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11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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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冷笑,毫不留情:“做得了狗屁。” 魏山扶猛地抬起頭,似到這會兒才沒了穩cao勝券之態。他形容狼狽,眼里燃著怒火:“你做不到的事就不要否決在我身上!” 長孫無妄眼眸一狠,“死性不改。”說罷,他提起刀,再沒手下留情。 竟是真動了殺心。 …… “阿爹——!!” 著急忙慌跑過來的長孫蠻遠遠看見這一幕,嚇得腦袋都放空了。 一開始小黃門忙里忙慌找到她時,長孫蠻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結果等到了地方真看到某位鼻青臉腫衣衫襤褸的少年后,長孫蠻驚得倒抽涼氣。 不是,怎么一會兒沒見就被揍成熊貓了? 聽到少女遠遠呼聲,刀光更密。魏山扶腳尖挑起羅漢棍,擋了半天差點削成禿子。 長孫蠻抱著裙衫跑得飛快。她一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阿爹!住手!別!” 少女跑近了,眼睛慌亂眨了眨。刀劍無眼,這倆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她跑上沙場,裙衫變得更加烏糟不堪,“阿爹,你等會兒,我雖然不知道他怎么冒犯了你,但但但這一定有誤會!天大的誤會!” “啪”地一聲,羅漢棍應聲而斷。 長孫蠻呼吸一緊,脫口而道:“魏山扶不能死!” 烏金色從半空劃落至地,男人側眸。 “為何不能?”他只問了這一句。 長孫蠻噎口唾沫,趕忙擋在他跟前,“這個、那啥我、我還要他幫忙!”總不能說男主死了世界崩壞吧。再說……心頭小鹿剛剛蘇醒,她不想轉眼就撞柱身亡。 她爹眼睛里有疑惑,更顯然地,戾氣還沒消散。 現在顧不了那么多了,得先讓她爹放人才行。長孫蠻硬著頭皮再道:“魏山扶在幫我新編律典。他不能有事。” 倏地,長刀回鞘。 …… 沙場上轉悠半天,長孫無妄身上的白袍已沾灰塵。烏金刀鞘壓住袍角,他提著刀,信步走入百花苑。 長孫蠻往后看了又看,神色擔憂。 “阿蠻。”她爹在催促她了。 長孫蠻應了一聲,連忙朝少年擺手,示意他趕緊走。顧不得那頭齜牙咧嘴的人,長孫蠻小跑跟上她爹。 百花苑內草木吐蕊,群芳爭艷。 長孫蠻隨她爹坐在亭下。 氣氛緘默,長孫蠻愣了會兒神,還在想為什么她爹會跟魏山扶打起來。 從年紀到輩分,怎么看八竿子都打不著的兩人,沒道理能干架啊。 “怎么突然想起新編律典了?” 長孫蠻回過神,抬頭看見她爹面色淡淡,“也不算突然,去年就有這個苗頭了。只不過沒跟阿爹阿娘說。”她不好意思撓撓頭。 “為什么不說呢。”他輕輕嘆息著,“你阿娘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長孫蠻怔住。 “我擔心阿娘不同意……”她小聲解釋道。 長孫無妄替她捻去發上落花,“學宮里的老師夸獎你上進好學,你娘都能高興好半天。如今你都想著編纂律典了,你娘怎么會不同意呢?” “可魏山扶說,我的有些想法不容于世。大概是驚世駭俗的那種程度。” “為什么會這樣說?”他皺了皺眉。 長孫蠻想了想,問道:“阿爹覺得人性是什么?” “人性貪婪無度,當屬世間惡。” “這便是了。”她聳聳肩,說了句:“我覺得人性本善。好好訓教,壞人也可以改邪歸正的。” 長孫無妄眉頭皺得更深。他意識到他需要給長孫蠻提點什么。 “你上進是好事,我和你娘都支持你。但有一點你要牢記在心里,飯是一口一口的吃,路也是一步一步的踩。就像公主府推行新政,你娘花了七年的時間,才堪堪淡化掉所謂祖制。” “我知道的。”她點點頭,“這種事本不能一蹴而就。而且,我也沒打算全盤推翻律典。六律中我只挑了部分修改。” 長孫無妄訝異看她,這也正是他要提醒的最后一點。 花香撲鼻,長孫蠻吸吸鼻子,說道:“步子一跨跨太大,會促使好不容易安穩的朝政再生波瀾。先生曾說過,只有君強國才會強。我的一些想法雖然利于民,卻弊于君。不成熟下還不能實現,至少現在不能。我不會讓新律成為瓦解我娘權柄的武器。” 長孫無妄笑著摸了摸她頭,“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高興。阿蠻,要想開創一個太平盛世很難,我們并不知道這個愿望有生之年能否實現,但值得慶幸的是,天底下有很多人在和我們一起努力。或許十年、二十年后,天下海晏河清時,你心中所想也早已實現。” 這會兒陽光暖融融的,照得長孫蠻眼睛發熱。 她抬起頭,殘光在疏落葉影里漸次跳躍,似晃疼了眼睛。 “誒。”她驀地從鼻間逸出一聲。 長孫無妄也抬頭看了看天。 “像到午時了,阿娘還在等我們回去吃飯呢。” 男人笑意一僵。突然想起來今早某人說過要趕早回去處理軍事。 結果他跑去武庫揍人鴿她老半天。 “……趕緊回家。” 光影一暗,他提刀大步流星。 第105章 乾坤 應長孫蠻所求,長孫無妄答應她暫時瞞著蕭望舒新律的事。 “編完律典以后我會親口告訴我娘的。我想給她一個驚喜。”但愿不是驚嚇。長孫蠻心里慢吞吞想著,嘴上半點口風也沒露。 長孫無妄老懷甚慰。他覺得長孫蠻懂事了許多,看來蕭望舒把田柯提進平就殿教書是個正確的決策。 不過—— 男人眉頭一皺,“找別人幫忙不行嗎?” 怎么偏生就盯上了那個臭小子。 長孫蠻同樣小臉糾結:“沒有人比他更厲害了。他一個人就能頂我們仨呢。” “?”男人停步。 長孫蠻疑惑回頭,看見她爹十分禮貌地微笑著:“你回去把要弄的內容拿過來。阿爹幫你編。” “……??” 長孫蠻立表忠心:“別別別。雖然阿爹你英明神武智謀無雙一心八用無人能及,但這段時間家里忙得不可開交,這點小事怎么能來勞煩您呢!再說、再說要是拿給你弄,我娘肯定會發現的!到時候我的驚喜也沒了。所以說絕對不行!不可以!打住!” 閨女堅決抵制他加入,長孫無妄不免感到身為老父親的傷心。 “可是……”他想了個合適的詞兒,苦口婆心勸道,“你不小了,不能整天都跟一個男孩子待在一處。” 長孫蠻不知怎的,臉有些紅。 幸而傍晚夜色蒙蒙,沒人瞧得清。她跑到前面去了,揚著聲道:“這有什么呀,我倆不打小都這樣待著的嗎?好啦好啦,哇——好香!阿娘晚上吃的什么……” 少女嘰嘰喳喳的聲音穿過廳廊,聽不出什么不妥之處。 長孫無妄望了眼纖阿臺高聳匾額,有些頭疼的捏了捏眉心。 先前答應了閨女不說,又舍不得打擊她上進心。她硬要魏山扶來幫,做爹的不得費點心思cao作一番,好讓那臭小子留在長安幫她編律典。 現下肯定是不能讓蕭望舒去點撥開竅了。她要是打破砂鍋問到底,長孫無妄可不覺得自己能把事情兜到底。 得。 這事兒還得他自己來受。 活了三十多年,長孫無妄頭一回在老父親身份上栽了回跟頭。 …… 魏山扶這回可在家躺了三天。 魏崇正替他抹背上的藥膏,嘴巴一點兒也沒閑著,落井下石說來就來:“人家閨女是捧在手心里長大的,含在嘴里都怕化嘍。你一個徒有虛名功業未立的臭小子,哪兒來的那么大底氣在別人面前耀武揚威。我要是她爹,把你兩條腿卸了都算是輕的。” 說罷,他手上用了點力道,裹著藥膏的簽子往淤青上摁了摁。 魏山扶“嘶”了一聲,立時嚎道:“老頭兒你誠心的吧!你不知道他差點卸了我!” 魏崇慢條斯理擦了擦手,藥膏往他手里一塞,示意剩下的自己湊活湊活擦。 “卸了你?真要卸了你還能跟你磨蹭那么久。臭小子,你現在還年輕,別以為什么事都能做的滴水不漏。司隸校尉那事但凡有一個人走露了風聲,你可就沒這般好運氣活著回京了。兩年時間說短也不短,你似乎還沒想明白自己該干什么。這回你祖父氣得不輕,孰輕孰重,自己好好掂量吧。” 屋門打開又關上,魏山扶垂眼攪了攪藥膏,忽然覺得很是煩躁。 …… 長孫蠻萬萬沒想到,過了這么多年,她爹整些花里胡哨的東西越發能耐了,就跟祖傳似的花活兒絕技,從來沒教人失望過。 藏書閣內燈火煌煌,藏書閣外黑影憧憧。 魏山扶一把擱下卷帙,面容不耐問她:“你爹看犯人呢。” 長孫蠻抿抿唇,“咳。心靜自然涼。反正他們都在外面,而且死士都會隱蔽,你不去特意往窗外看不就行了。” 老實說,她也有點不自在。 但這萬萬不能讓某人察覺出來。 少年閉上一只眼睛,懶洋洋朝高處瞄了瞄。 緊接著,他從案上摸起一根毛筆,咻地從空中越過房梁,下一刻,筆影子卻沒再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