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
等到他以后大業即成,就算他不愿意認你,也由不得他,到時候少不了你的好處!” “那我也只能排到那村婦的后面,兄長,你不知道,那村婦身上穿著的都是江南進貢的貢緞,那等級連我都輕易弄不到!” 文國公世子看著臨安候夫人還在計較著那些蠅頭小利,只覺得頭疼不已: “總之,現在徐瑾瑜就算是成為你臨安候府的世子,那也是弊大于利,你要是想讓他早早被圣上厭棄,臨安候府從此沒落,你就盡管去——” 隨后,文國公世子直接端茶送客,臨安候夫人憤憤的甩袖離去。 而等臨安候夫人走后,文國公世子這才搖了搖頭。 當初爹爹怎么就沒有給自己這個妹子多教點兒東西呢? 瞧這腦子,看著真愁人! 臨安候夫人出了文國公府的門后,心里還是氣不過,可文國公世子不幫她,她一時還真沒有什么辦法,只能氣呼呼的回了府。 而府里,臨安候難得沒有出門,看到臨安候夫人回來后,還淡淡的問候了一句: “回來了?” 臨安候夫人現在看見臨安候就氣不打一處來: “楚清晏,給別人養了這么多年的兒子,你還能坐的住,你怕不是想當本朝崔武子! 哦,不對,你就是想當,你都沒有人家的氣魄膽色!真不知當初我怎么瞧上了你?!” 臨安候聽著臨安候夫人的怒斥,波瀾不興: “那孩子帶不回來就不要帶了,他沒有什么用處。” “你什么意思?他沒有用,那你呢?我后半輩子的尊榮指著你?別開玩笑了!” 臨安候夫人滿懷怒氣的坐在了一旁的主座之上,臨安候只低聲道: “總而言之,徐瑾瑜那事夫人不要再沾手了,至于凌絕……我會想辦法讓他乖乖聽話的。” 一個命不久矣的孩子,就算是再驚才絕艷又有什么用? …… 那日,除了臨安候夫人來鬧了一場后,臨安候府便直接啞了火,徐瑾瑜便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怕侯府中人已經心知肚明。 再加上圣上出乎他意料的給奶和娘賜了敕命,徐瑾瑜倒也能安安心心的遠赴邊疆了。 出發的日子被定在了十一月十八,是大吉之日。 此番前往邊疆,徐瑾瑜與趙慶陽二人除了要撫慰民心之外,還要替圣上巡視軍中,是以前往之人必須要有身份,有地位,有圣心。 原本的宣撫使由鎮國公世子領著,底下人雖然有些酸其年少得重任,可也因為其家世確實雄厚而按耐不發。 可等到圣上將趙慶陽的權利一分為二,給了徐瑾瑜之后,這支隊伍一下子就炸了鍋。 區區一介平民,就算是有些功績,又哪里能和正經八百的國公世子相提并論? 人家國公世子能愿意? 再加上,等到圣旨下發后,徐瑾瑜歸家陪伴家人,并未直接與隊伍中的眾人見面,一時間眾人紛紛在心里揣測: 這位趙世子也不是什么好脾氣之人,等這位空降下來的徐郎君和他分權時,遲早得掐起來! 人嘛,都有看戲的心理。 在眾人的翹首企盼之中,時間終于來到了十一月十八這天,徐瑾瑜和趙慶陽于宮中再度聆聽圣訓,并要牢記在心,將圣上之意一字不差的傳達給邊境的百姓和將士。 這是一個極其嚴肅的過程,成帝負手而立,將自己對于邊境百姓的擔憂與記掛,都凝聚在了幾句簡薄的話語之中。 是以,成帝今日所言句句斟酌,字字慎重,只盼他的子民們能知道他們的君主,從始至終,都把他們放在心中。 “……好了,朕要說的就是這些了。此番遠赴邊疆,山遙水長,你二人當通力合作,共克萬難。 邊境苦寒之地,亦不知是否有百姓飽受苦楚,你二人既擔宣撫之職,便當竭盡所能,讓百姓心之所向,即為安定。 朕,在京城等你們回來。” 成帝說完,兩人方直起身,成帝看著眼前的兩個少年,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初才繼位之時的模樣,喉頭動了動: “去吧,前路雖險,朕一直是你們的靠山。” “學生/臣,謹遵圣喻!” 徐瑾瑜和趙慶陽紛紛拱手稱是,成帝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二人隨后出了宮。 這一路宣撫重任落下,成帝交給了二人一支百人軍隊,另有京中給予邊疆將士的賞賜不計其數,再加上這一路需要帶的一些官員、雜役,可謂是浩浩蕩蕩,氣勢非凡。 而此刻,這支隊伍一直在京外等候。 天氣晴朗,陽光明媚,遠處駛來了一輛馬車—— 等等,一輛馬車? 第135章 隨著馬車漸漸走進, 但見車夫勒住馬匹,趙慶陽的聲音傳了出來: “在宮里耽擱了些時間,本世子便先不多言了, 咱們先行趕路,帶到驛站,好酒好rou招呼各位!” 驛站之中,只提供定例的飯食,想要吃好喝好就要使銀子,且這一次出來拿功勞的,也就只有兩位被圣上親自點名的領頭人。 其他人只怕都是要任勞任怨, 埋頭苦干的, 是以來得大都是各個部門的不受重視。 趙慶陽這話一出, 眾人不由精神一振, 連方才等候許久的燥意都煙消云散: “世子敞亮!” “叫什么世子,宣撫使大人敞亮!” 而后, 馬車里似乎傳出來一聲輕笑, 趙慶陽隨后道: “那諸位且先走著!” “是!” 全軍整肅,但隨后, 有一將領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大人, 那位徐小大人還沒來, 咱們這就走,怕是不好吧?” 徐瑾瑜雖無正式官職,可是圣上卻欽賜他宣撫使同權, 這些日子下屬們也沒少琢磨, 只作以徐小大人稱呼。 待到人家入朝之時, 就該是正兒八經的徐大人了。 “閣下是在找我嗎?” 徐瑾瑜隨后挑起一角車簾,露出半張臉, 聲音溫和: “多謝記掛,不過今日在宮中耽擱了些時候,是以未曾正式與諸君見禮,待夜間之時,再與諸君見禮。” 青金色的車簾之后,少年那半張白皙的面容若隱若現,可那雙含笑的桃花眼緩緩看過來的時候,只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是,是,徐小大人。” 等那人拱手一禮后,才突然回過身來,方才……那徐小大人竟然和趙世子同乘一輛馬車?!! “沒想到瑜弟還未曾露面就有人記掛,倒像是顯得愚兄莽撞,恐把你給忘嘍。” 趙慶陽忍不住打趣一句,徐瑾瑜也不由笑笑: “慶陽兄這話從何說起?畢竟,若是慶陽兄真把我忘了,還得親自折身來接,否則我這身子骨可撐不住。 人家可是在替慶陽兄著想呢,生怕慶陽兄受累,沒想到慶陽兄卻先促狹起來了。” “嘖,瑾瑜你這張嘴我是說不過了。” 二人一番言談,看似隨意,可卻透著親昵,而方才提起徐瑾瑜的那名將領這時也不由松了一口氣。 方才他雖然是隨口提了一句,可也并未與這位趙世子打過交道,不知其人品德行,若是他私心怪罪可如何是好? 不過,方才徐小大人這三言兩語之下,便讓他得以安心。 而這時,隊伍里也有不少人打起了眉眼官司。 不是說這位徐小大人乃是寒門出身,他怎么就能和趙世子那樣的勛貴子弟那般親近? 勛貴圈子里有一個潛規則,非手足兄弟或至交之人外,可輕易坐不到一個馬車上! 這會兒,眾人心里不由開始重新衡量起這位徐小大人的份量。 三兩句話盡,時間緊迫,車夫重新揚起了馬鞭,準備出發。 “等等!” 只聽一聲呼喚,隨后魏思武的身影踏馬而來,擋在了馬車前面,徐瑾瑜聽到熟悉的聲音后,遂撩起簾子: “思武兄怎么這時候來了?” 若是他沒記錯,這會兒都該是思武兄當值的時候了。 魏思武疾馳而來,喘了幾口氣,這才微怒道: “我若是不來,還不知瑾瑜你走的這么快!這一去,只怕要數月不能再見了!” 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會早去早回的。” 趙慶陽也有些不耐的掀起簾子: “魏思武,以前怎么沒發現你對本世子這么婆婆mama的,再不走今個我們怕是連京城地界都出不去了!” 魏思武看了趙慶陽一眼,哼了一聲: “催什么,我就說兩句!你五大三粗的,除了腦子值得擔憂外也沒有什么,這回有瑾瑜跟著我也放心。 倒是瑾瑜……這里面是一件狐皮斗篷和兩雙鹿皮靴子,我特意去平陽侯府找平陽侯打聽過,那邊的冷和咱們這邊可以不一樣!快拿上!” 魏思武隨后不由分說的塞給徐瑾瑜,讓開了路: “好了,我便不啰嗦了,你們早去早回,一路順風。” 魏思武說完,卻不由微紅了眼眶。 徐瑾瑜見狀,眸子微微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