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0節
徐鈺琬看向魏思武,唇角含笑,帶著幾分甜蜜的滋味: “我知道做姑娘和嫁人后是截然不同的生活,可若那人是武郎君的話,我愿意一試。” 魏思武被徐鈺琬看的耳根一紅,卻沒有閃躲,二人雖然相隔了一段距離,可那眼神仿佛都已經快要拉出絲來。 徐瑾瑜看的眼睛疼,隨后索性負手轉身: “既然長姐愿意,思武兄便看著安排吧。” 徐瑾瑜說的輕飄飄的,還帶著幾分隨意,可是魏思武卻下意識的神經一繃。 他確信,他要是真敢隨意,瑾瑜能撕了他! “好好好,明日我便去打雁歸!” 徐瑾瑜瞥了魏思武一眼,淡淡道: “這個月可沒有幾個好日子,思武兄不必著急?!?/br> 魏思武:“……” 他急,他可太急了! 他要是不早點兒把人娶到手,萬一瑾瑜后悔了怎么辦? 徐瑾瑜隨后負手離去,長寧公主看了看二人,也不由彎唇一笑: “琬娘子,你便和思武在此多說說話吧。” 徐鈺琬向長寧公主福了福身: “是,殿下?!?/br> 長寧公主隨后也轉身離去,她此前隱隱約約察覺到思武動了春心,卻沒想到是瑜郎君的長姐。 不過二人年歲相當,也是郎才女貌,思武此前因為長樂伯耽擱了婚事,卻不想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二人一前一后離開,長寧公主又走了幾步,便見徐瑾瑜正立在一棵桃花樹下,少年眉眼如畫,青衣漫卷,粉白交織的桃花林映的少年面若冠玉,氣質出塵,如桃間仙人。 “殿下?!?/br> 徐瑾瑜回身看向長寧公主,長寧公主頓了頓,隨后才抬步上前: “瑜郎君怎么在此?” “殿下,那枝桃花粉紅可愛,作鬢間簪花應是極好的?!?/br> 徐瑾瑜笑吟吟的說著,他指尖勾著一根不過一指長,末梢處卻擠擠挨挨了三五朵桃花的枝椏,那桃花開的熱鬧絢爛,確實嬌美動人。 長寧公主如是想著,看著徐瑾瑜那纖長如玉的手指,以及那指甲處的粉紅,竟與桃花無異。 “瑜郎君說的對。” 徐瑾瑜微微一笑,隨后折花而下: “請殿下細賞?!?/br> 長寧公主捧著那根桃花枝,隨后一笑: “多謝瑜郎君。” 隨后,長寧公主抬手簪在了鬢間,看向徐瑾瑜: “瑜郎君,如何?” 女娘正是風華正茂之時,她今日出門并未隆重妝點,可那眉眼間卻自有旁的女娘所沒有的尊貴之氣。 這會兒那一襲妃色穿蝶長裙被風吹的輕輕飄動,發間的粉嫩桃花一并輕顫,別有一番動人風姿。 “極好的?!?/br> 徐瑾瑜贊賞的看了一眼,輕輕頷首,二人相視一笑,隨后自桃花林間漫步而行。 這場桃花宴一直持續到了傍晚時分,縱使席間的少年郎君未曾勝過徐瑾瑜,可是他們的英姿豪情仍然讓不少女娘心折,故而桃花林兩兩成對的身影不在少數。 而徐母則是在宴散之后,整個人直接逃也似的離開了樂新侯府。 “乖乖,這些夫人們怎么跟那老虎狼似的,真是嚇煞我也!” 那些夫人們好聽話說的跟不要錢似的,可是一個個說著說著就把自己往大郎和琬琬的親事上引,那叫一個手段頻出,讓她坐如針氈! 可徐母不知道的是,誰讓這是徐瑾瑜第一場自愿參加的“相親宴”。 這人若是出名,那他曾經的經歷恨不得被人全部挖出來,當初逼迫徐瑾瑜參加相親宴的永新侯府現在好好的勛貴日子過得連普通小官兒都不如。 他們是想結親更上一層樓,可不是想要和這明晃晃的御前紅人結仇??! 可是,這次的桃花宴,徐大人他竟然參加了! 可不是讓不少人都瘋狂了?! 等回到家里,徐母足足喝了三杯水,這才終于喘勻了氣息,看向徐瑾瑜: “大郎,這次桃花宴上,寧國公夫人和樂新侯夫人最是熱情,你可見過那兩家的姑娘,覺得如何?” 徐瑾瑜聞言,抿了抿唇道: “娘,不是說今日是為了配長姐去嗎?” “琬琬……” 徐母看了一眼徐鈺琬,那丫頭上了馬車到現在嘴上都帶著笑,她還用問? “琬琬的事兒,稍后再說,咱們先說說你的事,那寧家三娘子看著是個喜歡讀書的,和大郎也算脾性相投。 謝六娘子性子活潑可人,大郎這沉靜的性子若是有個人鬧著,日子也不乏味……” 徐母絮絮的說著,而徐瑾瑜聽后,卻沉默了一下,道: “娘,還是不必了。我的身體還在調養,日后……還不知如何呢?!?/br> 徐瑾瑜這話一出,徐母也不由表情一凝,隨后的聲音都不由帶著幾分顫抖: “大郎,時候還早呢,你何必……”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隨意耽擱了人家姑娘?!?/br> 徐瑾瑜說到這里,徐母不由重重一嘆: “若是如此,那大郎你辛苦打下的家業又當如何?” “長姐和小妹將來若有孩子想要自無不可,再不濟,在小石村的族學里挑兩個孩子也是不錯的,到時候讓他們替我在您和爹身邊盡孝,誰盡的好便給誰?!?/br> 徐瑾瑜笑吟吟的說著,徐母卻心頭一震: “族學?大郎,你,你莫不是……” 莫不是,大郎從籌辦族學時,便已經想到這些了? 徐瑾瑜看著徐母震驚的模樣,不由一笑: “娘不必這般驚訝,娘舍不得給旁人的話,左右您和爹努努力,指不定也可以……” “你這孩子!” 徐母氣的忍不住拍大腿,徐瑾瑜隨后笑著勸了徐母幾句,這才起身告辭。 等徐瑾瑜離開后,一旁的徐鈺琬這才好奇的看向徐母: “娘,大郎方才的話是什么意思?大郎的身體雖然有些病氣,可這么多年也過來了,不打緊的……” 徐母擺了擺手,嘆了口氣,沒有多說,連徐鈺琬今日的見聞一時都沒有心情去問了。 …… 翌日,徐瑾瑜照舊去上值,林其昌辦了件“好事”,故而徐瑾瑜這兩日對他也看重起來。 這讓于平恨得牙癢癢的同時,卻一直按耐不發,徐大人說了,他會為自己做主,但是要自己有證據。 此前他只是對林其昌沒有設防,這一次可就不一定了! 只不過,二人都沒有發現,出于對對方的防備,他們皆大大減少了對徐瑾瑜的防備。 是以,當徐瑾瑜讓二人將今年兩州報上來一應事務進行總結歸置后,二人都不約而同看了對方一眼,隨后露出了一抹冷笑。 桑州和牧州是大盛最富裕的兩個州,而這兩個州的所負責的主管郎中除了負責本州日常事務外,還要有所兼管。 首先便是于平的桑州,桑州位居江南,故而桑州織造府支銷、桑州駐軍軍餉等一應由其兼管。 林其昌的牧州也不遑多讓,牧州占地最大,且正處于大盛最中心地帶,故而各省協響均由其兼管。 而這一次,徐瑾瑜剛一交代下來,二人便卯足了勁兒的去干,再加上他們深知徐瑾瑜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當下也只想做到盡善盡美。 這一次,二人那是日夜加班加點,但所有文書都是等風干了揣懷里帶著走。 便是回府后也不敢隨意擱置,他們都是那么多了解彼此。 很快,便到了他二人呈交文書的時候,徐瑾瑜直接將二人請了進去。 于平先到簽押房,等徐瑾瑜說進來后,他剛推開門,林其昌直接抬步而去,隨后偏頭看向于平: “于大人,多謝了?!?/br> 徐瑾瑜還在那里坐著,于平一時不好發作,只咬牙切齒道: “不必客氣,林大人?!?/br> 林其昌笑了笑,隨后一進門便親熱的和徐瑾瑜說了兩句家常話: “徐大人今日的面色看著倒是比昨日還要紅潤一些,正好這兩日下官的莊子里釀的鹿血酒成了,大人可要試試?” 徐瑾瑜聞言卻皺了皺眉: “林大人,本官還未娶妻,鹿血酒這等烈性之物若是入口,輕則傷神,重則……你居心何在?” 林其昌也沒想到自己馬屁拍到了馬蹄子上,而且他這酒可不止給徐大人的啊。 徐大人未曾娶妻,可圣上卻不是。 林其昌隨后暗示道: “徐大人若是不能受用,可應當還是有旁人的……” “哼!旁人?林大人這是想要借本官之手送給誰?” 徐瑾瑜冷冷的看向林其昌,林其昌此前發熱的大腦瞬間冷卻下來,是他僭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