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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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分精致的臉上,眉骨硬而深邃。一雙桃花眼斜斜上挑,再添上一顆小小的淚痣,攜卷起無盡的風流。 眼眸微垂,嘴唇淡淡抿著,面上沒什么表情。 鹿白驀地頓住腳步。 景殃忽然掀起眼皮,目光跟她對上。 他合上折扇,揚了揚眉:“是你啊,愛哭的小meimei?!?/br> 既然他沒問她怎么進來的,鹿白也懶得解釋,順勢乖巧點頭: “一生二回熟,我們現在已經是朋友啦!” 景殃下棋的動作徹底頓住。 他丟掉指尖的黑子,托著腮,一眨不眨地瞧著鹿白。 像是在琢磨什么。 兩人對視了半晌。 景殃突然笑了起來,像是遇到了好玩的事情,興趣盎然地道: “你很想認識我?” 他衣領上微微突出一截喉結,隨著他說話而上下滾動。聲音很輕,讓她耳朵有點麻。 像是個人間禍害。 鹿白大眼睛彎成月牙兒,笑嘻嘻道:“是啊,這都被你發現了?!?/br> 他點點頭,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那行?!?/br> “正式自我介紹一下。” “我叫,景殃。” 景殃姿態散漫地倚在座上,瞧著她。 過了幾秒,他慢條斯理地開口,低涼的音色染上幾分蠱惑。 “景,高山景行的景。殃,禍國殃民的殃?!?/br> 作者有話說: 名字的來源! 這篇文最初的靈感來源,其實就是想寫個禍國殃民的男人。 第3章 男人的眼眸很漂亮,瞳仁是泛著冷調的淺珀色,眼尾有點似有若無的挑起。對視時,帶著點慵懶冷淡的味道。 唇邊雖然噙笑,卻毫無真情實意。 鹿白怔了一怔,緩緩道:“景殃……很好聽的名字。” 景殃淡淡點頭:“嗯,認識過我了,還有其他需求嗎?說來聽聽?!?/br> 鹿白張了張口,感到一陣棘手。 嘖,有點難搞。 她總算明白,為什么總是有人說,這風月樓里,但凡是見過景公子的女人,都會甘愿獻身于他的床榻。 不管是先前多么厭惡他的人,只要認識他之后,就算被他視若空氣,也都爭著去奪他寵愛,相繼倒戈傾心。 如果能與這樣的男人共度云雨,那不僅視覺上是一種享受,而且余生吃喝不愁,換她她也愿意! “景公子,貿然拜訪是我失禮。”鹿白正色說:“我是來拿宴會邀請貼的?!?/br> 景殃挑眉:“拿?” “我昨天說你把請帖送我了,你并沒有否認呀?!甭拱桌碇睔鈮训財傞_手,白嫩嫩的掌心伸到景殃面前,“我相信,景公子肯定說話算話?!?/br> 景殃用折扇扇柄敲擊著桌面,道:“但我也沒答應送你啊。meimei,你這做法……未免不太厚道吧?!?/br> 鹿白恍然大悟一般“哦”了聲。 她把準備好的銀票掏出來,再次遞到景殃面前,甜甜一笑:“原來景公子是要錢的意思。” 一副天真裝傻的模樣。 景殃冷哼一聲,百無聊賴地打量著折扇上的圖案。 就是不搭理她。 鹿白慢吞吞拿出最后的銀票,跟原來的疊在一起遞過去,委屈道:“生意人做買賣不能太黑心?!?/br> 一臉依依不舍,仿佛她挨欺負似的。 在一個月前,她從皇宮書房里,一本沒人要的舊書中得到線索—— 她苦苦尋找了多年的物證的下落,是在洛水之戰后遺失的。那場給東酈帶來災難性的戰爭,活下來的京城百姓、乃至皇親宗族都沒有多少人。 最后,這場戰爭殘局是由楚寧王府處理的。 而當時唯一幸存的楚寧王府后人,就是景殃。 所以,她要找到景殃把那件東西放在哪兒了。 是他常年待的風月樓包廂里,是楚寧王府里,還是他隨身攜帶。 而目前看來,她現在唯一能入手的地方,就是風月樓。 趁景殃沒有答話,鹿白用余光看向周圍。 墻壁干凈光滑,看起來不像是有暗盒能藏東西。 長桌倒有不少抽屜,但是她想找的物件那么重要,也不像會放在這里。 花瓶是白瓷瓶,看不見里面有沒有藏物。 …… 景殃終于慢悠悠出聲:“我的東西都是無價之寶,花錢買不來的。” 鹿白收攏心思,裝可憐地抬起頭道:“你先聽我解釋……” 景殃打斷她:“不賣?!?/br> “……” 她想要再掙扎一下:“我有錢。” “嗯?!本把挈c頭,“我也很有錢?!?/br> “……” 拿不到邀請貼,她到時候就進不來。 那樣搜羅包廂的好機會,白白放棄太可惜了。 但對方不想做這樁買賣的意思實在太明顯。 鹿白識趣地收回銀票,軟糯糯道:“那好吧。雖然沒能買來邀請貼,但我很開心能認識你,我們以后可以交個朋友嗎?” 如果時間允許,她甚至可以寫個八百字的策論來表誠心。 景殃輕哼一聲,低頭拿起黑子白子,目光落在眼前的黑白棋盤上,不在開口。 拒絕得意思格外明顯,無需語言提示。 沒有打斷她,大概是出于他最后的耐心。 鹿白抿了下唇,眼尾慢慢暈紅一片,心中波瀾不驚,外表泫然欲泣。 沒等她假哭出聲,景殃忽然冷道:“什么目的,說吧?!?/br> 鹿白一愣,瑩瑩淚光在眼眸里閃爍,委屈道:“我就是好奇嘛,你這么兇干什么!大家都說景九爺俊美非凡,我這不是……” 景殃道:“那我帶你逛逛?” 鹿白眼睛一亮:“好?。 ?/br> 他冷嗤一聲:“想的挺美?!?/br> 鹿白眼眸里又有水霧暈開,一副要哭的模樣。 景殃瞇眼看著她。 小女孩的眼神太真誠太單純,他懶得去分辨,冷冷直言道:“小孩子要好好呆在家里,少跟我耍小聰明,免得被壞人騙走了才長記性?!?/br> 說完他就自顧自地下起了棋,無論怎樣都不再答話。 鹿白找不到理由留下來,果斷見好就收:“那我走了?” 景殃在棋盤上落下一子:“不送。” 她垂下眼眸,一邊起身一邊想——也不算沒有收獲。 至少知道了景殃是怎樣的人。 踏出包廂的前一秒,鹿白又回頭看了眼他桌上的棋盤。 黑白棋子廝殺膠著,黑子磅礴鋒利,白子恣意瀟灑,兩方戰況激烈,旗鼓相當。 實在是一盤難分勝負的好棋。 鹿白收回視線,關上房門,她臉上的委屈和可憐迅速消失,過于平靜甚至顯露出幾分早熟。 通過接觸,她發現,這個名聲狼藉的紈绔公子爺跟外人所述的有很大差別。 他行事高調,做事囂張,好壞全憑心情,同時又有自己的分寸。 不好駕馭,更不好騙。 完全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紈绔”。 不過沒關系,她已經找到了他的人,只要他一日住在京城,她就可以想盡方法去接觸他。 鹿白收回思緒,正要下樓,一個白色的小身影倏地一下從后方跳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