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節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暖寶:霍六爺的心肝兒嬌寵!、朕豈可為炮灰攻乎[穿書]、我和虐文霸總離婚了、玄學真千金在綜藝爆紅了、八零之從擺攤開始、小鯊魚后媽娃綜反向帶娃后、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八零淡水魚女配、年代文里二丫鯊瘋了、小寡婦
院舍為通鋪,多擠幾人也不成問題,唯有課桌椅不夠,有的都坐到了行道上。 因有女弟子,有一間課室立了幾扇屏風,男女隔著屏風而坐。 人數眾多,吵吵嚷嚷的,著實不像一個課堂。 虞瀅提著一個籃子從外入了課室。 課室有一瞬間安靜,眾人盯著她瞧了片刻后,隨即又開始肆無忌憚的談論。 虞瀅抽簽抽到的是年紀最小的班,年紀都在十四五歲左右。年紀最小,不足十二歲的那四個全是永熹堂的弟子。 女弟子也都在這個課室。 十幾歲的少年,正是坐不安定且狗都嫌的年紀。 這一課室,有八十余人,安靜的只有伏安幾個和女弟子。 不過是片刻,虞瀅便覺得有上百只蒼蠅在耳邊嗡嗡的叫喚。 她什么都不說,靜坐在上方,面無表情地打量他們所有人,偶爾提筆在冊上記一記。 她太鎮定太安靜了,那眼神瞧得底下半大不小的少年,心里頭不免有些忌憚。 被她瞧了一眼,然后再低頭寫上幾筆,也不知她在些什么,總覺背脊覺得有一陣風吹過,涼颼颼的。 總覺得,這女先生看著文文靜靜的,卻是不好惹,好似在憋著什么壞。 別不是記下他們的名字,然后再尋到他們父母那處告狀吧? 她這什么都不教,可是打算讓他們通通不及格,趕出書院去? 他們大多數雖都不是自愿來,而是家里逼著來的,可被趕出書院去多沒面子! 一刻,兩刻,小半個時辰過去了,虞瀅卻還是沒有說一句話,課室說話的人漸漸少了,快到課休之時才安靜下來。 見他們安靜了,虞瀅把亂寫亂涂的冊子闔了起來,面色清冷的開了口:“我是豫章醫塾書院院長,喚我余先生便可。這三日由我來教你們止血與縫合之術,我只教一遍,學不好,不想學我都不管,但只有一點,莫要打擾我教學。” “學不好,不想學,難不成你想把我們趕出課室不成?你的課要是沒意思,讓人昏昏欲睡,難不成還怪我們不認真?” “要是課都上不好,還不如回去相夫教子呢!” 此言一出,便有少年跟著哄笑。 虞瀅的那幾個弟子,各個都握著拳頭黑了臉,若不是今日一早館長囑咐過無論如何都不能與其他人起爭執,他們早擼起袖子打起來了。 一個班里總有那么幾個刺頭,說話的人無外乎就是這個刺頭。 對于這種刺頭,硬來是不行的,唯有徹底碾壓他們,打擊他們的自信,方能他們心服口服。 起哄的是個白白嫩嫩的少年,身上衣裳不算華貴,但也不差,家境良好,不愁吃穿,甚至有余錢讓他享樂。 虞瀅大致了解過有些底子的學生,這個學生父親是做軍醫的。 虞瀅看向起哄的少年,緩緩啟口:“衛墉。” 名字一出,那少年愣一下,大概沒想到這么多人,女先生還能叫得出自己的名字,愣了一瞬,隨即抬起下顎:“喊我作甚?” 一副喊爺作甚的大爺表情,著實讓人不喜。 虞瀅:“你父親為軍中軍醫,想來你也學過一些縫合之術,是不是?” “學過又如何?” “你上前坐到前頭來。”虞瀅看向前座的人:“羅程你先與他換一個位置。” 羅程起身擠到了叫衛墉少年的身旁,衛墉思索了一下,大搖大擺地走上前。 他從行道走過,其他人主動給他讓道。 虞瀅看向一旁的女弟子:“姑娘家便莫瞧了。” 一上來,她不打算讓她們瞧這么重口的。 她把籃子掀開,取出一個陶罐,蓋子一打開,便隱隱散發出腥臭味。 “此為豕腸,在上剪一刀,你來縫合一試,若能在兩刻內縫合好,三日后你不用考試,直接留下。” 衛墉捂著鼻子,嫌棄道:“豕腸滑膩,從未聽說用豕腸聯系縫合,你這擺明是為難人!” 虞瀅看向伏安:“伏安,你能做得到嗎?” 伏安站起,重重點頭:“能!” 虞瀅看回衛墉:“比你小幾歲的都可能做到,你卻做不到,不知是你學藝不精,還是衛軍醫未曾用教你?” “放屁!”衛墉指向伏安:“你沒有那本事就別信口開河!” 伏安沒有衛墉高,但胸脯一挺:“我才沒信口開河,你若不信,我便與你比一比,輸了喊贏做爺爺,如何?!” 十來歲的少年最禁不住激,衛墉一怒:“比就比,誰怕誰!” 一旁還沒來得及阻止的虞瀅:“……” 她早知會遇上刺頭,故而讓伏安配合激將法激一激今日冒尖的刺頭,可沒讓他們比試輸的喊爺爺…… 要是輸了喊爺爺,讓家中長輩知曉了,還不得一頓揍! 第173章 一百七十三 課室人多, 豕腸腥臭,若在課室縫合,一時滿室都是氣味, 下一堂課就不用上了。 虞瀅便讓他們在外頭回廊來比試。 兩短半手臂長的豕腸,放置在鋪著布的托盤中,陳副手取來了兩個先前他們自己用的醫箱,還用一套虞瀅另外交代找來的直針繡花針。 衛墉疑惑地看了眼那兩個醫箱里邊雜七雜八的物件,最后果斷的選擇了繡花針。 課休的鐘聲在此時敲響,不一會,其他兩個課室的學生都出來了, 看到廊下聚集一群人, 也好奇地湊了過去。 這么多人擠在一塊, 都看不清楚里邊是什么情況。 從課室中出來的郭柳二人相視了一眼后, 也朝著人群走了過去。 自古百姓對先生是打心底敬畏的,見二位先生過來, 眾人都主動讓開了一條道。 兩人走到了前頭, 不禁蹙起眉頭。 這才第一天上課就鬧出這么大的動靜,往后可還能安生? 虞瀅坐在弟子搬出來的凳子上, 沒有在意圍觀的人, 開口提出要求:“把兩端斷口處縫合在一起, 不限時間,就看縫合的效果。” 衛墉抬頭看她:“不可以找幫手?” 虞瀅面色淺淡:“想喊誰幫忙都行。” 衛墉立即朝著同門的兩個師兄看了眼,兩個師兄會意紛紛上前, 一左一右。 幫手來了, 衛墉得意地看了一旁的伏安, 卻發現他竟然沒有要幫手,只拿了一個醫箱, 從中拿出了一根彎針,然后穿上乳白色的線。 針線弄好后,又拿起了兩個像剪子的鑷子來捯飭托盤上的豕腸。 到底是年紀小,天外頭天,人外有人還體會不透徹,看到如此繁瑣的過程,只輕嗤一聲“花里胡哨”。 兩個同門師兄幫忙把那豕腸擺弄好,觀察了一下鑷子后,看了眼旁邊的伏安,見他用鑷子把豕腸夾了起來,也拿起鑷子夾起豕腸,方便衛墉縫合。 衛墉這邊需得兩個人幫忙,伏安卻是不用,讓衛墉莫名不爽快。 雖不爽快,但還是暗暗收回注意力,專注自己這邊的縫合。 以前只用豬rou練習縫合,而且也只有寥寥數次,根本算不得熟練,更是從沒有用豕腸做過縫合。 第一次給豕腸做縫合,忽然有些無從下手。 看了眼身旁比自己年紀小的伏安卻是已經開始動手了。 兩端黏糊糊的腸子縫合在一塊,直針下針難,從里頭返針出來更難。而彎針從上段豕腸扎針進去,針頭就從底下那段豕腸出來了,再用鑷子一拉,便縫合了一針,很是順暢。 他方才怎么就沒想到呢!? 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上的直針,再看了眼醫箱中的彎針,卻不想中途換針,讓別人看笑話。 大多人都是沒有接觸過醫學和縫合的,面對這種比試,更多的是好奇。 接觸過醫學和縫合的,但都沒有見過誰用豕腸來做練習的,而且伏安用來縫合的物件更是從未見過。 時間流逝,本該到了上課的時辰,卻是沒有一個人有離開的意思。 眾人很有默契,連呼吸都是徐緩的,便是半點嘈雜的聲音都沒有,周圍靜得好似只有比試的兩人一般。 不到小半個時辰,伏安便把手中的物什都放到了一旁:“我縫合好了。” 另一旁的衛墉卻是滿額汗水,拿針的手都在微微發抖。 不過只是小小的一段豕腸,怎么就這么難,這么就這么難?! 虞瀅并沒有喊停,而是等衛墉縫合好。 眾人只需看一眼伏安縫合好的,再看一眼衛墉那縫合的效果,就知道誰勝誰贏了。 伏安縫合整齊,而衛墉縫合得歪七扭八,不像是給豕腸縫合,倒像是在虐待豕腸,慘不忍睹。 衛墉收了針,暼了一眼伏安面前的托盤,只看了一眼就咬牙別開了視線。 不用多言,勝負已分。 衛墉閉上眼睛,握著拳頭半晌才下定決心轉頭看向比自己矮了一個頭的伏安,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是我輸了,愿賭服輸……” “等等!”伏安打斷了他。 所有人都疑惑地看向伏安。 伏安抬頭挺胸看向衛墉,道:“我勝之不武。” 衛墉一愣,又聽他說:“我第一回用豕腸做縫合的時候,也是縫合成你這個樣子,我練了不下十遍才有今日的成效,所以是我勝之不武,今日的比試不算。” 伏安說罷,看向了自己的小嬸。 虞瀅對他點了點頭,淡淡一笑。 伏安伏寧識文斷字,為人處世皆是由伏危來教導,現在瞧一瞧,還真能從他的身上瞧出幾分伏危的影子來。 衛墉梗著脖子道:“輸了就是輸了,小爺我愿賭服輸,方才說好的,要喊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