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4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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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帝隔著冠冕看著他:“無晏,聽說你都查清了?” “是的,陛下。” 景殃抬起眸,直視著天顏,嚇得旁邊大臣打了個哆嗦。 但皇上沒有追究,景殃也不覺得不妥,道:“私通的后妃是明才人。” 眾人低低地驚嘆起來。 景殃道:“其實事情的開始,其實要從七皇子說起。” 七皇子?鹿枕閑? 鹿白也有點意外,跟隨其他傻眼的大臣一起把目光投向景殃。 根據他的講述,明才人因為得不到妃位而便遷怒七皇子,但七皇子后來逃脫她的魔掌,導致明才人被拘|禁,心理扭曲,生了歪念,想要借助外力來幫助自己。 明才人幼時有個青梅竹馬,長大后頗有些能力,明才人有心想要聯系上他,正好對方聽說了明才人的事情,也在打探近況,兩人便開始暗通書信。 那個男人一直都對明才人有好感,而明才人恰恰需要討好他,兩人一拍即合,在百花宴這個魚龍混雜的好時機,趁著陛下出宮之時,管理混亂,溜到煙花場所籌謀談事,順便暗行茍且。 若不是那個男人中途出門,撞見貌美伶人,心生歹念,被伶人提防,此事還真不會被發現。 他的敘述簡潔犀利,句句都切中要害,信息量過于龐大,以至于大臣們都有點頭昏腦漲。 有人反應較快,情緒激烈地說道:“景九爺,你如果拿不出證據,那就是胡說八道!” 景殃平靜地望了過去。 那人對上他的眸光,怔在原地,下一瞬,背后冒出一層冷汗。 景殃轉過頭,拿出一個匣子對皇帝道:“這里面放著明才人與那個男人幼時關系的調查記錄、來往書信、男人遺落在長樂坊的腰帶,以及明才人掉在那間廂房的護甲套。” 他想起來什么似的,道:“還有兩個人證。一個是明才人的貼身婢女,一個是宮門門口被明才人賄賂放行的侍衛,都已被看管起來。” “護甲套配套的其他幾支,都可以在明才人的宮殿范圍里找到。” 他把匣子呈在掌心,以一種萬事皆在掌控中的輕傲姿態,笑道: “陛下可以隨意檢查。” 此時,沒有人懷疑七皇子的身世。 因為見過七皇子的人都知道,他跟陛下長得非常像。 確切的說,他是諸位皇子里長得最像陛下的一個。 昭和帝示意大太監杜臨安去拿匣子,命令帶刀侍衛即刻去查找剩下的幾枚護甲套,壓著憤怒道:“辛苦景愛卿了,與她私通的男人又是誰?” 從上朝開始就靜默無聲的廣南王,抬頭朝著景殃和皇帝看了過去。 “臣派了人將他看管在長樂坊,若陛下想知道……”景殃還沒說完,外面就有個太監急急闖進來,失聲道: “陛下,不好了,西市的長樂坊走水了!” - 變故突發,眾臣愣在原地,滿臉震驚和迷茫。 昭和帝緊緊擰眉:“什么情況!怎會突然走水?!” 太監深知情況緊急,長話短說:“方才有人傳來消息,長樂坊無故走水,原因不明。因為近日閉門謝客,所以暫時沒有人受傷。京兆府尹已經派人去救火,不讓火勢蔓延!” 鹿白微微蹙眉,心道,這也太巧了吧? 前面剛說私通案的男犯人被看管在長樂坊,下一秒就起火了?天上掉餡餅都沒砸這么準吧。 知道內情的她第一反應這是個陰謀,下意識看向廣南王。 但廣南王比誰都詫異,坐著輪椅扶著殘疾的腿勉強站起來:“陛下,此事一定要好好查查!” “事態緊急,臣立刻去處理。”景殃說完就甩下金鑾殿的人往外走,甚至動用輕功,沒幾下就消失在眾人視線里。 “蕭翎。”昭和帝肅聲道,“滋事重大,你即刻帶人去幫景無晏!” “是。”蕭翎往外奔去。 鹿白忙不迭跑出后殿,一刻不停地趕過去。 等她到的時候,已經能看到長樂坊上空的滾滾濃煙。周圍已經被封起來,景殃站在門口,指揮著王府侍衛們有條不紊地撲火。 蕭翎帶了一小部分禁衛軍趕過來,加入滅火大隊。 滾滾熱浪撲面而來,燙度驚人,把鹿白的臉龐映照得一片緋紅。 她打量完禁衛軍,眸光微轉,看向旁邊的一隊兵士。 這是一批訓練有素的黑甲侍衛,面孔讓人感覺陌生,不曾在京中出現過。但他們行動軍紀嚴明,目光堅毅,身體素質極為堅實,儼然一道銅墻鐵壁。 黑甲侍衛一趟趟地去撲火,又接力打來水,行走間毫無聲息,沉默卻高效。 鹿白心頭浮起一個詞語——楚寧衛。 她從那本“王府內務雜記”中看到了關于楚寧衛的一些介紹。 先前,那本內務雜記被她翻來覆去地研究,連王府里養了幾只鴨子又養了幾只鵝都倒背如流,卻沒有收獲太大的消息。 作為從前的王府管事用來記錄瑣事的小薄冊子,這雜記冊子的價值著實有限。但它也并非全然無用——楚寧衛也算景氏王府的個人財產之一。 所以有關于楚寧衛的一些不機密消息,也被記錄一二。 鹿白詳細地看了看楚寧衛的介紹。 楚寧衛乃整個東酈最神秘、戰力最強的鐵血私兵,是先皇給予景家的無上榮耀。 只要景家人沒賣國,沒刺殺皇帝,沒濫殺百姓,那這支特殊的士兵就永遠獨屬于景家人,誰都拿不走。 楚寧衛人數不多,但裝備精良,每人都備有一匹血汗戰馬,戰馬都是精心喂養,以一敵五不在話下。 而且楚寧衛中的每個戰士都是孤兒,被景家養大,忠心耿耿,從小到大浴血沙場,可謂是東酈最精良的一批士兵,扭轉過無數近乎無望的戰爭局面。 由于楚寧衛人數不算多,所以非社稷危急存亡的關頭,它不輕易出現和出手。 除了景殃手里握著的一對“景軍令”,其他任何人或物都指使不動他們。 曾經有人覬覦楚寧衛,想要搶奪景軍令,但最后的卻落得五馬分尸的下場。 鹿白想到此處,抬眸看了一眼前方。 長樂坊的濃煙漸漸稀薄,火勢漸小,再過不久就能徹底撲滅。 行動有素的楚寧衛悄無聲息地四散開來,迅速退下不見蹤影。 眨眼間,這里就只剩禁衛軍在吭哧吭哧地忙活,仿佛楚寧衛從沒出現過。 鹿白收回視線,暗暗思忖。 今日出現在此處的楚寧衛,肯定是景殃調動來的。 但撲火這種小事卻勞煩楚寧衛出動,而且腳程比她還快,好像早就等在這里一樣,總感覺不太合理。 所以唯一的理由就是——景殃在借用楚寧衛,警示著什么人。 ……那他到底想警示誰?警示這場大火的幕后主使不要亂作妖嗎? 那他知道是誰放的火? 鹿白皺眉,總覺得有哪里不對。 邏輯很對,但透著一股詭異。 她實在思考不明白,最后索性不思考了,蹭到景殃身邊去。 景殃側眸:“你怎么來了?” 鹿白沒回答他,先確認有無百姓傷亡,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又問起私通男子的情況,得知男子被看管住才安心。 她左右看了看,小聲問出憋了很久的問題:“是廣南王叔叔想要替那個男子銷毀證據現場嗎?” 王叔應該不是這樣的人啊。 景殃在她萬分擔憂的目光中開口:“王叔沒有放火。” 鹿白放下心來,想了想又皺眉:“你行動如此迅速,難道早就知道有人要放火?還是說……” 她一頓,聲音驀地拔高,目光透著難以置信:“這是你本人放的火?” 景殃似笑非笑道:“我已經找到了犯人,根本沒有理由這么做。” “這……倒也是,最希望犯人平安的就是你。”她有點歉意,“對不起,我誤會了。” 一炷香之后,火勢徹底減小,再無燃起的可能。 有個侍衛跑過來:“主子,火勢已經得到控制。” 景殃淡淡點頭:“你進宮一趟,把這個消息告訴陛下。” “是。” 禁衛軍有序撤離,周圍逐漸恢復安靜。 鹿白站在角落,看著周圍的人忙活,心頭那股詭異的感覺再次升起。 整件事情太過順利,讓她有種錯覺,似乎景殃來這里一趟,就是為了恰到好處地保住這條街。 鹿白忍了忍,沒忍住道:“你不會是巴不得這里出點什么亂子,好方便你來接手管理吧?” 景殃不僅沒有否認,還贊許地看著她,像是表揚她終于繞過彎來了:“處理私通案費了我那么多功夫,收點費用不過分吧。” 鹿白一愣,隨即猛地明白過來:“你早就知道這里會有一場火,所以想用滅火的功勞讓父皇不得不答應將花滿街賞賜與你?” 景殃神情平靜道:“是又如何。” 鹿白皺眉:“那這里原先的靠山能愿意嗎?” 西市作為全京城最繁華的大集市,是有京城勛貴作為靠山的——這一點在京中不是秘密。 只是至今也無人知曉,這個靠山究竟是何許人也。 目前能肯定的是,西市的靠山并不是景氏。 “靠山?” 景殃眸里一片冷淡:“這跟它原先的靠山有何干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這整個東酈江山都是天子的,我向天子討要一個獎賞,與他人何干?”(1) 鹿白抿了下唇,道:“讓西市最繁華的花滿街成為楚寧王府的財產……這個賞賜,你從最開始就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