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節
而魏思武生氣的點,又何嘗不是徐瑾瑜疑惑的地方,畢竟是入宮伴駕的女娘,圣上就算不挑,下面的人也得替他把把關吧? 雖然徐瑾瑜也覺得古代關于落紅之說,實在是有些封建落后,可對于宮中的嬤嬤來說,這樣的事情,應該熟能生巧了。 那么,若是蘭妃就是蘭娘的話,她又是怎么過的驗身那一關呢? 徐瑾瑜和魏思武交換了一下眼神,準備出去再談,而杜江看著兩人準備離開,忙道: “魏世子,還有這位不知名姓的郎君,我知道我罪大惡極,但,你們能不能看在我娘是無辜的份上,救救她?” 魏思武聽了杜江的話,猶豫了一下,終于決定坦誠相告: “你和令堂都是被丟到亂葬崗上,你身體強健還能救,可是令堂……本就氣血兩虧,等大夫把脈完就咽氣了。” “什么?!” 杜江身子一軟,差點從床上栽了下來。 而魏思武又繼續道: “不過,大夫給令堂診脈的時候,發現令堂她,不是普通的氣血兩虧。” “什么叫,不是普通的氣血兩虧?” 杜江僵硬的像一個木頭人,他之所以那么配合,就是想要讓自己的娘過的好一些。 沒想到…… 魏思武說到這里,聲音放輕了一些: “就是,令堂的氣血兩虧之癥,乃是因為用藥的原因。” 魏思武說到這里,都覺得有些殘忍。 他見過穎悟絕倫如瑾瑜,可以步步為營,攻克旁人心防,也見過雄才大略如舅舅,談笑間讓人愿為他赴湯蹈火。 可卻從未想過會有人用這樣惡毒的手段御人。 平陰侯,真該死! 徐瑾瑜他們走的時候,杜江還久久不能回神,眼中的痛苦和掙扎濃郁到化不開。 等出了門,徐瑾瑜偏頭看了一眼魏思武,這才輕聲道: “思武兄仁慈。” 魏思武抿了抿唇,小聲道: “我就是,就是想讓他做個明白鬼罷了。” “僅此而已嗎?” 徐瑾瑜瞥了魏思武一眼,似笑非笑,魏思武只得投降: “好嘛好嘛,和你們這種聰明人說話就是沒勁,什么都被你們猜到了! 我就是怕他死太快!再說,他害了那么多人,豈能讓他輕易死了? 而且,杜江這把好用的刀,我可不信平陰侯會只用他做這么一件事!” 魏思武只得將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徐瑾瑜不由莞爾: “沒想到,這么久的刑獄司辦差,讓思武兄變化不小!” 徐瑾瑜這話一出,魏思武立刻支楞起來,那叫一個雄赳赳,氣昂昂,可若是身后有條尾巴,這會兒指定都要搖起來: “是吧是吧?長姐也夸我長大了呢!” 魏思武全然沒有絲毫在年少者面前求夸夸的自覺,而他也是這時候才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 “對了瑾瑜,那東辰書院治學嚴謹,你怎么今個就出來了?” “不日我將作為東辰交換至西宿的學子,入讀西宿半載。” 徐瑾瑜沒有隱瞞的意思,而魏思武聽了這話,卻是面色一變: “那怎么行?!” 徐瑾瑜有些驚訝的看了魏思武一眼,他去西宿之事,思武兄是反應最激烈的。 “為何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西宿的學風和東辰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瑾瑜你去了要是被耽擱了怎么辦?” 徐瑾瑜聽了這話,眉尾動了動: “思武兄,我想聽實話。” 徐瑾瑜的聲音很是平穩,可是卻讓魏思武莫名覺得有壓力,他看來看去,見實在沒有為自己解圍的人,他只得小聲道: “那,那不是楚凌絕也在那兒讀書嗎?你和楚凌絕的關系我找慶陽問了,瑾瑜你別怪我,我就是覺得那回我設宴你們太奇怪了。” 徐瑾瑜聽了這話,才想起這事兒,卻擺了擺手: “原是這事兒,沒有關系的,他在不在都不會影響到我的。” 魏思武卻一臉不信,郁郁道: “那楚凌絕鳩占雀xue這么久,照我看,他就該日日在瑾瑜腳下磕頭請罪才是! 憑甚讓他過著錦衣玉食,富貴榮華的日子,也就是瑾瑜你性子好,不然……” “我,性子好?” 徐瑾瑜一句反問,魏思武至今啞口無言,也是,瑾瑜這坑死人不償命的性子,那楚凌絕能安安分分的世子之位上呆著,只能是瑾瑜不愿意回去。 “我,我就是替瑾瑜覺得不公!” 魏思武憤憤的說著,徐瑾瑜卻搖了搖頭: “沒有什么公不公的,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而我,不想去蹚臨安侯府的渾水。 楚凌絕愿意留下,那我也只能祝他好運了。” 徐瑾瑜這話一出,魏思武幽幽道: “瑾瑜啊瑾瑜,你這話說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那臨安侯府是什么豺狼虎xue呢!” 徐瑾瑜笑而不語,反正對于他來說,這臨安侯府,他敬謝不敏。 徐瑾瑜和魏思武在前院歇息了一晌,而長寧公主因為去莊子上跑馬,所以并未歸家,徐瑾瑜也并未拜見。 在家里歇了一日后,等到午后時分,徐瑾瑜便準備朝西宿而去。 東辰在香山山腳,而西宿卻在京城之內。 一個清幽致遠,一個熱鬧繁華。 簡直是把對照組當的明明白白。 不過,徐瑾瑜還沒有出門的時候,徐家大門外就停了兩架馬車。 徐瑾瑜聽到聲音才打開門,就看到那倆見不得,離不得“兄弟”開始互嗆起來: “慶陽啊,你這可不地道!還是我告訴你瑾瑜今個要去西宿讀書的事兒,你這是來截我胡?” “休要胡言,我截胡你做什么?我就是想送瑾瑜上學,僅此而已。” “嗐,西宿那些人什么性子,你我誰不知道?” “對啊,正是因為知道,你說是鎮國公府的馬車好,還是長樂伯府的馬車好?” 魏思武:“……” “大不了,我換公主府的!” 趙慶陽還想再爭,徐瑾瑜揉著眉心走了出來,分開兩人: “慶陽兄,思武兄,你們先別吵了,能不能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么回事兒?” 魏思武“哼”了一聲: “慶陽啊,你不是喜歡獻殷勤嗎?來,先給瑾瑜說說,我就不費這個口水了!” “說就說!瑾瑜你是不知道,老頭子當初還想讓我去西宿上里面,指望著能刷一層金漆呢。 可是,你是不知道,那里頭不管是學子還是先生,就一個字,勢力!” “那倆字!” 魏思武嗆了一句,趙慶陽也懟了回去: “我樂意怎么著?” 魏思武也沒客氣,直接揭了趙慶陽的短: “我能怎么著?不過我倒是想起一些舊事,當初啊,我們趙世子想著隱姓埋名進西宿,到時候大放異彩,給他老趙家長長臉。可是,瑾瑜你猜怎么著?” 徐瑾瑜很配合的看了趙慶陽一眼,小聲好奇: “怎么了,思武兄?” 趙慶陽面色漲紅: “魏!思!武!說好了讓我說的!” “誰跟你說好的?” 魏思武說著,直接躲開了趙慶陽準備抓他的手,然后對徐瑾瑜道: “然后,我們的趙世子就因為上課打盹,被先生罰去掃茅廁了哈哈哈!” “魏思武!我和你拼了!” 趙慶陽差點兒沒氣瘋,但魏思武到底在刑獄司沒有白呆,身手矯健的躲過了趙慶陽的追擊,笑瞇瞇道: “然后當晚我們趙世子直接提著一桶金汁潑進了那先生的屋子。最損的是,那時候是夏天,先生開著窗戶睡覺,他直接潑先生床上了,嚇得西宿的先生夜里都不敢開窗睡了!” 徐瑾瑜不可置信的看了趙慶陽一眼,沒想到慶陽兄還有這本事? “對了,慶陽啊,你那一桶金汁怎么來的啊?” 趙慶陽氣的想要抽劍砍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終于息戰,趙慶陽刮了魏思武一眼,這才看向徐瑾瑜正色道: “瑾瑜你別聽魏思武瞎說,那是那先生故意折騰人呢!我就是眨了一眨眼,他非說我打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