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節(jié)
被抓住了! 小廝被抓住了! 接下來就該輪到他了! 李守言手中拿著的裝樣子的書本掉了一地,他跌跌撞撞的朝著一個方向沖了過去。 他本就是一個文弱書生,這會兒跑的整個人肺都要裂開了,可是他也不敢停。 等到他照舊跑到一個酒樓的時候,卻不知身后已經(jīng)跟了一批人。 與此同時,酒樓最頂層,一個青色的身影將眼前這一幕收歸眼底,看到李守言狼狽奔逃的模樣,忍不住斥罵出聲: “廢物東西!果真不能成事!這個據(jù)點廢了,我們走!” “大人,那計劃……” 青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遠處李守言的身影,深吸一口氣: “先給他一條活路。” 隨后,兩條身影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等到李守言前腳剛進入酒樓,下一刻,酒樓已經(jīng)被金吾衛(wèi)圍得水泄不通。 “就是這個酒樓?” 趙慶陽抬步走了進去,酒樓一共三層,趙慶陽一眼掃過,李守言并未在一樓,隨后他便準備上樓。 掌柜連忙賠笑上前: “官爺,您這是……” “金吾衛(wèi)抓捕要犯,爾要阻攔?” 趙慶陽亮了身份牌后,掌柜一時干笑: “那不能,只不過咱們酒樓開門做生意,難免有身份貴重的,輕易不能被人攪擾。” 趙慶陽也無意和人僵持,只淡淡道: “本官只進去瞧一眼。” “這……” “掌柜的,再攔下去,本官便沒有這么好說話了。” 趙慶陽沉了面色,掌柜終于讓了開來。 趙慶陽從一樓至三樓,搜尋一通,除了發(fā)現(xiàn)某對兒在此私會的野鴛鴦外,竟是一無所獲! “你們親眼看到李守言入內(nèi)的?” 眾兵將紛紛稱是,一個人可能看錯,可這么多人,那是絕無可能。 趙慶陽猶豫之下,只得離去。 但回去后,他越想越不對勁兒,只能上門找徐瑾瑜重新商議此事。 徐瑾瑜聽完趙慶陽的話,放在桌子上的雙手交叉,沉吟片刻才道: “看來是打草驚蛇了。李守言的蹤跡呢,也沒有了嗎?” 趙慶陽沉沉的點了點頭,沒有想到他頭一次動手便出師不利。 “明日便是放榜之時,他會出來的。” “我知道,可他究竟是怎么躲過搜查的?” 徐瑾瑜看了趙慶陽一眼,只玩笑道: “看來慶陽兄尚未成家立業(yè),還單純的緊。” 趙慶陽有些茫然的抬起頭,徐瑾瑜緩緩吐出三個字: “野鴛鴦。” 趙慶陽頓時一個激靈,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所以,我是與那人擦肩而過了嗎?開陽,是個女子,我當時怎么沒有多想一層?” 徐瑾瑜只搖了搖頭: “女子男子又如何,這世間又不單純只有陰陽調(diào)和……” 趙慶陽又露出了茫然的表情,徐瑾瑜卻不在多說,只是輕咳一聲: “此番雖然失利,可也并不是一無所獲,青衣人就在京城,此事毋庸置疑。” “要是我能仔細一點兒就好了。” 趙慶陽還是有些懊惱,徐瑾瑜只拍了拍趙慶陽的肩膀: “慶陽兄,凡事不可cao之過急。青衣人若是真的這么容易落網(wǎng),那才要懷疑我們此前與之爭斗算計之人是不是他。” 趙慶陽沉默片刻,隨后點了點頭: “我明白的,瑜弟。不過,瑜弟你貌似知道的東西有點兒多啊。” 徐瑾瑜一愣,也干干一笑,低頭去喝茶了。 …… 翌日一早,哪怕徐瑾瑜住得這座別院不小,都能隱隱約約聽到外頭熱鬧的吵雜聲。 今日正是會試放榜之時,也將是整個京城這段時日最熱鬧的一日! 徐瑾瑜洗漱好后,推門而出,魏思武正好準備敲門,這段時間魏思武忙了這么久,告假一日準備陪徐瑾瑜去看榜。 而趙慶陽所在的金吾衛(wèi)負責京城各處的巡邏,一時不能抽身。 “我還說準備看看瑾瑜是不是還在賴床,沒想到倒是趕巧了。” 魏思武這些時日多有夜里盯梢,這會兒眼下還有些青黑,看上去憔悴了不少,和曾經(jīng)那個紈绔公子簡直判若兩人。 徐瑾瑜不由道: “思武兄這兩日倒是太過辛勞,等回來讓我娘給咱們做些好吃的補補?” “那敢情好!方才我瞧見嬸子蒸了些薄皮大餡兒的包子,老遠就能聞到香味兒了!” 魏思武說的自己都有些饞了,兩人遂并肩朝明堂走去,徐母早就已經(jīng)張羅好了一桌豐盛的早飯。 桌上放著幾盤酸辣可口的涼菜,一盤白乎乎,冒熱氣的大包子,一大碗的豆?jié){,一進明堂便直接讓人垂涎欲滴。 “娘今個做的菜可真開胃,這香味兒我聞著都可以吃三個包子!” 徐母哪里能說,是自己緊張的睡不著,連夜起來和面包包子,結(jié)果一不小心包的多了。 這回的包子,別說徐瑾瑜和魏思武,就是別院的下人都人人有份兒。 “這是頭一茬的韭菜,跟豆腐粉條一道包的,娘就順便弄了點兒豆?jié){,你們嘗嘗怎么樣?” 徐母搓著手一笑,可徐瑾瑜卻看出了徐母的緊張: “娘,你也坐著吃啊,一會兒我與思武兄去看放榜,您就留在這兒吧。” 徐母有些不解,徐瑾瑜隨后解釋道: “看榜的人多,我怕擠著您,再說,若是報喜之人來了,我們回來不及時,還得您請人家吃喜茶,送喜銀呢!” 徐瑾瑜這么一說,徐母頓時激動起來: “大,大郎,真,真能中啊?我聽人說,這往后要是連殿試都過了,那可是正經(jīng)八百的官老爺了!” 徐瑾瑜在自家人面前倒是沒有和糊弄外人那般,只笑瞇瞇道: “八九不離十吧!不過,現(xiàn)在娘你和奶可都有誥命在身,當初都沒有這么激動呢。” 徐母一直壓著沒敢問,這會兒得了徐瑾瑜這話,整個人都放松了,不由嗔了徐瑾瑜一眼: “你這孩子!那哪里能一樣?” 她那是看著大郎只管把好處往自己身上堆,自己卻啥都不沾,心里都替大郎難受。 那天宮宴之時的話,她與長寧公主私下說了一遍,經(jīng)過長寧公主的解釋,她才知道要是大郎能當上官老爺,那些功績都夠大郎晉升好幾級了! 等到一頓早飯被吃的干干凈凈,徐母的心也如那干凈的盤子一樣通透起來,她含笑著為徐瑾瑜理了理衣服: “大郎,你且去吧,娘在家中等你。” 徐瑾瑜微微一笑,隨后與魏思武一道離開。 別院與貢院離得近,是以等二人剛一出門,就被面前的人山人海驚了一下。 魏思武忍不住摸了摸鼻子: “難怪今個慶陽無法告假……” 虧他還覺得慶陽一點兒也不記掛瑾瑜。 徐瑾瑜看著面前猶如潮水一般涌動的人群,不由皺了皺眉: “要不,思武兄我們還是回去等消息吧。” 魏思武卻看了徐瑾瑜一眼,揶揄道: “今日這才哪到哪兒,等到他日殿試高中之后,打馬游街,那才是熱鬧!瑾瑜還是先適應適應吧!” 徐瑾瑜忍不住瞪了魏思武一眼,隨后二人還是隨著人潮擁擠,一起朝放榜之處而去。 不過,魏思武說歸說,這一路還是將徐瑾瑜護的妥妥當當,只不過,平日里不過半盞茶的路,確實硬生生的走了快兩刻鐘還未到紅榜跟前。 “退后!退后!” 徐瑾瑜聽到熟悉的聲音,抬眸看去,原來是趙慶陽正在帶人整頓秩序。 趙慶陽也看到了徐瑾瑜,用口型說了兩個字,徐瑾瑜意會之后,也不由失笑。 恭喜。 可是紅榜還未放,慶陽兄這恭喜來的可以有些早了! 大抵是金吾衛(wèi)那暗金流光的盔甲頗具威勢,等到前面,已經(jīng)沒有了尋常百姓,都是今科的學子。 今日的諸學子看上去都紅光滿面,一個個緊張而又期待的等待著放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