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9節
徐瑾瑜不疾不徐的說著,長寧公主面上也不由浮現一抹笑意: “每次都要瑜郎君助我,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償還瑜郎君待我之情?” 徐瑾瑜不由失笑道: “殿下助我又豈止一點兒?不管是豐登樓令牌,還是涼州商隊,都曾解我燃眉之急。” “那些都不算什么。” 長寧公主輕搖螓首,長睫低垂。 徐瑾瑜對此卻沒有再爭論什么,相扶相持,又何須多言? 但隨后,徐瑾瑜又轉而問道: “方才殿下說,入桃花林,尋意中人,那殿下在此,可是為尋意中人?” 長寧公主立刻抬起頭道: “沒有!” 徐瑾瑜有些驚訝的看這長寧公主,隨后,長寧公主緩和下語氣道: “是姨母讓我來此,說是,舅舅的旨意。” 長寧公主的聲音有些低落,她這些年自認自己經商有術,每年交入國庫的銀兩不知幾何,可為何舅舅他…… 徐瑾瑜聽了這話,卻不由一笑: “圣上也是促狹,這是來堵那些言官的嘴呢。” 長寧公主有些茫然的看著徐瑾瑜: “瑜郎君的意思是……” “圣上若要殿下嫁人,一紙賜婚便是。可圣上偏要過樂新侯府的手,也不過是想要告訴那些屢屢上奏的言官——” “長寧公主看不上你們的兒子,可不干旁人的事兒!” 徐瑾瑜這話一出,長寧公主不由一笑: “舅舅,舅舅怎么會如此?” “圣上日理萬機,雖然對殿下和思武兄的關懷不夠細密,可是殿下也應知道,圣上心中是偏袒您的。” 長寧公主撐起這么大的商業帝國。若無人保駕護航,當真可以成功嗎? “殿下只管放心做自己的事兒。” “多謝瑜郎君。” 長寧公主這才松了一口氣,只覺得自己方才那繃起的心弦終于松了松。 她是喜歡和瑜郎君說話的,她想,也沒有人會不喜歡。 畢竟,瑜郎君為人寬心真有一手的。 隨后,長寧公主調整好心情,這才道: “那瑜郎君可還要去尋琬娘子?” 徐瑾瑜點了點頭: “自然是要的。方才長姐投壺受累,他若是有心,便不會帶長姐走太遠。” 他? 長寧公主看了徐瑾瑜一眼,難不成琬娘子的意中人便在今日這宴上? 若是如此,那嬸子可是要結結實實松一口氣了。 瑜郎君因為旁人屢次用琬娘子的婚事來威脅,對于琬娘子的婚事看重過了頭,若是琬娘子能自己覓得良人,那便是雙全美事。 “我也許久不曾見過琬娘子了,不若和瑜郎君一道同行可否?” “殿下請——” 徐瑾瑜與長寧公主一前一后的朝桃花林深處而去,曾經單薄瘦弱的少年,現在卻已經比前面的長寧公主高出不少。 二人緩步徐行,沒用多久,徐瑾瑜便看到了長姐那熟悉的衣裙。 桃花林最精巧的地方,便是它的繁花滿枝之時,正好可以擋住林中之人的面目,只露出隱隱約約的衣衫。 隨后,徐瑾瑜磨了磨牙,看向一旁,隨后不由一滯。 怎么是他? 第234章 徐瑾瑜抬步過去, 遠遠傳來徐鈺琬那有些焦急的聲音: “呀,有人過來了!” 隨后,便見那人將徐鈺琬擋在身后, 抬眼看去,徐瑾瑜扶花而出,淺笑晏晏: “思武兄。” 魏思武今日穿著一身酞青長袍,披著一條同色混銀邊披風,他乃習武之人,生的高壯,倒是將身后的女娘擋的嚴嚴實實。 魏思武見是徐瑾瑜, 沒來由的有些心虛, 不由輕咳一聲, 單臂負于身后, 低聲道: “瑾瑜怎么過來了?” “我尋長姐而來,我不知是哪個沒心沒肝的, 引誘了我家長姐, 卻遲遲不愿上門提親!思武兄,你說說, 這樣的登徒子, 應如何處置?” 魏思武看著徐瑾瑜那副笑容滿面的模樣, 卻沒來由的覺得后背有些發涼。 “瑾瑜,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是他還沒來得及?” 魏思武小心翼翼的說著, 他自知瑾瑜的性子, 這會兒只咽了咽口水, 繼續道: “他,總要先確定好琬, 咳,令姐家中之人的心意才是啊,畢竟此前瑾瑜你一直在北疆,他豈能用這種事兒來攪擾?” “哦?可我回京已經半月有余,怎不見那人開口?這十幾天里,是沒有他喜歡的日子?” “呃……確實沒有。這段時日的黃歷都不如何好。” 魏思武撓了撓頭,身后的徐鈺琬緩步而出,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大郎,你便別逗武郎君了。武郎君其實早有來家中提親之事,只不過他想要先與你談談,但他非要講究,想挑個好日子,誰曾想這個月沒幾個黃歷好的。” 徐瑾瑜:“……” 長寧公主聞言都不由沉默了,這么“聰明”的弟弟,真有些不想承認。 魏思武見狀,隨即抬起頭,看向徐瑾瑜,認真道: “瑾瑜,這兩年,你不在家時,我去府中照看多次,對,對琬娘子生了情。 我本想要挑個好日子與你好好談談此事,卻不想……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我索性直接告訴你,我心悅琬娘子,你看我,我可能上門提親?!” 魏思武也不知自己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心動的,或許是那輕輕放到自己身側的櫻桃醬茶,散發著悠悠甜香。 又或許是那抹為瑾瑜祈福時,在大雪漫山中跪上寺廟的堅毅身影。 更或許是自己急急上門時,偶然勾破的衣服被用細密的針腳勻平。 一件一件,將他的心漸漸填滿,他敬佩她的堅毅,又眷戀她的溫柔。 他想娶她回家了。 徐瑾瑜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魏思武,魏思武說完了請求后,看徐瑾瑜還是沒有反應,他絞盡腦汁道: “況且,況且現在你我毗鄰而居,到時候琬娘子便是要嫁過來,白日家中無人,琬娘子也可以回嬸子身邊盡孝。 我家中人口簡單,娘親不在,只有長姐,但長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也不會為難琬娘子的。” “長樂伯府。” 徐瑾瑜吐出四個字,魏思武立即道: “長樂伯一心只有庶子,便是大年三十也不必回去,若是有其他瑣事不必琬娘子費心,我會一一料理好!” 魏思武鄭重的說著,隨后看著徐瑾瑜,一字一句道: “我這一生,唯愿得琬娘子一人。” 徐瑾瑜聽后,卻淡淡道: “你們勛貴子弟,若是在外有一二外室誰又能知道?” “呃……” 魏思武看了一眼徐瑾瑜,小聲道: “別人也就算了,有瑾瑜在,我豈敢有半點意動?” “豈敢?那就我不在……” “想都不會想!” 魏思武連忙說道,平日里看著瑾瑜給人下套有多爽,這會兒他心里就有多慌。 隨后,徐瑾瑜這才看向一旁的徐鈺琬,輕聲問道: “長姐,你如何說?你莫怕京中的風言風語,女娘生于世間,并非只有嫁人一條路可以走。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有什么事兒,都有我兜著,莫要因為一時沖動做決定。 你現在有銀有閑,他日嫁作他人婦,要為他cao持家務,還要生兒育女,侍奉……” 徐瑾瑜看了一眼長寧公主,頓了頓,隨后道: “總之,肯定不會比現在舒服的。” 魏思武聽到這里,直接都傻眼了: “瑾瑜,你怎么,你怎么還這樣!” 魏思武急的都要跳腳了,徐鈺琬聞言卻彎了彎眸子,隨后拉了拉魏思武的衣袖,這才道: “大郎,我知你擔心我,可此事我仔細想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