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4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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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景殃揚起一抹勢在必得的笑,聲音很淡,帶著游刃有余的篤然:“這條街我看中很久了。” 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想要拿到花滿街,不去硬碰硬,反而直接讓天子賞賜,自己坐享其成……他這招直接釜底抽薪,實在是又狠又妙。 也不知道西市原本的主人是哪個倒霉蛋。 又過了小半個時辰,火光終于搖曳著熄滅,唯剩余韻的熱氣還在向外發(fā)散。 “西市的經(jīng)濟脈絡(luò)網(wǎng)這么繁榮,這花滿街包括周邊的四方街巷,我就不客氣了。” 他平靜的嗓音,就這樣透過滾滾熱浪,傳進她耳朵中。 作者有話說: (1)此處“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出自《詩經(jīng)·小雅·谷風之什·北山》。 第33章 鹿白望著逐漸熄滅的火焰, 忽而問道:“這大火究竟是誰放的?” 景殃瞥她一眼,語氣淡漠:“有些事,我建議你少知道一點。” 他轉(zhuǎn)身離開去處理瑣事。 侍衛(wèi)開始清理斷壁殘垣, 一趟趟從鹿白身前經(jīng)過。 她緊緊盯著景殃的背影, 一個大膽、缺乏依據(jù), 卻又有強烈直覺的猜測突然冒了出來—— 花滿街背后的這個靠山大佬,就是與景殃隔著血海深仇的仇人。 這個想法一出, 就仿佛在她心里扎了根, 如火燎原。 有諺說,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景殃想要拿到花滿街的掌控權(quán)。那么,西市背后那位靠山大佬,就是景殃的敵方。 這場火, 就算景殃不是主謀, 但也定有推波助瀾。 昭和帝又不是傻子,現(xiàn)在恐怕已經(jīng)回過味來, 但奈何已晚。 因為大火的熄滅,景殃是功臣, 所以只要找不著人為放火的證據(jù), 那這一切就只能歸咎于“意外”。 等到整個私通案的落幕,所有人會對景殃這個人刮目相看。 楚寧王府長久以來搖搖欲墜的威信,也因他這次漂亮辦案而逆風翻盤。 從今往后,人們對于景家的態(tài)度,都要重新變一變。 這一招陽謀被景殃玩得光明正大,而且很有用。 鹿白收攏思緒, 跟景殃告辭。 景殃讓褚一送她回去。 她剛回到皇宮, 墨竹就道:“郡主, 明才人消失了。” 鹿白微怔:“她是……被處斬了?” 墨竹點了點頭。 不知道她怎么死的,整個后宮都沒人關(guān)心。唯有七皇子盡忠盡孝,在明才人死后為她守了十天的靈碑。 鹿白命墨竹多給他送點吃食。 幾天后,她打聽了下這起私通案的后續(xù),才知道受影響最大的是廣南王。 景殃和陛下都沒在殿上說那個私通的男人是廣南王府的幕僚,但街上都是風言風語,很多人都已經(jīng)知道內(nèi)幕。 鹿白特意備了禮物去探望。 她小時候剛被撿來皇宮的時候,受王叔照料頗多。廣南王看起來雖老,實際才四十歲,膝下只有一個嫡子。 她當時有意討好皇室的人,迅速征服了廣南王這個鐵面無私的皇室宗親。多年相處下來,她與王叔關(guān)系親厚。 廣南王臉色很虛弱。他一只眼睛瞎了,雙腿有疾,因這次風波而勞累生病,咳個不停,不得不深居簡出,比以往更加低調(diào)。 鹿白寬慰道:“王叔早就不染朝堂,此次純粹就是無妄之災(zāi)。” 廣南王笑了笑,還沒說話就繼續(xù)咳了起來。 鹿白沒再叨擾,放下禮物回了皇宮。 - 百花宴的風頭過去之后,皇上開了個早朝議會,宣布把西市的花滿街及周圍的小街巷交給景殃打理。 不知道景殃怎么跟皇上解釋的,皇上并沒有追究大火背后的原因。 下了早朝,諸位大臣看景殃的眼神都變了。 花滿街是西市最繁榮的正中心地帶,不僅來源滾滾、富貴潑天,而且是個重要的消息來源渠道。 整個花滿街成了景殃的產(chǎn)業(yè),這相當于半個西市都易了主,實在讓人難以不驚訝。 西市原先的主人不知道是誰,竟然也沒找景殃的麻煩。 景殃平靜又理所當然地接下了賞賜。 其他人目光欣羨,垂涎不已,但通通無可奈何——誰讓景殃把私通案完成得這么漂亮。 下朝后,諸臣都涌向景殃,一個比一個能說會道,紛紛表示以后要常來往。 好像之前趁著景家落魄而疏遠的景殃不是自己一樣。 鹿白在后宮閑逛的時候,甚至聽說有個別宮妃的母家挑了不少姑娘送給景殃,但被他拒絕了。 景殃的答復非常惡劣囂張:“我口味挑,諸位夫人莫要白費力氣了,我一個都沒相中。” 鹿白特意為此寫信向他打聽,結(jié)果景殃的回復很冷淡:“大人的事情你少cao心。” “……哼。” 鹿白撇撇嘴,把他的回信焚燒扔掉。 不就是比她大了七歲么,態(tài)度真惡劣。 狗男人。 - 漸漸的,夏天進入后半截。 眾人開始期待七月初七的乞巧節(jié)。 乞巧節(jié)是對于年輕男女最為重大的節(jié)日,街上家家戶戶都開始互相遞邀約,繾綣氣息在京中彌漫開來。 棲云宮里,墨竹抱著一堆裙裳衫褲、首飾簪子,在鹿白面前比比劃劃,又是期待又是憂愁:“郡主,您不會要在乞巧節(jié)去跟景九爺幽會吧?萬一他對您心懷不軌,您就吃大虧了!” 鹿白把裙裳塞回箱柜,只想把墨竹的腦袋開瓢看看里面裝的什么:“你家郡主忙于事業(yè)大計,怎么會跟整日去風月樓的花心紈绔去鬼混!” 再說了,景殃到時候肯定要跟名伶姑娘共度良宵,哪能輪得到她。 墨竹這才稍稍放心,又把漂亮裙裳給拿了出來,一本正經(jīng)道:“那萬一有其他公子哥邀約您呢?衣裳首飾都得備著!” 鹿白懶得管她,隨她去折騰。 她把乞巧節(jié)放在一邊,心里記掛著另一件事——景殃是不是有仇人? 這個問題仿佛一道懸在頭頂?shù)膭Γ屗估锓瓉砀踩サ厮恢恢朗裁磿r候就落下來。 與其說是一種刻在骨子里的危機感,不如說……是她想了解他更多一點。 最后,鹿白在半夜睜開眼,決定找個靠譜的人,打聽一下有關(guān)于景殃的過去。 能找誰呢…… 她捏著錦被,思索半晌,腦海里想到了個人—— 住在明王府的大皇子,飽讀詩書、才華橫溢,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格外關(guān)心民生的鹿明疏。 天蒙蒙亮,鹿白就拒絕掉試圖給她量體裁衣、為乞巧節(jié)做準備的墨竹,帶上新出爐的荷葉糕出門。 明王府也在朱雀街附近,她步行過去只要兩柱香。 京中百姓都在議論最近的皇城變化,敏感的發(fā)現(xiàn)西市的花滿街開始重新裝修。這種張揚的風格,像極了楚寧王府的手筆。 鹿白一路聽來,最大的感受就是沉寂了數(shù)年的楚寧王府似乎要崛起了。 …… 明王府建造的很低調(diào)簡單,鹿白被恭恭敬敬地請進正廳。 鹿明疏正幫她沏茶,含笑道:“我給你嘗嘗近日新得的普洱茶,你若喜歡,回去可以帶一些。” 鹿白不客氣地坐下,看著茶霧渺渺,由衷感慨道: “人與人之間的待客之道就是不一樣啊!” 鹿明疏:“誰又怠慢我們小寧蕖了?” “一個腦袋很好使的壞人。”鹿白擺擺手不欲多說,“明疏哥哥,果然還是你對我最好。” 鹿明疏倒好茶水,在她對面坐下,搖頭笑道:“你是有事求于我吧。” 鹿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試探道:“我聽說最近那位景九爺風頭盛大。大皇兄,你對他了解多少?” 鹿明疏面露意外之色:“你說景無晏?你們何時相識的?他欺負你了?” “沒有。”鹿白不愿意向大哥撒謊,但又不能說實話,只好撒嬌道:“哎呀我就是好奇嘛!你給我講講好不好?” 鹿明疏以往都順著她,這次卻不為所動,神情有些嚴肅:“你給我說實話,寧蕖,你不會心悅他吧?” 鹿白瞪大眼睛,使勁搖頭:“當然沒有!你相信我!” “那就好。”鹿明疏道,“我與他不熟,知道的那些也是道聽途說,你隨便聽一聽吧。” …… 十幾年前,東酈內(nèi)部遭遇了百年難遇的動蕩。 城墻破碎,草木荒蕪,饑餓的百姓化為地獄的惡鬼,將社稷啃得千瘡百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