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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緯度無法統一,高維簇就不會擁有統一模型。他們只能收回目光,找到一個等價類中的代表。而這個代表就是極小模型。 而解決了它,或許景長嘉一直在尋找的那座架在代數與拓撲上的橋梁,就多了一個地基。 “好了,回去休息吧。”路乘川拍了拍他,“但是別忘了晚上回院里和學校領導一起吃個飯。另外國家電視臺想要約你做個訪談,院里答應了。” 他說完又笑:“我知道這些事情對你們來說很煩。但難得一次,給老師一點面子。之后隨你怎么躲起來都行。” 景長嘉跟著他笑,最后才問:“大長老那封信,我能回信嗎?” 路乘川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你回信,想寫什么?” “621所正在研究的辛式布局涉及的一些數學問題。” 景長嘉是這么回答的。 一顆雷炸得路乘川心跳久久沒有緩過來。 路乘川知道無人泄密。621所的辛式布局有突破,也是早在二月份就傳了出來的好消息。那些日子戴理整天喜氣洋洋,過年赴約都多去了幾場。 但他依然為景長嘉的數學直覺心驚。 他的這個學生,如果能好好的長成…… 他凝視著景長嘉下樓走遠的背影,心中只盼他能好好的長成。 景長嘉離開數院行政樓,也沒出學校。 學校回家一來一回小一個小時的時間,既然晚上還要吃飯,還不如就在圖書館里過了這幾個小時。 剛好他也有很多積累的問題,需要在圖書館里找找答案。 玉大的圖書館不管什么時候都座無虛席。他戴著口罩進了圖書館,找到自己需要的專業書后,花了一些時間才在二樓角落里尋到一個座位。 落座后,他就沉入了數學問題里,專心地看了起來。 某一刻時間,有人悄悄拍下了他看書的側臉,發到了學校的數院大群:“求問這是不是嘉神,嘉神一回國就泡圖書館?” “必須是。全校都找不出第二個這么完美的側臉了。” “找一個計院的來鑒定鑒定,他們院偷拍的照片最多。” “計院要打你了,人家都是趁著軍訓正大光明的拍。不過根據我刷了十八遍麥田獎直播的眼力,這就是嘉神無疑。” “嘉神是什么卷王本王,他都不休息嗎?一回來就泡圖書館,這是什么神仙體力……” “傻的人還在震驚,聰明人已經前往圖書館。” 圖書館二樓角落的人漸漸多了起來,但大家都安安靜靜,景長嘉也沒有察覺到異樣。 直到腦海里的系統提示他:“宿主你好,你該前往路乘川教授的辦公室,與他一同赴宴了。” 景長嘉如夢初醒,他合上手里的書,問:“這幾本書收錄在記憶圖書館里了嗎?” “已經收錄,宿主放心。” 景長嘉聞言,就將幾本書放回原處,輕裝簡行的去與路乘川碰面。 一起吃飯的校領導們興致都非常高昂。這是玉大建校以來的第一塊金麥穗,值得大賀特賀。 熱熱鬧鬧吃過一頓飯,景長嘉才回到家里。 他特意叮囑了爸媽不用特意為他慶祝,因為他接下來會很忙。因此家里依然沒人。他點亮了頂燈,又點開了書桌旁的理療燈,才在書桌面前坐下閉目養神。 三月的春寒并不刺人,卻依然讓他的骨骼有些酸痛。 照著理療燈,景長嘉慢慢思考著工作。 第一個就是極小模型。他要寫一篇開題報告交給路乘川,然后爭取在一年內解決模型構架里的一些問題。 極小模型的構架之下,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猜想。一年之中解決其中某一個,難度適中。并不會給他帶來太大的困擾。 第二個就是621所研究的辛式布局的新型動力系統。 辛式布局的動力系統,在未來世界是已經被淘汰多年的舊時代產物。 他當初特意去尋找過相關資料,但能找到的也僅有一些流失在最底層的模型玩具與全息網絡中的設計藍圖。 既然尋不到當年的研發經過,也找不到任何原理分析的數據。未來圓柱世界將它們淘汰得很徹底。 而現在,景長嘉需要將一部分設計圖紙上的關鍵點,用數學語言表達出來。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來做。難度非常高,但總要試一試。 不僅僅是為了離開的時間里,龍夏的研發進程可以快人一步。 也是為了他要回來時,能有強有力的后盾,去保證他安全的回到祖國。 他安安靜靜地思考了許久,才睜眼關閉理療燈,伸手打開電腦,拉過擺在一旁的演算本。 既然已經想清楚了,那就要開始工作了。 他將白天盤旋在腦子里的一些問題寫在了紙上,然后再次投入其中。 第47章 弘朝正值二月二,龍抬頭的時候。 前日剛下過細雨,今日陽光燦燦,地里土潤而不濕,恰是春耕祭的好時候。 神烈山下的神烈村剛剛舉行完他們的灑墨禮。炭筆畫出的土地上,點點的紅色猶如種子灑落。 今年灑墨禮準備的紅墨,是里正全叔專程上京中買的上好朱砂墨,一錠手指大小的朱砂墨,要了他一兩銀的價錢。 付錢的時候雖痛,可看著灑墨禮舉行得順順利利,他又心中高興。 “春日灑墨,秋日收獲”,今年的灑墨禮這般順利,定然能有個好收成。 他喜滋滋地將朱砂墨收好,心里正盤算著日后年年都用這塊朱砂做灑墨禮時,就見柱子垂頭喪氣的過來了。 “咋了柱子?”全叔主動問他,“先不是還好好的么?” “我家那個代耕架壞了,”柱子悶聲悶氣地說,“我原是托著牛叔上京,幫忙找找木匠。可我剛剛問牛叔,說是京里做那代耕架子的木匠去歲就走了。” “走了?”全叔心里也驚了,“那可還有別的木匠會這營生啊?” 柱子苦著臉搖頭。 “說是一家子都走了,徒弟都跟著走了。” 全叔一聽,臉也跟著苦了起來。 這代耕架還是三年前朝廷里的木匠研究出來的。它是個板車的模樣,卻沒有板子。板子架著的地方換成了轆轤,只需兩個人推著就能把地翻了,別提多省事了。 換做前些年,他們春耕準備翻耕時,那都得挨家挨戶的排隊,等著村子里唯二的兩頭耕牛輪著轉。那有耕牛的人家,每年春耕都能從鄉親們手里賺不少銅板子。 后來有了代耕架,那代耕架是朝廷的買賣,由朝廷的木匠統一制作,賣價只要半兩銀。家家戶戶咬咬牙省個一兩年,都能買上一架。又有那朝廷的木匠老爺挨個村子培訓怎么修理維護架子,實在格外方便。 他們神烈村幾乎每家都有一臺。 可簡單的毛病他們自己能修,那車轱轆壞了,可不得只能找木匠嗎?東西修不好事小,耽誤了春耕可就麻煩了。 “莫急莫急,全叔上京里尋人問問去。”里正全叔說著,突然雙眼一亮,“這幾年朝廷一直都有低價修繕農具的營生。大不了咱們把那壞掉的架子運去京中,低價抵換一輛新的。” 朝廷這些年可謂是十分的鼓勵農桑。 又是給新糧種減免稅收,又是給他們研究新的農具,還有專門修繕農具的作坊。實在是給了他們很多的方便。 縱然去歲里新糧種開始加收稅收,但都免稅收好幾年了,突然收起來也是應該的。 但全叔沒想到,怎么今年卻連那農具修繕作坊都沒了。 他陪著笑上門,卻被那小吏模樣的人打量了好幾眼:“修?可以啊。但你有錢嗎?這兒可都是正經的工部老爺,你們村子里請得起嗎?” 全叔愣愣道:“可、可是去歲不還只需幾文錢嗎?” 那小吏嗤笑一聲:“幾文錢那是最底價。現在你們要修,去準備銀子。我們不收銅板子。” 全叔越聽越心驚,小心翼翼地問:“那……若是買一架新的代耕架,得幾許銀子?” “那代耕架啊,一個十兩吧。”小吏滿不在乎地說,“你也別嫌貴。一只耕牛雖然只要八兩,可你得養啊。養大也得費不少銀子。這十兩的架子又不吃又不喝的,不貴了。” 前兩年還只要半兩銀,現在怎么就……就要十兩了。 京里一個吏,也能遮村里半邊天。全叔不敢再說,只能茫然地離開了作坊。 可等他走到菜子行,又聽到今年菜種的價格也上漲了。 去歲明明風調雨順,無災無禍,今年為何會如此啊? 他想不明白,不是要鼓勵農桑嗎……怎么他們的日子才剛開始變好了,一切又突然變了模樣? 京里沒有會修繕的木工了,那他們……還能找誰啊? 他突然定住步子,抬頭看向天上安靜漂浮的明瓦。 云中郡王…… 云中郡王! 郡王爺,若您在天上看見了,您就幫幫我們吧…… *** 而被不少人想念的云中郡王,此時卻也陷入了為難之中。 他與戈麥斯隔著遙遠的12個小時的時差,通過電子郵件留言的方式,吵了一架。 ——或者說,是戈麥斯單方面的吵了一架。 臭脾氣的數學家在自己的研究領域也有著一樣的臭脾氣,除了嚴格的沒有錯漏的數學結論,他幾乎不接受一切的數學分析。 哪怕景長嘉已經寫了十幾頁的算式向他證明此路不通。 但戈麥斯依然覺得,他只是暫時的不通。或許他只是差了一丁點的數學工具。如果認為此路不通,就將它徹底證偽。 一元域本身就是現在最富爭論的研究領域,普遍認為它與黎曼猜想有著極強的關聯性。而戈麥斯的方向還是通過量子化的形式將之容納。其難度簡直不亞于證明黎曼猜想。 景長嘉看著他的郵件就頭疼。 可數學研究本就是這樣。或許一個問題苦苦追索一生,也得不到一個答案。但仍有無數科學家們前赴后繼,對未知的真理發起生命的沖鋒。 既然無法說服,那就放他繼續。 景長嘉扔開郵件,起身走到大陽臺上練了一套劍法鍛煉自己渾身已經坐得僵硬的肌rou,等出了一身的薄汗,他才扔開道具劍去沖了個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