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上芙蕖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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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和帝擺手,眾臣呼啦啦地告退。 轉眼間,這里只剩鹿白和皇帝。 見皇帝表情淡淡的不說話,鹿白討好地去給他按摩: “父皇,您今天辛苦啦,我來給您捶捶背!” “你少來這套。” 昭和帝哼了一聲:“老實交代,流言里鬧得紛紛揚揚的那個小姑娘就是你吧?” 他沒等鹿白想到否認的借口,就悠悠地問:“你去找他干什么?” 鹿白心里咚地一跳。 昭和帝面色無異,靜靜等她回答。 鹿白腦袋一垂,可憐巴巴說:“因為……女兒在宮里太悶了,想去看看傳說中的花魁長什么樣子。” “但您肯定不同意。”鹿白聲音哽咽,“所以女兒只能自己偷偷去,沒想到撞上他了。” “女兒知錯了……您是不是生氣了。” “哎,朕沒生你的氣。”他無奈道,“朕是在生這個景家混賬的氣!仗著楚寧王府地位無人撼動,沒人敢動他,不僅越來越囂張,如今竟敢來招惹朕的掌上明珠!” 昭和帝表情陰沉,猛地砸了下玉璽:“他膽子挺大啊!” 鹿白一愣。 昭和帝吩咐太監(jiān)拿紙筆來:“朕要親自寫封信,斥責他的荒唐行為,讓他收斂點。” 鹿白急忙拉住他:“父皇,等等!流言是假的!是陳家老爺把我撞倒了,景公子還扶我起來了。” “不賴你,朕早就想教訓他了。”昭和帝搖頭說:“景殃這陣子猖狂得過分了,竟還公然放言說三天后要為花魁一擲千金,實在不像樣子!” “這封斥責信必須寫。”他提筆道:“也算是朕給眾位愛卿一個交代。” 聽昭和帝說到“猖狂”二字。 鹿白忽而想到,她離開花滿街之前的那一幕。 景殃說完那句話就不再開口,只蹲著身子,眸中盡是渾然不在意的冷淡。 她心里明白,對方其實是在旁敲側擊回答自己,他們萍水相逢,請?zhí)荒芙o。 最后他甚至沒問她的名字,想來以后也不打算再相識。 風流多情、優(yōu)雅涼薄。 反倒是自己,小心思昭然若揭。 鹿白打量著他那張俊美的臉,在一瞬間升起了探究的興趣。 久聞世人道:景九爺浪蕩、花心、飲酒聽曲戲美人……拿著楚寧王府久年積累的財富,享盡一生的榮華富貴。 明明有著最高不可攀的條件,卻只做最窮奢極欲的事兒。 都說,他遲早會把楚寧王府的英明給糟蹋完。 如今一見,名不虛傳! 鹿白回過神來,瞬間改變了主意,若有所思道:“父皇英明。” 如果,她以后要應對的是這樣的男人。 那他也確實是,該治一治。 - 次日,春光明媚,是適合溜出宮的好天氣。 鹿白翻箱倒柜,找出了一件不知道是哪個皇兄落下的男式錦衣。 她三下五除二裁剪成合適的碼數(shù),利落地換上,又給自己綁了個少年郎的發(fā)型。 墨竹呆呆地問:“郡主,您又要偷偷去風月樓了?” 鹿白正對著菱花銅鏡給自己畫粗眉毛:“是啊,我不拿到那張宴會邀請貼,誓不罷休。” “但他可是景殃啊!”墨竹急得轉來轉去,話題又繞回昨天晚上,“楚寧王府的景公子,出生就含著金湯匙,吃的是山珍海味,喝的是瓊漿玉露,他爹死后,他就是景家僅剩的嫡支,實實在在的天潢貴胄!他……” “這不是好事嗎?” 鹿白打斷她,欣賞一番自己煥然一新的“小公子”臉,合上妝奩盒,道: “我也算是金枝玉葉的皇室女兒,跟他勢均力敵,為什么要像世人一樣,對他諱莫如深?” “那是因為您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人!” 墨竹著急地湊過來:“這個男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被情場上冠以‘牡丹花下風流鬼’的稱號。據(jù)說,他平生最喜歡三件事——美景美酒和美人,拿著楚寧王府的名聲和財富肆意揮霍,什么混爛事兒都干過!” “所以,他雖然尊貴無兩,但其實根本無人敢靠近他!”墨竹壓低聲音,“更沒有正經(jīng)小姐愿意嫁與他。” 墨竹一臉擔憂:“我的好郡主,您何必惹一身腥呢?若因他失了清白,哪怕是皇帝也難討回公道……” “夠了,墨竹。”鹿白拿了銀票,笑瞇瞇道,“好好看家哦,我出門啦!要是父皇來問,你知道該怎么說。” “哎!”墨竹跺了跺腳,哀愁地目睹郡主離開。 - 鹿白熟練地繞到后宮的冷宮,用小鐵片撬開鎖,直奔花滿街而去。 風月樓遙遙矗立在大街的盡頭。 鹿白走到大門。門口的姑娘看鹿白生得唇紅齒白,捂著嘴笑道:“小公子真是年輕俊俏,奴家以前怎么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人。” 鹿白笑嘻嘻地丟過去一小袋的金葉子:“那jiejie以后可得看仔細點,見到我來記得打招呼哦!” 姑娘接過打賞,顛了顛重量,露出笑容給鹿白讓路。 風月樓內部,裝飾得更加精致華麗。 一樓中央是一個舞臺,周圍寬敞的地方放置著桌椅,占地極廣。 二樓是呈環(huán)狀分布的,中央鏤空。在此處抬頭,可直接看見二樓挨著的無數(shù)個房間,或緊閉著門,或屋門敞開,里面坐著衣料輕薄的姑娘。 三樓則是貴客待的廂房,看起來更雍容華貴。 而四樓是頂層,只有幾間房,平時不輕易開放,大抵是極尊貴的人才能去。 脂粉香味在鼻尖縈繞,靡靡的絲竹音讓人恍若置身仙云樂堡。 鹿白直奔三樓而去。 比起來樓下,這層就安靜多了。廂房的門大多數(shù)都是緊閉的,就算偶有嬉戲調笑聲入耳,也是極為微弱的。 長廊上,每隔一段距離就站著一個馬褂丫鬟。看見鹿白在到處晃悠,他們也立馬垂下頭,不聲不響。 竟然沒人來阻攔她。 鹿白摸著下巴,心中了悟。 那看來,景公子的地位還真是高,能在頂層有一間自己的包廂。 據(jù)說上次五皇兄、六皇兄一起來,嚷嚷著要重金包下四樓的一間廂房,老鴇怎么都不同意呢。 鹿白沒有猶豫,大搖大擺地走上四樓樓梯。 不出所料,一個守衛(wèi)模樣的男人從暗處走出來,攔在樓梯口:“小公子,此層非極顯貴之人不能進,快些下去吧。” “讓開。”鹿白刻意壓低嗓音,表情淡淡,看起來不好糊弄,“耽誤了本公子跟九爺?shù)慕灰祝阗r得起?” 守衛(wèi)男人愣住。 他第一反應是這小鬼怎么如此猖狂,細細打量過去,見對方年紀雖小,卻神色高深,氣質斂然,又躊躇起來。 一瞬間,各種念頭閃過腦海。 能來風月樓這等銷金庫玩耍的男孩,都絕對不可貌相。 眼前的少年看起來雖小,但穿著極為講究,從發(fā)型到衣飾,無一不精致。他的鞋子上還有小小的蛇蟒,身份非富即貴。 再者,此人能說得出來“九爺”二字,顯然是知道這層樓是住著誰的。 整個京城,不、整個東酈能有幾個九爺?不就那一個景九爺? 一番權衡利弊之下,他的腦海里迅速浮現(xiàn)出四個字:“不能得罪”。 守門人讓開了樓梯,一臉“我都懂”的樣子,微微低下頭:“您請,景九爺就在最里面一間。” 鹿白一臉沉靜地走進長廊里。 待守門人離開了,她回頭看了一眼。 再無人出來阻攔她。 她彎起唇角,走到最里面一間包廂的外面,正要敲門,門扉卻忽然自己打開。 “吱呀”一聲,在安靜的空氣中極為響亮。 她腳步一頓。 這就是黃雀在后嗎。 “原來我早被發(fā)現(xiàn)了。” 鹿白推門撒嬌道:“景公子,人家特意來找你了。” 大門打開,露出包廂全貌。 出乎意料的,這間房布置地極為冷淡雅致。屋子敞亮廣闊,放置了一張床榻、一個書柜、一席長桌、一只高椅、一張軟墊。 桌子上有個高嘴壺,飄出來一股淡淡的酒香,旁邊是幾個琉璃樽。角落有個白瓷瓶,里面插了一株盛放的殷紅牡丹花。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整個房間透出一種低調的精致,處處細節(jié)都一絲不茍。 能看出屋子的主人生活品味極為挑剔講究。 鹿白往里走了一步。 正對著門扉的座椅上,端著一杯酒跟自己對弈的男人,忽然抬起了頭。 他今天穿了身深緋色的衣袍,領口微微敞開,露出冷白性感的鎖骨。領口、袖子、腰封都用黑色絲線精心繪繡。遠遠看著,氣質頗為慵懶,像是從哪個勛貴顯赫之家走出來的、風流矜傲的公子爺。