。 若是出意外,那就是周宗主故意為之。 如此,虞瀅就不擔心了。 心下不擔心,但面上卻不顯,她只佯裝鎮定,安撫道:“賊人只是把我等迷暈擒來此處,沒有害我們的性命,便說明有所圖,我們先靜觀其變?!?/br> 大概是這一個月下來,在周宗主有意訓練一眾,再有半個月的跋山涉水,大家伙的心智早與出發前不同了。 十來個人陸續醒來,聽到虞瀅這話,都暗暗沉默了下來。 半晌后,衛墉低聲道:“先生是我們的長輩,又是女眷,若是有機會逃走,我們定要掩護先生逃走?!?/br> 眾人聞言,望向虞瀅。 虞瀅勸道:“莫要輕舉妄動,先看看什么情況。” 有人附和衛墉道:“我們是男子漢大丈夫,不畏生死,若尋到機會,我們一定會掩護先生逃走?!?/br> 虞瀅愣了愣。 哪怕現在只是口上說一說,但心底還是感動的。 這群小孩,頭疼的時候不讓人省心,關鍵時候卻這么可靠,很難不讓人感動。 虞瀅正要說話,牢房門忽然開了,進來了三個蒙著臉的高大男人。 大家伙們瞬間緊繃了起來,戒備著來人。 蒙面的人朝著虞瀅一指:“你隨我們出來。” 眾人聞言,當即擋在了虞瀅面前,可見方才的話不只是說說而已。 “有、有什么事沖我們來,尋婦人麻煩,算、算什么男人!”衛墉聲音在發抖,但卻依舊沒有服軟。 前邊的人看到說話的是個毛頭小子,忽然一笑:“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還敢身先士卒,有膽量。” 但接著笑意一頓,厲聲道:“讓開,不然我等對你不客氣!” 說著,拔出了腰間的大刀。 大刀一出,眾人臉色瞬間死白。 “我等求財,只要豫章送了銀錢來,就放了你們,但你們若是不老實,別怪我們不客氣!” 有人開口道:“你們若是求財便罷了,別為難女眷!” 那人冷嗤了一聲:“我們要為難你們也沒轍,更何況我們身居嶺南,聽說過不少余娘子的事跡,正好有人有疾,請余娘子過去一瞧,現在是客客氣氣地請她過去,若是逼急了那才叫真的為難?!?/br> 要真是極惡窮兇之人,還真不會說這么多廢話讓眾人心安。 要說方才虞瀅在只有六七成懷疑,那么現在已然確定。 她撥開擋在面前的一眾少年,呼了一口氣:“我隨你們去,莫要為難他們?!?/br> “先生!” 虞瀅看向他們,解釋:“要是他們想要我去,直接用蠻力抓去便可,何至于在這里說這么多?” 經由虞瀅這么一提醒,眾人這才反應過來的確如此。 便是如此,但都不敢松懈。 衛墉驀然抓住虞瀅的袖子,幾乎用盡了力氣緊緊拽著,手背青筋都凸顯了出來。 虞瀅輕拍了拍他的手:“放手吧?!?/br> 衛墉憋紅了眼,啞聲道:“我答應過伏安,要保護好他小嬸的?!?/br> 由一開始的針鋒相對,到數月的往來,衛墉和伏安早已經打成了一片。 先前是真的想要贏過伏安,但后來也是真的被伏安的本事所折服。 “我無事的,他們暫時不會傷我,但若是把這些惡人逼急了,指不定會對我,對你們做出什么喪心病狂之事。” 站在牢房前,喪心病狂的三惡人:…… 但惡人早已演慣,沒有半點紕漏,惡聲道:“余娘子說得對,若是這杯敬酒不吃,硬是吃罰酒,那也怪不得我等了?!?/br> 說著,跨步上前,大手伸來抓住了衛墉的手臂,正要往旁一甩之際,忽然一只柔夷落在了他的手臂上。 男人循著手臂望向那雙秀目,微微挑眉。 “小孩子不懂事,莫要與他計較,我去便是?!?/br> 男人思索了兩息,終還是松開了手。 男人的手勁極大,便只是被他抓握了片刻手臂,衛墉還是覺得整條手臂都麻了。 男人凌厲的目光看向衛墉,眼神里皆是警告。 因衛墉手臂發麻,虞瀅很容易便推開了他的手。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他們的先生被帶走了。 出了牢房,男人給了一條黑布虞瀅:“戴上?!?/br> 虞瀅接過,什么都沒有說便戴上了,甚是鎮定。 三人相視一眼,暗忖這婦人怎么會這般鎮定,一點都不懼? 虞瀅拉著一方繩子跟著前去,強烈的光線隱約透過黑布,她應是出到外頭了。 她開了口:“下回讓我去給你們寨主看疾,客氣些?!?/br> 話音剛落,她就撞到了前邊漢子的背脊,她默默后退了幾步。 片息靜默后,抓過衛墉手臂的男人開了口:“你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