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靜謐又平穩的電梯里，任何動靜都能被放大。

    兩個人離得極近，晃動一下手臂，就會擦過對方的手背。

    齊珩不厭其煩的重復這個動作。

    手背被他的戒指磨得難捱，賀祈主動伸出手，握住他的食指。

    “別晃了，戒指磨得我不舒服。”

    她沒用多大力，手中的食指很輕易就掙脫出來。賀祈奇怪地看向他，她還以為他做這種幼稚的舉動，就是為了牽手。

    下一秒手腕被握住，她又低下頭，看見他的手緩慢又強勢的往下滑，插入她的指縫中，變成十指相扣的樣子。

    “牽我女朋友的手沒問題吧。”齊珩得意地晃了晃她們相連的兩只手。

    果然還是沒逃過這一茬，賀祈以為酒后叁巡，他就會忘記這件事了，是她低估了齊珩的求知欲。

    嗯，還低估了他的厚臉皮。

    “當然——沒問題。”

    齊珉下午就飛去江城了，接下來兩個星期都不在，賀祈正愁沒有他的日子該怎么辦。

    這下剛好有人撞上來，她當然不會介意陪齊珩玩這種角色扮演的游戲。

    齊珩不知道他將要變成她的消遣玩具，他只知道她沒有否認，說明他的計劃馬上要成功了，不過計劃早就已經變了味道。

    他自己也變成了計劃的一部分，目的從搶走賀祈已經變成了搶走齊珉的位置。

    “那我接下來…也沒問題吧。”

    他沒有細說，但是問題的答案已經藏進他的眼里，順著他的視線，導入賀祈眼里。

    “電梯里有監控。”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倒像是在提示他。

    平時一向很快的電梯，今天好像變得格外緩慢，屏幕上的樓層逐秒跳動。

    20…24…29…33。

    滴的一聲，電梯門被打開，齊珩也迫不及待地拉著她走出監控范圍。

    在突起的承重墻后，躲著一對奇怪的男女，她們不是情侶，也不是夫妻，是互相不愿意承認的嫂子和小叔子。

    保護意味般地把賀祈圈進自己懷里，這里是走廊燈也不愿意光臨的角落，正好她們的關系也見不得人。

    “這下總沒問題了。”

    著急地垂下頭，親在她的——

    鼻子上。

    “噗，再著急也要看準點啊。”原本應該被覆蓋著的嘴，此刻說著調侃齊珩的話。

    “我、我這是一步一步來。”

    又在她的額頭、眉心、雙頰分別蓋上唇印，仿佛剛剛是他刻意為之。

    賀祈懶得揭穿他，直接伸手抓住他的領子，迫使他離得更近。

    “親這。”

    她微微抬頭快速地在齊珩嘴上親啄一口，沒等他進一步行動就分開。

    “我推薦你一步到位。”

    突如其來的舉動讓齊珩愣怔兩秒，他不能在這個時候露出馬腳，防止賀祈看出不對勁，他學著賀祈的模樣，印在她的唇上。

    她沒說出口的話終于被堵住，唇瓣再此貼在一起，不同于剛剛的淺嘗輒止，兩個人開始用嘴巴交流。

    不分你我地將對方的唇rou含近自己的唇瓣中。

    原本抓著他領子的手也慢慢松開，失去方向，幸好被他找到，被帶著放在了他的左胸膛。

    齊珩啃咬著她的唇角，觸到了上回不小心留下的意外，在平滑柔軟的皮膚上格外突兀。

    他學著小獸互相舔舐傷口的樣子，伸出舌頭，舔上賀祈嘴角的疤口，用唾液涂滿這一小片區域，又將其輕輕含住，似是安慰。

    不難猜到他的心思，比起他表面的吊兒郎當，內心好像更為柔軟，當然賀祈不會被這么點小舉動打破心房。

    更何況，這個傷口本來也是他造成的。

    所以他做這些是應該的，她試圖把這個親吻合理化，強行地用這個想法說服自己之后，才能更加投入這個接吻。

    她也不甘示弱地伸出小舌，目標可不是他的嘴角，直擊他的口腔。

    大概是隨她的主人，舌頭靈活得不像話，竄過他嘴里的每一處角落，攪弄著他口腔的空氣，再充斥進她身上的柑橘味。

    口腔里的味道順著鼻咽部蔓延到鼻腔，齊珩不由得吻得更深，舌頭四處搜刮著她的齒縫，試圖占有這個令他著迷的味道。他很早以前就發現了，這個一直飄散在賀祈周圍的柑橘芬芳，像是她引誘他入局的毒藥。

    這股味道同樣也在賀祈的鼻腔縈繞，她喜歡用各種柑橘味的物品，沐液、香水、漱口水。

    橘子是最常見的水果，和其他水果融合之后，產生其他水果分支，但不會丟掉它的本質，每一種雜交水果都能找到它的影子。

    曾幾何時，賀知硯問過她為什么這么熱衷于這一種味道。

    原因是他，為了讓他記住。

    她要賀知硯睹物思人，她要他看見相關的水果就會想到她，久而久之，這股味道也變成她的代名詞。

    賀祈記得小時候茶幾上的果盤里有很多種水果，賀知硯偏偏愛挑橘子吃，幾乎都是被他消滅掉的，賀祈暗暗記下了他這個喜好。

    從那以后賀祈也愛屋及烏，愛上了這個味道，酸酸澀澀又令人垂涎欲滴。

    口腔里的物什動作慢了下來，齊珩意識到是它主人的不專心，于是他不滿地咬了咬走神的她。

    “為什么走神，是因為齊珉嗎？”

    她腦子里賀知硯的身影慢慢消卻，變成齊珩的模樣。

    “很早之前我就想說了，你怎么這么在意齊珉，你不會真的戀哥吧？”

    “那是因為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叁心二意，你不能在和我接吻的時候想著別人。”

    “到底誰才是——”

    嘴唇再次被齊珩堵住，“別人”卡在喉嚨里不上不下。

    回神之后，兩個人又開始在彼此的口腔里肆虐，口涎已經分不清是誰的了，他們只顧著不讓它流下來，不在這角落留下她們偷情的證據。

    這下兩個人又變成了競爭者，在爭奪對方嘴里的吃食，誰也不讓著誰，瘋狂吞咽著不屬于自己的唾液。

    時間在接吻中流逝，直到電梯再次啟動的聲音，才把兩個人從愛欲之中拉回現實，即使這里是監控盲區，那也是在外面，終究還是不安全的。

    唇齒不舍地分開。

    “進去？啊！”賀祈本想提醒一下他，誰知道他更為直接。

    齊珉稍稍低下腰，將雙手伸進她的腿彎中，使些力氣，一股勁往上提，把她抱起。

    賀祈不得不用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防止她往下墜，強烈的失重感讓她雙腿也緊緊地繞著齊珩的腰腹。

    “你讓我一步到位的。”齊珩朝她挑眉。

    責怪的話還沒出口，只能憋屈的咽下。沒關系，她總會找到其他方法還回去的。

    幸好當時裝修安的是指紋鎖，不然賀祈還得狼狽地從口袋里掏出鑰匙開鎖。

    門被關上，走廊外的光一并消失在視野里，她們又隱入黑暗之中。

    齊珩也沒有剛剛等她開門時那樣從容自如了，轉身將她抵在墻上，如饑似渴地吻上她的脖頸。

    他似是不滿足于這一小陣地，順著脖頸曲度，一路往斜上方吻，終于觸及柔軟的耳垂。

    試探著親上她的耳垂，感受到脖頸處的雙手力度似乎松了些，齊珩這才大膽地將這小小軟rou含進口中。

    感受著軟rou在他的口腔里變換著形狀，玩得不夠盡興，用牙齒又咬又扯的，輕咬在齒間，舌尖又刺激地貼上來，和它親密接觸。

    舌尖粗糲的質地劃過肌膚，讓本就敏感的賀祈繳械投降，全靠齊珩的一雙手，才沒能從他身上跌落。

    “放…放我…下來。”簡單的四個字也不能完整的說出來。

    聽到聲音的齊珩，沒有第一時間將她放下。在黑暗中待久了，視線也變得清晰了些。

    順著記憶，抱著她往里面走去，這距離像是停留在了客廳。

    失重感來襲，賀祈感覺自己被放平，躺在了沙發上。

    月色穿過窗帷，只剩下幽微的冷光，兩個人的影子交織在地毯上無限拉長。

    整個空間里，只有對方的眼睛最為晃眼。

    還好不是隨便找了個地，沒等她慶幸，嘴唇又被封住。

    齊珩好像很喜歡親吻，到目前為止，她們的親密接觸，除了剛剛那個擁抱，就是親吻，停不下來的親吻。

    “他都不會覺得膩嗎？”雖是這樣想，賀祈還是在努力地回應著他。

    掛在脖子上的手松開，在他的背上迷失方向，衣服發出窸窣的摩擦聲。

    久到嘴唇都要失去知覺，齊珩才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