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節(jié)
我精神好的在家都是子時睡,卯時醒,我能讓他污蔑?再說,明明書院的茅廁有人收拾,他就是想要讓人給他進(jìn)貢一二!” 可趙慶陽是什么人,堂堂鎮(zhèn)國公世子,眼里揉不得一點兒沙子,那是能給先生上供的嗎? 那必然不能! 可那先生也知道怎么整治這種學(xué)生,把臟活累活苦活都丟給他,在教學(xué)齋里孤立他。 一個年長者想要折騰一個孩子,再容易不過了。 如果趙慶陽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學(xué)子,指不定哪天就得低頭。 可是,誰能想到這個看著普普通通的學(xué)子,卻有那么叼的家世呢? “反正這事兒老頭子知道后,二話沒說,直接讓人連夜往在那先生潑了好幾車的糞……應(yīng)該有半個京城的了吧?” 趙慶陽過了那個尷尬期后,還開始和魏思武憶起了當(dāng)年,魏思武也附和的搖了搖頭: “沒有那么多吧?不然朝臣肯定得鬧!” 徐瑾瑜看了趙慶陽一眼,小小的嘆了一口氣。 這一言不合就潑糞的習(xí)慣,鎮(zhèn)國公祖孫還真是一脈相承??! “總而言之,我倆說了這么多,那西宿書院真不是個好地方! 也就是那些沒啥本事的勛貴子弟在那里鍍一層金,有些想要討好他們的官宦、富商也把兒子送去看看能不能落點兒好罷了。” 徐瑾瑜聽著兩位友人鮮活生動的演繹著西宿的不堪,他猶豫了一下,真誠道: “可是,我有億點點饞西宿的歷年考題。東辰的藏書閣遭過火,現(xiàn)在能看的題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這樣啊……” 趙慶陽率先想起了徐瑾瑜那過目不忘的本事,摸了摸下巴: “那這不就是瑾瑜你走一趟,就能搞回來的事兒?再說,東辰的藏書閣著火的事,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呢!” 趙慶陽說著,撇了撇嘴,徐瑾瑜一看就知道有內(nèi)情,反正這會兒時候還早,徐瑾瑜索性請兩人在明間喝著新制的奶茶說話。 “瑾瑜怕是不知道,這西宿早就已經(jīng)大勢已去,也就是上任山長對清淼居士有恩,把人綁在那兒做了山長,也算沒有砸了西宿的招牌。 可實際上,西宿的主事人是監(jiān)院韓峰,此人手段卑劣不堪,你們書院有個碧虛先生知道吧?” “云先生正是我的詩賦先生。” 徐瑾瑜忙不迭的說著,趙慶陽聞言很是惋惜道: “那碧虛先生一手竹刻手藝,令人贊不絕口,每逢夜間,流水有魚,竹香陣陣,曾受多少人追捧過? 可就是在碧虛先生聲名最甚之時,他在一次招生時,被一個農(nóng)戶打斷了胳膊?!?/br> 徐瑾瑜聞言一臉錯愕,趙慶陽還在繼續(xù),語氣滿是譏諷: “而那農(nóng)戶,正是因為兒子被東辰錄取上了,但束脩太貴,所以一時激憤。 不過,有人曾經(jīng)說他見過韓峰的人和那農(nóng)戶說過幾句話。想想也是,碧虛先生只是主持,又怎么會這么輕而易舉的被人沖撞了呢?” 只不過,當(dāng)時人多手雜,沒有抓住人不說,就連韓峰一方,也因為勛貴子弟的原因,多有袒護(hù),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徐瑾瑜聽到這里,突然想起自己報名之時,余明遠(yuǎn)那異常的舉動,以及當(dāng)日林書真的話…… “不知慶陽兄所說的之事,是哪一年的?” 趙慶陽想了想,直接一拍大腿: “就是瑾瑜你去東辰的前一年??!你忘了,我那沒有血緣的敬國公府的小姑姑,就是因為碧虛先生出事兒的原因,這才買了咱們第一單?” “我沒忘?!?/br> 徐瑾瑜不止沒忘,他這時才覺得自己的胸口被填滿了怒氣,平陰侯心狠手辣,那這韓峰就是陰險毒辣! 他難道不知道手對于文人來說,有多么重要? 徐瑾瑜雖然憤怒,可是卻沒有被憤怒沖暈了神智,深呼吸兩下后,徐瑾瑜才鄭重道: “多謝兩位兄長告知此事!” 趙慶陽和魏思武紛紛擺了擺手,魏思武這會兒喝了一口奶茶,吃到里面的珍珠后,不動聲色的多嚼了兩下,這才慢悠悠道: “總而言之,我們倆告訴瑾瑜你這么多,就是想說那西宿是真真的先敬羅衣后敬人。 今個我們兩個在你后頭給你撐腰,你只管去就是了!” “就是!不行我再搞一些金汁潑他們!” 魏思武頓了一下,生硬的轉(zhuǎn)折道: “總之,現(xiàn)在你可以選讓我倆誰陪你去!” 慶陽這個憨憨,就知道潑金汁! 而徐瑾瑜聽后,更是對于兩位友人的心意動容,他沒有拒絕,而是想了想,笑瞇瞇道: “我不能兩個都選嘛?兩位兄長好容易來了,我還能讓二位中的人打道回府不成?” 趙慶陽/魏思武:“……” 好像也確實是這么個道理。 “好了,事不宜遲,那咱們即刻出發(fā)吧。” 徐瑾瑜今個有關(guān)西宿的事兒已經(jīng)了解的夠多的了,他也想要真真正正的了解一下,這個西宿書院是否是真的這樣令人發(fā)指。 趙慶陽家的馬車比魏思武帶來的馬車大了一倍,所以三人統(tǒng)一意見的坐在了趙慶陽的馬車上。 至于魏思武的馬車,自然不好空車而行,所以徐瑾瑜的行禮則放在了上面。 屬于是,一碗水端平了。 徐家到京城騎馬尚需一個時辰,這馬車自然會更慢一些,但趙慶陽這馬車一看就是個百寶箱,連葉子牌都能來上幾盤。 不過,因為徐瑾瑜過目不忘,又會算牌,等三人到書院的時候,魏思武和趙慶陽兩人臉上已經(jīng)沾了不少白條。 就算是大白天拉著出去嚇唬人,那都是可以試一試的。 “行了行了,以后我再也不和瑾瑜來這種需要動腦子的了!” “就是就是!” 趙慶陽有氣無力的嘆了一口氣,吹起了自己臉上的白紙條兒。 徐瑾瑜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牌: “下次我收著點兒就是了。” 可是趙慶陽和魏思武逗幽怨的表示拒絕。 三人談笑間,馬車已經(jīng)停在書院門口好一會兒了,別的不說,只趙慶陽那象征著鎮(zhèn)國公府的馬車就讓西宿書院的人紛紛不寒而栗。 沒過多久,就連韓峰都忙不迭的趕了過來,小心翼翼的在簾外詢問: “尊駕可是趙世子?” 他們西宿又是哪兒招惹了這位煞星? 第83章 韓峰的聲音一出, 趙慶陽便露出了一個厭惡的表情,用口型對徐瑾瑜比了“韓峰”兩個字。 徐瑾瑜頓時心下了然,而韓峰間馬車?yán)锩嬉琅f沒有動靜, 又恭敬的躬身道: “趙世子,若有要事,還請您入內(nèi)敘話。” 主要是,這會兒馬車橫在這兒,他心里慌啊! 誰知道這煞星是不是又被誰招惹了,這要是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兒給他們書院潑糞,他們西宿還要不要活了? 最重要的是, 以這位的家世, 他們連告狀都沒地兒告去。 而就在韓峰說話間, 那架奢侈的馬車之上, 終于有了點動靜,不多時, 只聽一陣衣料摩挲, 車簾終于被挑了開來。 韓峰小心翼翼的抬眼看去,但見一個玉質(zhì)少年探身而出, 他肩披銀白鶴紋兔毛滾邊斗篷, 足下踏著的靴子也是同樣的面料, 看著便華貴不已。 韓峰繼續(xù)往上看,隨后不由呼吸一滯,那少年眉眼如畫, 墨眸沉星, 淡紅的唇如三月里的桃花, 讓人心里不由贊一句:好一個玉樹臨風(fēng),霞姿月韻的翩翩少年郎! 徐瑾瑜跳下馬車, 沖著韓峰拱手一禮: “學(xué)生東辰書院徐瑾瑜,見過韓監(jiān)院。” 韓峰一聽東辰二字,立刻臉色一變,但也一時沒有發(fā)作出來,只是皮笑rou不笑道: “哦?那不知你與鎮(zhèn)國公世子有何干系,方才本監(jiān)院在外呼喚許久,你又在做什么?” 徐瑾瑜唇角的笑容一頓,到還不待他說什么,原本不愿意看見韓峰那張老臉的趙慶陽直接掀了簾子跳下馬車: “韓監(jiān)院好大的威風(fēng)!方才本世子正和瑜弟玩牌,你平白掃了我們的興不說,這是要給我瑜弟扣什么帽子?不敬師長? 本世子這個人倒是很懂尊敬師長,不知道韓監(jiān)院可懷念數(shù)年前的與本世子的師生情深???” 趙慶陽將師生情深咬的頗重,韓峰聽了都沒忍住哆嗦了一下。 是金汁情深吧? 下一刻,韓峰就換了一幅面孔,笑呵呵道: “哪里哪里,我就是與瑾瑜是吧,我就是與瑾瑜學(xué)子玩笑幾句罷了。 如今一看,瑾瑜學(xué)子倒是頗有大將之風(fēng),臨危不懼,沉著冷靜啊哈哈哈——” 韓峰的話還沒有說完,便又聽到一聲嗤笑,隨后魏思武也走了出來。 韓峰眼珠子都差點兒沒瞪出來,這位魏世子雖然比不上趙世子家世顯赫,可是他的出身已經(jīng)足夠說明一切了。 尤其是,他小小年紀(jì),就已經(jīng)是皇上親封的正四品刑獄司少司,又是一個得罪不起的人物。 “我們瑾瑜以后就要勞您照顧了啊,韓監(jiān)院?!?/br> 魏思武笑瞇瞇的說著,可是那通身名門公子的威懾與半年在刑獄司養(yǎng)出來的銳氣往那兒一站,便讓韓峰下意識的低下了頭,連忙道: “不敢不敢,魏世子放心,在下一定讓瑾瑜學(xué)子在西宿感受到先生的關(guān)愛與貼心,一定不會受一星半點兒的委屈!” 魏思武看自己等人來得效果已經(jīng)達(dá)到了,這會兒也微微頷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