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王長著驢耳朵 第80節
春早想抽回手,原也就收緊指節,半寸也不準挪遠,又問:“有毒嗎?” 春早不確切道:“應該……沒有吧。” 男生睫毛下斂,開始輕吻那一片畫有乳白小鳥的指尖。 春早不防,跟被電到似的,心頭急劇痙攣,手指也蜷縮一下。 含羞卷葉的手指,旋即被原也抵回來,接著親下一個有小花圖案的。 春早胸口發顫,神思如發酵的吐司面包,在烘烤間急速膨脹,又塌軟下去。 等他吻到無名指時,她只能強行轉移泛濫的情愫:“親你自己是什么感覺?” 原也頓住,仔細捏看甲片上的簡筆畫人臉圖案,蹙眉:“這是我?” 春早:“對啊,這就是你。” 白色打底,波浪劉海,兩粒小圓眼,還有彎彎的唇部勾線,怎么看都傻乎乎的。 原也撇開她的手,評價:“有點丑,我不認領。” 結果被女生狠彈一下鼻頭:“不要是吧,我明天就去卸掉。” 男生直勾勾地盯住她,看到她喉嚨都干癢起來,吞咽一下。結果下一刻,他就俯首將臉深埋到她頸與頜的交界,宣泄般,氣勢洶洶,不管不顧地狗啃式親舔,濕濡濡的,春早癢得一直掙扎,又笑又求饒,他也不依不饒。最后她歸降于這樣的親密,摟緊他脖子,也把手指陷入他松軟的黑發,閉著眼,它們的觸感像雪。 糾纏了好半天,從臉紅到鎖骨的男生翻身退開,下床穿拖鞋。 春早也滿面潮紅,發絲亂糟糟,衣服也亂糟糟。她用力拉拽一下,整理好背后已雜亂無章的搭扣,才攥起旁邊的靠枕兇巴巴丟他。 這次原也沒有躲。 他抿笑一下,撿起來,輕輕擺放到她身邊。 而后轉去衣柜前,取出衣褲甩到肩上,欲要離開臥室。 春早叫住他:“你干嘛去?” 原也在門框前轉頭,回避過多的目光直觸:“淋浴。” 春早:“這個點為什么要洗澡?” 原也:“降溫。少管。” 作者有話說: 美少男的事你少管 第57章 最后一個樹洞 ◎海水至藍處◎ 看海的日子約定在七月的最后一天, 選在最南邊一個叫萬陵的縣級市。 時逢盛夏,是那兒的旅游淡季。因位置相對偏僻, 在美蘭機場著陸后, 還得轉乘動車,一路輾轉奔徙,兩個女生都倦怠不已。 春早歪靠在原也肩頭, 累到輕微打鼾。 至于童越,她直接側躺到陸景恒腿面, 哈喇子還把他灰色的褲料漬濕一小塊。 而陸景恒完全沒注意到, 他跟原也已經在王者里單挑廝殺了十多局。 兩個男生塞著耳機, 全情投入,眉心緊鎖,刀光劍影,你死我活。 手機電量很快見底。 原也結束通話,發覺自己的充電寶放行李箱里了,不便拿取。 他不忍心吵醒春早,就在游戲所有人頻道打字求助:休戰一分鐘, 借我個充電寶。 隔個過道的陸景恒瞥向他,隔空指指自己腿上呼呼大睡的腦袋, 示意他也有心無力。 原也只得微一拱肩,找女朋友求助。 春早在他的小動作里掀開眼簾, 揉了揉:“干嘛?” 原也舉起屏幕:“沒電了。” “來的時候不還是滿的么?” 原也低聲:“打游戲太耗電。” 春早語塞,一邊從帆布袋里拿出庫洛米充電寶揣他懷里,一邊吐槽:“你就不能補補覺嗎?非要打游戲。” “哦, 馬上。”原也接上電, 立刻按滅手機, 把腦袋擱到春早肩上, 閉目養神。 “喂。”陸景恒輕喚,他可還在墨家機關道等他,一決勝負呢。 而他的對手兼游友,跟死了似的,恍若未聞。 陸景恒心服口服。 他以最快速度推掉原也水晶,不爽看起直播。 — 終于抵達目的地,海風淡淡的腥咸與燥熱,已無孔不入地滲透。 春早沉醉地嗅著,感覺自己的靈魂找到了皈依。 “哇——這就是海的味道嗎?”她忍不住感慨。 另外三位不是初次游歷海島的紛紛附和。 四個年輕人被烏泱泱的客流卷到出站口,原也打電話給提前約好的包車師傅。 巧克力膚色的中年人在外等候已久,一見他們,熱情地提行李,開移門,又cao著不甚熟練的普通話招呼他們上車。 一路寒暄。 男生們有問必答。 而春早無心搭理,一邊是濃毯般的青山,一邊是絹布般的藍海,她降下車窗,讓風徹底灌進來,卷涌她發絲,也卷走眼角的,被風光輕易擊潰的淚意。 童越則瘋狂刮拉手機,在小紅書和大眾點評間來回切換,專心搜羅當地特色小吃功課。 沿途春早拍下多張風景,精心留存。 他們計劃是玩六天五夜,前三天住念月灣,后三日轉梅洲灣。 萬陵雖不及三亞全年無低潮,但也是背包客們深諳的海嶼好去處。 陸景恒將升高三,八月初要提前返校,所以無法久留,只玩三天,就要跟童越提前離開。 這事兒春早自然得隱瞞,不然老媽怎么可能放行,她還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證,她會跟童越住一屋。 但等到了民宿,兩對男女卻默契地分頭行動。 原也提兩個拉桿箱與行李袋,空不出手,就由春早拿鑰匙開門。 房內裝潢是全白簡約風,不失格調,但也不顯清冷,因為全被濕熱的海風擠占,簾布翻飛,窗框內涂繪著無盡的夏與無盡的藍,棕櫚晃蕩不休。 見是兩張并排的單人床,原也略略揚眉,又望向進門后就歡呼雀躍撲去窗口的春早。 女生的丸子頭像黑色的小肥啾一樣趴在她腦袋上,還因為她開心到用鞋尖磕地而微微蹦跳。 他笑了笑,放下行李箱,抽出一張紙巾擦額角汗液,又在床頭柜和書桌間逡巡翻找空調遙控器。 嘀一聲—— 春早回過頭,指了指窗外,戀戀不舍:“要關窗嗎?” 原也下調著溫度:“我開我的,你看你的。” “哦,好,”春早咧唇盛贊,像個將用藍色綢緞裁剪人生中第一條漂亮禮裙的小女孩兒:“海好好看哦——” 原也走過去:“跟你想象中一樣嗎?” 春早心滿意足,又要鼻酸:“不止是想的一樣,跟我夢里的也一樣。” 下午,他們換上泳衣,春早的是連體款,藍底櫻桃圖案,有裙擺,但即便如此,露膚度也比過去要高出不少。 她有些不自在地走出浴室。 撐在床邊看電視的原也瞥她一眼,也只是一眼,就覺得呼吸都有點費勁。 櫻桃奶油糕點,這一刻,他聯想力超絕。 他調大電視音量,遮掩吞咽的動靜,和身體的反應。 春早停在一米開外,略羞澀地問:“好看嗎?” 原也看過去:“能用動作代替語言回答嗎?” 春早猜到他要做什么,搖頭:“不能。” 原也傲嬌偏開頭:“那就不回答。” 春早揚手捏拳。 原也就一個起身,走過去,狠抱住她,眷念地擁了會,才肯松懈。 四人在樓下聚頭,見到童越身上熱辣的粉藍色比基尼戰袍,春早兩眼放光:“越越——你好美麗——” “你也是——我的甜心——”童越也海豚音叫嚷,狂摸好友肩膀裝色鬼,斯哈斯哈。 兩個女生同時看向靜立在一邊,圍觀她倆商業互吹的原也和陸景恒。 童越故意逗男友,拋出死亡送命題:“我與春早孰美?” 陸景恒張口結舌,干眨眼。 復而把槍口對準原也。 后者立刻低頭看手機:“我看看幾點了。” 童越冷呵一聲。 春早笑得肚子疼。 四人迫不及待地奔赴海岸,這里的沙灘與春早預想中不同,色調介于金與銀之間,細而綿密,她走幾步,就忍不住脫掉涼鞋,赤足陷進去。沙地有踩雪感,走動間,忽深忽淺,在強光里折射著亮片般的光粒。 童越把防曬體霜和噴霧不要錢似的往身上臉上噴灑和擦抹,而后和春早手拉手,并肩跑到淺灘處,讓清涼的潮水沒過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