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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玉滿懷 第45節(jié)

    “此事可是還有什么隱情?你細(xì)細(xì)說來,說不定我們能幫你?!碧K眠拉著祁亮席地而坐。

    “此事說來話長...”祁亮望著遠(yuǎn)處隱隱的山脈,一時不知該從何說起。

    本來他們都要放棄了,誰知今日買主竟主動聯(lián)系他們,要購買他們的貨物,約定的是午時三刻,城北門的粥鋪?zhàn)蛹稀?/br>
    祁程與祁亮自然是求之不得,提前一個時辰便到了城北門的粥鋪?zhàn)印?/br>
    誰知,因?yàn)橄掠辏孛娉睗?,粥鋪?zhàn)哟箝T緊閉。祁程敲了半天的門都未見有人應(yīng),兩人還覺得奇怪。

    誰知祁程低頭竟摸到了木板上斑駁的血跡,嚇得兩人面容失色,轉(zhuǎn)身就準(zhǔn)備逃跑。

    蘇眠還想再問些什么,洛晴嵐突然感覺周遭的空氣有了異動。

    “小心?!甭迩鐛惯B忙推了一把蘇眠,讓他閃身避開了。

    而祁亮似乎左肩處,中了一箭,面色十分痛苦。

    第87章 酒宴

    祁亮抱著左肩痛苦地在地上翻滾了一圈,粗布衫上粘滿了雜草細(xì)屑,唇色烏青發(fā)紫。

    蘇眠臉色大變,這箭有毒。

    周圍的侍衛(wèi)嚴(yán)陣以待,容臨皺著眉頭,大步流星地走在了蘇眠身前,眉間似乎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臉色暗沉。

    “眠眠,你沒事吧?”容臨的眸子蘊(yùn)著寒冰,聲音卻溫柔地似乎可以掐出水來。

    蘇眠搖了搖頭,聲音暗含了幾分可憐兮兮,小手也緊緊地拽住了容臨的衣袋,“容臨哥哥,外面也太危險了?!?/br>
    容臨一身黑衣,負(fù)手立于風(fēng)中。今晚的這一切以及陳林的死,一切都似乎早有預(yù)謀。所有妄想被磨滅的痕跡,只會讓頑強(qiáng)的野草風(fēng)吹又生。

    那一邊清風(fēng)也將祁亮搬到了安全的地方,將他搬到了馬車身后,蹲下身子來檢查他的傷勢。

    還在祁亮只是失血過多,加上外面風(fēng)寒露宿,人的意識也有些模糊。祁亮緊緊拽住了清風(fēng)的手,哆嗦個不停,嘴上呢喃著,“是他們來了,是他們...”然后便暈厥了過去。

    蘇眠也覺得面前的這一切發(fā)生得過于巧合。

    原先以為祁家兄弟只是普通的商販,沒想到竟驚動了京兆府尹。如今眾目睽睽之下,竟想著殺人滅口,可想此事并不簡單。

    只是不知,這兩件事背后會不會是一人所為。若是如此,是怕如今的顧府早已成為了眾矢之的。

    蘇眠細(xì)細(xì)思量了一番,背后也不禁滲出了冷汗。

    “少主,祁亮沒什么大事,只是有些外傷?!鼻屣L(fēng)手中拿著沾滿了血漬的箭矢,拿到了容臨面前。

    容臨隨手拿起了箭矢,箭羽的羽毛堅韌,似乎是由草原的牦牛毛制成。刃薄而鋒利,鏃呈長條形,形狀卻是軍營中最為常見的箭矢。

    “少主,可是有什么異樣?”清風(fēng)方才將這柄箭矢好好端詳了一番,也沒見什么不同。

    容臨修長的手指輕輕撫過箭身,箭身散發(fā)著銀白色的耀眼光芒,看上去極為珍貴的材質(zhì)。

    在箭矢的尾處,隱蔽處似乎有一個不顯眼的字跡,字跡隱隱有些生銹,像是有些年代了。

    “帶回府里淬火便可知曉。”容臨將箭矢扔回給了清風(fēng),指腹微微摩擦著,側(cè)過身子眺望遠(yuǎn)方。

    “少爺,小姐。再不起程,想必那酒樓的佳肴都涼了去。”那奴才見短短在不過才短短一炷香的時間,便發(fā)生了這許多事,大腿都忍不住戰(zhàn)栗了起來,哪里還敢耽擱下去。

    “眠眠,若是再不去,只怕趙大人要等的吹胡子瞪眼了?!比菖R見蘇眠仍圍著昏迷過去的祁亮轉(zhuǎn)個不停,忍不住出聲提醒道。

    四周只除了風(fēng)聲,偶爾天空有幾只大雁低略而過,靜悄悄的。

    蘇眠本蹲在地上,思忖著祁亮何時想來,想再問他些交易的細(xì)節(jié)。

    只能抬起濕漉漉的眼睛,順勢搭上了容臨的手指站起來了。

    乖巧地跟在容臨的身后上了趙大人提前備好的馬車。

    “為何他們不一同去?”蘇眠有些不解。

    上馬車之時,兩位舅舅早沒了身影,連方才早就叫囂著要大吃一頓的洛晴嵐都有些打蔫,連打了幾個哈欠,便叫嚷著要回府養(yǎng)精蓄銳去了。

    蘇眠竟是不知,這京兆府尹趙大人莫非是吞人的野獸不成,讓大家都如避蛇蝎。

    “只是不順路而已,眠眠為何想這么多?”

    馬車裝飾得極為豪華,容臨優(yōu)雅地拿起青花瓷盤中的葡萄,擦拭了表面的水漬,便塞進(jìn)了蘇眠的嘴里,堵住了她的胡思亂想。

    接二連三塞了好幾顆葡萄,蘇眠直勾勾地瞪著容臨,腮幫子里被塞得滿滿的,再也嘟囔不出一句話,這才心滿意足地收回了手,拿著手帕來回擦拭著。

    更覺得面前的蘇眠像一只炸了毛的小貓一般,格外的惹人憐愛。輕笑了一聲,又用力地搓了搓蘇眠的小腦袋瓜。

    蘇眠本就被風(fēng)吹亂了的發(fā)絲,方才打理好,如今又經(jīng)過了容臨的一陣揉搓,立馬瞪圓了眼睛,牙齒磨的咔嚓響。

    完全被容臨轉(zhuǎn)移了目光,將剛剛自己滿腦子的疑問都拋到了腦后。

    馬車慢悠悠地駛近了城門,城東頭的一棵老槐花樹被風(fēng)吹的颯颯響,九月桂花落了一地,蘇眠趴在床沿邊望了過去。

    長安街點(diǎn)滿了一城的燈籠,照得人紅光四射。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的,有白發(fā)老婦牽著幼童逛著攤販,到處一片歡聲笑語。

    蘇眠被吹處的燈光吹的面目柔和了幾分,感覺著秋風(fēng)帶來的絲絲涼意,發(fā)包上簪著一支珠花的簪子,流蘇隨風(fēng)搖曳著。姣好的面容上未施粉黛卻已是上等之姿,讓人挪不開眼睛。

    蘇眠被風(fēng)吹久了,鼻尖癢癢地連打了幾個噴嚏。容臨無奈地伸出了手,放下了珠簾,側(cè)耳對她說了些什么,逗得蘇眠笑出了聲。

    在旁人眼中望著便是一對郎才女貌之像。

    幼童緊盯著馬車,被阿媽抱在懷中,驚羨地望著蘇眠,“娘親,我剛剛似乎見到天上的神仙了,可真美啊?!庇淄斐隽耸郑坪跸胱プ≈裁?。

    馬蹄在青石板上飛過,揚(yáng)起一陣塵土。婦人摟緊了孩子,側(cè)身躲了過去。

    “你這孩子怎么又說胡話了?”

    ……

    馬車抵達(dá)了花滿樓,一旁等候的奴才立馬迎了上去,笑容璀璨。

    “容公子好,郡主好。我們老爺早便等在了閣間里,茶都換了幾趟呢?!壁w府的管家趙成開口道,瞇著眼能看清眼尾的皺紋。

    酒樓里有說書人對著話本眉飛色舞,客人們磕著瓜子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被逗得捧腹大笑,失手打翻了茶盞。

    蘇眠被管家一路領(lǐng)著,聽他介紹著花滿樓的特色菜肴,轉(zhuǎn)眼間便到了閣間。

    還未入內(nèi),便聽到了閣內(nèi)嬌娘們的歡聲笑語。門一推開,一股脂粉氣息撲面而來,嗆得蘇眠鼻子癢癢的,差點(diǎn)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平陽郡主到,容公子到?!惫芗亿w成大聲稟告道。

    門內(nèi)的聲音一下子靜了下來。片刻后,滾出了個衣不蔽體,頭發(fā)散亂的女子。

    第88章 試探

    那女子衣服耷拉在了胸前,露出了胸前的一片春光,畫面看上去香艷至極。

    她長得十分標(biāo)致,櫻桃般紅潤的小嘴嘟著,我見猶憐。蘇眠哪里見識過這樣香艷的畫面,只覺得血脈噴張,體內(nèi)氣息都涌動了起來。

    那女子目送秋波,眼睛盯住容臨,輕咬著下嘴唇,風(fēng)情萬種。

    便是連蘇眠瞧著骨頭有有些酥了嗎,在場的侍衛(wèi)們直咽口水,仿佛魂都被吸走了般。

    容臨見蘇眠緊盯著他,收起了手中的折扇,蔥白如玉的手指遮住了蘇眠的眼睛,“眠眠乖,不要讓污穢的東西臟了你的眼睛。”聲音冷冽。

    說著,撣了撣自己衣服褶皺上不存在的灰塵,直截了當(dāng)?shù)谋磉_(dá)了自己的厭惡之情。

    直白的話語讓女子的身子微不可察地顫了顫,面色似如菜色。

    蘇眠沒想到容臨如此直言不諱,幾乎是羞愧地低下了自己的頭顱,根本不敢再正眼瞧那女子的臉色。

    此時趙禮也裝模作樣地理了理衣袖,忙不迭地出來接駕。

    “全怪老臣招待不周,怠慢了公子與郡主。來人啊,還不將這臟東西都趕出去,以防礙了貴客的眼睛?!壁w禮朝身后厲聲道,面色帶了幾分森冷。

    轉(zhuǎn)身又換了副面孔,臉上帶著諂媚的笑意,彎著腰,恭敬地邀請著蘇眠與容臨一起進(jìn)去赴宴。

    進(jìn)入閣間,美味佳肴擺滿了整張八仙桌,叫人看得眼花繚亂。

    “今個老爺為了招待公子與郡主,可是忙壞了花滿樓的眾位大廚,日夜不歇地趕制了出來。”管家邊擺著碗筷,邊為趙禮說著話。

    容臨并未搭話,坐在了主位上,替蘇眠夾了個她最愛的珍珠丸子。

    蘇眠只瞧著面前的山珍海味,第一次覺得索然無味。

    她夾起了丸子,便想起了陳林大哥與寒云姑娘凄美婉轉(zhuǎn)的愛情故事。眼中閃動著盈盈的淚光。

    容臨見平日未開的小姑娘今日見了最愛的丸子都有些悶悶不樂,覺得有些稀奇。

    “怎么了?可是今日的飯菜不合你口味嗎?”容臨低下頭來耐心地詢問道。

    趙禮的面上浮現(xiàn)了些怪異的笑容,方才趙管家夸贊花滿樓的話語還在耳邊,聽著也覺得諷刺了些。

    少女的聲音軟糯糯的,像小手在心上輕輕地?fù)狭藫?,又帶了絲生人勿近的怯懦之意,“只是覺得城外的那些貧民連溫飽都成問題,我們卻在這大吃大喝...”

    蘇眠沒有繼續(xù)說下去,因?yàn)樗劭粗w大人的面色慢慢沉了下去,覺得此話定是有些不合時宜。

    說完,又緩慢地眨了眨眼睛,偏過了頭,天真地問道,“趙大人,您不會生氣吧?”

    趙禮抽動著嘴角,平日里阿諛奉承聽多了,這樣刺耳的真話竟莫名覺得有些動聽。

    還未來得及回話,便見容臨贊許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聲音溫潤,“眠眠有這般宅心仁厚的心實(shí)在是難能可貴,不愧是顧老將軍教出來的好兒女?!?/br>
    容臨的話似乎藏了幾分深意,趙禮這種官場的老油條又豈會聽不出,眼中閃過了幾絲精光。

    連容公子都站出來維護(hù)蘇眠,趙禮又豈能不給這個面子呢,只能笑嘻嘻地附和道,“沒想到郡主小小年紀(jì)就有如此仁厚的胸懷,屬實(shí)讓老夫汗顏。”

    如今朝中一直傳言,顧府與容府大有冰釋前嫌之意。如今見了容臨對蘇眠的上心程度,只怕這一切并不是空xue來風(fēng)。

    宴席間,趙禮忙著與容臨商討些國家大事,卻被這個少年的獨(dú)到遠(yuǎn)見驚得出了一身冷汗。

    得友如此,是莫大的榮幸。只是不將此人收入囊中,有朝一日成為了對手便是一件棘手之事了。

    若非顧府一直不擺明態(tài)度,主上也不會對顧府下死手。畢竟顧家可是在軍方最有力的依靠。

    而容修文那只老狐貍,一直都是兩面人,不表明態(tài)度,卻也不袖手旁觀。到底是在官場里打滾了幾十年的老油條子,半點(diǎn)把柄都沒有留下。

    “容公子今日可曾聽說,三皇子今日不知因何與皇上起了爭執(zhí),惹得皇上雷霆大怒,連著處斬了好幾位宮人?!壁w禮向四周看了看,壓低了聲音問道。

    談?wù)摶始抑略诒境騺矶际墙桑螞r是在這種節(jié)骨眼上。

    趙禮見容臨對此事似乎有些興味闌珊,眼神也一直盯著蘇眠,又加了劑添加劑說道,“容公子可知下月南疆有使臣拜訪,聽說是要與我天朝和親呢,屆時也不知會便宜了哪位皇子。”趙禮邊喝著盞中的酒,邊與容臨探討著。

    容臨輕笑了一聲,見蘇眠碗中似乎已經(jīng)見底了,又順手將她面前的小飯碗都堆成了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